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手中长剑骤然出鞘,剑尖森寒,直指萧破军咽喉。
“你装死?!”
“装死?”
萧破军慢慢坐起身,右手紧按肩头伤处,血从他指缝间渗了出来。
“我不过是想听听,你们究竟挖出了多少东西。”
林鹤年身形微错,退开半步,体内《龙象般若功》已催至顶峰。
“萧破军,当年太子殿下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哈哈哈!”
萧破军放声狂笑,笑声里满是刮骨的寒意。
“一群蠢货,以为查清了我的底细,就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
话音未落,他猛然发力,整个人炮弹般暴射而出,左手化爪,径取白芍面门。
白芍剑锋疾闪,与萧破军的爪风硬撼一记,霎时火星迸溅。
“当!”
巨力反震,白芍虎口一阵撕裂般的痛麻,她银牙暗咬,强行稳住身形。
“萧破军,你背叛了太子殿下!”
“背叛?”
萧破军身法飘忽,避开林鹤年穿心一指,语带讥讽。
“我只是选了条活路罢了!”
林鹤年《飞龙探云手》连环使出,指风凌厉破空。
“那太子殿下呢?他又是为什么死的?”
“因为他太蠢!”
萧破军一掌反拍林鹤年胸膛,掌势凶猛。
“总以为靠着那点仁慈就能坐稳江山,总以为太后真能容得下他!”
白芍剑出如电,直刺萧破军后心要害。
“所以你就帮着太后害死了他?”
萧破军肩头一沉,身形急转,剑锋擦着他衣襟划过,留下一道裂口。
“我可没亲手杀他!”
“那你做了什么?”
林鹤年看准空隙,《葵花点穴手》疾点萧破军哑穴。
萧破军右臂猛地一甩,竟用受伤的胳膊硬挡了这必中的一指,血珠登时飞溅。
“我不过是在他的茶水里,放了点让他昏睡的药罢了。”
“然后呢?”
白芍剑光织成一片,彻底封死了萧破军所有退路。
“然后,太后的人就进了东宫,给他安排了一场‘意外’。”
萧破军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弧度。
“太子殿下走得很安详,跟真的病故没什么两样。”
“畜生!”
白芍怒不可遏,剑招愈发狠辣。
“太子哥哥待你何等恩重!”
“恩重?”
萧破军再次大笑。
“那份恩重能让我活到今天吗?只有太后,才能给我想要的一切!”
林鹤年趁萧破军心神略分,一掌结结实实印上他的前胸。
“你这个叛徒!”
萧破军闪避不及,胸口硬受一掌,整个人断线风筝般向后飞出。
“噗!”
他重重喷出一口血雾,面无人色。
白芍剑尖再次指向萧破军。
“今天你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哼!想杀我?”
萧破军从怀中摸出一个乌黑的小瓶。
“那就一起死吧!”
他发狠将小瓶狠狠砸在地上,瓶身应声碎裂,一团浓黑的烟雾瞬间炸开,迅速弥漫。
“有毒!”
林鹤年急忙闭气,一把拉住白芍飞身后退。
黑烟中,萧破军的声音阴冷传来。
“林鹤年,白芍,你们今天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太后都会一清二楚。她绝不会放过你们!”
烟雾缓缓散尽,萧破军已然消失无踪,原地只余一滩刺目的血迹。
“跑了。”
白芍收剑回鞘,胸口起伏不定。
林鹤年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枚染血的腰牌。
“至少,我们拿到了证据。”
“证据?”白芍冷哼一声,指尖在那染血的腰牌上轻轻一点,“萧破军敢堂而皇之地回来,太后那边岂会毫无准备?这东西,怕不是故意扔给我们叼的鱼饵。”
林鹤年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这是太后布下的陷阱?”
“十有八九。”白芍环视库房,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萧破军那阴冷的笑意,“此地不宜久留,必须立刻面呈陛下。”
两人刚迈开步子,库房之外,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瞬间便到了门口。
“里面是何人喧哗?发生了何事?”一个尖细却带着几分威势的声音传来,语气中透着不耐。
林鹤年瞳孔微缩,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李进忠的爪牙,王德!
白芍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压低声音:“随机应变,装作一无所知。”
“吱呀”一声,库房门被粗暴推开。
王德领着数名宫中侍卫闯了进来,一眼便瞥见地上的血泊与两具尚有余温的尸首,他那张惯会谄媚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好大的胆子!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鹤年上前一步,挡在白芍身前,从容作答:“王公公,我二人也是刚到,便见此惨状。看样子,是经历了一场恶斗。”
王德眯起眼睛,蹲下身子,在那两具尸体旁仔细端详片刻,手指在其中一具尸体的致命伤口处虚划了一下:“啧啧,好快的剑,一击毙命。这伤口,倒像是出自高手。”
他缓缓起身,如有实质般扫过白芍腰间的长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白姑娘今日也当值?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之人?”
白芍手按剑柄,神色平静:“王公公何出此言?”
“没什么,只是随口一问。”王德皮笑肉不笑,一挥手,身后的侍卫立刻散开,隐隐将两人围住,“东宫库房重地,竟发生如此凶案,咱家必须立刻禀报李总管和陛下。在此之前,按宫中规矩,现场所有人等,都不得擅自离开半步!”
夜色被晨曦驱散,金銮殿内,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压抑。
文武百官垂首肃立,阶前陛后,鸦雀无声。
只是不少人的眼角余光,都不约而同地瞟向了殿侧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林鹤年正孤身立在那里,神情肃穆。
珠帘之后,太后高坐凤座,手中捻着一串玉色佛珠,眼帘低垂,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龙椅之上,姜晚棠一袭明黄龙袍,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昨夜东宫库房之事,想必诸位爱卿已有所耳闻。朕已下令大理寺、刑部共同彻查,务必水落石出!”
话音刚落,御史中丞刘铮自列中走出,手捧象牙笏板,声如洪钟:“陛下!臣有本奏!昨夜东宫库房命案,事发蹊跷,死者身份不明,现场更有打斗痕迹,绝非寻常盗窃!臣恳请陛下明察秋毫,严惩凶手,以正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