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你善理内务,通晓文墨?”
荣子微微抬眸,眼波流转间,那双含黛的眸子似秋水盈润,却又带着几分历经世事的沉静。
她唇瓣轻启,声音如珠落玉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柔媚。
“回殿下,略知一二,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她的语调温婉,却并非刻意讨好,而是透着一种熟女特有的从容。既不失恭顺,又不显卑微,仿佛她本就该是这般姿态,既让人挑不出错,又让人忍不住想多听她说几句。
朱瞻基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从她低垂的眉眼,到那微微抿起的丰润唇瓣,再到她因跪坐而绷紧的腰臀曲线。
那身段,既有成熟妇人的丰腴,又不失贵女的优雅,罗衫下的腰肢纤细,却又不失柔韧,行走间自有一股熟透果实般的沉甸感。
她的手指轻轻交叠在膝上,指尖莹润如玉,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透着几分养尊处优的精致。
朱瞻基甚至能想象,这双手若是执笔研墨,或是轻抚琴弦,会是怎样的风情。
“呵,她倒是会装风情,难怪后世霓虹片会拥有如此高的地位,原来是祖传的。”
他心中暗笑,这女人分明是刻意收敛了妩媚,却又在细微处流露出几分熟女的诱惑,既不敢放肆,又不甘完全沦为玩物,这种欲盖弥彰,反倒更让人想看看,她若真被逼到极限,会是怎样的风情。
他嘴角微扬,淡淡道。
“此女留下。”
荣子睫毛轻颤,依旧低眉顺目,但唇角却极轻地抿了一下,似有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如释重负。
朱瞻基收回目光,语气平淡。
“下一位。”
随后荣子被旁边的下人带了下去。
不一会,又一位美女走了进来。
不同于荣子的从容,这位今川雪却是被两名女卫“请”来的。
她穿着一身略显陈旧但浆洗得干净的绯红小袖,乌发简单束起,不施粉黛,却难掩丽色。约二十岁,眉宇间带着一股武将之女的英气,此刻却像一张绷紧的弓。
她的美,是冷冽的,如同富士山顶未化的积雪,史传“东海道第一剑袖美人”。
此刻虽无剑在手,但那双曾经握剑、执扇、驾驭烈马的手,此刻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今川雪站在阶下,不肯跪。眼神倔强地看向朱瞻基,里面有不甘,有屈辱,但更深的是对家族命运的忧虑。她的父亲今川贞世选择了献城归顺,保全了今川氏的地位,代价便是她这位“骏河舞姬”被当作贡品献上。
今川雪想起临行前父亲的嘱托,还是不情不愿的低头行礼道。
“今川氏女,雪,见过殿下。”
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没有自称“罪女”,这是她最后的坚持。
朱瞻基饶有兴致地看着今川雪,眼里也流露出一丝满意。
“这小日子过不错的岛国之地,还是有不少美人嘛。”
这朵带刺的冰玫瑰,比温顺的兰花更让他有征服欲。他起身,缓步走下御阶,来到今川雪面前,强大的压迫感让雪的身体微微绷紧。
“听闻你剑舞一绝,有‘剑袖美人’之称?”
朱瞻基伸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倔强的下颌。
“舞一曲,让我瞧瞧。”
今川雪猛地侧头避开,眼中闪过一丝屈辱的怒火。这个动作让朱瞻基身旁的护卫按住了刀柄。
“雪!”
阶下跪伏的今川家老惊恐地低呼。
今川雪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中的怒火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冰冷的潭水。
她缓缓跪下,额头触地。
“殿下恕罪。亡国之女,不敢再舞昔日之乐。唯愿…唯愿侍奉殿下左右,以赎父兄之过。”
她选择了臣服,为了家族。那份英气被深深掩藏,只余下表面的顺从,像被冰封的火焰。
朱瞻基满意地笑了。
这种被迫的顺从,带着隐忍的棱角,反而别有一番滋味。她的美,在于那份不甘与顺从交织的矛盾感,是寒梅落于玉鞍的景致。
他在今川雪的身上,看到以前孙若微的影子。这样的女人,确实很容易引起他的征服欲望。
朱瞻基转身。
“善。起来吧,日后跟着荣子多学学规矩。”
随后又有几名女子进来,虽然姿色也算不错,但朱瞻基看着却也觉得一般,平平无奇的美女,不如之前的荣子和今川雪有魅力。
不过后面阿万的到来,带来一丝不同于众人的风尘与破碎感。
她被女卫带入时,穿着一身素得刺眼的吴服(仿明式女装),未施脂粉,脸色苍白,怀抱着一把旧三味线。约二十岁,正是芳华最盛的年纪,眉眼间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沧桑与麻木。
阿万的美,是脆弱的,如同朝露,仿佛一碰即碎。但那份我见犹怜的破碎感下,又隐隐透着一股在风尘中淬炼出的韧性。
她默默地跪在离朱瞻基最远的位置,将三味线轻轻放在身侧,额头紧贴冰冷的地板,一言不发。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朱瞻基命令道。
“抬起头。”
阿万缓缓抬头,眼神空洞,像失去了灵魂的琉璃人偶。唯有在目光扫过那把三味线时,才闪过一丝极细微的痛楚。
朱瞻基走到她面前,弯腰拾起那把三味线。
阿万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又迅速放开。朱瞻基拨动了一下琴弦,发出一个不成调的音。
“听说你精通和歌,琴艺尤佳?还会明国琴?”
“略…略懂…”
阿万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
“弹一曲,我要听明曲《春江花月夜》。”
朱瞻基将琴递还给她,语气不容置疑。
阿万接过琴,手指冰凉。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眼中只剩下绝对的顺从。
她调整坐姿,指尖拨动琴弦。起初还有些生涩,但很快,清越婉转的琴音流淌而出,竟是将明曲的意境演绎得淋漓尽致,带着一种奇异的、空灵的哀伤。
她将自己所有的才情、所有的恐惧、所有的认命,都融入了琴声里。这一刻,她的美在琴音中绽放,是朝露染尘,凄艳而无奈。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殿内一片寂静。
朱瞻基沉默片刻,道:“琴弹得不错。以后,就在书房伺候笔墨。这琴…留着吧。”
他允许她保留最后一点与过往的联系,但划定了界限:“只是,霓虹小调,不许再弹。违者,重罚。”
阿万深深叩首:“谢殿下恩典,贱婢谨记。”
她的美,在于那份被彻底驯服后的才情与脆弱,是笼中金丝雀的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