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法力为扶倾止住血后,哪吒砰地一声将药箱重重砸在榻边,巨大的声响让扶倾紧张地缩了缩腿。
她看着哪吒背对着她翻找伤药的背影,少年紧绷的身体在烛光下格外清晰。
“我自己来……”
她伸手去够药瓶,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瓷壁就被一把拍开。
“躺着。”
哪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单膝压上床沿,骨节分明的手指攥住她破碎染血的裙摆,一把扯开。刺啦一声,布料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屋里格外刺耳,骤然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激起一阵战栗。
扶倾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想并拢双腿,却被他用膝盖强硬地顶开。
她心下一惊,自己的伤在腿/根,那种地方怎么能让他随意摆弄?
于是立马按住他的手,“不要!”她绯红着脸,又飞快把裙子盖上,“我、我自己可以。”
可哪吒压根不配合,只是冷着脸把她的手往边上一拂,继续扯她的裙子。
扶倾见他这幅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只好任他去了,“嘶……轻点。”
哪吒看了两眼,动作放轻,扯去最后一片布料,指尖擦过她大腿/内侧,那一小块肌肤立刻烧了起来。
她浑身一僵,突然想起昨日雨夜,这双手是如何颤抖着想解开她的衣带。
烛光下,她的腿白得晃眼,那道被降魔杵打伤的伤口横亘在大腿内侧,还在渗血,淤紫伤痕泛着不详的金光,在烛光下显得狰狞。哪吒心头无名火起,下手就重了起来,沾了药酒的棉布狠狠按在伤口上,疼得她眼前发黑。可她死死咬住下唇,硬是把痛呼咽了回去,只在喉间溢出几不可闻的闷哼。
哪吒的手顿了顿。
他忽然想起以前有一次替她包扎,她被一只小妖怪咬伤了手臂,疼得直抽气。其实以她的能力,使个术法就能恢复,可她不愿意,说乱用法力的话发热期会提前,得省着点用。
她明明是那么怕疼的人,上药时浑身发抖,眼泪汪汪地喊轻点,最后还朝他耍赖药也不肯喝。
而现在,她连一声疼都不喊了。
他抬眼,目光刮过她的脸,似乎想从她隐忍的表情中挖出点什么。可扶倾只是偏过头,不看他。
“躲什么?“他冷笑,故意把蘸了药酒的棉布重重按在伤口上,“方才不是挺能忍?”
剧痛顺着腿骨窜上脊背,扶倾猛地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开,她紧紧攥着身下的被褥,连呼吸都屏住了。
不能示弱,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她太了解哪吒,但凡流露出半分痛楚,这个正在气头上的少年只会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可是棉布突然放轻了力道,扶倾悄悄抬眼,正撞见哪吒直勾勾的眼神。他抿着唇,撇开眼,浓密的睫毛垂下来,好似有些苦闷,那双向来凌厉的眼瞳此刻竟泛着红,像是被药酒熏的,又像是别的什么缘故。
“疼不会说?”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不成调。
扶倾不答,她怕一出声,就会泄露喉咙里哽住的酸涩。
她若是喊疼,定要被他说矫情、娇气;她若是帮阿奴说话,又要被他打成同/党,妖怪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反正怎么说都是错,还不如不说。
屋内空气凝滞。
“那个秃驴,”哪吒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他盯着她,眼底翻涌着某种她读不懂的情绪,半晌,他才低声道,“你就这么在乎他?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着他?”
扶倾垂眸,“他是我救的,我不想他出事。”
“那我呢?”他轻声道,像在呢喃。
扶倾呆呆地望着他,“什么?”
哪吒却已经别过脸,不再看她。
屋外,阿奴仍在拍打结界,声音焦灼,可屋内,只有一片死寂。
哪吒的手还按在她的腿上,隔着包扎的棉布,依旧能感受到他滚烫的掌心。
扶倾喘息着,刚才要命的疼痛已经减了大半,可那细细密密的疼还是像刮骨刀折磨着她的神经,冷汗顺着她的鬓角滑落,在床单上洇出深色痕迹。
哪吒皱起眉头。
这伤为何好不了?
-
竹林又下起了雨。
三日了,扶倾的伤迟迟不见好。
她靠在榻边,指尖刮过腿上的棉布,降魔杵留下的淡金色伤痕,药膏都换了几茬,却依然无法愈合。她望着窗外被雨水洗得发亮的竹叶,忽然又听见院门被扣响的声音,一日比一日焦灼,
“扶倾,你的伤不能再拖了,让我进去!”
“……阿奴?”她下意识支起身子。
正在煎药的哪吒猛地捏碎了药勺,瓷勺在他手里碎成几瓣,药汁溅在他的衣摆上,晕开一片深褐。
“喝药。”
他胡乱地擦了擦手上血迹,又重新拿勺舀了一碗药汁,搁在案几上,不自觉命令道,
“喝完睡觉。”
她知道哪吒不会放他进来。他就像一尊石像,冷着心肠将阿奴的每一句恳求都挡在门外。这些日子以来,哪吒没日没夜守在她床边,几乎寸步不离,喂药、换药、包扎、输送灵力,所有能做的事都做了。
可这伤就是无法痊愈。
屋外又传来降魔杵击打结界的声响。
哪吒猛地站起身,扶倾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别去!”她声音发抖,“我的腿…好疼……”
一听就是借口。
可是扶倾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哪吒杀了阿奴,她必须阻止他。
哪吒的背影僵在原地,玄铁长枪在他手中嗡鸣震颤。
最终,他狠狠将长枪插在地上,
“如果我今天杀了他,你会恨我吗?”
哪吒突然开口。
扶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闭口不语,最终只是轻声道,“伤总不见好……”
“所以呢?”哪吒眼底燃着暗火,“非要他来治?”
雨声忽然变大,敲得窗棂咚咚作响,扶倾看着少年的手,那里有一道新添的伤疤,是前日去为她采药时划到的。
她忽然觉得眼眶发酸。
“这伤是降魔杵所致,”她声音越来越轻,“对人来说那只是一根铁棍子,但对妖怪来说,那上面全是专克妖邪的佛门咒力。解铃还须系铃人……”
哪吒定定地看向她,像是预知到了她接下来的话。
扶倾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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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终于说出最后几个字,“……被伤到的话,只能由持杖者亲自化解。”
炉上的药罐突然炸裂,哪吒周身腾起赤色业火,将飞溅的药汁瞬间蒸干。他一步步走到榻前,阴影笼罩下来,把扶倾困住无处可逃。
“你就非要见那个秃驴是不是?”他撑在她耳侧的手攥得咯咯作响,“我等了整整三天,等你的解释,你说过一句话没有?!”
他每说一句就逼近一寸,扶倾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没看见哪吒眼底的痛意。
但她看到了他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显然多日未眠。
扶倾睫毛颤了颤,“阿奴只是……”
“又是阿奴!”
哪吒突然暴喝掐断她的话语,惊得扶倾心跳都停了一瞬。他猛地掐住她的下巴,却在触及她苍白的脸色时骤然收力,最后只是用拇指重重擦过她的唇瓣,
“扶倾,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
这话里焚烧着的占有欲实在太过赤/裸,扶倾彻底呆住了。
她有些不解,为什么弄得自己好像是被外出归来的丈夫捉/奸在床似的……
可是此刻的哪吒像头困兽,眼中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那些被刻意忽视的细节忽然浮现在眼前,他每夜替她掖被角时微颤的指尖,煎糊了药也不许她碰药罐的固执,还有今晨发现她偷看院门时摔碎的茶盏。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哪吒深吸了口气,敛下情绪,又收拾了碎裂的药炉,一言不发拿了药继续给她上药。只是手上力道更重了,药酒渗入伤口,烧灼般的疼。扶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仍倔强地沉默着。她越是这样,哪吒心里那把火就烧得越旺。
纱布一圈一圈绕在她大腿根,哪吒的呼吸明显变重了。他粗糙的指腹摩挲着绷带边缘,喉结上下滚动。扶倾只觉不对劲,慌忙去推他的手腕,“不要……”
可是推拒的手却被一把扣住,哪吒俯身逼近,灼热的鼻息喷在她耳畔,“躲什么?”每个字都带着恶狠狠的意味,“那个秃驴碰得,我碰不得?”
“李哪吒!你胡说八道什么!”扶倾气得去掰他的手指,却被他握住手掌压进床褥。她慌乱中曲起膝盖,又被他顺势扣住脚踝拉回来。
怎么也逃不开。
她终于忍不住抬头,扬手就要扇他,可还是没能下去手。两人呼吸交错,她撞上他眼神,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水光。
“那晚,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哪吒的眼睛红得吓人,像是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又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她又哑火了。
“那晚……”扶倾张了张嘴,斟酌着轻声开口,“三年前,我遇到他……”
三年前?
哪吒简直不敢置信,他们居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见过面!
“够了!”
他猛地松开她,胸口剧烈起伏,再没有了听下去的勇气,“我不想知道了。”
话音未落,少年突然倾身逼近,手掌撑在她身侧,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炽热的躯体严丝合缝地贴上来,呼吸扑在她脸上,眸色深得吓人,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
那一瞬间,扶倾几乎以为他要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