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倾。”他轻声唤她，走到她身旁坐下。
扶倾像是才发现他，吃了一惊，想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扣住脚踝。
“别……”她挣了一下，溅了几滴水花在他身上。
哪吒却充耳不闻，径直将她的双脚从水中捞起，湿漉漉的便按在自己怀中，里衣瞬间被洇出深色水痕，紧贴在起伏的肌理上。
“会着凉。”他低头用衣角擦拭她脚背上的水珠，又把铃铛细细擦拭一遍，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她，可扶倾却觉得，被他触碰的每一寸皮肤都烫得吓人。
扶倾便不动了。
“回去睡觉。”他忽然起身，将她打横抱起。
相比于冰凉的溪水，他的怀抱倒是异常温暖，随着跨步微微摇晃，折腾了半晚上，扶倾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冲动，靠在他怀里舒里口气，合上双眼。
哪吒把她塞进被褥，她已经困得不行，不多会就迷迷糊糊睡过去。少年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手臂横在她腰间，像小时候那样把自己缩进她的气息里。
“……热。”扶倾含糊地抗议。
哪吒假装没听见，反而收紧了手臂。
-
到了每日上早学的时间，哪吒在朦胧间醒来，怀里温软的触感让他恍惚了一瞬。低头看去，扶倾正蜷在他臂弯里熟睡，黑发散落在枕上，衬着一截雪白的脖颈，她的唇瓣有些红/肿，但凡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带着昨夜他失控咬出的浅浅齿痕。
她身上全是他弄出来的痕迹。
一念至此，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出现，哪吒下意识收紧了手臂。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知道心里涨得发疼，像是揣了一团暖融融的火，满到要溢出来。
若是能永远这样抱着她，死了也甘愿。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可看着扶倾近在咫尺的睡颜，昨夜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他心底涌上一股奇异的甜蜜，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
哪吒忍不住凑近，手臂环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转过来面对自己。哪吒学东西非常快，他学着昨晚她教他的方式，轻轻含住她的下唇，慢慢口允着。
“嗯……”扶倾在梦中蹙眉，迷迷糊糊地偏头躲开。
哪吒不依不饶地追上去，描摹着她唇形，缓缓顶/开深入探索。温柔又缠绵，生涩却又格外热情，不同于昨夜的急切，更像是某种无声的依恋。
扶倾轻哼一声，被他亲得晕乎乎的，往手掌的反方向缩了缩，正好缩他怀里，哪吒呼吸一滞，更加挺了几分。
扶倾终于被闹醒，睁眼就看见少年放大的俊美脸庞，和那双正享受到眯起的眼睛。
“李、哪、吒！”
她一把推他身上，羞恼地瞪他，唇瓣因为方才的亲吻而泛红，看起来可口极了，“你发什么疯，大清早的这么有精神，就给我去林子里挖笋去！”
哪吒充耳不闻，眼底闪过一丝羞涩，不依不饶地压过去，一手扣住她后脑，一手搂紧她，直到扶倾喘不过气来，用力捶他手臂。哪吒才微微分开两人，但依旧固执不肯松手。他本来还在为如何面对昨夜之事而心感忐忑，见她这般抗拒，反而起了逆反心理。
他趁机抓住她手腕往自己身上带，晨起之事根本遮掩不住，只是被薄被虚虚盖着。
扶倾察觉到他的意图，手在被下跟他较劲，死都不肯伸过去，却被他拽着不放。
“再来一次嘛。”
哪吒蹭着她鼻尖撒娇，声音还是慵懒的低哑，“就一次好不好？”他故意拖长音调，“帮帮我……”
“不行不行不行！你昨晚就是这么说的！”扶倾别过脸，耳根发烫，伸手去掰他环在腰间的手臂，“松手，给我起床！”
“可我现在……”哪吒非但不放，反而更加恶劣，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让她清晰地感受他的渴望，“难道你要让我这样去学堂？”
扶倾气得想踹他，却被早有防备的少年用腿压住，扶倾不服，想把他推下去，又被他缠上来。你来我往，两人在床上扭作一团。不多会扶倾便力竭瘫软，哪吒趁机埋首在她颈窝乱蹭，发丝扫过，痒得要命。
“就一次，和昨晚一样……”他含着她耳垂含糊道，带着几分耍赖的意味，“好不好？我保证……”
她在他胳膊上狠狠拧里一把发泄自己的怒气，但最终还是妥协了，应该说面对这样像只讨食大狗般的少年，还被他双手双脚夹在怀里，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她的手一路抚着肌□□/壑，往下探入他早已散开的衣襟，“我告诫你，以后真的不行了。”
哪吒立刻乖顺地点头，在她指腹搭上来时闷/哼一声，猛地绷紧，随即变本加厉地缠上来，迫不及待的，显然已经熟练了起来。晨光越来越亮，将两人被下交叠的身影投在墙壁上，少年绷紧的肌肉镀着金边，精壮的身躯覆着一层薄汗，慢慢聚成滴状，顺着锁骨滑落。
他死死咬着唇不肯出声，可扶倾稍一用力，就听见他喉间溢出一声呜/咽。
“不是要去学堂？”她挑眉，放慢动作，“要不就这么去吧，反正丢脸的又不是我。”
哪吒急得眼眶发红，突然翻身压下，手肘撑在她脑袋两侧，“你故意的……” 他低头看着扶倾绯红的脸颊和轻颤的睫毛，忽然觉得心脏涨涨的，他忍不住俯身，眼瞳望进她的，看不够似得，又在她嘴角落下一个轻吻。
“扶倾……”他哑声唤着，却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好像只需要这一个名字，就足够表达他所有的心心念念。
“快点。”她不知他心事，手上动作加快，“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
哪吒也不再言语，专心致志起来，在她掌心不断进攻，扶倾被他亲得浑身发软，手上的动作却也不敢停。竹叶沙沙作响，掩去了屋内细碎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扶倾手腕发酸，刚要抱怨他怎么还没好，却见他呼吸越来越重，终于失力伏在她身上。
“扶倾，我……”他声音带着哭腔，“我好像…要死了……”
扶倾无奈失笑，安慰般拍拍他后背。这晨起运动弄得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哪吒趴在她身上，满足地搂着她，扶倾红着脸推开，“可以了，快起来。”
哪吒却耍赖似的抱着她不撒手，“再躺一会儿……”
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餍足和依恋，让扶倾心头微颤，她正想踹他下床去，却突然被他抓住手腕，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哪吒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得又快又重，像是要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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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膛。
“这里……”他困惑皱眉，“好奇怪。”
他的心疾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扶倾没回答，只是趁机踹开他，“再闹就真让你石更着去上学！”
-
哪吒正低头系衣带，嘴角不自觉扬起。他偷偷瞄向铜镜，看见扶倾正在梳妆，她拿了新的桂枝挽在发间，松松垮垮的，几缕青丝落在雪白的后颈，那手法和她人一样随性懒散。
真是只小猫。
“我方才在想……”哪吒忍不住凑过去，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脸颊贴着她的，“我们以后可以每日都……”
“想什么呢。”扶倾轻笑，转头看他，“哪来的以后。”
轻飘飘的几个字像一盆冷水浇下，哪吒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两日的荒唐事，可不许再想了。”她抬手整理他凌乱的衣襟，动作温柔，语气却像在教训不懂事的孩子，“好了，去吧。”
哪吒一把拽住她手腕，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嗓子发紧，“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以后不能这样了。”扶倾想把手抽回来，腕骨被他捏得生疼，“早说了只是教你，你什么都不懂。”
“可是——”
“我教你这些，是怕你误入歧途。”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不是让你得寸进尺。”
少年的眼眶瞬间红了，他不管不顾地搂住她的腰往怀里带，低头就要亲，却被一巴掌挡住嘴往外推。
“不要再胡闹了。”扶倾打断他，“随心所欲，于修行之道不合。”
“什么修行不修行，我……”
“你莫不是忘了我的身份？”扶倾神情淡然，她复又坐回梳妆台前，手指摆弄梳齿，发出嗒嗒的声响，“你最讨厌妖怪了不是么？”
她抬眸从铜镜里看他表情，发现他愣怔在原地，于是自己也缓缓垂下眼睫，自嘲地笑了笑，“我不会怪你的，一晌贪欢失了分寸而已，你还小，别往心里去。”
是，别往心里去。
只是再说出这些话，她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人妖殊途的道理，你八岁时就明白。”扶倾见他如此，心中更是肯定他的想法，她低头淡淡笑了笑，“妖怪都该死，对么？”
哪吒已经被她的话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他最讨厌妖怪？
是，没错，他李哪吒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妖魔。
——妖怪都该死。
——我迟早会成为最厉害的捉妖师，诛灭天下妖魔，还人世一个太平。
记忆里的言辞此刻如同利刃般刺过来，哪吒踉跄着后退。
他确实说过这些话，又该怎么反驳？
“吒儿，别离我太近了。”扶倾轻声重复他昔日的誓言，指尖点在他心口，“你该过正常人的生活，现在醒悟……还为时不晚。”
哪吒一听这话，立马回过神来，他往前冲两步，抵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在墙上，“你住嘴，我没有！”他声音发颤，却始终不知道如何回应她的话，但他刚才还满盈的心脏，此时就像被人生生掏了一个无底洞，空空荡荡。
血啊，肉啊，魂啊，全从洞里流走了。
什么都没给他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