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她起身下楼。
百无聊赖地窝进沙发,拿起手机刷新闻。
本地新闻自动跳出。
【梦幻花墙!!盛大排场只为她!周氏总裁虽未现身,心意却震撼全场!!!】
画面上,林雨站在顶级花艺师打造的艺术花墙下,旁边是一米多高的香槟塔,正眉眼盈笑和京海名人合照。
底下一排羡慕嫉妒恨的评论,楼层迅速盖翻999+。
裴莺眉梢微挑。
竟然没去吗?
又往下滑了滑,看到什么,瞳孔微缩。
林木副总竟然死了。
裴氏地勘报告泄露案正在调查阶段,嫌疑犯竟然死了。
她给江秘书打电话,询问情况。
“律师在跟进,已经要求警方重点审查那个司机,看有没有什么突破。”江秘书回。
“九章那边怎么说?”
“九章的法务也是这么认为的。”
裴莺挂了电话。
怪不得没去林雨的画展,原来是发生了这么件大事。
周叙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想。
不过,这对她来说,显然也不是坏事。
林木视裴氏为眼中钉,只要有机会,它 定然还是会反咬。
周叙白和林柏铮斗。
最好斗到元气大伤,斗到两败俱伤。
她弯唇笑。
这天,直到很晚的时候,周叙白才回来。
裴莺已经躺到床上。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也没理会。
周叙白脱了西装外套,扯松领带,走到床边坐下。
见人闭着眼,他用手勾了下她的脸颊,又去拨弄她的睫毛。
裴莺打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翻过身。
周叙白抿笑,俯身捞起人要亲。
裴莺推他的脸,不让他碰,“滚开!”
周叙白面色一冷。
扣着她的下颌,逼视她,目光凶戾。
裴莺有一点害怕。
不过下一秒,又挑起眉眼和他对视。
“哥哥竟然还回来,不是应该在她的庆功宴上吗?”
她呵笑,讽刺道:“一个刚出名的小画家,十几幅画,卖了好几个亿。”
“叙白哥哥可真舍得。”
周叙白眉梢极轻地动了下。
他松开手,面色恢复如常。
站起身开始解衬衫扣子,“你酸什么?”
“我酸什么?”裴莺爬起身。
气怒极了的样子,“我就欠了十个亿,哥哥就要送我去监狱。”
“她画的什么破画,就值回来一半。”
“我难道不应该生气吗?”
周叙白毫无波澜,连看都没有看她。
他脱下衬衫,开始解皮带。
声音散漫,“你还和她比上了?”
这语气,就差没说:你比得了吗?
裴莺真的气炸了!
一把将枕头推到地上,恨恨剜视他。
周叙白也没理她,直接去了浴室。
裴莺听到水声响起,吐出口气,躺倒下去。
贱人。
她低低骂了句。
周叙白出来的时候,裴莺背着身,睡在床边缘。
一副要划清楚河汉界的样子。
周叙白扔了毛巾。
他走过去,关灯,长腿跨上去。
直接把人拽到怀里,剥她的睡裙。
“走开!去找你的小画家亲热去!”
周叙白轻易制住她四肢,把她剥得光溜溜。
大手抚摸上去,声音含着笑,“你都说了欠我十个亿,我不得先讨点利息。”
“王八蛋!!”
又是一阵低笑。
然后就是连绵起伏的呻吟和喘息。
结束之后,裴莺虚软地趴在他身上。
缓过来,又滚下去,背对着他。
显然还在生气。
周叙白侧身躺下去,伸手把人搂进怀里,手臂圈住她的细腰,亲了下她的肩膀。
他什么也没说。
这之后自然又冷战了几天。
不过是裴莺单方面冷战,她从隐园直接回了裴家。
周叙白也没有管她。
他去了洋楼。
“你说,是不是她?!”
拐杖用力敲着木茶几,发出“咚咚咚”的巨响。
周夫人说完,爆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一张原该秀丽的脸因为愤怒,因为疾病的痛苦,扭曲的不成样。
阿秀吓得赶紧给她顺背。
周叙白坐在圈椅上,皱着眉,“药喝了吗?”
“喝了,不管用。”阿秀声音哽咽。
周夫人缓过来,脸色胀红。
她一把挥开女佣的手,厉声再问:“你回答我。”
“不是。”
“不是?”周夫人空洞的眼睛斜瞥过去。
她冷笑,“不是她,不是林雨,你告诉我,还能是谁?”
周叙白拨弄开茶杯盖,看着里面茶叶浮沉。
随意道:“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罢了。”
“无关紧要?”周夫人嘴角扯高,喘息仍旧粗重。
她嗤道:“你也会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游戏?”
“逢场作戏,消遣一下。”依旧轻描淡写的语气。
又是“啪——!”的一声响动。
“周叙白!”周夫人下颌紧绷到颤抖,手里的拐杖几乎握不住,“你还骗我!!”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敢拍那种私密的照片?”
“敢把那样的照片放网上去?”
“她就不怕周氏报复?”
“她哪里来的胆子?!”
一句比一句怒气更甚。
周叙白放下茶杯盖,看向她。
年岁其实并没有那么大。
但因为常年困于行走,困于黑暗,困于仇恨,早就磨灭掉妇人当初所有。
她的脸变得可怕。
混沌成一团。
然而曾经,她也是很温柔的。
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陪他在客厅拼乐高,她和佣人在厨房说笑着做饭。
不经意一个抬头,恰好和她回头的目光相撞。
阳光透过玻璃窗斜照进来。
汤炉烧开,汩汩冒着响,香味弥漫。
她笑了,眼里碎光璀璨。
而现在的她,狰狞的像张被揉皱的纸。
他直视她的眼睛。
那双毫无波动,却暗黑到嗜人的眼睛。
“人为财死,总有不要命的。”
“不过您放心,已经清理干净了。”沉静,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周夫人的面皮仍旧绷得死死的。
她拉扯唇线,抿出锋利的弧度。
“你敢发誓吗?”
显然,并不是那么相信她儿子的话。
周叙白的下巴微微抬起,眼睑下压。
他没有回应。
女佣瞥到他瞬间冷酷下来的表情,脊背不由发寒。
周夫人看不到。
她抬起拐杖,准确无误地指向房间一角。
那里,桌子上摆了个相框。
黑白的。
“对着你父亲的照片发誓。”
“如果你欺瞒我,你和那个狐狸精还有来往,就叫你母亲我……暴毙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