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王家的厅堂里,王彦之愁容满面,额头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掉,手帕打湿了好几个。
儿子们围成一圈,纷纷责难。
大儿子王德财:“父亲如果早些坦诚相待,如今我们也不会如此被动!”
二儿子王德宝:“父亲您糊涂啊!亲儿子都要隐瞒,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莫名要受牵连!”
小儿子王德仕:“也就是说,现在我不但没官可做,还可能要吃牢饭了?!”
三张嘴叽叽喳喳,王彦之更烦了。
还是王瑜制止了他们的相互指责:抱怨这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耽误更多时间。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宝贝!
“大哥你如实说来,究竟有没有打开过那匣子,知道里面是什么宝贝?或许还能在这几日里寻到相似的呢?”
王德财急的拍脑袋:“但我真的不知道啊!只知道那楠木匣子上了大漆,而且分量极沉,像是装着金条之类重量的东西。”
“定不是金条,那玩意儿有什么稀奇,家中一大堆!”王德仕嘟囔几句,被二哥一巴掌拍脑袋上,疼得龇牙咧嘴。
“又不是我丢了东西,二哥打我作甚!”
“捅这么大篓子还不都是为了你!”王德宝骂道,“要不是你整日游手好闲,还需全家费尽心思给你打点仕途吗!你若能自己考取个功名,我们也跟着享福,现在倒好,全家赚的钱都要供你一人吃喝玩乐,出了事还要给你担着!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讲话!”
宋连李士卿和甲丁坐在这里看他们一家子相互扯皮,看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了。
脑仁疼,感觉几个人并没有意识到时间就是生命。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说是有线索要报:“家中50名家仆都在宅中无人出去,但有一人昨夜原本该在宅中过夜,却在半夜冒雨跑了……”
众人急问:“是谁?!”
“云娘。”
02
云娘,就是昨日负责整场宴席的那个厨娘。
听到这个名字,老二王德宝先是惊讶道“竟然是她?!”继而又恍然道:“是她,应该是她!”
王彦之疑惑:“二哥何出此言?”
王德宝垂头叹口气:“那云娘本是我州桥酒店的招牌厨娘,不得不说,酒店生意红火,多得益于云娘厨艺超群,顾客十有八、九都是奔着她的手艺而来。”
久而久之,云娘便生了自立门户的念头。
她花了几乎全部的积蓄在州桥夜市买下一个临街小楼,准备开自己的酒楼。但好些日子过去了,她却迟迟拿不到地契。
她找到房产中介,中介拿出了一份有云娘本人“签字画押”的转卖合同,称中介按照她的“授意”将房子低价转卖了。
云娘当即反驳:我要拿来开店,怎么会转卖!而且这字也并不是本人签的,卖房的钱也没有拿到。
但中介却理直气壮,甚至要恶人先告状,称云娘毁约在先还来讹钱。
云娘自知这其中有诈,几番调查锁定了她的老板王德宝。
“我承认,我确实从中使了些微不足道的手段,但我那也是为了保住州桥家业不得已而为之嘛!现在汴京城的酒店竞争这么激烈,州桥酒店能维持营业已是不易,她要是自立门户,就不止是多了个对手,而是要将州桥酒店逼上绝路啊!”
王德宝说得声泪俱下,硬是将自己非法兼并房产的恶劣行为说成了迫不得已。
“我是缺她那点银两吗?当然不是!这处商铺我也打算用来开个州桥食馆,她仍然可以做主厨。买地的钱我也会还她,但前提是她得留下,从今往后都不能动了离开这里的念头!”
王德宝说到这里,还侧眼瞥了一下王瑜:“三姑娘昨夜还当着众人的面给她找‘下家’,这不是拆自家台吗!”
王瑜想说什么,被王彦之阻止了:“所以二哥的意思是,这云娘知道你偷了她的房产,心生怨恨,昨夜雷电劈了房顶,她便偷了这最不起眼的宝贝?”
“老爹您又糊涂了!您刚自己都说了,这宝贝放在那么个位置上,跟供起来似的,又正好对着那破洞,一眼就看见,岂不是很顺手?”
再加上李东山的证词,事情的原委这就对上了。
王德宝趁机又将火力转向了王瑜:“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三姑娘识人不善,昨日那宴席,是她竭力要求云娘来家中主厨,害我州桥酒店昨日的生意一落千丈,明明那么好的节庆……这就算了,最重要是引狼入室啊!”
王德财和王德仕似乎也找到了发泄怨气的出口,纷纷将矛头对向王瑜。
“我早看那云娘不是什么老实人,长着一张会说甜言蜜语的嘴,就让你蒙了心智!糊涂啊三姑娘!”
“可说呢,有些话我早该说了,这些年家中事务都叫你大包大揽,结果呢,好些物件都老旧了也不见得换,那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倒是花里胡哨。这钱到底进了谁的口袋,不免让人疑惑。”
“就是说啊,三姐给我的零花钱也越来越少,现在更是连肚子都吃不饱了!也不知我那份零钱是不是都被你自己眯了去!”
几个人新账旧账一起算,将王瑜羞辱得一无是处。
“你们怎能这样讲……”
王瑜正要辩驳,被王彦之厉声喝止:“你还有脸狡辩!真是瞎了狗眼!王家的家业交在你这猪油蒙心的人手里,早晚要被你毁尽!不如早点嫁了,还能收笔彩礼钱,补贴一些损失!”
宋连还记得前天在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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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王彦之是如何夸耀自己的女儿能干识大体,当时捧得有多高,现在就踩得有多狠。
03
王瑜眼眶早就红了,但就是没掉出一滴眼泪,倒是嘴唇被自己咬得几乎要出血了。
宋连听不下去,想要出头,余光看到一直做壁花的李士卿动了动,不过还没等他进一步动作,甲丁已经冲了过去。
“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围起来欺负一个姑娘,真是不知羞耻!”
几个人骂的正酣,怎能容忍一个外人说三道四,王德财先不乐意了:“你是哪根葱,敢在我家指指点点!”
甲丁更进一步:“你又是哪头蒜,张口又辛又臭!啧,辣眼睛!”
两边又要杠起来,李士卿淡定走到王彦之面前:“既然已经锁定窃贼,应该先找人找物,不宜再耽搁了。”
可昨夜云娘出逃之后就再无音讯,王家派人去她家中和酒店都找过,都没有结果。
甲丁此时突然想起,昨晚他们回家途中,宋连好像说起看到了什么姑娘的脸。他凑近宋连悄悄问:“是你雨中看到的那人吗?”
宋连摇头:“那云娘的样子我见过的,雨中那姑娘模样不同,穿着也不同,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所为。而且时间也不对,那时王彦之的屋顶应该还没被雷击穿。”
甲丁点点头,又皱皱眉头。又要大海捞针了。
他和宋连同时将目光转向了李士卿,前几次找人,这神棍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真有点本是,总之给他蒙了个大差不差,这次要不然再试试呢?
但李士卿却站在那闭目养神。
王彦之又往他手中塞了一锭金子:“李兄,快显显神通救救哥哥吧!昨天的事是哥哥考虑不周,给你赔不是了!咱们兄弟一场,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宋连发现李士卿这人其实很记仇,昨天王彦之在宴席上对他使来唤去的,还明里暗里表现出瞧不上他,更崇拜大黑天神。当时李士卿看着好像无所谓,但现在看来,他一笔笔都记在自己的仇怨簿上了。
肯定是天蝎座!
李士卿掂了掂这第三锭金子,睁开了眼:“不是我不想帮你,寻人与寻物不同,需得是与我有过关联的才行,这位云娘我并不认得,只昨天远远一面,恐怕没什么把握……”
这倒是没说假话,当初找方桂儒的时候,也是通过他赠予的那枚符纸。
王彦之堆肥的脸上更多了几道褶子,看起来像是忧郁沙皮狗。
甲丁拿不准李士卿到底是帮还是不想帮,但他自己心里惦记着失踪的云娘,于是凑过去说:“李公子,你昨日吃过云娘做的饭,算不算得有关联?”
毕竟吃云娘的饭嘴短,拿王彦之的金子手短。李士卿想了想,说:“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