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斯塔克的马里布别墅灯火通明，太平洋的海风裹挟着香槟与海盐的气息在露台上流转。晚上九点整，当最后一批客人抵达时，别墅的智能系统突然将全息投影切换到星空模式，整个庭院顿时笼罩在银河之下。
"这位天才发明家又在炫耀新系统了。"维尔薇站在入口处，灰棕色的发丝在人工星光照耀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她今天罕见地穿了正装——如果那件拼接了电路图案的深紫色西装外套能算正装的话。
佩珀·波兹快步走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欢快的节奏："薇！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托尼从上周就开始念叨要给你看他的新玩具。"
"我猜是那个半成品？"维尔薇朝庭院中央扬了扬下巴。那里悬浮着一个直径两米的金属圆环，表面不时迸发出不稳定的蓝色电光。
佩珀刚要回答，音响系统突然爆发出Queen的《Don''t Stop Me Now》，托尼·斯塔克穿着印有"天才-亿万富翁-慈善家"字样的定制T恤从天而降——准确地说，是被四台微型无人机吊着降落。
"女士们先生们！"托尼落地时差点绊倒，但很快站稳，举起香槟杯，"欢迎见证人类交通史上的革命！"
维尔薇的灰色眼眸在人工星光下泛着冷调的光泽，刻意用台上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如果摔断脖子也算革命的话。"
托尼假装没听见，继续他的表演："传统喷气引擎即将成为过去式！只要我的反重力矩阵——"
"环形场发生器。"维尔薇纠正道。
"——正式投入使用，跨洋飞行将缩短到一顿下午茶的时间！"托尼瞪了她一眼，继续对着目瞪口呆的宾客们演说。
维尔薇从佩珀手中接过香槟，慢悠悠地走向悬浮的圆环。她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小装置（佩珀发誓那件西装不可能有那么多口袋），对着圆环扫描了一下。
"能量波动像醉汉的心电图，在魔术里算是劣等的。"她评价道，"你用的还是老配方？"
托尼放下香槟，大步走过来："怎么，''魔术师''维尔薇有什么高见？"
"换掉第三组材料，至少能让你这东西不会在半空中解体。"维尔薇收起装置，"不过考虑到某人上次实验室爆炸后还没修好的天花板..."
"那是艺术性的技术调整！"托尼转向佩珀，"小辣椒，告诉她我们上个月的专利数量。"
佩珀无奈地扶额："你们俩能不能有一次见面不吵架？对了，苏医生呢？他说好会来的。"
仿佛回应她的问题，一个修长的身影从甜品区走来。苏穿着月白色中式立领衬衫，灰色长发用木簪随意挽起，眯着的眼睛下隐约可见紫红色的虹膜。他手里端着两盘点心，一盘是精致的马卡龙，另一盘则是切好的水果。
"你血糖有点低。"他将马卡龙递给维尔薇，声音柔和得像浸了蜜的红茶，"斯塔克先生，您今天的肝区反射比上周明显。"
托尼夸张地后退一步："我的医生为什么要给这个科学怪人带甜点？这是医疗资源滥用！"
"是你自己要求苏医生同时负责维尔薇的健康监测。"佩珀接过苏递来的水果盘，"上周体检报告显示你的——"
"打住！派对时间不谈这个。"托尼打了个响指，悬浮圆环突然分裂成三个，开始在空中旋转，"看！这才叫科技！"
维尔薇咬了一口马卡龙，评价道："科学就是最伟大的魔术。"
话音刚落，最大的圆环突然发出刺耳的噪音，朝泳池方向歪斜。宾客们惊叫着散开，托尼手忙脚乱地操作着控制面板，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就在圆环即将撞上香槟塔的瞬间，他突然停下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等等，不是陀螺仪的问题！"他猛地转向维尔薇，"是谐振频率和泳池水波产生了耦合振荡！"
维尔薇的灰色眼眸微微一亮，''专家''人格上线，她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分析仪："水分子振动对磁场的影响……有理。"
托尼飞快地在控制面板上输入新参数，同时接过维尔薇递来的分析仪，"给我三秒钟调整相位差——"
"已经帮你隔离了次级磁场干扰。"维尔薇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飞舞，"现在把主频段调到合适的区间。"
两人背对背操作着各自的设备，全息屏幕上数据流如瀑布般滚动。三秒后，歪斜的圆环发出一声轻鸣，稳稳地悬浮回原位，蓝光转为纯净的白色。
宾客们爆发出掌声。托尼夸张地行了个礼，转头对维尔薇挑眉："看来我们合作时，你的态度会好那么百分之零点五？"
"实际上刚刚那个是''专家''，她在做和科研相关的事时对谁都这样，不过，我们都不想看佩珀的新泳池变成科技事故现场。"维尔薇收起设备，但嘴角有一丝几不可见的松动，"...你反应速度比上次快了两秒。"
"哇哦，这算夸奖吗？"托尼捂住胸口，"我要记入史册，维尔薇居然承认托尼·斯塔克不完全是白痴。"
维尔薇对他翻了个白眼，随即转向苏：“……苏，他的自大症真的没救了吗？”
苏微笑着递给她餐巾纸："心理治疗需要患者配合，不过我看斯塔克先生目前并没有这个倾向。"
佩珀举着香槟走过来："说真的，你们俩合作的时候，连吵架都像排练过的双人脱口秀。"
派对逐渐热闹起来。托尼带着投资人参观实验室，维尔薇则被几位大学教授围住讨论最新研究。苏安静地站在角落观察全场，偶尔有人来搭讪，都会被他温和但坚定的态度劝退——直到佩珀带着一位军方代表过来。
"苏医生，罗德上校想咨询一些...特殊医疗许可。"
苏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还是保持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当然，不过医疗保密条款..."
另一边，托尼终于摆脱商业伙伴，溜到维尔薇所在的露台角落，她正在全息投影上勾画什么。
"嘿，"托尼靠在栏杆上，"你为什么总挑我设计的刺？"
维尔薇头也不抬："因为容易。"
"哈！我就知道你觉得我——"
"魔术师看你就像看马戏团猴子玩显微镜一样有趣。"她终于抬头，灰色眼眸中带着科学家特有的审视，"托尼·斯塔克，你有天赋，但天赋和成就是两回事。"
海风突然变大，吹乱了两人的头发。托尼罕见地没有立即反驳，而是望向远处漆黑的海面："我马上要去阿富汗展示新武器系统了。"
维尔薇关闭全息投影，灰色眼眸在夜色中微微闪烁："记得多带几件防弹衣。"
"怎么，担心我？"托尼挑眉，嘴角挂着标志性的自恋笑容。
"担心我的专利费。"维尔薇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西装袖口，"你要是被沙子埋了，那些共同研发项目的尾款就没人签字了。"
托尼夸张地捂住胸口："太伤人了！我还以为我们至少是互相欣赏的竞争对手。"
"竞争对手？"维尔薇终于转过头，"等你那个反重力环能坚持24小时不故障再说吧。"
海风突然变得强烈，吹散了托尼准备的反驳。他盯着维尔薇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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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好奇你那个漂亮脑袋里除了批评还装了什么。"
"足够让你再破产三次的点子。"维尔薇转身走向室内，"别死了，斯塔克。重新找一个能听懂我说话的商业伙伴太麻烦了。"
托尼望着她的背影，举起香槟杯做了个致敬的手势："为了你这份''真挚''的关心，我会争取活着回来继续惹你生气的。"
佩珀从落地窗里探出头："托尼！罗德上校要走了，你不来道别吗？"
"来了来了。"托尼把空酒杯随手放在栏杆上，临走前又回头看了眼维尔薇消失的方向，低声嘀咕："连句一路顺风都不肯说..."
托尼望着维尔薇离去的方向，海风将香槟杯上凝结的水珠吹落在他的手指上。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麻烦女人的情景——那场该死的斯塔克工业科技互助会。
三个月前，斯塔克大厦会议中心。
"波兹小姐，告诉我那个棕色头发的姑娘是谁？"托尼靠在香槟塔旁边，歪头示意展台前正在调试设备的年轻女性，"别告诉我她是哪个大学派来的实习生。"
佩珀翻着手里的名单："维尔薇，独立发明家。她的神经链接技术论文上周刚登上《自然》封面。"她突然压低声音，"托尼，别又打什么主意，她是正经科学家……好吧，不完全是，她的资料显示她患有多重人格分裂症，不过情况相对稳定。"
"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多重人格分裂症……还挺有趣的。"托尼整了整领带，端着两杯香槟走过去，"维尔薇小姐？我是托尼·斯塔克。你的全息投影设计很..."
他话没说完就卡住了。维尔薇头也不抬地调整着面前的全息发生器，灰棕色发丝垂在眼前。当她终于抬头时，托尼发现自己正对上一双异色瞳孔。
"斯塔克先生，"她的声音带着某种机械般的精准，"你的反重力算法有个致命缺陷。"
托尼手里的香槟杯停在半空："...什么？"
"第47行代码。"维尔薇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飞舞，调出一个三维模型，"当矢量角超过一定值时，你的稳定系统会杂乱地跳动。"
会场突然响起提示音，科技竞赛即将开始。托尼还来不及反驳，就看到这个女人走向参赛区，顺手把他的香槟放在了一旁的消防栓上。
六小时后，维尔薇以破纪录的分数夺得冠军。托尼站在颁奖台上，被迫将奖杯递给这个当面指出他算法问题的女人。
"恭喜，"他咬着牙微笑，"不知道维尔薇小姐平时在哪里高就？"
"我的地下室。"维尔薇接过奖杯时手套都没摘，"顺便说，你的颁奖词有三个语法错误。"
后来托尼才知道，维尔薇参赛只是因为她的心理医生，也就是苏，建议她"多接触人类社会"。苏说当时参赛的是维尔薇的“专家”人格，专家沉默寡言，极度专注，厌恶被打扰，所以被他搭讪后小小地“报复“了一下。
"斯塔克先生？"
罗德的声音将托尼拉回现实。他这才发现自己还站在露台栏杆旁，手里的香槟早就没了气泡。
"你还好吗？看起来像见了鬼。"
托尼把空酒杯塞给路过的侍者："比见鬼糟多了，我在回忆自己曾经觉得维尔薇有魅力。"
罗德大笑起来："那个把你专利驳回三次的评审委员？老天，你审美真独特。"
"那是我人生中第二愚蠢的判断。"托尼最后瞥了一眼夜空，某个遥远的闪光像是相机快门的反光。但当他眯起眼睛想看仔细时，那光芒已经消失在太平洋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