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确实要赶路。
这一片地域也已经进入寒冬,天上纷纷扬扬落着细雪,寒意比昨日冷上不少。
昭南昨夜睡得晚,晨起时睡意未消,但也不愿意耽搁队伍进程,迷迷糊糊被傅觉止从榻上抱起来,洗漱过后,就乖乖窝进马车里补觉。
霍承川与他一个模样。
昨夜不知是近乡情更怯还是什么原因,辗转反侧了一夜,没睡着。
第二日顶着两个熊猫眼,策马骑去王妃马车边,想寻人说话,却被守在一旁的福海轻声劝住了。
“霍公子。
福海压低了声音,眼神示意车厢里:“王妃正睡着呢。
既然在安睡,那不便打扰。
霍承川仰天叹息一声,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随后策马走在寒风里醒神。
镇北王返京的队伍旌旗招展,声势浩大,沿途更是有百姓夹道相送。
霍承川看得心情激荡,那点睡意也消减不少。
随后眼睛一转,看见了统率三军,走在最前的镇北王。
王舅天生雍容贵气,面容俊美出尘,只是眼里压着阴,加之身形高大威仪,总让人觉得威压过甚。
霍承川自小见过王舅第一面后,就总是心存敬畏。
他顿了顿,不由得在心中唏嘘。
昭兄与王舅朝夕相处,时常还能闹脾气使性子,果然绝非凡人。
不等他在心中赞颂完昭南,傅觉止身边的行军司马便前来寻他过去议事。
霍承川一路行到傅觉止身前,听关于圩塃防务的安排。
如今圩塃兵力与遐北边军协防交界地带,形成联防之势。
眼下北辽耶律元明与耶律成天二人内斗得热火朝天,待镇北王回京总摄朝政后,首要之务,便是彻底解决这个北境威胁。
但京城远在千里之外,指挥不便,届时必当委任弘卢老将军为平北大元帅,总统辖地兵马,击溃北辽。
霍承川听得神色凝重。
他身为长公主之子,如今在圩塃军中树立威信,麾下不乏忠心部将。
镇北王此番唤他一同返京,一是将近年关,全公主思子之情,二是要先行议定封爵之事,来日方可名正言顺地统兵出征,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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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既是提拔重用,也是对耿氏一脉的承诺与恩典。
这正说着,不知哪处,忽地传来一声清脆的雀鸣。
论事已近尾声,霍承川松下心神,竟看见在身后候着的德延,手里提着一只精细鸟笼。
笼中的雀儿羽色明艳好看,想来睡醒后心情不错,正仰着头,张着喙放声啼叫。
这种玩意儿养着好玩好看,大多是纨绔,风流公子钟爱之物。
德延是傅觉止身边的老人,他手里提着的物件,应该也是王爷感兴趣。
霍承川一看,觉得很是神奇。
他道:“不想王舅也喜欢这样俏皮的东西。
霍承川笑了笑,感慨终于和镇北王有了共同喜好,正要再交流养雀心得,却听德延恭敬回话。
“是王妃喜欢呢。
霍承川:“……?
德延见他神色莫名,虽不知为何,却也解释得详细:“这雀儿是昨日衡知府献与王妃的,叫声虽清脆,可实在喧闹。王妃这会儿还在睡觉,王爷便让奴才将这东西提了出来,莫叫它扰了王妃清梦才好。
霍承川:“……
他明白了,悻悻摸了摸鼻子,抬手朝众人作揖,就要告退。
随后又被傅觉止喊住。
“承川。
傅觉止指尖点了点手下的缰绳,眉目平静:“王妃应当是醒了,这雀儿他甚是喜爱,若醒来不见,怕是会过来寻。
“劳你将它带回去。
霍承川从德延手里接过鸟笼,心中想了想,明白王舅这是在意昭兄一路过来寻,会受了风寒。
寒风吹过此间,卷起一片片细雪,他躬身应下,随即又听见一声嘱咐。
傅觉止道:“长途跋涉难免烦闷,你去陪他说说话,解解乏。
……
霍承川与昭南年岁相仿,志趣相投,喜欢的东西差不多,自有许多话可以聊。
他抱着鸟笼回到马车边时,一问福海,昭南还当真醒了。
这会儿撩起帘子,目光触及到霍承川带回来的雀儿,顿时笑逐颜开。
霍承川见他欢喜,便与他说着养雀的窍门。
二人说得起兴,手舞足蹈,脑袋贴着脑袋,那雀儿的鸟啼都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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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们吵。
昭南笑得前仰后合,此时缩在窗边,正与霍承川叽叽咕咕说着话,不一会儿,却听见他突然叹息一声。
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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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出手拍了拍霍承川的肩:“怎么还忧郁上了?”
霍承川想起来就觉得心酸,伸手指了指自己眼下的绀青,神色惆怅:“你不懂。”
昭南还真不懂。
不过霍承川应该是个感性之人,不然当年也不会为年猪作诗一首。
他心有不忍,缩回去给人倒了一杯热茶:“来。”
霍承川又是深深叹息:“昭兄,实不相瞒,其实这次回京,母亲是要为我物色京中适龄贵女婚配。”
古代人成亲都早,虽说眼下只是物色阶段,八字还没一撇,但谈及婚嫁总让人心生忐忑。
昭南理解地点点头,看着他。
霍承川继续道:“这次回去,母亲定要与我说细说此事,少不得又要拿父亲家中那些表兄弟成家立业的事来敦促我。”
昭南闻言嘿嘿笑了笑。
为人父母者,关心儿女终身大事,自古皆然。
公主也为人母,希望孩儿早日成家立业,子嗣绵延,也是情理之中,不能免俗。
可提及子嗣,昭南又不免想得深了些。
按照目前这个发展趋势来看,傅觉止日后是要称帝的。
一旦坐上那个位置,便是天下瞩目。
届时朝中言官纷沓而至,少不得要奏请皇帝,广纳妃嫔,绵延皇嗣。
昭南知道,傅觉止定是不会应允此事。
可皇嗣传承关乎国本,若是群臣以此为由,再三进谏,傅觉止难免要费心应对。
昭南想着想着,情绪也不免被霍承川感染,将脸压在窗边,也一声一声地叹起气来。
霍承川眼睛一转,侧首看着昭南,奇道:“昭兄,你叹什么气?”
迎面的风吹得有些冷了,昭南伸手拂开衣袖上落着的雪粒,掩了掩帘帏,小声道:“我在想子嗣啊。”
霍承川平日里半天憋不出一个感性的屁,如今倒是福至心灵。
他面露讶色:“这你不必忧心吧?”
昭南蔫蔫唧唧地抬起眼,朝他看过去。
霍承川却笑起来,只说:“王舅早年间便是权势煊赫,如今更要总摄政,可这么久来,何曾有人敢拿昭兄你作筏子,以无子嗣为由往王府里塞人?”
昭南被一语点醒,动了动耳尖,好奇地听他继续说。
霍承川旁观者清:“王舅的手段就摆在那里。什么妾室,子嗣,旁人在他面前,是提都不敢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