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来刚把测试版的智能书桌送到,可还没等凌零零开始试用。
吴大志就带着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出现了。
"老范决定要把二号厂房出租,让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场地。"
他手里转着车钥匙,语气轻松惬意。
凌零零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办公椅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为什么偏偏是二号厂房?"
她脱口而出,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八度。
昨天范来还偷偷拜托她"要保住"那个厂房,说她爸爸范丰最近总在念叨要处理闲置资产。
吴大志耸耸肩,手里的钥匙串叮当作响。
"谁知道老板们是怎么想的?走吧,我的车停在外面。"
他摇摇摆摆出了门,完全没注意到凌零零瞬间垮下来的表情。
直到坐进车里,凌零零还在琢磨该怎么完成范来的嘱托。
车窗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窗外的阳光透过行道树的缝隙洒进来,在她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
车载收音机播放着乐曲,吴大志跟着节奏轻轻拍打方向盘。
"比挤地铁公交快多了吧?"他在第三个路口转弯时得意地说。
凌零零含糊地应了一声。
后视镜上挂着的小铃铛随着车子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看见自己额前的碎发被空调吹得乱糟糟的,活像只炸毛的仓鼠。
工厂大门出现在视野里时,铁门上的锈迹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凌零零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在座椅上发出沉闷的嗡嗡声。
范来的消息:「我爸现在叫你们来看厂房了?稍微帮我拖一下时间,我马上赶回来。」
后面跟着开车的表情。
她正想回复,就看见范丰穿着工装站在厂区门口。
阳光在他微微发福的肚子上投下圆润的光斑,衣服上沾着的木屑清晰可见。
"范总好。"
凌零零赶紧打招呼,说完才发现自己声音有点抖。
厂区围墙上的爬山虎已经枯萎,褐色的藤蔓像蛛网般缠绕在铁丝网上。
范丰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
"小凌是吧,今天辛苦你们跑一次了。"
说话间,吴大志已经熟稔地搭上范丰的肩膀。
两个中年男人说说笑笑地往厂区里走,皮鞋和运动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截然不同的声响。
凌零零慢吞吞地跟在后面,手指摩挲着口袋里手机冰冷的边缘。
一号厂房门口停着几辆生锈的推车,车轮陷在积水的坑洼里。
直销店的玻璃门上被贴上了"清仓大甩卖"的褪色海报,上次的那个大爷仍旧坐在门口打瞌睡。
"这边走。"
范丰的声音从前头传来,在空旷的厂区里产生轻微的回音。
转过一个堆满塑料筐的拐角,塑料筐上积着厚厚的灰尘。
二号厂房灰蓝色的铁门出现在眼前,门把手上挂着把生锈的挂锁。
范丰先行一步,上前开门。
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生锈的滑轮发出刺耳的呻吟,卷帘门缓缓升起。
阳光像找到了突破口,争先恐后地涌进空旷的厂房。
凌零零眯起眼睛,看见厂房深处堆着的废弃模具上结着蛛网,在光线中闪闪发亮。
这个长方形的空间大得能停下三辆公交车。
墙角堆着些覆满灰尘的塑料布,底下隐约露出机器的一角,油渍在地面上形成深色的痕迹。
"去年搬空后就彻底闲置了。"
范丰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里产生轻微的回音,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寒冷的空气中。
"最近有个做电商的想租来当仓库,但是我不放心,还是得老吴帮我找找租客。"
他踢了踢地上一个瘪掉的易拉罐。
铝罐滚动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脆,最后撞上一根裸露的水管,发出"铛"的一声。
吴大志掏出手机开始拍照,闪光灯在昏暗的角落里像闪电般明亮。
"层高够高,货车也能直接开进来。"他的声音在空旷中产生奇特的共鸣。
凌零零悄悄退到角落,手指摸到墙壁上某处凹凸不平的痕迹。
她回头仔细看,那是用马克笔写的"范来到此一游",字迹已经褪色发黄,旁边还画着个歪歪扭跷的小太阳,看褪色程度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了。
"小凌你觉得呢?"
吴大志突然转头问她,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格外响亮。
凌零零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把沾了墙灰的手藏在背后。
"啊?我...其实..."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指向远处某个角落,那里的墙面上有一道深色的水痕。
"那边是不是有渗水痕迹?"
吴大志闻言立刻小跑过去检查,鞋底扬起细小的灰尘。
范丰也皱着眉头跟了过去,裤子的口袋里露出一截卷尺。
趁着这个空档,她飞快地给范来回复。手机屏幕在昏暗的角落里发出刺眼的光。
「正在努力拖延中,快来」
阳光突然被飘过的云朵遮住,厂房瞬间暗了几分。
远处传来货车驶过的轰鸣声,震得玻璃窗微微颤动。
凌零零抬头望向高处的换气扇,扇叶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一只麻雀停在扇叶上,正歪着头打量这群突然闯入的人类。
吴大志的调侃声从厂房另一端传来,在空旷的空间里产生轻微的回音。
"老范你这厂房卖相不行啊,得请我吃顿好的才帮你找下家..."
"爸,不是说好了要把二号厂房留给我用的吗?"
范来的声音传入沉闷的厂房。
凌零零悬着的心"咚"地落回肚子里。
范来的羽绒服上还沾有木屑,鼻尖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看着像是跑过来的。
"留给你用?"
范丰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动了墙上已经泛黄的生产计划表。
"你知道二号厂房一个月的租金有多少吗?就给你用来过家家瞎折腾?"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惊飞了窗外电线上的几只麻雀。
凌零零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上金属货架。
冰凉感透过衣服传了过来,她不由得把围巾又裹紧了些。
厂房又高又空旷,阴冷的湿气无孔不入,体感温度跟室外有的一拼。
"不是过家家瞎折腾!"
范来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尖都染上了粉色。
她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掏出平板电脑,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着。
"测试版成品都出来了,等测试通过后,就能投放市场..."
"那不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范丰冷哼一声,突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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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目光转向了凌零零,眼神锐利得像工具箱里的凿子。
"小凌啊,我听老吴说过,你在这次的智能家居展上给他买的那个什么智能杯子,结果才用了几天就充不进电了?"
凌零零顿时觉得后背的冷汗都要结冰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花大价钱买的礼物,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成为范丰攻击范来的"证据"。
现在范丰和范来父女俩,一左一右站着,就像法庭上的原告和被告。
而她,莫名其妙就成了关键证人。
"范总,范来...小范总"
凌零零干笑两声,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这个厂房...面积这么大..就算.要租,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立即租出去的。"
她下意识做了个环抱的手势,余光瞥见吴大志正倚着墙悠闲地剥着不知哪拿出来的棒棒糖。
行吧,至少他没有出来拆台。
凌零零深吸一口气。
潮湿的空气中混合着木材和油漆的气味,顿时涌了进来。
"啪"地一声,她猛地一击双掌。
"要不这样!如果范来的这批测试版50台的智能书桌能全卖出去...?额,证明这个产品有市场,您就把厂房留给她继续研发?"
说完,凌零零赶紧冲吴大志疯狂使眼色,眼皮都快抽筋了。
"老范啊。"吴大志叼着棒棒糖,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你还记得当年你是怎么起家的吗?"
他弯腰捡起地上一块边角料,在手里掂了掂。
"让年轻人试试又何妨?再说了,真要找租客,也有时间才能精挑细选不是?找的不好,也很闹心的。"
范丰交叉在胸前的手臂慢慢放了下来,露出了工装口袋里插着的那把老卷尺。
凌零零注意到他手上还残留着油漆——这个说女儿瞎折腾的老板,自己分明还在亲力亲为地做活。
"最多三个月。"
范丰突然开口,卷尺"咔嗒"一声从口袋里滑出来,掉到了地上。
"要是卖不出去,你以后就不要再惦记用厂房了。"
凌零零正想再给范来争取更长点的时间。
"一言为定!"
范来却抢着应下,同时弯腰去捡卷尺。
一束阳光恰好从高处的窗户斜射进来,在水泥地面上投下父女俩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部剪影。
吴大志手里拿着棒棒糖,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老范,你女儿比你当年强啊..."
范丰"哼"了一声,却伸手拍掉了范来肩膀上沾着的木屑。
凌零零看着这一幕,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可没想到,下一秒。
范丰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一本正经问道。
"你这智能书桌的定价是多少,不能为了达标而做亏本买卖,否则我不承认的。"
范来像是早有准备,立即从平板电脑上调出表格。
"这是书桌的成本核算和定价方案,盈亏平衡大概是在..."
凌零零听着他们在那里激烈讨论,一想到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全卖出去",在内心深深地想给自己"跪了orz"。
她悄悄地摸出手机,想要搜索一下智能家具的销售行情。
结果,刚在搜索框里打入“智能家具”四个字,就跳出来一串用户吐槽,闪得人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