酒肆里,方才还弥漫着粗犷喧闹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扼住了咽喉。
温若庭身上逸散出的那股凛冽气势,如同冬日里骤然席卷而来的寒潮,冰冷、沉重,带着铁与血的锋芒。
邻桌正唾沫横飞划拳的汉子,声音戛然而止,举到半空的手臂僵在那里;角落里低声交谈的商旅瞬间噤声,眼神躲闪,下意识地缩紧了脖子;连那跑堂的小二,端着酒壶的手也微微发颤,油腻的抹布停在半污的桌面上,不敢再动分毫。
一时间,整个酒肆落针可闻,只剩下烛火在不安地摇曳,映照着酒客们惊疑不定的侧目,噤若寒蝉。
然而,这足以冻结空气的威压,落在柳丝竹身上,却似泥牛入海。
他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又或许,是全然不在意这凡尘俗世的惊涛骇浪。
他脸上的醉意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浓烈了几分,像是整个人都浸泡在陈年的烈酒里。身子软绵绵地晃动着,如同风中残柳,随时会倾倒。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蘸着面前浑浊的酒液,在油腻得反光的桌面上,毫无章法地涂抹着。酒水蜿蜒,留下深浅不一的湿痕,像一幅无人能懂的狂草。
“说什么?”
他含混不清地嘟囔着,声音仿佛从喉咙深处被酒气熏蒸出来,带着黏腻的湿意,却又字字如淬了毒的钢针,直刺人心,
“我说……有人不想让你赢啊,小春日……嘿嘿……”他抬起浑浊的眼,似乎在笑,眼底却是一片荒芜的冷,
“功高震主,手握重兵,还和皇后娘娘沾亲带故……啧啧啧……”他咂着嘴,像是在品尝某种苦涩的滋味,“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道理,千百年都没变过……祈连关……”
他顿了顿,手指在桌面上的酒渍里用力一戳,留下一个深色的印记,如同一个狰狞的伤口,
“……祈连关,那地方多好啊,天高皇帝远,蛮族的弯刀又快又狠……借刀杀人的好地方罢了……真以为那神出鬼没、要了你半条命的‘无名氏’,是蛮族派来的?笑话……天大的笑话……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打断了他的话,仿佛要将肺腑都咳出来。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猛地趴伏在油腻的桌面上,单薄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像是被无形的重物压垮,又像是醉得彻底人事不省。
只有那断断续续、如同梦呓般的嘟囔还在低低溢出:“猜忌……都是猜忌……那龙椅……金子打的,坐久了,看谁都像是要扑上来抢……嘿嘿……可怜啊……可怜我那傻乎乎的师弟……一根筋……”
温若庭的胸膛如同被重锤猛击,剧烈地起伏着!
柳丝竹这些裹挟着浓烈酒气的“醉话”,在他耳边炸开,每一句都如同九天惊雷,轰得他脑海一片空白,嗡嗡作响,眼前甚至闪过祈连关那炼狱般的血色与硝烟。
借刀杀人?不想让他赢?祈连关那场惨烈的败局,无数袍泽的鲜血,他几乎陨落的性命……这一切,竟是被人精心设计、刻意为之的陷阱?!
目的仅仅是为了除掉他这个“功高震主”的隐患?!如果……如果这荒诞不经的醉话背后竟藏着半分真相……
温若庭不敢再想下去。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脊椎骨的最底端猛地窜起,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直冲头顶!
那寒意并非来自酒肆外的夜风,而是源于内心深处被骤然撕裂的信任和对权力深渊的惊惧。
他霍然起身!动作带起的劲风拂动了桌角的油灯,光影剧烈摇晃。他看也未看趴在桌上如同烂泥的柳丝竹,只将一锭沉甸甸的银子重重拍在桌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打破了死寂。
他深深地、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最后瞥了一眼那个醉醺醺的身影,仿佛要将这荒诞的一幕刻入眼底,随即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跨出了酒肆的门槛。
夜风带着初春的料峭,迎面扑来,吹散了酒肆内浑浊的空气,也稍稍冷却了他胸中翻腾激荡的岩浆。
然而,柳丝竹那些带着浓烈酒气的诛心之言,却并未随风散去,反而如同最顽固的毒藤,带着倒刺,深深地、狠狠地扎根在了他心底最深处那片原本坚如磐石的忠诚与信念之上,缠绕勒紧,渗出冰冷的毒汁。
回到下榻的客栈,温若庭的心绪如同被狂风卷动的乱云,根本无法平静。
柳丝竹的话语,像无数根烧红的针,反复刺扎着他的神经。他脚步沉重地走上楼梯,木质楼梯发出沉闷的回响。
经过洛兰卿的房门外时,他下意识地停驻了片刻。
门扉紧闭,但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紫鹃轻柔低缓的说话声,像在哄慰孩童,间或夹杂着洛兰卿虚弱却清晰的低弱回应,虽然气若游丝,却证明着生命的顽强。
这声音让温若庭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了一丝,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抓住了一叶浮萍。
他正欲转身回自己房间整理思绪,楼梯口却传来一阵急促而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梅江雪的身影出现在昏暗的走廊尽头,步履匆匆,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仿佛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封信函,火漆密封,在走廊摇曳的灯笼光下,那暗红色的火漆印记如同凝固的血滴,透着一股不祥的紧迫感。
“温大人!”梅江雪几步抢到近前,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大公子的信!加急密函!八百里快马,沿途换了三匹好马,信使到门口时马都吐了白沫!”他将那封沉甸甸的信函递到温若庭手中,指尖微凉。
温若庭深吸一口气,那空气仿佛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紧握着那封如同烫手山芋般的密信,如同握着一柄即将刺破黑暗的利剑。他转身,轻轻推开了洛兰卿的房门。
“公子,”温若庭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将信递过去,“大公子的信。”
他躺在那里,像一幅被水洇过、失了浓墨的工笔画。洛兰卿。
窗棂滤下的微光,吝啬地落在他脸上,那肤色便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薄脆感——不是纸,纸尚有韧劲;更像是年代久远、失了火气的薄胎白瓷,透着一层细腻却了无生气的冷光。
唇上那点淡极了的血色,如同春日枝头将谢未谢的最后一瓣樱花,淡得几乎要被周遭的苍白吞噬,只余下一抹若有似无的、近乎透明的粉痕,脆弱得令人屏息。
长发泼墨般散在枕上,更衬得那张脸小得惊人,轮廓精致得如同精雕的玉器,只是失了温润,只剩下一种清冷的、易碎的玉质。眼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两弯深青的弧影,如同远山淡墨的余韵。
偶尔,那浓密的睫羽会极其细微地颤动一下,像栖息在雪枝上的蝶,被无形的寒露惊扰,牵动着观者心头最细的那根弦。
病气如同无形的薄纱,笼住了他周身那惯有的清冽与锐利,将其打磨出一种奇异的、近乎神性的静谧。
那份苍白并非衰败,而是一种被命运暂时抽离了鲜活色彩后的纯粹,一种剥离了所有喧嚣浮华的、本质的轮廓之美。
他呼吸极轻,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仿佛整个人正悬浮在现实与虚幻的边界,稍重的吐息都会惊扰这份脆弱的平衡。
然而,就在这份极致的脆弱中,那偶尔因咳嗽而蹙起的眉心,或因不适而微微抿紧的唇角,又透出一种倔强的、不肯彻底沉沦的韧劲儿。像冰层下未冻的流水,像寒夜尽头将明的微光。
这份矛盾,让他的病容之美,超越了单纯的楚楚可怜,带上了一种惊心动魄的、带着痛感的诗意——仿佛一尊被风雨侵蚀却依旧轮廓绝伦的白玉雕像,每一道苍白的线条里,都刻着未竟的故事与无声的抵抗。
他静静躺在那里,像一株被寒露打湿的、失了艳色的名兰。那苍白,便是他此刻惊心动魄的语言。
“其他人先退下吧,三月,待他们走后,你读给我听罢。”
“吾弟兰卿亲启:
京中局势,波谲云诡,暗流汹涌,远超吾等离京前之预期,其凶险处,恐十之**尚未显露。为兄返京不过数日,已觉步步荆棘,如履薄冰。现将紧要处告知:
其一:邓梦已藉‘侍疾’之名,长居陛下寝宫!
其手段老辣,竟已悄然攫取后宫权柄,凤印在握!内廷大小人事任免、禁卫宫城之调度,皆出其手,皇后娘娘形同虚设。
陛下……已连续三日未朝,对外称‘龙体违和,需静养’,然宫禁森严,消息隔绝,为兄多方打探,竟难窥陛下真容。此绝非寻常!”
看到这里,温若庭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一股冰冷的战栗瞬间席卷全身!邓梦掌权!皇帝三日未朝?!这已不是简单的权臣当道,后宫干政,禁卫易主,天子失音……这简直是天翻地覆、乾坤倒悬的凶兆!是皇权彻底旁落、江山倾危的危险信号。
难怪商胤文背后之人行事如此肆无忌惮,视王法如无物!他袖中的半枚蟠龙断玉,此刻也仿佛变得更加冰冷沉重。
洛兰兮的信继续写道,字字如铅:
“其二:账本所涉之人,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其势之大,远超想象。
大理寺陈大人虽刚正不阿,一心求公,然阻力重重,寸步难行。尤以京兆尹府及兵部为甚,处处掣肘,百般阻挠,案牍积压,线索屡遭掐断。
‘鹞鹰’身份依旧成谜,藏于九地之下,然其爪牙已开始疯狂反扑!
为兄归途之中,亦曾遭遇小股不明身份、训练有素之死士袭扰,行动诡秘,悍不畏死,幸有月护卫拼死周全,方得以脱险。弟处更需万分警惕!归途之上,恐更不太平!切切!”
“其三:懿城之事,已然震动朝野。白骨坑之惨烈,军粮账本之确凿,证据如山。
然,为兄联合数位忠直大臣联名弹劾商胤文及其余党贪墨军资、戕害忠良、私设刑狱之奏章,
竟被阁中以‘证据尚需详查核实’、‘案情复杂,不宜操切’为由压下!其中必有‘鹞鹰’一党从中作祟,把持朝议。
弟手中所持账本原件,乃破局之关键,唯一能凿穿其谎言之铁证!务须妥善保管,贴身收藏,万勿有失,此乃我等性命所系。”
“其四:亦是重中之重,为兄查阅母亲遗物及早年宗卷档案,耗费心力,竟发现懿城‘静庐’之事,恐非偶然。
母亲出身虽为医女,然其父(即你我外祖父)似与前朝覆灭之秘教‘花间派’有旧。‘花间派’行事诡秘,擅用奇香异毒,覆灭于太祖朝雷霆手段之下,然其残余势力或与北疆某些隐秘部族有所勾连,潜藏极深。
母亲当年避居懿城那等偏远之地,或与此隐秘关联有关。商胤文占据‘静庐’,私设刑堂,所用刑具之诡异纹饰,经护卫辨认再三,竟带有‘花间派’残余之痕。
此中关联,细思极恐!弟身在懿城,若有余力,身体尚可支撑,可暗中查访母亲旧事及‘花间派’残留之线索。西北异香与神秘信号之谜,或可由此解开!此乃关乎全局之暗线,务必谨慎。”
“另:父亲处压力甚巨。邓梦一党已有攻讦之意,指摘父亲‘教子无方’、‘纵子构陷大臣’。朝堂之上,暗箭难防。
吾弟伤情如何?为兄忧心如焚,恨不能以身代受!万望珍重,速归!一切详情,待弟回京,面议详谈。兄兰兮手书,日夜盼归。”
信笺在温若庭的手中微微颤抖,仿佛有千钧之重!
邓梦掌权,皇帝失音……温若庭猛地想起袖中那半枚冰冷的蟠龙断玉。
这代表着至高皇权的信物,为何会神秘地重现人间?为何只有半枚?难道……陛下已身不由己,甚至……这半枚断玉,是陛下在绝境中发出的无声求救?!
房内药香弥漫。洛兰卿斜倚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如同一尊易碎的琉璃。紫鹃正小心翼翼地用银匙将温热的汤药喂到他唇边。
他的眼神虽然疲惫,却已恢复了些许清明,如同被雪水洗过的寒星,只是深处蕴藏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好!好一个邓梦!好一个藏头露尾的‘鹞鹰’!”
洛兰卿的声音带着重伤初愈的沙哑与虚弱,却蕴含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怒火和冻结骨髓的冰冷杀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
胸口的剧痛被这极致的愤怒牵动,他猛地剧烈咳嗽起来,身体痛苦地蜷缩,苍白的脸上瞬间涌起不正常的潮红。
“公子!”紫鹃闻声惊呼,慌忙跑入房门拿起药碗,为他抚背顺气,眼中满是心疼。
洛兰卿摆摆手,示意无妨。他喘息着,闭上眼,似乎在极力平复翻腾的气血,也在消化那惊天的信息。
眉宇间充满了深切的痛苦和巨大的困惑,仿佛在记忆的深渊中艰难地打捞着碎片。
“静庐……花间派……”他喃喃低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外祖父?母亲避居懿城?那些模糊的童年记忆碎片,母亲偶尔流露的哀伤与讳莫如深……商胤文刑具上的花纹……西北的异香……所有线索如同乱麻般纠缠。
半晌,他才缓缓睁开眼,那双眸子褪去了暴怒的火焰,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他看向肃立在床前的温若庭,眼神复杂难明,有洞悉世事的悲凉,有破釜沉舟的决绝,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托付。
“三月,”
洛兰卿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仿佛长途跋涉后站在悬崖边缘,但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落地有声,
“看来,这京城,已非龙腾虎踞之所,而是噬人不吐骨的龙潭虎穴,万丈深渊。”
他顿了顿,目光如实质般落在温若庭刚毅的脸上,带着一丝深沉的探究,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
“而我们手中握着的,已不仅仅是翻案雪冤的证据,更是……能捅破这天、撕裂这重重黑幕的刀子!锋利,却也足以引火烧身。”
他再次停顿,直视着温若庭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回京之路,步步杀机,恐怕……是要用血来铺了。你……怕吗?”
温若庭沉声道:“我定会护你一生,”
“好。”洛兰卿的声音虽然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斩断所有退路的、金铁交鸣般的力量,清晰地回荡在弥漫着药香的寂静房间里,
“传令下去,明日一早,拔营启程!目标——京城!”
兰卿弟弟亲启(绝密):
京城的局势,比我们离开前预想的要诡谲凶险得多,暗流涌动,复杂万分。我感觉现在看到的危险,恐怕连真正危险的十分之一二都不到!哥哥我回京才几天,就已经感觉像踩在荆棘上走路,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如履薄冰。现将最重要的情况告诉你:
1. 后宫剧变,皇权危殆: 邓梦(先帝的乳母)借着“侍奉陛下养病”的名义,已经长期住在陛下寝宫了!她手段老练狠辣,竟然悄无声息地夺取了后宫的实际控制权,连皇后的印玺(凤印)都掌握在她手里!现在后宫所有人员的任免调动、皇宫禁卫军的指挥调度,全都由她说了算,皇后娘娘完全被架空了。更严重的是,陛下……已经连续三天没有上朝了!对外只说是“龙体欠安,需要静养”。但皇宫守卫极其森严,消息完全封锁,哥哥我想尽办法多方打探,竟然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这绝对不是正常情况!
2. 阻力重重,反扑凶猛: 我们掌握的那个账本牵连的人,根基太深,势力盘根错节,比我们想象的要庞大得多!大理寺的陈大人虽然刚正不阿,一心想秉公办案,但是阻力太大,几乎寸步难行。尤其是京兆尹府(首都地方衙门)和兵部,处处设置障碍,百般阻挠,导致案件文书积压,关键的线索也屡次被他们掐断。那个代号“鹞鹰”的幕后主使,身份依然是个谜,隐藏得极深。但是,他的爪牙已经开始疯狂反扑了!我在回京的路上,就遭遇了小股不明身份、训练有素的死士袭击。他们行动诡秘,悍不畏死,幸亏有月护卫拼死保护,我才得以脱险。弟弟你那边一定要万分警惕!回京的路上,恐怕会更加凶险!千万千万小心!
3. 懿城震动,证据被压:*懿城发生的事情(指白骨坑和军粮账本案)已经震动了整个朝廷。白骨坑的惨状,军粮账本的确凿证据,都如同铁证如山!然而,哥哥我和几位正直的大臣联名弹劾商胤文及其同党贪污军饷、残害忠良、私设刑堂的奏章,竟然在朝廷内阁会议上被以“证据还需要进一步详细核查”、“案情复杂,不宜操之过急”为理由压下了!这里面一定有“鹞鹰”一党的人在背后操控,把持了朝政讨论!弟弟你手上保管的账本原件,是我们打破僵局的关键!这是唯一能彻底戳穿他们谎言、无可辩驳的铁证!你必须把它妥善保管好,最好贴身收藏,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这是我们大家性命攸关的东西!
4. 静庐秘辛,花间疑云(重中之重): 哥哥我查阅了母亲的遗物和一些早年的官方档案资料,耗费了很多心力,发现懿城“静庐”的事情,恐怕不是偶然那么简单!母亲出身虽然是医女,但她的父亲(也就是我们的外祖父)似乎和前朝一个已经覆灭的秘密教派“花间派”有旧交。“花间派”行事诡秘,擅长使用奇特的香料和毒药,在太祖皇帝时期被以雷霆手段剿灭了。但是,它的残余势力很可能和北疆某些隐秘的部族有勾结,一直潜藏得很深。母亲当年选择避居到懿城那么偏远的地方,或许就与这个隐秘的关联有关。更可怕的是,商胤文霸占“静庐”后私设刑堂,他所使用的那些刑具上的奇特花纹图案,经过月护卫反复辨认,竟然带有“花间派”残余的痕迹!这其中的联系,越想越让人心惊胆战!弟弟你现在就在懿城,如果身体还能支撑,有余力的话,可以暗中查访一下母亲当年的旧事以及“花间派”可能残留的线索。西北出现的奇异香味和神秘信号之谜,或许能从这里找到突破口!这条暗线关系到整个大局,你一定要非常谨慎地去查!
补充: 父亲在朝堂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邓梦一党已经开始攻击父亲了,指责他“教子无方”、“纵容儿子陷害朝廷大臣”。朝堂之上,暗箭难防啊。弟弟,你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哥哥我担心得心都像被火烧一样,恨不能替你承受这份痛苦!你一定要千万保重身体,尽快回来!所有详细情况,等弟弟你回到京城,我们当面再细细商议。
哥哥兰兮亲笔,日夜盼你平安归来。
(刚刚才发现有两个人收藏了我的小说!!谢谢谢谢!有你们是我的动力![好的][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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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尘封旧瓮纳深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