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立于新制的巨大沙盘前,摇曳的烛火将他挺拔的身影拉长,沉沉地压在悬挂的《日本全图》之上,恰好将京都的位置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帐帘被掀起,带着夜露的凉意。郑和大步走入,甲胄上凝结的水珠在烛光下闪烁:“殿下,足利义持已至城外十里,白服请降。”
朱瞻基的目光依旧凝注在,沙盘上蜿蜒标注的八条进军路线上,指尖划过本州腹地,声音淡漠。
“让他跪着,候至天明。”
帐外突然响起铁链拖曳与甲叶碰撞的刺耳声响。
熊大力像拎小鸡般将一个五花大绑、衣衫褴褛的少年武士狠狠掼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禀殿下!又抓个倭贼探子!这厮竟敢摸进粮囤,妄图纵火!”
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右脸一道狰狞的火焰灼疤直入颈项,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朱瞻基,燃烧着近乎癫狂的仇恨。
他猛地挣扎暴起,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张口便欲撕咬身旁军士的腿胫。
“放肆!”
熊大力怒目圆睁,蒲扇般的巨掌带着风声挥下。
朱瞻基却抬手轻拂,一股无形的柔劲托住了熊大力的手腕。
他缓缓蹲下身,视线与那浑身因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的少年齐平,声音低沉却如冰锥刺骨。
“你可知,昨日亦有如你这般悍不畏死者,袭我伤兵营?”
他顿了顿,翻译官已吓得面无人色,冷汗涔涔。
“我命人将他们…砌进了博多城墙的基座里。砖缝留三寸,哀嚎之声,至今可闻。”
少年听到旁边“翻译官”的话,瞳孔骤然缩成针尖,牙齿因极致的恐惧咯咯作响。帐外呼啸的风声适时卷入,仿佛夹杂着若有若无、非人般的凄厉呜咽,钻入每个人的耳膜。
“熊大,你带他去‘参观’一下。”
朱瞻基起身,玄色袍角掠过少年布满血污的鼻尖,语气不容置疑。
“待他看罢,也砌进了博多城墙。此等狼子野心之辈,留之无益,徒耗粮米。”
他可不是什么圣母,明知这种人对大明有刻骨铭心的仇恨,还饶这人一命,浪费时间妄图去感化。
这可是霓虹,只有脑子秀逗了的人才想着这么做。
以前他们可没给华夏人选择,而他也不会给这些人机会。
当第一缕惨白的晨曦艰难刺破海上的浓雾,足利义持终于被允准入城。
这位曾经权倾日本的幕府将军,此刻身披象征彻底臣服与丧葬的“白无垢”麻衣,额头死死抵在朱雀大路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
他身后,十二名仅存的家老以额触地,每人双手高举过头,托着一颗犹在滴血、面目狰狞的首级——皆是昔日主战派大名的项上头。
“罪…罪臣…足利义持…乞…乞殿下…”
足利的声音破碎不堪,被晨风吹散。
朱瞻基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足利义持那卑微颤抖的身躯。
“足利义持,我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内,持大明龙旗,引明军接管你麾下所有城池、土地、兵马。逾时未降之地,尽化齑粉。”
三日后,博多城外明军大营,旌旗猎猎,遮天蔽日。
朱瞻基高踞点将台,玄甲映日,凛然如天神。八路大军主将按序肃立,依次领取调兵虎符。
“第一路!熊大力!”
声若洪钟。
“末将在!”
熊大力踏前一步,地面微震,腰间百斤陌刀嗡鸣。
“率龙骧铁骑,取山阴道!逢城破城,遇寨拔寨!”
“得令!”
“第二路!郑和!”
“微臣在!”
郑和抱拳,目光锐利如海鹰。
“统水师战舰,控濑户内海!凡悬倭旗之舟——片板不得下海!”
“微臣,遵旨!”
郑和斩钉截铁。
……
当第八面令旗发出,朱瞻基的目光扫过台下杀气冲霄的将领,声音陡然转厉,响彻云霄。
“尔等谨记!弃械跪降者,可编户为奴,苟存性命!持械顽抗者…”
他手掌猛然下劈,带起一道劲风。
“格杀勿论!鸡犬不留!”
“咚!咚!咚——!”
震天的战鼓如雷霆炸响!五万虎贲化作八股钢铁洪流,轰然出鞘!
朱瞻基亲率最精锐的中军,玄色龙旗直指京都,所向披靡!
京都,紫宸殿的金色瓦当在如血残阳下流淌着妖异的光泽。
后小松天皇蜷缩在华丽的屏风之后,枯槁的手指死死抠着屏风上描绘的《魏志倭人传》纹样。殿外,沉闷而富有节奏感的炮击声越来越近,每一次轰鸣都让殿宇梁柱簌簌发抖,灰尘簌簌落下。
“陛…陛下!不…不好了!”
侍卫连滚带爬撞开殿门,面无人色。
“明寇…明寇攻破朱雀门!杀…杀进来了!”
天皇浑浊的眼珠,木然转动了一下。自从冢原卜传那夜一去不返,且没听到明军那边的动静,他便知道,这一天终将降临。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丧钟,在空旷的殿廊回响,越来越清晰。
朱瞻基踏过象征天皇权威的朱雀大路,两侧跪满了瑟瑟发抖的京都公卿贵族,他们双手高举族谱地契,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搜。”
朱瞻基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一脚踹开了紫宸殿紧闭的鎏金大门。
殿内,衰老的天皇如同风中残烛,瘫坐在御座前。
朱瞻基的目光如电,看向后小松淡然问道。
“三神器何在?”
这三神器是霓虹人的精神支柱之一,相当于是华夏的传国玉玺,所以他必须要将这三个东西拿到手,然后当众销毁才行。
后小松天皇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个诡异扭曲的笑容,露出被丹药染黑的牙齿,声音尖利。
“在…在您身后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