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的小妹妹一直不改口叫哥哥,牧听慈很无奈。
“我才不要叫你哥哥呢!”
这是初见面时,三岁的顾绯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候牧听慈才八岁,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他深刻意识到了大城市和他家乡的区别。
村里的人需要劳作,风吹日晒是常态,没有一个家庭拥有维持“美貌”的财富。
那时候他没有美丑的认知,只知道干净和肮脏的区别,能保持手脚干净干爽地上床睡觉,在村里已经算得上讲究人家了。
他第一次看见这么白净的小孩子,跟小学里借阅的绘本里的娃娃一模一样。
顾绯是个瓷娃娃,跟他这种山区小孩儿不一样。他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他看到顾绯生气地跑远,顾联封在他的头上叹气,安慰着说小孩儿不懂事,不要跟他计较。
顾叔叔创办了一个慈善基金,又为他重病的妈妈治病,帮村里修路架桥,还看重了他学习成绩好,决定把他接到江城来资助他上学。
牧听慈也只是捏着衣袖,坦然接受了这个新妹妹的高傲,他只知道顾叔叔是他的恩人,所以顾绯怎么对他都可以。
他年纪大,就算顾绯不叫他哥哥,他也是哥哥,哥哥就是要照顾好妹妹的。
就像他以前在村子里那样,照看好一群小孩子。
只是照顾顾绯要比以前都要难,他多年的“就业经验”统统失效。
村里的大人们把管教孩子的权力都给了这个最大的男孩儿,他们都很听话,觉得牧听慈是亲近又威严的大哥哥。
但是顾绯不一样,他不能对她说重话,做错了事也不能打她手心,所以这个小家伙愈发刁钻起来。
那时候,牧听慈最大的愿望就是顾绯叫他哥哥。
叫哥哥,意味着信任的交托,是家人之间才有的称呼。
顾绯是他带大的小孩儿,投入了少年最极致的宽容、耐心和爱意,他不想要什么回报,只要认他这个哥哥就好了。
后来迟迟没有等到,牧听慈也就不念了,毕竟家人的实质比一个称谓更重要。
但现在,他听到了。
“哥哥。”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出现了幻觉。
“……你叫我什么?”
顾绯把手镯取下来,重新放进盒子里,她又重复了一遍,“谢谢……哥哥。”
像是也在对她自己说。
重复,是顾绯背单词的唯一方法,她想通过不断的强调,劝自己要不别再陷入这段会搞糟一切的妄念里。
“这个镯子我很喜欢,但是太贵重了,现在戴手上也太显眼,被同事看到了不好。”
她觉得心脏在痛,背过身在洗手台上埋着头整理,语气倒是掩饰得很自然。
构想了多年的愿望突然实现,牧听慈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倒空落落的,像是暗处有只手将他的心拽走了一个边角。
他双手插兜,勉强挂起微笑,看着顾绯转过身,解开了最上方的纽扣,胸口上方柔嫩的肌肤再度显现出来。
她提起外套,“等会儿还要进去玩呢,披着不好。”
牧听慈:“就算他们知道我和顾家的关系也没事……”
“但是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和顾家的关系。”
虽然这个称呼划清了界限,但是顾绯还没有完全死心。
她顺带着把袋子也递给他,“后面有空了再送到家里,我还想安安生生地低调工作。”
“好,”牧听慈接过,只敢看脸。
镜子上映着她的蝴蝶骨,白得像是裹了一层绵密的奶油。
顾绯先一步进入包厢,里面还是热热闹闹的样子。
她故作自在地挤进去,给自己做戏。
郑哥明显感觉牧听慈出去一趟后情绪不太对劲。
虽然之前的兴致也不说多高涨,但现在明显是毫无心思。
“我就先提前回去了,各位玩高兴。”
牧听慈站起身,对屋内的人致歉,他们的团队留下个郑哥和一个助理继续玩,牧听慈快步离开了房间,最后看了一眼顾绯。
“哥哥。”
那个声音像刺一样扎进胸腔里,在脑海里不断循环播放,惹得心烦意乱。
回到冷寂的大平层,牧听慈脱力地躺在床上,看着昏暗的天花板,始终找不到这个低落情绪的由来。
他应该高兴才对,顾绯叫他哥哥了,即使五年间两人都没有见过面,他也完全没有尽到作为兄长的责任。
他侧过头,看到了床头柜上两人的合照。
拍的时候顾绯马上上初中了,他高二了,大哥顾淮还没有出车祸,一切都是最好的时候。
照片里的顾绯穿着公主裙,那时候还留着齐刘海,一脸不情愿地鼓囊着嘴。
那天好像是他的生日,顾淮拉着小妹来给他庆生,在顾淮的强制下完成了这张合影。
那时顾淮抱着相机,对着闹小脾气的顾绯调侃道:“怎么有小宝这么不懂事啊,跟个猫似的养不熟!”
“才没有!”顾绯叉着腰对着大哥瞪眼。
“那快跟你小牧哥哥合个影,今天你不是特地穿了小裙子过来的嘛,不照相可惜了。”
“才没有特地!”
“1——2——3——”
顾淮的镜头将吵闹的瞬间捕捉,成为了牧听慈床头常年摆放的照片。
他抚过画面里顾绯小小的脸,即使是气鼓鼓的妹妹也还是那么可爱。
牧听慈觉得自己心里应该是高兴的,只是太愧疚了,对不起顾淮,也对不起顾绯,自己担不上这个称呼,所以心里难过。
应该就是这样,不会再有其他原因了。
他安慰着自己。
*
“小宝怎么了?怎么喝醉了啊?”
牧听慈看到顾绯穿着花色的小礼裙,公主头也有些散乱,站都站不稳了。
今天是顾绯的成年生日宴。
他扶了扶她的腰身,摇摇欲坠的身体稳稳地栽进他的胸膛里。
“我要礼物,牧听慈……我还没收到你的那份。”
女孩儿的脸砸进牧听慈的胸膛里,声音跟蚊子一样细。
随后,她强迫自己跟这具高大的身体拉出距离,勉强站稳后挺着胸脯伸出右手,“礼物,我要礼物!”
牧听慈赶紧扶住她的肩膀,连声说道:“对不起啊小宝,公司里有急事要处理,我回来得太晚了,没赶上你的生日宴会,是我错了,不要生气好不好,礼物在这里。”
他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一只手腾出来掂起了小袋子,细心说道:“我现在没什么钱,以后有钱了再给小宝买更好的礼物可以吗?”
她点点头,牧听慈把手镯扣在了她手上,“喝醉了就快去休息,明早起来就是成年的大姑娘了!”
他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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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绯小巧的肩膀,像只大企鹅一样慢慢将她推进了一边的卧室,可是床上全是各种五颜六色的礼服,估计是挑衣服的时候随意放在床上的,完全没办法睡觉。
他将顾绯安置在床尾的小沙发上,开始自觉地收拾起来。
顾绯扭过身子,看着他在床面和衣架之间来回穿梭,为了方便,他随意挽起了衬衫的袖口,露出了结实的小臂。
屋里只有床头的壁灯亮着,勾勒出男人成熟的轮廓,手臂的肌肉线条在床上衣物的覆裹下更加明显。
极度柔软的面料,在熟悉的指腹下蜷缩成褶皱。
顾绯咽了口水。
牧听慈只感觉后背被顶住,他放下手里的活,转过身来,只看到了顾绯红红的脸蛋。
想来是真喝醉了。他想着,捂住作乱的脑袋,把她头上散乱的发圈和小夹子取下来,又顺着发丝揉了揉。
“我还以为是哪只小羊在后面顶我呢,快休息!床给你腾好了。”
顾绯在抬起头前最后嗅了嗅,是熟悉的淡淡的香味,像热红酒。
好喜欢牧听慈……好喜欢……
但被麻痹的大脑已然失灵,只能吞吞吐吐出几个字来:“喜欢……喜欢……”
牧听慈还以为说的是他送的手镯,却在下一秒凝固住了身体。
顾绯的手……为什么要放在那里。
洁白的手指,软得像水,却隔着黑色的布料反反复复地摩挲,像是在把弄一个普通的玩具。
强烈的视觉冲击下,他退步一个踉跄,后脑勺撞在了墙壁上。
腰胯很胀,灵魂出窍。
但面前的女孩不依不饶,将他彻底推在墙角,又玩闹般地踮起脚尖,用圆润小巧的鼻头蹭了蹭他的鼻尖。
呼吸彻底纠缠在一起。
“牧听慈……好喜欢……”
接下来,是柔软的白,擒着那卑贱的暗。
“……哥哥,好可爱。”
不行……
——不行!
只感觉身体脱力,撑开眼皮后是无聊的天花板,清晨的日光透过窗帘洒进斑斑点点,照出空气中微尘的颗粒。
安静的卧室内只有低沉急促的粗喘声。
牧听慈感受到了自己的异常,后知后觉地撑起身体坐起来,睡衣已被冷汗浸湿。
真是疯了,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怎么会……他不可能对顾绯做这些事的。
哥哥怎么可以对妹妹做这些事呢?
合照还是静静地立在床边,可诡异的负罪感瞬间将他打倒。
啪的一声,相框被倒扣过来。
温馨的合照不再光明正大地面对着空旷的卧房。
牧听慈拿好衣服进了卫生间,发现灰色的布料被染上罪恶的白氵|虫。
花洒打开,从头淋到脚,可越轨的迷梦欲盖弥彰。
闭上眼,睁开眼,全是她的影子,像是被妖精的尾巴缠住,反反复复地在脊椎作乱,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已经犯下的错。
水流失去了冷静的意义。
愧疚、恐惧,在禁忌的边缘游走,淌在皮肤上的水珠将其无限放大,呼吸再度急促起来。
他摆脱不得,只能闭上眼睛。
静心不得,是昨晚的顾绯,穿着那条素净的抹胸裙。
“哥哥。”
他紧急关停了花洒,灵魂悬空。
他知道,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