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渐渐西斜,湿地公园的湖面镀上一层金红色的余晖,细碎的波光在微风中轻轻跃动,仿佛千万尾金色鲤鱼在欢快地游弋。
几只白鹭掠过水面,雪白的羽翼被夕阳浸透,在湖面上投下淡粉色的剪影。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裁判组开始清点各参赛者的鱼获。
凌零零站在老秦旁边,假装整理资料,实则偷偷瞄向汪行的方向
——他镶着品牌logo的鱼桶依旧空空如也,连条小鱼苗都没有。
“老汪啊。”
老秦笑眯眯地走过去,拍了拍汪行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过来人的感慨。
“你看,上次比赛,咱俩还都是安慰奖选手,这次可不一样了。”
他指了指自己那个快被鱼挤爆的储物箱,里面的鱼活蹦乱跳,鳞片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技术这东西,还是得靠练啊。”
汪行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角抽了抽,想反驳又找不到理由,只能硬邦邦地挤出一句。
“……你运气好而已。”
凌零零站在老秦身后,戴着宽檐遮阳帽和防晒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看着汪行吃瘪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赶紧低头假装整理背包,在心里疯狂默念。
“小时候养的仓鼠死了、考试不及格被妈妈骂、最喜欢的奶茶店关门了……”
终于把笑意憋了回去。
领奖台搭在湖边的空地上,铺着红毯,背景板上印着“秋季湿地公园钓鱼精英赛”几个烫金大字。
老秦作为毫无争议的冠军,被主持人请上台领奖。
他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脸上浮现出一种“接下来我准备讲很久很久”的笃定神情。
“首先,我要感谢组委会给我这个机会……”
凌零零站在台下,听着老秦滔滔不绝地从“小时候第一次摸鱼竿”讲到“中年钓鱼悟道”,再到“遇见恩师后技术突飞猛进”。
台下原本兴致勃勃的观众们渐渐眼神涣散,有人开始偷偷打哈欠,还有人低头刷起了手机。
终于,在漫长的十五分钟后,老秦进入了正题。
“……所以,我今天能站在这里,最要感谢的,是我的恩师——XX大学水产养殖专业的孔教授!”
凌零零立刻按下手里启动音响的程序。
激昂的背景音乐适时响起,把昏昏欲睡的观众们一下子震醒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孔教授从后方缓步走来。
他今天穿了一套改良过的灰蓝色汉服,整个人透着一股子“世外高人”的气场。
台下瞬间骚动起来。
几个原本还在打瞌睡的钓鱼佬瞪大眼睛,小声嘀咕:“这不是刚才在台下看我们钓鱼的老头吗?”
凌零零的视线迅速锁定汪行
——他的表情精彩极了,先是震惊,随后是困惑,最后定格在一种“我是不是被耍了”的羞恼上。
孔教授站在台上,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微微一笑。
“刚才比赛时,我就在旁边观察,发现大家有几个共同的误区。”
他随手点了几个参赛者,一一指出他们的钓鱼习惯问题:
“这位穿蓝马甲的钓友,你的浮漂调得太钝,鲫鱼咬钩时信号不明显。”
“戴草帽的那位,你的饵料雾化太快,鱼还没咬钩就散了。”
“还有那位——”他的视线在汪行身上短暂停留,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甩竿太猛,鱼都被吓跑了。”
汪行的脸瞬间涨红,但碍于面子,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台下众人听得连连称是,几个被点名的钓鱼佬更是掏出小本本疯狂记笔记。
凌零零站在一旁,看着汪行憋屈又不能当场发作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颁奖结束后,孔教授被热情的钓鱼佬们团团围住,纷纷举着手机要加他微信。
老秦像个尽职的保镖,一路护送孔教授离开。
凌零零故意落在后面,慢悠悠地收拾会场,实则暗中观察汪行。
果然,等大部分人都散去后,汪行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他,立刻拎起钓竿,鬼鬼祟祟地回到了湖边。
凌零零躲在还没收起的领奖台附近,再次举起了她的迷你望远镜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汪行调整了浮漂,换了饵料,甚至学着孔教授说的“轻抛轻收”,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动水下的鱼。
“霍,上钩了!”
汪行猛地一扬竿,鱼线绷紧,水花四溅。
一条肥硕的鲤鱼在半空中拼命甩尾,鳞片在夕阳下折射出金红色的光,比凌零零之前在汪行地下室见过的那条还要大!
周围还没离开的几个人立刻围了过来。
有人鼓掌,有人拍照,还有人高声赞叹:“老汪,这鱼漂亮啊!”
汪行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那种老秦同款的、得意洋洋的、恨不得把“我厉害吧”写在脑门上的笑容。
凌零零给自己点了个赞,心里默默道:“计划通。”
门店的玻璃门被阳光晒得发热,凌零零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圈。
自从钓鱼比赛结束后,她已经连续三天按部就班地来店里坐班了。
空调启动了换气功能,嗡嗡地运转着,吹得她额前的碎发轻轻晃动。
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凌零零瞄了眼墙上的时钟
——下午三点十五分,这已经是今天第四个来自孔教授的电话了,以前这个时间孔教授应该都是在午睡,现在嘛......
她挑了下眉头,伸手接起电话。
"小凌啊!"孔教授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比平时高了至少八度。
"刚才又来了个钓鱼协会的会员,你猜怎么着?他带了钓鱼协会的年鉴,非要让我签名!"
凌零零把手机稍稍拿远了些,孔教授兴奋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店面。
她都能想象出电话那头的情景:老人家一定正坐在他那张堆满资料的旧书桌前,眼镜滑到了鼻尖上,手里还紧紧攥着支笔。
"他还问了好多关于鲤鱼洄游的问题,我给他看了以前实验笔记,一个大男人眼睛都直了!"
孔教授继续滔滔不绝,"对了对了,他还带了两条自己钓的鱼,说是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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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定品种..."
玻璃门被推开,带进来一阵清风。
凌零零一边对进门的外卖小哥点头微笑,一边听着孔教授的絮絮叨叨。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孔教授时的场景——那时老人家眉头紧锁,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说话时总带着疲惫的叹息。
"...小凌?你在听吗?"
"在的在的!"凌零零回过神来,"教授您继续说,那个会员后来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孔教授又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
凌零零一边和快递小哥核对网购的商品,一边分心听着。
她注意到,孔教授的声音比从前清亮了许多,语速也快了不少,时不时还会发出爽朗的笑声。
送走顾客后,凌零零看了眼时间
——这通电话已经持续了三十九分钟。
孔教授正在描述今天第三位访客带来的特制鱼饵,语气活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这种配方的气味扩散性特别好,但是持久度..."
凌零零望着窗外。行道树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晃动的阴影。
她突然意识到,在最近的这些电话里,孔教授一次都没有提起过楼上烦人的水声。
"教授,"她趁着孔教授换气的空档插话道。
"我记得您之前说,楼上的水声吵得您睡不着觉?"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凌零零能听到隐约的翻页声,可能是孔教授在整理桌上的资料。
"水声..."良久,孔教授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比之前沉稳了许多。
"我确实是太敏感了。做我们这行的,对水声、气泡声都特别在意。"
他顿了顿,"其实现在想想,汪行那家伙虽然做事欠考虑,但也不是存心要打扰我。"
凌零零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剥着桌上快递的外包装。
阳光照在她的手背上,暖洋洋的。
"我那天看到他钓上来的鲤鱼,就是他养在地下室的那条..."
孔教授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专业人士的挑剔。
"养得其实还不错,鳞片很有光泽。要是早点好好沟通,说不定..."
店门又被推开,带进来一阵清脆的风铃声。
凌零零抬头,看见进来的人正背对着她,看墙上贴着的售房和租房告示——像是个顾客。
她突然觉得,这个下午的阳光似乎比往常都要明媚一些。
"教授,我这边来客人了。"她小声说道。
"晚上再给您打电话?"
"好好好,你去忙。"孔教授爽快地答应着。
"对了,明天是周末,有几个钓鱼协会的会员要来我家参观我的藏书,你要不要也..."
凌零零笑着应下,直到挂断电话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肩膀似乎一直在颤抖——忍笑。
窗外的云朵慢悠悠地飘过,在地上投下流动的阴影。
她突然很期待明天再一次的拜访——说不定,还能偶遇某个正在虚心求教的钓鱼爱好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