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e~z?晓_税,惘` .已¨发?布?最′新?漳_节,
眼看三个儿子被女婿教了些日子了,急性子的朱元璋很想知道一下,儿子们最近都学到些什么?
也是时候验证一下回报率了。
他今日难得笑吟吟的,朱标站在身侧,父子二人最近也难得如此和谐。
朱元璋开口便先问朱樉:
“老二,最近你做事仁义,言官们也多有褒奖。
除此外,还学到别的了吗?”
朱樉想了想,琢磨着今日中午和姐夫的对话,而后说出了自己的所思所想:
“儿子认为,以一人之力,终究难以救众生。
一个人做不到的事,就需要一群人去做。一群人去做事,他们各怀心思,这就需要制定合理的律法和奖惩制度来约束他们。
济贫扶危,方为稳固大明之本,要使这天下春风化雨,才可解百姓之贫苦。”
朱樉的一番回答,让胡翊有些意外。
自己不过顺势做了点引导,他就领悟了这么多的东西。
至于朱元璋和马皇后听到他这番话时,就更是眼前一亮,觉得分外惊喜了。
这还是先前那个喊着打打杀杀,整日只知道蛮直行事的老二吗?
朱元璋的眼里带着几分惊讶和意外,难得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边紧跟着点头表示认同。
马秀英看到儿子现在能说出这番话,也同样为之感动,她不禁感慨起来:
“这才半月工夫,咱们家樉儿真是长大了!”
朱元璋深以为然,而后又深入问他道:
“那你说说,该如何使这天下春风化雨,解百姓之贫苦?”
朱樉此时陷入了思考,片刻后,眼中带着些许迷茫和艰难,只得又道:
“儿子知道需利用律法、规则和官吏们,但具体该如何做,就很难说得上来了。”
听到他这句话,朱元璋就很激动,得意地对马皇后说道:
“瞧瞧,瞧瞧!
不愧是咱朱重八的种,他终于开窍了,哈哈哈,开窍好啊,只要开了窍就好办!”
朱元璋忍不住扭头看向朱标,不禁感慨起来道:
“标儿当年就是开了窍,咱才开始教他治国理政的,如今樉儿也开窍了,也是时候该叫他参与些政事了。”
他随即便开口道:
“往后文华殿辅政时,叫老二也去坐坐,你这个当大哥的要好好教教他,省的将来到了封地就藩,变成个糊涂虫。”
朱标应了一声。
朱元璋这时候便又开始考校朱棡,开口问道:
“老三,那你又跟胡翊学了些啥?”
朱棡看了一眼姐夫,其实姐夫这些日子以来,也没有特别教他什么东西,只是叫他干干活而已。
但他的思维确实有所改变,虽没有二哥朱樉这样深的感悟,但也尝试总结说道:
“儿子就是觉得,一口吃不来个胖子,做事要有条理。
此外嘛……”
他思索着,又缓缓说道:
“儿子以前只知打仗,却不知为何要打仗。
现在却知晓了民生,原来打仗从来不是英雄气盖世,战死沙场铭的快意,不是为了建功立业。这只是解决争端的最后手段,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儿子们去前方打仗战死。
因而,战场用兵要思虑再三,以最小伤亡换取最大战果,爱惜人命,才能得军心,这些都是儿子这段时间悟出来的。”
朱元璋同样欣慰的点了点头。
朱棡的领悟看似不如朱樉,其实对他将来也有大好处。
尤其是日后就藩领兵时候。
《兵法》看一遍没用,需要结合实际领悟了才行。
很显然,朱棡也已迈进实际领悟兵法的门槛了,明白了这些东西,未来就有成为名将、名帅的资格。
这同样是至关重要的。
再说起他的暴躁性子,做事极容易放弃,如今却能明白做事循序渐进的道理。
想到此处,朱元璋心中暗暗夸赞起来,自己这个女婿还真是位好老师啊,能针对儿子们缺失的东西作以补充,这是很难得的。\3+叭?墈\书·蛧/ ^最¢芯?彰-结~哽\薪`筷,
随后,就轮到朱橚来说了。
朱橚虽小,回答起来深度却也很高,他开口便道:
“孩儿认为二哥、三哥说的都有道理。
二哥所说,人力终有限度,能救百人千人,却救不得天下那么多人。
孩儿以为人力不足时,便要用到法,例如我跟姐夫学医术至今,深刻明白一名医者救不了太多人的道理。
但若是编一部齐全的医典,令天下医者去学习,便可以救天下人的疾病。
又如三哥所说,爱惜士卒,才能得士卒之心。
同样的道理,爱惜百姓,才能得天下民心,民心所向,则大明国本
必不会动摇。”
听完三个儿子的说辞,朱元璋很开心,他笑着对胡翊说道:
“你这个老师教得好啊,咱服气!”
马秀英这时候也是不吝啬赞美之情,直接便夸赞道:
“翊儿的本事可大着呢,先前只道你医术高深,聪颖有智。如今看来,这眼光也是极好的,能针对他们每个人的短处做些调和,说来不把你调进大本堂来做先生,真是可惜了。”
朱元璋当即白了婆娘一眼,开口便道:
“这是将来留给标儿的人才,谁稀罕当那个破教书先生,不过说起了教书先生,也该把宋濂请回来主持科举了。”
朱元璋这会儿当着儿子、女婿们的面,便也明说道:
“咱先前搞推举,结果推举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李善长和他手下那帮功臣们,将他们家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都给安插进来做官,实在是胡闹!”
胡翊心说,这不你改了推举,要搞科举制度了吗?
先前把章溢推出来,想叫他和刘基主持大考,结果刘基这个老狐狸才不出这个头,就把章溢推到最前头。
结果章溢就被毒死了,刘基跑去编修元史,直到李善长被撸掉了丞相位子,才又把刘基给召回来。
朱元璋一甩袍袖,开口便又说起道:
“科举将开,这是我大明开国以来,第一次开科取士。这事儿武将们插不上什么手,主持的都是文官,咱又向来不放心他们的作为。”
说到此处,朱元璋的目光就盯向胡翊这个女婿。
“咱得派个自己人去盯着点,正好,如今是宋濂、刘基主持科举,你既是宋濂顶头上司,往那里一坐又能压得住刘基。
故而后面要给你安插点事情做。”
胡翊点了点头,自己的职责就是看着宋濂和刘基,怕他们科举舞弊呗。
宋濂这个人,乃是士林领袖,以他的个人声望,无论如何也该出面做第一任科举主考官。
这些人又都是浙东人,是该防着点。
朱元璋这时候也是吐槽起来了:
“贪官们该杀,但被你两次大开杀戒杀狠了,如今治理地方的人才稀缺,维护统治就难了。
现在,咱们大明的官员们,许多都是一人身兼多职,这样下去容易出问题,咱就是想借这次科举,好好搜罗一批能用之人才,派你去就要确保在此事上不出岔子。”
朱元璋随后拿手一指朱樉道:
“老二需要历练,你们弟兄两个一起去做这件事,记住了要多看多学。”
胡翊应了一声。
朱樉对于这件事自然很兴奋了,终于可以学习如何理政,这是他一直都想做的事。
但朱棡就不高兴了。
“爹,为何就叫二哥去历练,却不叫我去?”
“下次就叫你去。”
朱元璋口中搪塞着,这种事派个驸马和亲王去监督一下也就够了。
哪有派两个亲王去的道理?
太显眼了也不好,更加不方便事务的展开。
说完了此事,朱元璋便又仿佛记起来了什么似的,又说道:
“对了,马长风那几人,咱看你也老不用他们,咱就拉出来支使他们干事去了。”
胡翊心中暗骂,你个杀千刀的朱元璋!
说是把马长风、老田他们几个派来保护我安危,结果没几天,就都调去做别的事去了。~如?文¨徃¢ /唔-错·内.容′
到如今半年时间过去,这些人都在外面听你朱元璋的话,明面上是护卫公主府的,他们的薪俸也是公主府发放。
结果你朱元璋免费用人,还说我自己不用他们?
牲口啊!
胡翊气的嘴角直抽抽,要知道,养这七个人可不便宜。
朱元璋制定的俸禄体系又是如此,公主府里的所有人,都由公主府来养。
胡翊真想当面吐槽一句,可这样一来倒显得自己小气了。
再说了,老马、老田他们个个都是人才,先这样吧。
“哦,对了,承晖司咱也先抽调60人去用用,咱跟标儿和你都说一声。”
用吧,用吧。
胡翊都习惯了,摊上这么个厚颜无耻的老丈人,你还能说啥?
正事聊完了,朱标轻轻向姐夫递了个眼色过来。
朱元璋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瞪了一眼他俩,不满的道:
“有何话不能在屋里说的?”
他知道朱标心里想的是啥,自己也很担心常婉的身子,便又问道:
“婉儿的身子骨如何了,咱派洪公公去问话,你说可治?
这是真的吗?”
胡翊点点头道:
“小婿确实觉得可治,当然,这要时间来攻克病魔。”
听到这话,朱标当即是狂喜!
马皇后看到儿子的脸上终于有笑容了,这么多天过去,总算消去了愁容。
她当即也是觉得一切都回来了,这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多好?
再一想起自己早年,父女离散,养父与丈夫又斗得不可开交,总是逼着她从中做抉择。
近二十年的灭元之战,背后是她和儿女、丈夫们长久的离散。
到如今阖家团圆,一团和气,这好日子才过了几年啊?
现在朱标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父子关系缓和,马皇后暗道了一声谢天谢地,同时看着这个女婿,真是越看越喜爱。
“翊儿,静端如今身子骨也需要调理,今年外邦进贡来的珍珠米,待会儿回去的时候,拿两石回去你们尝尝去。”
听到这话,朱元璋当即如同个吝啬的地主老财,开口便道:
“一共剩的也不多,还给他两石,咱们吃啥?”
他当即一摆手道:
“最多给一石!”
马皇后瞪了他一眼:
“老无才!你跟女儿、女婿争犟什么?
那是两个孩子,况且还怀着孕呢。”
朱元璋却是说道:
“咱们两个还是老的呢,尊老敬老懂不懂,就一石,这事儿没得商量!”
胡翊对于老丈人的嘴脸早就习惯了。
倒是连朱元璋都如此喜爱这珍珠米,想来应该很好吃的样子。
不过他也明白,老丈人的这份吝啬,是因为不想给百姓们增加负担。
这次也就是外邦进贡。
譬如上次永州进贡竹席,他就给退了,后续还严令禁止各地进贡,倒也是节俭。
胡翊知道他也爱吃,不过怕劳累百姓,都忍着。
想到此处,便又道:
“岳母,这一石也多些,静端那里好吃的东西也不少,拿个七八十斤足矣。”
“极好。”
马皇后还没发话呢,朱元璋先代她就同意了。
这翁婿二人的讨价还价,也激起了一片笑声,朱标的心情也大好起来。
尤其是常婉的心疾有可能治愈。
想到此处,他更加激动,仿佛又畅想起了常婉病好,大婚当日的情形。
朱标越发开心,走过来便抓住胡翊胳膊,要将他搀扶到正位上去。
“哎,太子这是做什么?”
“别太子太子的了,以后就叫我一声弟弟吧,说了多次就是不听。”
朱标为此事已经吐槽过多次了。
马皇后见此,便也说起道:
“翊儿,往后咱们私底下就不要过于多礼了,他本就是你弟弟,有何叫不得的?”
朱元璋这时候也发话了:
“私底下你叫他一声弟弟,有静端这个大姐在,你永远是这帮小子们的大姐夫,别顾及啥。”
他心里也知道,应当是上次的严厉警告,让胡翊心中有了一丝疏离。
但这小子现在的医术是越来越精妙了,还真要多亲近些,毕竟人人都有个生老病死。
真到了那一日,身边有一个胡翊这样的神医在,起到的助力可就大到没边了。
朱元璋有他的考虑。
而此刻,朱标对于胡翊这位姐夫,更多的便是激动和感激。
他硬是将胡翊搀扶到正位上,要请他坐下。
“老大,这地儿我可不兴坐啊!”
胡翊没有直接叫标弟,而是叫了一声老大,这样叫一语双关,也稍微显得亲切又带着一点疏离感。
这里毕竟是坤宁宫,正位就只有朱元璋和马皇后能坐。
就算他们不在这里,也没有胡翊坐的份。
何况现在帝后二人还都在此处?
朱元璋和马皇后也不知道儿子要做什么,朱标这时候就说道:
“姐夫若能救下婉儿,弟弟也能因这件事而解脱,此举既能使家中和睦,又能令我重回正途,安心政事,这份恩情,做弟弟的岂能不报?”
他今日说的都是心里话,与常婉成婚,这绝对是他人生路上的一大分水岭,对于未来的影响极大。
朱元璋、马皇后也都深以为然。
“请姐夫坐在正位上,受我三拜。”
朱标显得很认真严肃。
但胡翊听到这话,就越发不敢了,他连连摆手道:
“这话就过誉了,再说了,这里是坤宁宫,不是我坐的地方。
你又是太子,哪儿能你拜我啊?”
胡翊说罢,就找了个借口道:
“我去别院看看铁柱,回去还有事跟静端说呢,这也是关于婉儿的事,有些针灸的地方得叫她去代我施针呢。”
胡翊刚找借口要溜,朱元璋立即看到朱标求救的眼神。
他便一把按在胡翊肩头上,开口道:
“他现在是你弟弟,弟拜兄,你就受着。”
“岳丈,君臣有别,饶了我吧。”
胡翊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殊荣,朱家对于自己的认可他能够感
受到,但这种大礼还是别受。
搞不好就是催命符。
朱元璋却佯怒道:
“该受就受着,你看三国的刘备孔明,一对君臣如鱼得水。
你和标儿怎么就不能如鱼得水?况且你们还是至亲呢。”
朱元璋一手摁住他,不叫他起身。
胡翊只得退而求其次,又道:
“那叫老二代礼如何?”
“老二、老三你们都过来,去把老四、老五也叫回来,一起过来拜见你们姐夫。”
得!
越搞事儿越大是吧?
胡翊心说这次看来是躲不开了。
朱元璋想的是,今日叫儿子们都来拜一拜,有了这个礼,往后胡翊对他们必然要更加尽心。
他也知道女婿是个重情义的人,几年接触下来,很清楚就能够看到其人品。
一会儿工夫,朱棣、朱橚都来了,再加上朱元璋的儿女朱静娴,一起冲着胡翊这个姐夫躬身拜了三拜。
“快别多礼了。”
胡翊这才起身,然后在朱樉、朱棡他们爽朗的笑容声中,逃离似的奔到了朱守谦居住的别院。
快半月了,胡翊很少到别院来,如今就要来看看状况。
这毕竟是亲侄子啊!
负责看守别院的侍卫,过来拜见,禀告道:
“皇孙殿下近来逐渐适应了,每日将自己打扮的仪表堂堂,十分贵气精神。”
另一人便也说道:
“殿下出入时,待我们也和蔼,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做,就连夜香也亲自去倒,小人们从未帮忙过。”
“是啊,恕小人们之言,皇孙殿下如今已经改观很多了。”
听到两个侍卫的话,胡翊点点头。
他而后又问道:
“殿下近来与人说话吗?”
“回驸马爷,皇孙殿下出去时,无人敢与他说话,后来他就与我们说。
小人们初时不敢答言,后来…后来见殿下实在孤独得很,也就说上几句。”
两名侍卫说到此处,低下了头。
胡翊倒也没有责怪他们,只是说道:
“规矩就是规矩,以后还是不得与他说一句话,这次可以不追究,但没有下次了。”
两个侍卫听闻此言,既感到心里一松,驸马爷总算没有降罪。
可他对待自己两个外人,都如此宽仁,怎么到了皇孙殿下这个亲侄子身上,就如此苛刻了呢?
二人实在想不通,也不敢问,只得遵令。
胡翊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朱守谦已经知道什么是孤独了,他开始尝试找人说话,这也说明他讨厌这种感觉。
这个时候让侍卫们跟他说话,就会淡化这种孤独感。
必须要叫他到宫中去与别人多说话,而胡翊给他禁足到只能去倒夜香、外出吃饭的地步。
如此,朱守谦所能接触到的其他人群,必然也只能是些侍卫、小太监、宫女一类的人。
他就必须放下身段去和这些人做朋友,才能化解孤独感。
但宫中都传遍了,这些人一向见了他就像见了鬼一样,无比的惊惧慌张。
要与这些人做朋友,化解他们的心结和负面看法,这很难!
不仅需要放下身段,还需要朱守谦具有同理心和共情心。
胡翊做的这些事,看似是折磨他,实则不是。
这是改变朱守谦的必要措施!
禁侍卫们与他说话的道理便在此处。
从皇宫出来时,天色也黑下来了。
刚回到公主府,薛司正便过来禀告道:
“驸马爷,您的长兄胡显大人来过了,说是胡老爷请您去见一面。”
胡翊立即回到驸马府。
“哥哥!”
胡令仪今日穿着一袭碧绿色的长裙,扎起来的两个丸子发髻上也缠上了长长的红绸飘带。
她一转起圈来,裙摆舞的煞是好看,红丝带随风飘去,整个人都透着秀美和灵动。
“哎呀,我们胡家的大美人不怕冷呀?天还不热呢,就穿起裙子来了。”
胡令仪开心地道:
“这是李妃娘娘特地送我的,她本想拜谢姐夫、姐姐,可一想到姐夫最近那么忙,就不好前来了。”
胡翊心道一声,原来如此。
朱杞的天花好利索了,如今李妃的隔离期也结束。
胡翊便笑着道:
“李妃娘娘送你的礼物,你喜不喜欢?”
“喜欢。”
“嗯,那改日你送点东西给李妃娘娘,算是回礼,小小年纪就要学会这些礼仪哦。”
胡令仪轻轻点了一下小脑袋,可爱的应了一声:
“驸马爷的话,民女记住了。”
“臭妹妹,又拿哥哥开涮。”
胡翊弹了妹妹一个脑瓜崩,随后来到屋里
。
夜里了,父亲找我有事,不知道会是什么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