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踏入林府大门时,府中早已乱作一团。
林如海正焦急地在厅前来回踱步,一见她回来,立刻快步上前,脸上堆满罕见的关切:
"清浅!你可算回来了!为父已经派人去灵泉寺接你了,你还好吧?"
他眼中的关心不似作假,只是不知这当中有多少是真的关心她这个女儿,又有多少是畏惧君墨晗降罪。
林清浅淡淡扫了一眼站在角落、脸色发白的林清瑶,唇角微勾:
"父亲何必着急?不过是妹妹嫌我碍眼,将我独自丢在寺庙罢了。"
“也就十几里地,走回来若是遇不到劫匪什么的,应该也死不了人,你说对吗?我的好妹妹?”
林如海脸色骤变,转身一巴掌扇在林清瑶脸上:
"孽障!谁准你这般对待嫡姐的?!"
林清瑶被打得踉跄几步,捂着脸哭出声来。
徐姨娘眼中是止不住的心疼,可经过上次‘贬妻为妾’之痛,知晓君墨晗的手段。
自然也不敢摆长辈架子,连忙拉着女儿跪下:
"清浅,瑶儿年纪小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
"我若不大量呢?"
林清浅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衣袖,想起沈墨温润如玉的模样,心情出奇地好,
"罢了,今日我心情不错,这事就算了。"
林如海却会错了意,以为她话中有话,当即厉声道:
"来人!把二小姐关进祠堂,三日不许进食!"
"父亲!"
林清远终于忍不住冲出来,一把拉住摇摇欲坠的林清瑶,转头怒视林清浅,
"瑶儿前几日刚受了杖刑,身体还没恢复。”
“你现在这么罚她,不是想要她的命嘛?”
林如海最是宠爱林清瑶,上次君墨晗打了她,就把他给心疼坏了。
这次咬牙惩罚,也是怕林清浅计较,再捅到君墨晗那里,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乍然听林清远这么一说,心疼的看着林清瑶,差点掉下泪来。
只得无声看向林清浅,眼神似请求似威胁,情绪不明。
林清浅挑眉:
"我何时说过要罚她?"
"仗着摄政王的势,你就这般作践家人?"
林清远咬牙切齿,
<span>记住本站:</span>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般恶毒不讲理,迟早……"
"恶毒?"
林清浅突然笑了,眼底却一片寒凉,
“既然你这么想,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有负您的期望?”
"那我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恶毒。"
她转身看向林如海,声音轻柔却不容抗拒:
"父亲,我记得您书房里有个紫檀木匣,装着些有趣的东西?"
林如海脸色瞬间惨白。
"不如我们拿出来,让大家一起看看?"
她缓步走向书房,
“我这两天遇到个人,好像是之前替我母亲诊治的王郎中……”
"父亲,……您说我母亲当年病逝前,喝的那碗药应该没有问题吧?"
徐姨娘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林清远也僵在原地,眼中闪过惊恐。
"清浅!"
林如海一把拉住她,声音发抖,
“你是为父的好女儿,为父最爱的就是你了!”
"他们竟敢惹你不快,为父这就替你做主!”
“清瑶禁足半年,徐氏去庄子上思过!清远……清远罚俸一年!"
林清浅冷冷看着父亲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既痛快又悲凉。
她不过稍加试探,这些人就原形毕露。
母亲的死,果然另有隐情。
“父亲,我母亲的死最好与你无关,毕竟,您是我的血脉至亲,亲生父亲,我母亲的夫君……”
林如海苍白着脸,连连保证跟他绝无关系,劝她莫要瞎想。
林清远看着眼前这幕,紧握的拳头硬生生停在半空,最终狠狠砸在柱子上,鲜血直流。
深夜,林府偏院烛火幽暗。
徐姨娘捂着心口,声音发抖:"老爷,那丫头怎么会知道紫檀木匣的事?莫非……她真的发现了什么?"
林如海面色阴沉:
"不可能!若真的发现了,她早就闹到官府去了。"
"那现在怎么办?"
<span>记住本站:</span> 林清瑶哭红了眼睛,
"她日日针对我,我恨不得将她抽筋剥皮……"
林清远一拳砸在桌上: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她这般恶毒,就别怪我们心狠!"
四人密谋至三更,最终定下毒计。
春日的京郊,桃花灼灼。
林清浅本不愿与徐姨娘母女同行,但林如海以"一家人和睦"为由,硬是让她上了同一辆马车。
"清浅,你看这花开得多好。"
徐姨娘笑容殷勤,递给她一块糕点,
“从前是姨娘对你照顾不周,都是姨娘的错。以后我必拿你当亲女儿疼!”
林清浅淡淡扫了一眼茶盏,并未接过。
徐姨娘面露尴尬,只得讪讪放下。
车窗外,花开正盛,好一派春光景致!
马车行至僻静处,突然一阵箭雨袭来!
"有刺客!"
车夫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徐姨娘母女尖叫着抱作一团,奇怪的是,那些黑衣人竟对她们视若无睹,刀剑直指林清浅!
"小姐小心!"
青杏扑过来推开她,自己肩头中了一箭。
林清浅滚落在地,还未起身,一柄长剑已刺到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
"铛!"
一柄折扇击偏了剑锋。
白衣翩然的沈墨不知从何处跃出,将她护在身后:
"退后!"
他武艺不凡,转眼间已击倒两名刺客。
可就在他回身护住林清浅的刹那,一名黑衣人从背后偷袭!
"小心!"
林清浅惊呼。
沈墨侧身一闪,却为护她周全,硬生生用肩膀接下一刀!
<span>记住本站:</span> 鲜血瞬间染红月白长衫。
"沈墨!"
林清浅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沈墨强撑着击退最后一名刺客,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她怀中。
临昏迷前,还紧紧抓着她的手:"阿浅别怕......我在......"
林府内,大夫为沈墨包扎完伤口,摇头叹息:
"刀伤虽未及要害,但失血过多,今夜恐会发热。"
"用最好的药!"
林清浅声音发颤,全然没注意到自己满手是血,
"钱财不是问题,务必救醒他!"
夜深人静,林清浅执意亲自守夜。
她拧了湿帕子,轻轻擦拭沈墨额头的冷汗,不知为何,看到他这幅模样,她的心竟会如此痛!
烛光下,他俊美的面容苍白如纸,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为何要舍命救我......"
她喃喃自语,指尖不自觉拂过他紧蹙的眉间。
三更时分,沈墨果然发起高热。
林清浅急得亲自煎药,一勺勺喂他喝下。
直到东方泛白,他的体温才渐渐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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