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再也听不下去,挥枪就是一道劈砍。
他的话戳中了哪吒心中隐秘的伤痛,彻底击碎了哪吒的理智,他想起三年前的离别,想起那疯魔的三个月,想起每个被噩梦惊醒的深夜。
“找死!”
长枪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取阿奴心口,阿奴早有准备,一个侧身抄起地上的降魔杵,铛一声架住长枪。两人瞬间战作一团,枪影与杵光在小院中交织成网。
狭窄的院落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打斗,眼见这竹墙,桂树,秋千都要遭殃,扶倾掐诀念咒想要分开二人,却被一道突然出现的金光弹开。
她踉跄着站稳,突然惊恐地发现,哪吒的招式变了。不再是往日切磋时的点到为止,开始招招致命。
更可怕的是,在又一次兵器相撞的瞬间,她分明看见阿奴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
-
扶倾从未见过这样的哪吒。
少年捉妖师的眼底燃烧着不加掩饰的愤怒,玄铁长枪每一次挥斩都裹挟着凌厉的杀气,枪风扫过之处,青竹寸断,巨石崩裂。
阿奴的降魔杵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弧,可他终究不是哪吒的对手,九年前那只小白狐早已没了催动灵台修行的法力,而三年前她又亲手砸断了他御妖的骨笛,此刻他只能狼狈地节节败退。降魔杵在手中震颤,他几乎握不稳,袈裟被枪风撕开数道裂口,露出心头那个可怖的疤痕。
新伤旧伤混在一起,一片斑驳。
“哪吒!住手!”
扶倾的喊声淹没在兵器碰撞的铮鸣里,她看到阿奴踉跄退到院外,后背撞断一排竹子才勉强站稳。而哪吒的枪尖已经凝聚起刺目的红光,业火红莲正在缓缓绽放。
这是他的杀招!
竹林在狂暴的灵力中剧烈摇晃,落叶如雨,扶倾顾不得被气浪刮伤的脸颊,冲上前,可是她和他们两个隔了有十丈远,来不及了,她飞快掐诀,哪吒腰间的缚妖索突然紧紧缚住他,另一头往扶倾手中射去,金索绷直的瞬间,哪吒转头一声低吼,
“你护他?!”
他眼底赤红一片,狠绝的眼神中还有抹不去的脆弱与受伤。
为什么?
为什么扶倾要为了别人这样对他?
他就是不想让阿奴靠近扶倾,不想看她对着那妖僧笑,不想听她温声细语地解释,更不想见到她为了护着阿奴,把自己丢在一旁。
可阿奴偏要挑衅。
“怎样?杀了我啊。” 阿奴明明都快站不稳,可他撑着降魔杵,唇角噙着笑,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难道你以为我死了,扶倾就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吧?”
“她只会恨你。”他笑容讥诮,“不过你也不需要担心这些,毕竟,我可以照顾她。”
哪吒的指节捏得咔咔作响,掌心攥紧枪杆,长枪在掌心嗡鸣,业火几乎不受控制地窜上枪尖。
“你再说一遍?”他眼底的火焰烧得炽烈,声音却冷得骇人。
阿奴轻笑,甚至故意往前一步,袈裟随风轻扬,像在炫耀什么。
“我说——”他一字一顿,眼底带着恶意的愉悦,“扶倾是我的。”
“放屁!”
哪吒猛地暴喝出声,枪尖直指阿奴咽喉,声音里裹挟着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欲/望,
“她是我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自己都愣住了。
……什么?
他刚刚说了什么?
“她是我的”这种话,怎么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对扶倾有这样的念头。他只知道,他不喜欢她看别人,不喜欢她护着别人,更不喜欢她为了别人丢下自己。
可那四个字,未经思考就冲口而出,像是从骨血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像是深埋在灵魂里的本能突然破土发芽。他茫然地低头看自己发抖的手,不明白这股几乎要撕碎胸膛的灼热究竟是什么。
阿奴似乎也没料到他会这样直接,眉梢微挑,随即笑得更加恶劣。
“哦?”他挑高音调,慢条斯理地反问,“凭什么?”
哪吒的喉咙发紧,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是啊,凭什么?
“就凭……”
他咬牙,恼怒地低吼,“我和她之间的事,凭什么要告诉你?!”
阿奴却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哪吒,你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又凭什么跟我争?”
哪吒的呼吸一滞。
他……想要什么?
他只知道……
他不想让任何人抢走扶倾。
他想要扶倾只看着他。
想要她只对他笑。
想要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诚然,他确实不知道这种想要将一个人完全占有的冲动是什么,但他清楚,当阿奴的手指拂过扶倾的发丝时,他恨不得将那截手腕斩断;当阿奴提及他们的过往时,他五脏六腑都绞成一团;当扶倾在他怀里时,他满身泛起的怒意恨不得用最烈的业火烧死阿奴。
不够,远远不够。
最好把他自己都烧干烧尽,一点灰都不要落下。
“我……”少年清亮的声音罕见地迟疑了,却在看到阿奴胜券在握的表情时骤然转冷,他一声怒吼,
“——我说她是我的,就是我的!”
说罢,他不顾扶倾阻拦,继续往阿奴方向冲去,扶倾握着缚妖索的手臂一颤,绳索崩到极限,被他强行拖拽向前,扶倾咬牙,双手死死攥住另一端,掌心勒得生疼,却根本不敢松手。
她听不清楚两人在说什么,但她看得分明,哪吒是真的想杀他!
就在这全力拉扯的刹那,哪吒卯足了力狠狠往前一撞,扶倾手一滑,被带着往他的方向跌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阿奴的降魔杵突然脱手飞出,横扫而来,哪吒下意识闪身一避,
咔嚓——
钝器砸在腿骨上的闷响让扶倾怔住。
她眨了下眼,慢慢低头,只见大腿上的出现了一小块血迹,接着布料上的红色迅速漫开。她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疼痛,瞬息间剧痛席卷全身,她膝盖一软,缚妖索随之松开,她就像那些被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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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的竹子一样向前栽倒。
“扶倾!”
两道声音同时在耳边炸响,她甚至没看清哪吒是怎么丢下长枪回身的,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被他接在怀里。
哪吒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力道大的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可他的手却在发抖。
“扶倾、扶倾你怎么样?!”他放大的脸就在眼前,眼底的杀意被更深的恐惧遮盖,他的声音已经完全沙哑,几乎说不出话来。
“让我看看。”阿奴脸色更加惨白,踉跄上前,指尖还未碰到她染血的衣摆,就被突然窜起的业火逼退。
哪吒单手抱着扶倾,另一只手的指尖跃动着赤红色火焰,“再敢上前一步,”他声音很轻,却森冷无比,“我就把你这孽畜烧得魂飞魄散。”
阿奴僵在原地,不敢再动。
扶倾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腿上的剧痛骤然加剧,她眼前发黑,几乎要昏过去。哪吒立刻收紧手臂,将她打横抱起,转身飞快往竹屋里跑,身后结界轰然升起,将阿奴的呼喊隔绝在外。
扶倾感觉到抱着她的手臂在发抖,她想去擦哪吒额角的汗,却被他躲开。
“吒儿……”她微弱地挣扎了一下,想回头去看看阿奴,却被哪吒冷声打断。
“闭嘴。”
哪吒声音极低,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狠意,“再动一下,我现在就回去宰了他。”
-
扶倾的腿疼得发麻,冷汗浸透了鬓边的碎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哪吒一脚踹开竹屋的门,将她放在榻上,动作看似粗暴,却在她的后背触到软垫的瞬间放轻了力道。他咬着唇,半跪在榻边,掌心飞快覆上她受伤的腿,原本暴戾的业火瞬间化作温热的灵力,缓缓渗入骨缝,替她止住疼痛。
扶倾怔怔地看着他。
哪吒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的神情。可扶倾却看见,他的唇抿得死紧,下颌线条绷得像是随时会断裂。
他很生气。
扶倾了然,毕竟阿奴是妖怪,而他又那么讨厌妖怪。
她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她自然知道,两人被血契束缚着,他还依旧天天耍性子,甩脸色给她看,更别说是一只陌生的妖怪突然闯进了他的地盘,生气也是必然的。
“……吒儿。”
她轻声唤他。
她想帮阿奴说说好话,虽然他以前做过错事,但事出有因,现在也已答应自己不再造杀孽,哪吒是不是可以对他网开一面?毕竟都是自己救过的人,扶倾当然希望他们都能好好活着,和平相处,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阿奴他……”
可是哪吒没应,指尖的法力输送得却更急了些,像是在用这种方式堵住她所有想说的话。
屋外,阿奴的声音隔着结界传来,“扶倾!让我进去为你疗伤!”
扶倾下意识想回应,可哪吒突然抬眼,目光如寒潭般冷冽,“敢应一声试试。”
她马上闭嘴。
竹屋内的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纠缠又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