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的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站在总控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迪克和提姆一左一右守在他身旁，击退源源不断涌来的暴徒。
"B，还有三分钟！"提姆盯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倒计时，"整个排水系统就要启动了！"
"我知道。"蝙蝠侠的声音低沉，目光扫过监控画面——杰森正一脚踹开最后一道闸门，红头罩下的呼吸粗重而愤怒。
"小红！左边！"帕朵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紧接着是一连串子弹击碎机械的声响。
杰森没有回答，但动作更快了。□□轰鸣，最后一台毒气灌注装置在火光中炸成碎片。
控制室的灯突然全部亮起，系统提示音冰冷地宣布："排水系统紧急关闭。"
迪克长舒一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搞定了？"
蝙蝠侠站在主控台前，看着屏幕上大大的“中止”两个字，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所有监控屏。
——
凯文没下去凑热闹。他一个人站在警局天台的栏杆边，仰头看天。他那双冰蓝的眼睛里，映出的不是放晴的夜空，而是重新翻滚聚集、越来越厚的乌云。更吓人的是，云层深处透出一股子不祥的、病恹恹的绿光，像只巨大的、恶意的眼睛。
“不对…”凯文的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散，带着寒意，“下雨…是假的。”
帕朵第一个冲上来，顺着凯文的目光一看，猫耳朵“噌”地竖得笔直：“老大？啥假的？”
“他们的后手…在天上。”凯文的语气冷得掉冰渣，“小丑…留了一手。云…形成了。”
像是为了证明他的话，远处，被塞进防爆囚车的小丑突然扒到小窗口上，那张惨白的脸挤在玻璃上变形，猩红的嘴角咧到耳根，疯狂拍打着：
“Surprise, Batsy~~~！！！” 他那破锣嗓子穿透玻璃和风声，“你以为我把所有‘欢乐’都埋地下了？！抬头看啊！看哥谭的‘眼泪’！马上就要——哗啦啦——淋遍全城啦！哈哈哈哈——！！”
警察粗暴地把他拽回去关好门，但那恶毒的笑声像冰锥扎进每个人心里。
提姆脸色刷白，赶紧调出卫星图：“B！他说的是真的！云层中间那毒气浓度…爆表了！要覆盖整个哥谭！扩散速度…快得吓人！”
迪克握紧卡里棍：“还有多久？！”
蝙蝠侠的披风在突然加剧的狂风中呼啦啦响，声音沉得像压城的黑云：“八分钟。疏散…来不及了。
绝望的安静瞬间淹没了天台。戈登张着嘴说不出话。警员们互相看着，眼里全是恐惧。杰森狠狠一拳砸在栏杆上，“哐当”一声。迪克和提姆看向蝙蝠侠，指望他能变出个奇迹。
就在这片死寂里，一个冰冷但异常平静的声音响起：
“我能冻住它。”
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凯文·卡斯兰娜身上。他依旧看着那片要命的绿云，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像尊冰雕。
帕朵是第一个炸毛的，声音又尖又慌：“不行！绝对不行！！那么大一片云！那么浓的毒气！你要全冻住？！你会…你会把自己也冻没的！会死的！！”
“不会死。” 凯文的声音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但……可能…要睡很久。” 他顿了一下，补充，“像‘上次’那样。”
帕朵的瞳孔猛地一缩。她当然记得“上次”…逐火之蛾的任务。恐惧瞬间攥紧了她的心脏。
囚车里的小丑又不安分了，模糊的怪叫传来：“哦哟哟~！悲情男主角要登场了？冰棍先生要变成大冰雕了？好感人~~哈哈！猜猜谁会哭最惨？小蝙蝠？还是那只炸毛小猫？哈哈——！”
“闭嘴！疯子！”戈登怒吼。
蝙蝠侠转向凯文，目光穿透面罩：“具体怎么做？把握多大？”
“帕朵的次元洞。”凯文看向身边脸色发白的少女，“把我送到云层正中心下面。只有那儿，我的能力才能罩住全场。”
“不行！绝对不行！”帕朵急得直跳脚，尾巴毛炸成了鸡毛掸子，“次元洞…次元洞我最多传过罐头！活人…活人从来没试过！万一空间乱流把你撕成条怎么办？！”
“你办得到。” 凯文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近乎温和的肯定，他看着帕朵因恐惧而颤抖的眼睛，“帕朵，我信你。
帕朵浑身一震。凯文的信任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又像一针强心剂。她看看凯文眼中不容置疑的决心，又看看那片越来越近、散发着死亡味道的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狠狠一跺脚，咬着牙点头：“…好！老大！拼了！”
蝙蝠战机像支离弦的箭，冲破狂风，直直冲向那片翻滚着恶心绿光的毒气云。越飞越高，耳朵嗡嗡响。透过窗户，已经能看清云层里像活物一样蠕动、酝酿着毁灭的绿色核心。
机舱里又冷又憋气。凯文站在大敞的舱门边，狂风吹乱了他银白的头发，发梢都结了小冰晶。他最后看了一眼哥谭的万家灯火，转头对帕朵说：“数到三。”
帕朵站在后面，拳头攥得死紧，指甲都快掐进肉里。幽蓝的光在她合拢的双手间疯狂汇聚、旋转，撕开一个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不稳的能量口子——次元洞！空间被撕开的嗡嗡声甚至盖过了引擎。帕朵额头冒汗，身体发抖，但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漩涡中心。
“一！” 凯文声音稳。
次元洞转得更快了，边缘像水波荡漾。
“二！” 寒气从凯文身上炸开，机舱内壁瞬间挂满厚霜，警报器“滴滴滴”狂叫！
帕朵的猫耳朵紧紧贴着头皮，眼睛死死盯住前方。
“三——！”
帕朵带着哭腔和豁出去的呐喊，把凝聚了所有力气和信念的次元洞猛地推向舱门外！凯文毫不犹豫，纵身跳进了那片幽蓝混乱的空间裂缝！
就在他被吞没的刹那——
整个天空，卡壳了。
时间好像冻住了一秒。
紧接着——
轰——————！！！
无法形容的冰蓝色光芒，像宇宙大爆炸的第一道光，从毒气云的正中心猛地炸开，不是爆炸，是绝对的、不讲道理的冻结。光芒像吹气球一样急速膨胀，所过之处，翻滚的乌云、要命的毒气、连暴躁的风，全都被瞬间冻住。
延绵几十里的厚厚云层，眨眼间变成了一座悬浮在哥谭万米高空的、巨大无比的冰晶。无数棱柱状的巨大冰晶互相连接，折射着哥谭的灯光和微弱的月光，把夜空变成了一个璀璨又冰冷的巨大水晶吊灯。那些致命的绿色毒气，被永远冻在了剔透的冰晶里面，成了诡异的静态装饰画。
哥谭，陷入了一片死寂，被冰蓝光芒笼罩。地上所有人都傻傻地仰着头，张大嘴巴，忘了呼吸，忘了害怕，只剩下震撼。
与此同时，纽约第一人民医院。
苏正低头看报告，手里的钢笔“啪嗒”掉在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席卷全身，好像有什么同源的、极致的、冰冷的东西在遥远的地方炸开了。他快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望向哥谭的方向。深邃的眼眸映着城市的灯火，嘴角却慢慢弯起一个了然又无奈的笑。
“凯文…” 他轻声自语，“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 他的指尖无意识划过冰冷的窗框，仿佛能感受到那跨越空间传来的绝对零度。那笑容里，有担忧，有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穿越了漫长时光和世界阻隔的、属于老战友的深深羁绊。
——
蝙蝠洞最深处，低温医疗舱幽幽地发着蓝光。凯文·卡斯兰娜静静躺在特制的“冰棺”里，像个被精心保存的远古冰雕。皮肤是透明的冰蓝色，没半点血色。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完美的六边形霜花。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旁边仪器上显示着一个吓死人的数字：核心体温：-1023°C。只有最精密的家伙才能测到他那微弱到快没有的生命迹象。
帕朵这七天几乎长在医疗舱外面了。她常常趴在厚厚的观察窗上，猫耳朵耷拉着，金瞳里全是担忧和困倦。“零下一千多度…” 她小声嘟囔，手指划过冰冷的玻璃，“老大…你这回玩脱了吧…真把自己当巅峰时期了？这还能醒吗？” 这话她问了不下几十遍。
蝙蝠侠在控制台前捣鼓着维持低温舱的复杂设备，声音透过面罩有点闷：“细胞活动基本停了，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稳得吓人。他在…自我修复。” 布鲁斯的声音里带着少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奇。
杰森抱着胳膊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红头罩放一边。他沉默地看着舱里的“冰雕”，眼神复杂。过了好半天，他才突然开口，嗓子有点哑：“他之前…提过‘实验’…还有‘那一次’。” 这话像块石头扔进死水潭，在空旷的蝙蝠洞里荡开无声的涟漪。
迪克和提姆也在。迪克脸上没了平时的笑，只剩沉重。提姆在数据板上飞快记录，试图从这超自然现象里找出点规律。大家都沉默了，只有设备嗡嗡响和帕朵偶尔吸鼻子的声音。
第七天早上，一缕经过特殊过滤的、微弱得像薄纱的阳光，艰难地穿过蝙蝠洞的穹顶和设备，轻轻洒在低温医疗舱的观察窗上。
就在阳光碰到玻璃的瞬间——
“嘀嘀嘀！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响彻整个蝙蝠洞！不是故障，是生命体征大复苏！监控屏幕上那几条躺平的线猛地蹦迪了！
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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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医疗舱里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咔嚓…”
像春天河面冰裂开的声音！凯文那挂满霜的睫毛，轻轻抖了一下！覆盖他全身的厚冰，从手指尖开始，“咔嚓咔嚓”裂开了蜘蛛网一样的纹路！
帕朵的尾巴“嘭”地炸成了超大号蒲公英！“老…老大？！！” 她整个人扑到窗前，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狂喜。
冰裂声越来越密集。凯文盖着冰霜的眼皮，艰难地、慢慢地掀开了一条缝。冰蓝色的瞳孔在冰层下显露出来，虽然还冷冰冰的，但有了焦点。他极其缓慢地转了转眼珠，似乎适应着光线，然后目光有点茫然地扫过窗外那一张张紧张、期待、狂喜的脸。
他试着张了张嘴，一股浓浓的白雾呼出来，在冰冷的舱内瞬间变成细小的冰晶雪花，簌簌飘落。一个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朵里的声音响起，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被打扰的不爽：
“…雨停了吗？”
短暂的寂静。
“哇——！！！”帕朵的眼泪跟开了闸似的，整个人贴在观察窗上又哭又笑，“笨蛋老大！大笨蛋！！吓死咱了！！咱还以为你要变成哥谭冰雕展的镇馆之宝了！！呜呜呜…欢迎回来！！” 她的拳头用力砸着玻璃，把七天的担心和现在的狂喜全砸出来。
蝙蝠侠紧绷的肩膀悄悄松了点，他按下公共频道，低沉的声音带着点暖意：“雨停了，凯文。干得漂亮。欢迎回来。”
迪克露出了七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提姆推推眼镜，长舒一口气。杰森别过脸，哼了一声，但紧绷的脸也放松了。
——
达米安一个后翻躲过横扫而来的木棍，反手一刀劈向对手的咽喉——却在半空中被两根手指轻轻夹住刀刃。
“太慢了。”华的声音平静得像是点评一杯凉掉的茶。她手腕一翻，达米安的刀“铮”地脱手，插进三米外的雪地里。
少年刺客不服气地扑上来，拳脚带风，却被华单手格挡、卸力、反制，最后被一记巧劲掀翻在雪堆里。他刚要鲤鱼打挺，华的靴尖已经点在他喉结前一寸。
“第一百四十七败。”华收回脚，从雪地里捡起达米安的刀抛还给他，“下次记得，别在出刀前抖手腕。”
达米安黑着脸拍掉身上的雪：“你明明能用‘那个’直接结束战斗。”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华腰间从不离身的黑色扇子。
“用‘太虚剑气’欺负小孩？”华挑眉，“你外公没教过你，真正的杀手要藏好底牌？”她突然转身望向东方，雪雾中隐约可见哥谭的轮廓，“我要出差了。”
就在这时——
「喂喂，老古董，你感觉到了吗？」
一个只有华能听见的、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那把剑……刚刚又“醒了”，它最近可不太安分啊」
华的目光微不可察地闪了闪。
她意识中的另一个存在，此刻正懒洋洋地“躺”在她的思维里，翘着二郎腿。
达米安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分神：“怎么了？”
华没有回答，而是突然转身望向刺客联盟最深处的禁地——那里存放着一把古老的大剑，通体赤红，剑身铭刻着无人能解的火焰纹路。刺客联盟称它为“炎狱之刃”，但华知道它的真名——
天火圣裁。
就在哥谭天空被冰封的那一天，这把沉寂多年的大剑突然震颤，剑身上的纹路亮起灼目的红光，仿佛在呼应着什么。 而当凯文正式醒来时，它更不安分了。
「哈！看来那位‘同事’闹出的动静不小啊，连这把老古董都被惊动了。」小识在她脑子里幸灾乐祸地笑着。
「……闭嘴。」华在意识里淡淡地回了一句。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达米安：“我要出差了。”
达米安眼睛一亮：“任务？”
“调查一个人。”华从怀里抽出一张照片递过去。
达米安盯着照片上银发蓝眼的少年，皱眉：“凯文·卡斯兰娜？这小白脸有什么值得查的？”
华的表情微妙了一瞬：“他曾经……在我以前的单位，用冰镇啤酒帮同事退烧，结果把整栋楼冻成了冰雕。”
达米安：“……你以前到底在什么鬼单位上班？”
华没有回答，只是把照片收回袖中。临行前，她突然回头：“对了，老规矩——打赢我，就放你自由。”
“等着！”达米安抄起刀又冲上来。
十秒后，他被华用一根树枝抽得趴在地上。
“第一百四十八败。”华把树枝插在他后衣领里，像给盆栽插了根标签，“好好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