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想起游戏的开端,在选出身环节,好像确实曾提到过“黑色巨蟒的尸首”什么的,当时你理所当然以为是本篇里常见的一种阻碍——幼妹。
现在看来,可能并非这么简单……
你想起游戏中曾提及过的,蠕虫是某个名为七蟠的旧日司辰的一条小卷须。而七蟠的本体,正是有七个头颅的蛇形怪兽。
在这个游戏的设定里,蠕虫是一种可怕的寄生生物,无论是对醒时世界,还是对漫宿而言,都是巨大的威胁,甚至能寄生于司辰的尸首之上。
任何头脑清醒的人都不会选择去主动吞食蠕虫,然而,你的人子显然不那么正常。
或者,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是你开局的选择导致了这件事的发生吗?
你看着桌面上那张半亡的健康,心情并不那么愉快。
你阴沉地拖起一张心相密传,放进事件里——谢天谢地,它是管用的。
你闷闷不乐地继续游戏。
……
米迦能感觉到,身体里那些蠢动的生物,为了达成那个最终的目标,他选择用自己的身体饲养这些寄生虫,现在,报应来了。
它们在身体的孔窍之间钻动,肆无忌惮地啃食他的血肉,如享用盛宴。
他的主迅速地用轰雷之皮的密传建起了防护,然而,这仍需要时间。
融合只到一半,荒神察觉到身上骤然减轻的封印,微微挪动四肢,在重力的作用下,双脚深深陷入地面,几乎要挣脱。
只是,这种动作很快就被止住了。
米迦阂上双眼,默默调动着所剩不多的无形之术,他面不改色地站在那里,尽管如此,鲜血仍然不断从他的嘴角渗出。
这个人类撑不了多久了,荒神发现了这一点,高热从祂的身体里喷薄而出,空气被扭曲,人造的神明最后奋力一搏。
祂几乎成功了。
如果空气中那金色的立方体没有突然出现的话。
男人穿着厚重的防寒外衣,微卷的黑色长发被防寒耳罩压得微微凹陷,搭在肩膀上,缓步从米迦的身后走来。
“谢谢,帮大忙了,兰波先生。”米迦感受到身上骤减的压力,终于有力气开口,语气仍然很虚弱。
兰波没说话,无数亚空间方块在空中浮现,环绕在荒神的周围,束缚住祂的行动。
这之后,他终于开口,“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大部分时候知道。”米迦说,“但这个世界不是总能顺心遂愿,这一点,我想你的体会也很深吧?”
兰波不说话了。
下一秒,荒神突然不再抵抗身上的束缚——他也不再需要了。
冲天的火焰燃起,亚空间、封印,在这炽烈至极的火焰中都被焚烧殆尽。
而改变随火焰而来。
焰束凝聚,压缩,集中于一点。
火焰因为高温而变色,炽烈地跳动着,最后,剧烈的反应归于平静,温和。
少年模样的荒神回头看了米迦他们一眼,然后向前迈出一步。
他闭上双眼,掌心摁住胸口。火焰自他足下腾起,不再如旧日那样狂暴,而是一片炽白的光,像是日出前的地火。
地脉震动。
镭钵街的人们从临时搭建的,并不十分稳固的棚屋中鱼贯而出。
两年前的灾变显然深刻地烙印进了每个人的记忆中,就像这巨大的坑洞一样,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疤。
人们神色惊慌,四散奔逃,也有人放弃了求生,绝望地就地坐下,有人紧闭双眼,祈求着神明庇护,有母亲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孩子蹲下,仿佛这样就能免受伤害。
荒神轻轻挥动手臂,动作十分轻柔,伴随着这个手势,焦黑的坑洞像被拉直的肌肉收缩,裂缝合拢,焦石归位,曾爆炸的地段缓缓隆起,一层层石板从地底浮现。
四散的石块不可思议地逆着重力被缓慢地托起,弥合在已经沦为废墟的房屋狰狞的裂口之上。
明明是这样改换天地的壮举,却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大地像积木一样被神明捏在指尖重塑,却连一颗多余的石子都没有落下。
人们像是进入了某种舒适而坚不可摧的防护罩,慢慢停止了逃窜,茫然地看着四周的景象,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这是神迹。
被人们命名为荒霸吐的神明,因为人类而得到名字的神明,这次带来的不再是要将万物摧毁的剧烈爆破,而是修复。
某个少年认同了祂,允许祂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兰波站在镭钵街旁的高地上,注视着这副画面良久,他空白的目光在废墟中——或者说那本该是废墟的地方搜寻,仿佛在看当年被他遗失了的另一种抉择。
“兰波先生,你在看中原君吗?”
那声音像是把他从往昔旧梦中唤醒。
兰波微微侧头,看向那个一手促成局面的男人。
米迦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神情温和,宛如散步途经,仿佛眼前的景象和他无关似的。
“还是说,在寻找一个过去呢?”
兰波沉默了。没有回答,这本身就是一种默认。
“中原君是你的勃律斯·辛伯吗?”米迦走近一步,目光越过兰波,望向修复后的镭钵街尽头。
兰波没说话。
米迦并不在意他这冷淡的态度,再次开口,“兰波先生,你曾经对一个人说过,他是人类。”
“你在说魏尔伦。”这次,他终于有反应了,不是问句,十分确信。
米迦缓缓点头,语气却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洞察。
“你以为承认他为人,就能把他从兵器的命运里拽出来。但他不想成为人。他宁愿是工具,也不愿自我欺骗。”
兰波没有回应。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而现在你又来了,想用同样的方式,把另一个孩子拯救出来。”
米迦走到他面前,低声问,“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准备好再次面对人会背叛人这件事了吗?”
兰波抿紧了嘴唇,似乎还想反驳。但他内心深处,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结局。
“我不是来嘲笑你。”米迦轻声说,“我是在邀请你。”
“邀请我?”
“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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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一次。”
兰波缓缓抬头,望向米迦的眼睛。
“中原君还太小。他无法理解自己体内的那东西。他还没有选择成为人、兵器,或者更糟糕的东西,”米迦说出那个词的时候,语气近乎喟叹,“神。”
“但你……你曾试过一次。你知道怎么陪他走完那条路。”
“我已经失败过了。”兰波低声说。
“正因为你失败过,你才比谁都适合留下。”米迦顿了顿,目光温柔,却异常坚定,“留在横滨,兰波。”
“不是为了复仇,也不是为了赎罪。只是为了……让一个孩子不必重蹈覆辙。”
兰波沉默地站着,风吹动他的风衣。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
许久,他开口了,“他叫什么名字?”
“中原中也。”米迦回答。
兰波垂下头,轻声念了一遍那个名字,像是在确认一段命运的开端。
他们的下方,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城镇像是从来没有受过伤害一样,恢复如初。光芒熄灭,少年荒神被重力缓缓降落,脸上浮现疲惫却兴奋的神情。
“我理解祂了。荒霸吐……”他喃喃,显然,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正回荡在他的胸口,他想说些什么,然而,无论是什么样的语言,大概也无法将这种情感准确地描绘出来。
少年默默地将这种情绪藏进心中,“不,没什么。”
然后他高兴地朝着米迦的方向仰起脑袋,“你看见了吗?我刚才……”
他的话语在目光触及到兰波的瞬间戛然而止,盯着兰波,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我认识你……”他说,语气中带着点困惑,“你是……”
米迦将一条旧旧的围巾披到中也的肩头,少年的面颊被冬日寒风吹得通红,“去吧,中原君。”
他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鼓励,“我说过,你的过去有更适合的人会告诉你。”
“我猜,你们会有很多话想说。”
中也迟疑着,向着兰波的方向迈出一步。
米迦转身走下高地,中途回了一次头,看见矮小的男孩仰着脸,神色认真地听着长发男人的讲述。
他因为这景象微笑了一下,走入了被修复的镭钵街。
人们正狂热地交头接耳,谈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在只有米迦可见的桌面上,一张卡牌正熠熠生光。
【神迹(10阶):一桩人力不可及之事。[提升我的声望,或让身处异界的司辰真身降临。]】
他的目光从桌面上移开,聆听着周遭嘈杂的语言,回到这真实的凡世。
在他目光所触及不到的地方,一个黑发的男孩正坐在倾倒的石柱上,若有所思。
男孩周遭的城镇已被修复如初,然而,诡异的是,只有他所处的那一小片区域,仍旧是昔日废墟的模样。
就仿佛被神明的赐福所忽视的遗忘之地。
“荒霸吐……”男孩低声念着这个新生神明的名字,露出了一个笑容,笑意不达眼底,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睛中,有的仅仅是一片令人胆寒的虚无,“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