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她真的慌了,“我们说好的……”
“说好什么?”
话音刚落,他便不给任何喘息机会,低头咬住她颈侧细嫩的皮肉,犬齿碾磨着跳动的血管,复又回到唇上辗转,像是要把她所有抗议堵回去,“说好为他受伤?说好让他在外面守了你三天三夜?”越说越恨,唇舌间的力道几乎要见血。
扶倾疼得吸气,却在这暴/虐的亲吻中尝到一丝淡淡的咸涩。她怔怔望着床顶的纱帐,突然意识到这咸味是什么,她推拒的手不知不觉就卸了力道。
察觉到她的软化,哪吒的亲吻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像在极力克制。他试探着去勾她的舌尖,另一只手抚上她腰侧,指尖打着圈往衣带里钻,像在讨好她一般。
“不行!”她偏头躲开那个吻,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们真的不能再这样了……”
最终,他只是深吸一口气,哑声道,“……为什么?”
扶倾一怔。
“因为那个秃驴?”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字字带刺,“还是说,你终于想起来,自己不过是一时兴起捡了我这个‘玩意儿’,现在玩腻了?”
这话几乎是专挑着扶倾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下刀。
他怎么可以这样想她?
扶倾气得发抖。
她压了怒火,赌气一般不去解释,“……随你怎么想。”
悬在上方的身体骤然僵住。哪吒撑起身子死死盯着她,眼中的情/欲一点点冷下去,他咬牙猛地抽身下床,药箱被撞翻在地,纱布药瓶滚了一地。
“好得很。“他背对着她系紧腰带,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痛意,“既然这么想见他,那就找你的小狐狸去。”
“你去哪?”扶倾慌忙撑起身子,腿上的伤却让她跌回榻上。
“你管我去哪?”哪吒回头看她,嘴角扯出个惨笑,“反正李哪吒不过是你捡的又一件玩具,玩腻了随时能丢。”
他的声音带着冷意,
“扶倾,你真是好样的。往后你爱找谁找谁,我不管你了。”
他转身就走,衣袂翻飞带起的风扑灭了烛火。屋里顿时陷入黑暗,只剩下他临走时摔门的巨响在耳边回荡。
不过多会,阿奴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扶倾,结界散了,你怎么样?”
扶倾只是呆呆地凝着窗口飘落的竹叶,混着雨丝黏在泥地上。
-
月光如银,夜露洒在瓦片上,凉意渗入哪吒膝盖,他趴在屋脊,蜷缩在屋顶的阴影里,手指百无聊赖地抠着几根干枯的茅草。好在雨已停,夜空正亮,风掠过他发烫的耳尖,却吹不散心头那股郁结的酸涩。
他像只被赶出家门的小狗,即不肯离去,又不敢靠近。
“我只是来看看她死了没有。”他对自己说,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已经三更了,竹屋里却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他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片青瓦,暖黄的烛光立刻从缝隙中流泻而出,落在他的睫毛上,给他的脸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色。
诵经声从缝隙里飘上来,低沉平缓,像一条安静的小溪缓缓流淌。扶倾安静地躺在榻上,她的睡颜被烛光描摹得恬静柔和,嘴角微微翘着,脑袋歪在阿奴腿侧的软枕上,甚至还在睡梦中往阿奴的方向蹭了蹭。
阿奴坐在榻边,袈裟半褪搭在椅背,露出素白的里衣,眉间朱砂红得刺目。他闭着眼睛,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手持着佛珠,嘴唇轻动,低声诵念梵咒。
金光如泉水漫过扶倾小腿,狰狞的咒痕正在缓缓平复。阿奴忽然停下诵经,指尖拂开她额前碎发。
那画面和谐得刺眼。
她怎么能睡得这么安心?
她明明说过这伤让她疼得睡不着,得他输送灵力抚慰才能勉强合眼。可现在呢?那个秃驴不过上下嘴皮子一碰,念叨两句经文,她就睡得这么香?
哪吒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才有勇气继续看下去。
他早就应该走的,既然已经在她面前放了狠话,就该像个将军一样昂首阔步地离开,绝不会回头。
可是怎么回事,身体却像生了根,死死钉在这屋顶上。
阿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忽然抬头,目光直直望向屋顶的缝隙。哪吒屏住呼吸,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又倔强地迎上那道视线。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但他还是忍不住用眼神挑衅。
“……装模作样的秃驴。”他无声地诅咒着,指尖燃起一簇业火。若是平时他早该掀了这屋顶,可是身体却背叛意志伏得更低。
像是没察觉到什么异常,阿奴又俯身下去。
哪吒眉头一皱,业火立刻在掌心爆出火星。若是阿奴胆敢对扶倾做什么,他会随时把这狐狸精的脑袋烧成灰烬。
却见阿奴把手指悬在扶倾脸颊上方,像在描摹什么,迟迟没有落下。最终他只是轻轻将扶倾的手放回被褥中,替她仔细掖好被角,动作轻柔得要命。
烛影摇红,将他垂首的侧影投在墙上,竟显出几分温柔。
“你总这样。”阿奴的指尖伸向她的手,却还是不敢握上去,“当年捡我回家是,如今护着那孩子也是。”他苦笑,“可你知道么?每次见你为旁人拼命,我都……”
瓦片传来一声轻响,哪吒一下僵住,一动也不敢动过。屋内阿奴警觉抬头,一边把扶倾挡在身后,“谁?”
哪吒不敢出声,心下却越发酸涩。
他意识到,阿奴和自己是一样的。
夜风变得刺骨,他仰头看向星空,那些闪烁的星辰仿佛都在嘲笑他的狼狈。
少年独自坐在屋顶上,他想起扶倾总爱躺在这里看星星,他就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她,有时也会上去陪她一起躺着。那时他只觉得这画面看着舒服,可是现在却疯狂地想将这一幕据为己有。
不许任何人看见,不许任何人提及,就像珍藏最心爱的物件那样,将她锁在只有自己能触碰的地方。
“我这是.…怎么了……”哪吒困惑地按住心口,那里跳动得又急又疼。
难道心疾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真的好疼。
夜露越来越重,浸透了哪吒的衣衫。
如果扶倾真的选择阿奴……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心脏就像被人生生刮去一块。
“放手吧。”一个声音在他心底说。
可另一个声音立刻反驳,“凭什么?”
是啊,凭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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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他陪了她八年,从稚嫩小儿长成如今独当一面的少年郎,他们同吃同住,相依为命,几乎形影不离。
他们本该是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他甚至想要娶她......
哪吒死死按住胸口,那里疼得几乎要炸开。
不,不可能。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绝对不可能承受得了再失去她第二回。就算是绑着她,把她永远关在这竹林小院里,他也绝不会放手。
是,绝对不要。
如果扶倾注定要属于一个人,那只能是他李哪吒。
这种陌生的、强烈的占有欲让他既恐惧又兴奋,就像第一次握住兵器斩杀妖魔时,那种即将失控的战栗。
-
星子渐稀,东方泛起鱼肚白。
扶倾躺在床上,腿上的伤已经不再灼痛,只剩下隐隐的钝感。
“……扶倾。”
阿奴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扶倾睁开眼,看见他正低头看着她腿上的伤处,那里金光几乎已经不见了。
“咒力已经拔除,你的伤口正在好转。”阿奴收起佛珠,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
扶倾抬眸,看见阿奴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她知道,这一整夜的诵经疗伤,耗费了他不少心力。
“谢谢。”她轻声道,声音里带着久违的柔软。她好像回到了九年前,她刚从魔界逃出来不久,懵懵懂懂行走在人间,在一片冰天雪地里,看到一只满身血痕的小狐狸。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阿奴朝她弯了弯唇角,“与我何必说谢,我的命都是你的。”他又垂下眼眸,原本上挑的狐狸眼变得温和,“只是,降魔杵本就是专为杀妖而制的兵器,它的伤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外伤虽然已经痊愈,但要完全恢复,还需一味药将藏在深处的符咒抹去。”
“什么药?”
“羽涅石。”阿奴摇摇头,抬眸看她,“碾碎敷在伤口上,才能彻底愈合。”
扶倾点了点头,她看着阿奴欲言又止的样子,轻声道,“你变了很多。”
阿奴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是啊,我变了很多。”他苦笑,坦言道,“自从你离开后,我一直过得不好。”
他的爹娘被杀之后,他逃出族群,流离失所,再无人对他嘘寒问暖一句。他本就该死在那片无边无际的雪地里,可是扶倾救了他。
她说,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就这样,轻飘飘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为他洒下一束光,然后,又轻飘飘地走了。
又丢他一个人在这世间独行。
扶倾走后,找到她,就成了他的执念。
现在,人就在眼前,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地方,可为什么感觉和她离得越来越远。
是因为她身边,又有了陪伴她的人吗?
那个脾气很差的少年,占有欲和他的灵力一样强盛,宣示主权般把扶倾关在屋子里三天三夜不准他靠近,又狼狈地偷偷散了结界,允他进来为她疗伤。
可他看得出来,他们是一样的。
一样的求而不得。
一样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