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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同床

作者:辛试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梦到这里就断了。


    江兰时醒来的时候,空荡荡的别墅里,又没有梁叙的身影。


    她摇了摇头,洗了个冷水脸,好让自己的意识清醒。


    是的,他们已经离婚了。


    虽说他们已经结婚三年,甚至离婚协议上,梁叙还将这座别墅分给了她,江兰时却觉得,自己是最后这段时间,才对这套房子渐渐熟悉起来。


    也是这条收拾去冰岛的东西,江兰时才发现,这套别墅后面竟然有一个隐藏的露台,露台上摆着一架户外秋千椅。


    不过秋千椅外并不是五楼的高空,也不是茂密的树木,而是一片平静的湖泊。


    鬼使神差的,江兰时坐在那条秋千椅上躺了会儿,无意间抬头时,竟然望见了时安的大厦。


    那次开车去时安的路上,或许是因为堵车的缘故,她只觉得水月湾离时安很远,却没想到,这中间只隔了一片不算太广阔的湖。


    江兰时坐在秋千椅上晃了几下,看着对面大厦上简洁却很有设计感的“时安”两个大字,不由得思索,梁叙为什么要给自己大学时代就创建的公司取这个名字呢?


    想了半天,她也没有得到一个有说服力的答案,索性不去想。


    出发当天上午,梁叙难得回来一趟。


    “晚上的飞机,你东西收拾地怎样了?”梁叙洗过澡后,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上的水珠,一边问江兰时。


    江兰时看了眼放在客厅里的那个箱子,说:“带了些换洗的衣服。”


    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放在行李箱夹层里的那些针对胃癌晚期的止痛药和靶向药。


    梁叙轻轻“唔”了声,去主卧的洗手间看了眼,又突然探出头来问江兰时:“卧室里的牙刷杯具、浴巾拖鞋你一样都没带吗?”


    江兰时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些生活用品过去又不是买不到,我长租的公寓就在冰岛的首都雷克雅未克,带太多东西飘洋过海也麻烦,更何况,宁城飞凯夫拉维克机场还要在法兰克福转机,更麻烦了。”


    梁叙却不知道从哪里拉出一个灰色的行李箱:“带上吧,转机的时候机场的工作人员会帮忙的,不用担心,还有,我不怕麻烦。”


    江兰时敛了敛眉,她不知道梁叙为什么非要把这些琐碎物品都带上,不过既然他说带上,她也不好拒绝,就随他去了。


    江兰时不得不承认,结婚这几年,梁叙虽然对她总是疏离淡漠,但在经济上从来没有委屈过她半分,从离婚分资产,就可见一斑。


    飞冰岛的航班也是头等舱。


    空姐空少领着他们到了预定好的舱室后,江兰时才意识到这是一间双人舱。


    她不解地看向梁叙。


    头等舱双人舱所有东西都是连在一起的,虽然是两张单人床,却是拼在一起的,一眼望过去,和一张双人床没什么分别。


    结婚三年,婚房里的主卧跟摆设一样,没想到要离婚了,却破天荒地睡一起了。


    等到空姐为他们关上隔断的舱门后,梁叙才将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声:“机票是孟诚定的,时间比较仓促,或许是单人舱没有了吧。”


    其实看到双人舱的时候,江兰时心中还是泛起了一点点涟漪的,但梁叙这一句话再次将她心里那团火浇灭了。


    而梁叙本人也真的是相当克制,从上飞机后,耳朵上便挂着耳机,手里捧着电脑,像是在处理什么事情。


    江兰时忽然想起小升初选择学校的时候,她也选择了梁叙所在的初高中六年制的附中,即使附中离家里很远。


    那会儿家里的生意尚且在起步阶段,父母都很忙,故而并不同意她去附中读书。


    母亲说:“你想好,家里现在没有专车司机接送你,你要去附中上学,只能早晚都乘一个小时的公交。”


    年幼的江兰时丝毫不觉得这是问题,“没关系呀,隔壁家的哥哥也是自己乘坐公交去附中上学呀,我可以每天和他一起上下学。”


    父母拗不过她,最终还是同意了。


    附中的初中部和高中部其实不在一起,以至于初一整整一年,她和梁叙都没有什么多余的交集。


    但于江兰时而言,只要每天能和梁叙乘坐同一辆公交车,她就觉得很开心,虽然梁叙耳朵里总是戴着耳机,和她并没有多少话要说。


    十几年前公交车上戴着耳机的梁叙,和现在的梁叙,身影再次重叠。


    江兰时忽然觉得一阵雾气氤氲了她的眼睛一样,连身边梁叙的身影都渐渐看不清晰了,她匆忙地别过头去,从一边的纸巾盒里连着抽出几张纸巾,挡着自己的脸。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梁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当中似乎藏着些担忧。


    江兰时固执地摇头,死死地将纸巾攥在手心里,躺进被窝里,随手扯过被子蒙上自己的头:“没什么,你继续忙吧。”


    之前在候机室的时候,江兰时吞了一颗止痛药,此时止痛药也渐渐发挥效用,一阵倦意朝她袭来。


    从梁叙的角度,只能看见一颗毛茸茸的后脑,江兰时整个人是完全背对着他的,看起来并不想分给他半分目光。


    梁叙为了空出两个月的时间在冰岛陪江兰时,已经连续熬了几个通宵,刚刚在MacBook上处理的是最后一件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情,他本想处理完这些事情就关上电脑,去问问江兰时到冰岛后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但江兰时留给他的只有一个背影。


    他不免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替江兰时将被子往上掖了掖,又沉默地坐到了另一边的躺椅上。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飞机上的工作人员轻轻叩响了他们所在舱室的隔断门。


    梁叙看了眼拥着被子的江兰时,和工作人员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工作人员压低了声音:“先生您好,我们即将抵达法兰克福,这边安排您和这位女士前往贵宾候机室稍作休息等待转机。”


    梁叙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想到了自己决定和她离婚的那天晚上,失眠的江兰时下来客厅找水的憔悴面容,最终没有叫她,放轻了动作将她连带着空调被裹在怀里,跟着工作人员去了候机室。


    梁叙本是要到了候机室就将江兰时放在床上,但熟睡中的江兰时却轻轻在他怀里蹭了蹭,好似很安心的样子,考虑到中间转机只有一个小时,他怕短时间频繁的挪动惊醒了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好的江兰时,于是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离江兰时这么近过了。


    江兰时温热且绵长的呼吸透过他的衬衫布料,直抵他的腹部,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睫毛也微微颤抖。


    梁叙没忍住将江兰时垂落在肩头的发丝在指尖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而怀中的人仍旧睡得踏实。


    江兰时从混沌的意识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身边的环境和闭眼之前有些差别,她眨了眨眼,确信这的确不是自己上宁城国际机场时那间头等舱舱室。


    她翻了个身,梁叙的脸却撞入她的视线。


    那人是侧躺在她身后的,按照正常姿势,她应该是卧在梁叙怀里的,可并不是,梁叙和她之间的距离很克制,两人中间的空隙甚至可以容纳一个小孩。


    说到孩子,当年刚知道和梁叙的婚约时,尚且年轻的江兰时也设想过往后她和梁叙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是会像她多一些还是像梁叙多一些呢?


    像梁叙多一些的话,会是一个小冰块脸,但像她多一些的话,又会是一个小哭包。


    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在纠结这个问题。


    那段时间她的淘宝购物车里全是各种母婴产品,从各种品牌的纸尿裤到奶粉再到婴儿爬服,甚至也关注了很多育儿博主。


    一起住了四年的舍友说要给他们的孩子当干妈时,她也欣然答应。


    还想过很多名字,如果是男孩,会叫什么,如果是女孩,又会叫什么……


    但可惜,三年两人之间都没有什么接触。


    婚后三年,梁叙回家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大多时候是睡在次卧。


    他们结婚三年,却连手都没牵过,更别说散步、看电影这样的事情了,至于孩子,更是不可能。


    但如今,无论是从她的身体状况来看,还是梁叙的意愿,这都是一件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梁叙仿佛睡得很浅,她才动了一下,眼前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梁叙的声音还有些哑,但仍淡声同她解释:“现在已经到了从法兰克福飞雷克雅未克的航班上了。”


    看见她还有疑问,梁叙又耐着性子继续同她说:“中转的时候只有一个小时,我隔着被子抱你的。”


    听见他这么急于划清两人之间的界限,江兰时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习以为常,只应了声:“哦。”


    而后拥着被子坐起来,按铃叫了飞机餐。


    空姐推着餐车进来后贴心地为两人摆好了精致且富有航班特色的飞机餐,又微笑着用标准的英语提醒:“先生、女士,我们大约还有二十分钟落地,现在是冰岛时间早上八点三十分,此时推开舷窗隔板,你们可以以俯瞰的角度观赏日出时的冰岛,祝你们用餐愉快。”


    江兰时端着杯子咬着吸管,正要转头伸手,梁叙却已经先她一步为她推开了面前的舷窗隔板。


    她略有惊愕地看向梁叙。


    梁叙的表情仍旧淡定地不像话:“不是说补蜜月吗?”


    江兰时没再说话。


    所以,梁叙从现在开始,对她所有的温柔、耐心、体贴,都是因为他要在这场补偿的蜜月之旅中扮演好一个合格的丈夫的角色吗?毕竟这场旅程结束回到宁城后,他们就正式离婚了,他就要娶那位柳小姐了,不是吗?


    但这些话江兰时没有直接问梁叙。


    她怕在这个时候同梁叙争吵,她也没有胆量掀开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层遮羞布,只要两个人不主动将这件事放在明面上,那她还可以享受这场幻梦。


    想明白了这些,江兰时忽然有种释然,咬着的吸管也松了开来。


    更吸引她的是舷窗外的景色。


    即使此前已经从社交媒体上看到过很多别人的vlog,但自己亲眼所见的感受还是不同的。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其他城市那样高大的楼宇和璀璨的灯带,而是地表开裂的熔岩区。熔岩区有点像烤过火的蛋糕,满是裂纹。


    随着飞机一点点穿过云层迫近低空,可以看见对面崎岖的山体上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云雾,山体的最顶端是大面积裸漏的枯褐色的岩体,上面还积着斑斑驳驳的未消融的雪,视线向下,数道窄小的溪流从高空蜿蜒而下,山脊上也渐渐有了零碎的绿色,或许是苔藓,越往下,进入视线的绿色越密集,到山底的时候,地面已经尽数被苍绿色覆盖,山脚下的峡湾旁边错落零星分布着矮小的房屋,中间公路交错,而被一圈房屋包围起来的水面,像是一面浅蓝色的镜子,没有一丝波纹。


    在生命尽头来到世界尽头,怎么不算一种缘分和巧合呢?


    飞机平稳地落在停机坪上时,航班里也传来各种语言版本的“欢迎来到冰岛。”


    工作人员引着他们从特殊通道下了飞机,并替他们将带着的行李箱放进了早已从宁城空运到机场的奔驰大G后备箱。


    甫一下飞机,一股淡淡的海盐味便扑入鼻腔,她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刚直起身子,便觉得眼前的光线在一瞬间暗沉了下来。


    是梁叙从后面为她戴上了墨镜。


    “冰川和雪原对紫外线的反射率很高,小心伤眼睛。”


    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轻地像是飞鸟掠过不远处的静谧水面一样。


    江兰时有一瞬间的走神,但很快让自己清醒过来,也不回头,只是和梁叙说了声谢谢。


    梁叙为自己戴墨镜的手僵了下,“应该的。”


    开车的是梁叙提前安排好的冰岛本地向导,是个早年间移民冰岛的中年男子,中文名叫唐昭。他一边开车一边用中文和他们交流,顺便介绍冰岛当地的一些饮食特色、居民习惯,以及问问他们的偏好。


    起初江兰时有些意外于唐昭的自来熟,还有些不适应,大多时候是梁叙应一声,再来征询一下她的意见。


    唐昭透过后视镜也看出了江兰时的不自在,便笑道:“太太您不用过于拘谨,在冰岛,人际交往这方面大家都是很热切的,相信在这里,您和梁先生的感情一定能更进一步的。”


    真的能更近一步吗?江兰时不敢想,但出于礼貌还是回应了唐昭:“谢谢你的祝福。”


    江兰时预定好的公寓是距离雷克雅未克市中心不远处的一处度假屋,开车大约一个多小时,这段时间,唐昭一直殷切地同他们介绍和冰岛相关的事情,比如冰岛人的前世今生、一些特殊的节日,在一定程度上倒是略微缓和了她和梁叙之间的别扭。


    正如唐昭所说,冰岛人虽然住在这么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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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人上却格外的热情,看到他们到来,度假屋的房东显得比他们都激动。


    房东太太和他们微笑致意。


    江兰时用临时学过的冰岛语和房东太太介绍梁叙:“您好,这位是我的……先生,梁叙,”而后才转头看向梁叙:“这位是我们度假屋的房东,全名是福恩·卡特琳娜多蒂尔,卡特琳娜是她母亲的姓,我们平时可以叫她福恩太太。”


    梁叙点了点头,同福恩太太打了招呼。


    令江兰时意外的是,梁叙的冰岛语竟然比她更流利。


    梁叙留意到了她的表情,回答道:“你说要来冰岛,我提前做过一些准备。”


    江兰时的心头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她很快按下了疑惑,梁叙在认真对待一件事的时候,确实很称职。


    梁叙观察着江兰时的表情,放弃了自己想要告诉她自己的冰岛语是从三年前便开始学的念头。


    福恩太太一边招呼她的孩子帮助唐昭将他们的行李箱拉进去,一边转头和他们介绍这处度假屋的构造。


    冰岛倒也不是家家都有豪华的度假别墅,时间仓促,目前能找到的这处度假屋已经是江兰时选择范围内的最优选了,屋子里只有一位早早退休的福恩太太和她十几岁的孙子,平时并不会受到多少打搅。


    福恩太太指着侧边的一间房屋说:“你之前说的是租住整个二楼,但这个时节雷克雅未克的天气很多变,昨天的一场暴风雨把旁边那间屋子的房顶掀翻了,虽然已经叫救援队修补过了,但后面可能还会有暴风雨,要多多小心。”


    江兰时的冰岛语并不熟练,只能勉强分辨出来几个单词,于是她转头看向唐昭。


    梁叙递给唐昭一个微不可察的眼色,唐昭看着江兰时,除了传达了福恩太太刚才的话外,又把最后一句话改成了:“但暴风雨来临时危险系数还是很高,可能无法住人。”


    江兰时很是震惊,这处度假屋的二楼本来就只有两间卧室,如此一来,她岂不是要和梁叙共用一间卧室了?


    但本来便没有多做准备,且天气原因,福恩太太也没有办法提前预测,她并不想给福恩太太留下一个不好相处的印象,也没有说什么,心里盘算着往后要如何同梁叙相处。


    这一路以来,她心里一直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你既然都和梁叙出来度蜜月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放不开呢?”


    “可是他并不喜欢我,好聚好散才是最体面的收场。”


    “反正只剩不到三个月了,收场漂亮与否重要吗?你此行不就是为了弥补自己的缺憾吗?”


    她就这么一边走神一边和福恩太太上了度假木屋的二楼,福恩太太和他们介绍了二楼的布局,包括了两间卧室、卫生间、厨房、小客厅、阳台,简单说完后便很有礼貌地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梁叙站在卧室门口,又扫了眼客厅的沙发:“抱歉,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江兰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她一时实在难以想象,梁叙一米八几的身高要怎么在那张矮小的沙发上睡将近两个月,她又皱着眉看向卧室,卧室里正好是张一米八的双人床。


    她犹疑了下,还是说:“算了,卧室里的床也足够大,没关系。”


    梁叙看着她有些为难的表情,心门像是被轻轻叩了下。


    但还是绕开了这个话题,蹲下身打开行李箱收拾两人的东西,又抬头问:“唐昭是我提前找好的,今天负责给我们开车,如果这段时间你不希望被别人打扰,我可以让他不用继续跟进,我也略懂一些冰岛语,和当地人日常交流不是什么问题。”


    江兰时想到两人之间的氛围,实在不想再掺和第三个人进来,便点了点头:“不用麻烦他了。”


    “好,我之后和他说,后面不用跟着了。”


    江兰时也跟着蹲下来把自己箱子里的衣物取出来往衣柜里挂,终于没忍住,问了句:“对了,你的冰岛语,是什么时候学的?”


    梁叙的动作顿了下,却说:“时安之前有和冰岛相关的业务,为了商务谈判,学的。”


    江兰时对这个回答没有多少怀疑。


    两人收拾东西时倒也配合地有条不紊,趁着梁叙将他从宁城带来的洗漱用品放到卫生间的空隙,江兰时也从行李箱的夹层里把自己的药取出来放进自己手边的一个抽屉里。


    无论是生命还是这段婚姻,都要结束了,她还是想在梁叙这里,给自己留些尊严和体面。


    合上箱子的时候,江兰时无意间发现,梁叙说什么也要千里迢迢从宁城带来的拖鞋竟然是情侣款。


    棉质的拖鞋上竟然是棕色的卡皮巴拉,实在和梁叙这人平常的品味不同。


    江兰时没忍住笑出了声,拿起其中的一双女士拖鞋在眼底晃了晃,在梁叙出来的前一刻,她又把拖鞋放在了地上。


    她起初只觉得有趣,但在去了趟洗手间后,发现梁叙从宁城带来的生活用品都是情侣款,而这些东西,都不是她添置的。


    江兰时迟疑下,还是问了梁叙:“这些东西,怎么都是情侣款?”


    梁叙看着她微微敛着的眉心,随口说:“家里阿姨添置的,左右以后也不会再用了,索性就从宁城带过来了。”


    江兰时垂了垂眸子。


    果然,按照梁叙的性子,怎么会细心地添置这些东西,还都是这么可爱的风格,想来也是家里阿姨当时不清楚他们的婚姻状态,学着年轻人的品味去挑的。


    对于梁叙来讲,以后自然不会用得到了,放着也是浪费,不如带过来。


    收拾好一切后已经过了当地时间中午一点,恰巧福恩太太来邀请他们一起用午餐。盛情难却,两人不约而同地答应了。


    冰岛冬天的白天很短,刚过下午四点,天色已经沉了下去,不过也方便休息,顺便倒时差。


    床头只留了一盏柔光灯,倒是看起来更加温馨。


    江兰时拥着被子躺在梁叙身边,似乎能听到他的呼吸一样。


    这样的感觉,当真有些奇妙。


    这样的日子后面会有将近两个月,有点期待。


    这样的日子后面只有不到两个月,有点不舍。


    纠结了半天,江兰时福至心灵一般地翻了个身,喊了声:“梁叙。”


    梁叙偏头过来看她。


    灯光太暗了,她看不清梁叙的神情,却大着胆子问了句:“梁叙,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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