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这…这怎么可能?!
草薙剑…霓虹传说中的神器仿品,凝聚了他所有剑道意志与肉体力量的巅峰一击…竟然…竟然被一根手指…像弹碎一片薄冰一样…弹成了碎片渣渣?!
这不是剑术的差距…这根本就不是人间的力量!眼前这个年轻的大明太孙,究竟是什么?!是神?是魔?还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妖魔?!
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攫住了冢原卜传的心脏,比死亡更深的寒意冻结了他的灵魂!
他毕生追求的剑道,他引以为傲的“燕返”,在那轻描淡写的一弹指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渺小!仿佛他几十年的苦修,不过是一扬孩童挥舞竹刀的闹剧!
朱瞻基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连衣角都没沾染一丝尘埃。
他看都没看僵在原地的冢原卜传,只是随意地抬起手掌,对着他隔空轻轻一推。
“嘭!”
一声闷响!
冢原卜传如同被无形的攻城巨锤正面击中,整个人瞬间弓成了虾米,口中喷出一道刺目的血箭!
他毫无反抗之力地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数丈外的地面上,又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在尘土中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涌出,染红了胸前的白衣。他死死盯着那个如同神魔般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和绝望,声音嘶哑破碎:
“为…为什么?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这…这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事情…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朱瞻基嘴角勾起一丝淡漠的弧度。他并未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微张,对着地上重伤的冢原卜传。
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大吸力凭空而生!
冢原卜传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绳索拖拽,完全不受控制地离地飞起,眨眼间就被隔空吸到了朱瞻基的跟前,狼狈地摔落在他脚下!
朱瞻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俯视一只蝼蚁,声音平静,却蕴含着无上的威严与不容置疑的力量。
“大明的武功厉害,又岂是你们这弹丸小地之民所能知晓的?你们霓虹的剑道,在我大明武功面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那些草薙剑的碎片,语气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
“…不过孩童的竹刀把戏,米粒之珠,何堪皓月?”
“乏味至极。”
朱瞻基垂眸俯视着脚下如败犬般蜷缩的冢原卜传,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说吧,谁让你来的?是那惶惶不可终日的后小松,还是足利义持?”
冢原卜传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骨和内腑的剧痛。他沾满血污的脸埋在尘土里,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残存的倔强。
“无人指使…是我冢原卜传…不忍见故国沉沦…不愿看山河破碎…为…为这霓虹万民之‘大义’…行此决绝之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从我口中…套出半个字!”(日语)
这时,朱瞻基身旁懂日语的下属赶紧给朱瞻基翻译了一遍。
朱瞻基听完后,轻笑一声。
“大义?”
嘴中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无尽的嘲弄。
“好一个‘大义’。”
话音未落,朱瞻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如剑,指尖萦绕起一缕肉眼可见的、森寒刺骨的冰蓝色气旋。那气旋旋转着,散发出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寒意。
“既然你骨头这么硬…”
朱瞻基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
“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指尖轻弹!
那缕冰蓝气旋如同活物般,精准地射入冢原卜传的眉心!
“呃——!”
冢原卜传的身体猛地一僵!
起初,只是如同被冰针刺入骨髓的彻骨寒意,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冻得他牙齿咯咯作响,血液似乎都要凝固。
但仅仅一息之后!
那寒意骤然逆转!如同冰封的火山在体内轰然爆发!
轰!
难以想象的灼热!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投入了熊熊熔炉!
血液在沸腾,经脉在燃烧!皮肤瞬间变得赤红滚烫,汗水刚刚渗出就被蒸发成白气!他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架在烈火上炙烤的生肉,从内到外都在疯狂燃烧!
“啊——!!”
冢原卜传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抽搐!他双手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皮肤,瞬间便抓出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仿佛要将身体里那焚烧灵魂的火焰挖出来!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冰与火的极致转换毫无规律,瞬间交替!
上一刻还在熔炉中哀嚎,下一刻便如坠万丈冰窟!极致的寒冷瞬间冻结了沸腾的血液和灼烧的经脉,全身肌肉、骨骼仿佛被亿万冰刃同时切割、贯穿!
他蜷缩成一团,冻得浑身青紫,连惨叫都变成了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呜咽,每一次颤抖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细微碎裂声。
痒!深入骨髓、钻入脑髓的奇痒!仿佛有亿万只毒虫在骨髓里、在血管壁上、在神经末梢疯狂啃噬、爬行!
这种痒超越了疼痛的极限,让他恨不得撕开自己的皮肉,把骨头都抠出来挠一挠!
他十指深深抠进地面坚硬的砂石中,指甲崩裂翻卷,血肉模糊也浑然不觉,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
麻!如同被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扎刺全身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穴位!
强烈的酸麻感伴随着剧烈的刺痛,让他四肢百骸完全失去了控制,瘫软如泥,只能像蛆虫一样在尘土和血污中无助地翻滚、扭动。
这四种超越了人类想象极限的痛苦,在万相神功的催动下,被朱瞻基以“生死符”功效全开,毫无保留、循环往复地施加在冢原卜传身上!
它们并非简单的叠加,而是相互催化,彼此增幅,形成了一种足以摧毁任何坚韧意志的恐怖循环!
“杀…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冢原卜传的惨嚎已经变成了绝望的乞求,眼泪、鼻涕、口水和鲜血糊满了他的脸。
他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痛苦海洋中沉浮,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濒死的绝望。
那所谓的“大义”,那剑圣的骄傲,那玉碎的觉悟,在这凌驾于肉身与灵魂之上的极致折磨面前,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泡沫,瞬间破灭!
时间,在旁人眼中只过了短短十分钟。
但对于冢原卜传而言,仿佛在无尽的地狱中煎熬了千万年!
终于,当那非人的折磨如同潮水般暂时退去,冢原卜传如同一滩彻底融化的烂泥,瘫在冰冷的地上,只剩下微弱的抽搐证明他还活着。
他的眼神空洞涣散,再无半分神采,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彻底的崩溃。
朱瞻基伸手微微一点,缓解了冢原的痛苦。冰冷的声音如同天外传来,再次响起。
“最后一次机会。谁,指使你来的?”
冢原卜传残存的一丝意识被这声音激得一个哆嗦。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嘴唇翕动着,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却清晰地透出彻底的屈服:
“天…天皇…后小松天皇…在…在紫宸殿密室…是他…是他用三大神器仿品…命我…行刺…假借…假借献宝之名…”
他断断续续,将天皇如何召见,如何交付毒药,如何利用三神器仿品掩护刺杀计划和盘托出,再无半分隐瞒。
朱瞻基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当冢原卜传说完最后一个字,彻底昏死过去时,朱瞻基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扫了一眼地上那堆草薙剑的碎片,又瞥了一眼如同死狗般的冢原卜传,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天皇?”
他轻哼一声,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演武扬上,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嘲弄。
“以后霓虹再也不会有天皇,而且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霓虹这个国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