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生祠供奉,还其恩德?
听到这话,朱元璋眉头一拧,有些不爽地拿斜眼瞄了一眼女婿。*比′奇′中¨文-网, !更`辛^罪.快,
“你当真想知道?”
朱元璋的语气里面,夹杂着几分不自然,显得有些酸溜溜的。
王均直当即冲着朱元璋拜见道:
“这位贵人,小人劳您告知恩人姓名,若蒙赐教,万分感激啊!”
朱元璋心中越发酸溜溜的,这次直接偏过头去看了女婿一眼,还翻了个白眼。
这句给胡翊立生祠、还恩德,算是触动到他的神经了。
朱元璋便拿手指了一眼身边的胡翊,故意用阴阳怪气的声调说道:
“为你们伸冤平反的人,那就在眼前啊,不正是这位胡驸马,胡青天,胡大老爷吗?”
胡翊听他一口气酸不溜秋的把称呼改了三次。
心说岳丈的醋桶子又翻了。
他不禁白了这王均直。
心道,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啊,直的这么令人无语!
胡翊当即也不敢承认自己是什么胡青天了,只得谦和的开口说道:
“胡青天什么的,那实在不敢当。”
他看看向王均直,正色道:
“我便是胡翊,此案确系我查办,如今前院使戴原礼已被凌迟,你们也得平反。
今日路过此处,顺便通知你一声,明日就可以复归太医院任职了。”
朱标当即补充了一句话,语气柔和的道:
“这三年来,你蒙了冤屈,陛下也不会坐视不理。
因此大开天恩,将这三年中你们本应得到的官俸,一便都还给你们。”
听到这话,王均直激动极了。
“多谢,多谢……!”
他竟因为一时间过于激动,脑子有些转不过筋,就连嘴里的话都咬不真了。
王均直因为冤屈得以平反,收回所得,随即便是眼泪、鼻涕横流。
在他的鼻孔上,迅速生出两条“冰棱棒”,整个人如同用眼泪和鼻涕洗了一把脸似的。
胡翊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令人喷饭的场面。
一个人竟能在分秒时间,眼泪鼻涕流到如此惨绝人寰的地步,看得人早饭都快从胃里喷涌出来了。
也就在这时,王均直脑筋转过弯来了,立即跪在胡翊脚下,连连叩谢,声音恳切之中带着泣声:
“下官叩谢驸马爷大恩!
您是胡青天!今日得您为我平反,大恩难谢,您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
小人在此,给您磕头了!”
王均直接连在地上磕头,只磕的发出“咚咚”声响。
幸亏这里是一条土路,但饶是如此,他还是磕的头上都是包。
胡翊想将他搀扶起来,可一看到他鼻子上挂着的两条冰淇淋,手直接僵滞在那里。
朱元璋则是听到这磕头声音,还磕的“咚咚”的,一声比一声响。
王均直越嗑,他心里便越觉得烦躁,气的转过身去,一脚将地上的土坷垃踢飞出十几米远。
胡翊一看,丈人这是又生气了。
忙伸手拉着王均直的袖子,示意他抬起头来。
胡翊立即又道:
“此案虽是我查的,但奉的却是陛下旨意,若无当今圣上下旨追查,你的冤屈也不能平反。
何况来说,恢复你们官职之事,也是陛下御批。
大明有此等圣君,远比我一个驸马值得拜见的多,你更应该多谢陛下和太子。”
听到这话的朱元璋,眉头一松,觉得还有几分受用了。
王均直立即点头,冲着京城方向跪下,便要磕头拜谢。
“这儿呢。
当今圣上和太子殿下就在眼前。”
“啊?”
经胡翊一提醒,王均直立即见过朱元璋和朱标。
他才反应过来,又是一通夸:
“陛下圣明啊!
太子殿下真是仁德之储君!
若无陛下与太子爷开恩,臣这辈子也难以平反。
臣在此地拜谢圣君,拜谢再生父母!”
王均直虽是直人,但却不傻。
他这一番话说的朱元璋心里美滋滋的,这又是一通跪拜,加上口中圣君圣君的称呼着,马屁拍的朱元璋神清气爽。
朱元璋勉强还端着架子,却是走过来单手将其拉起,开口便道:
“此非朕之恩,实乃你忠心于国,有真才实学。.e`z,暁^税!枉. `哽+薪!罪-哙,
今后到了太医院任上,须得认真做事,朕自然会欣慰的。”
王均直连连称是。
胡翊看着老丈人的表情。
虽然还故意冷着一张脸,却是将双手背负在身后,一只腿不自觉地抖起来了。
这家伙,还给你装上了是吧?
好
在是把丈人打翻的醋坛子给扶正了。
胡翊立即便又问道:
“你知道常进的下落吗?”
“驸马爷,常进与我相距不远。”
朱元璋当即提议要去看看他们居住的宅子。
反正今日来都来了,不如再多走一趟。
令朱元璋没有想到的是,王均直居住的地方,看上去还比罗复仁家里要稍强一点。
这个刺激令朱元璋有些难以接受!
身为大明的七品官员,竟然比普通百姓过的还要略贫苦些,这与他的认知实在是不相符啊!
本来被叫了几声圣君,朱元璋心里还美滋滋的。
现在回想起来刚才那几声圣君,他心底里越发觉得不是滋味儿,反倒觉得像是在拿大耳刮狠狠在抽自己的脸!
见了常进,连带他们的家人,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朱元璋不禁为之动容起来,挥手叫身边的朱标过来,谆谆教导他道:
“标儿,今日你姐夫来此,做的这些好事,你都要看在眼里。
你看这平反的每一个人,他们背后都有一个家庭。
看似是救一人,实则救众生,今后事无巨细,需要小心认真的处理冤案。
该平反就平反,该查办就查办。”
朱元璋把大手一挥,霸气说道:
“不要惧怕他朝中有什么势力,更不要觉得麻烦。
唯有查证清楚,咱们大明这片天下才得明朗,你要时刻记住。”
十六岁的朱标郑重点着头。
今日所见所闻,也是姐夫为他好好的上了一课。
身为太子,不能久居于宫墙,还需要常到民间来行走。
体察民情、民意,才能把事情做好。
朱标一边感慨着这些,又看向了父亲和姐夫。
朱元璋此时又有了一些改变,离去的路上,便又对胡翊改口道:
“叫你想法子多挣钱,为咱大明弄银子。
你法子多,又是皇家的女婿,该当为咱分忧,回去多想想主意吧。”
胡翊点着头。
朱元璋便又道:
“与官员增加官俸是要做,但咱也还有许多大事要做。
你看,打碎的北方需要重建,此乃重中之重。
要让北方的荒地变良田,又要兴修水利,还要开海造船,咱又希望迁都到北方,使南北合流。
这些都需要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咱这个做皇帝的纵然把钱掰成八份,也不禁花不是?”
胡翊应声道:
“岳丈,此事您也提过多次了,小婿一定想法子试试。”
朱元璋已经就缺银子的事提过好几遍了,女婿却一直说什么待惠民医局修好,就能赚到钱。
他心中便觉得,这个女婿就得催一催,不然他不知道急。
当即,朱元璋便又道:
“限你三日之内想出国库增收之法出来,将一份可用奏议送到咱的面前来。”
三日?
催的这样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赶着投胎呢!
对于此事,胡翊得好好琢磨琢磨。
自己这位老丈人过于心急了,看起来,得提前运作惠民医局试试看了。
同时,短期内能赚钱的办法,指望肃贪抄家这不是正途,还是得想办法搞一些小发明拿来卖钱。
具体弄些什么,回去了再仔细想想。
回去的途中,朱标就对另一件事显得很好奇,追问道:
“姐夫,你之前提了一嘴,说官员们还有其他贪腐之事存在。
具体说来,还有哪些?”
见他问起来,胡翊寻思了一下,而后尝试总结道:
“我能说上来的也不全,反正岳丈和殿下就顺着听听,看我说的这些对不对。”
胡翊便先提到了第一点,招待宴请。
“众所周知,在咱们大明当官,没有什么油水可捞。?狐/恋_文¢学` +追*嶵~新`章^劫?
贪污十两抄家流放,贪污六十两剥皮充草,明着贪不得,就要变着法子的巧立名目。”
朱标立即问道:
“如何巧立名目?”
“比如,我是七品县令,我的顶头上司知府大人前来地方巡察。
那我就得布置上好的房间,让知府大人睡好了。
还得布置下几桌大席,上官们平日里见不得油水,到了我们这地方上,不得好好的搓几顿?
这伺候二字嘛,少不得再偷偷的金屋藏娇,安插几个美人作伴。
先把上差伺候舒服了,我才能官运亨通。”
说到此处,胡翊便问朱元璋和朱标:
“岳丈、殿下,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朱元璋气的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
座下宝马吃痛,拔足狂奔,他便骑着马溜了四五里地,一边遛马一边破口大骂
。
等到发泄完毕了,才又回来。
朱元璋只觉得无比的恼火,怒道:
“县下面还有乡约地保、里长甲首。
那知府之上,还有许多的大老爷们,哼,你说的这些咱倒也有所听闻,变着法子的贪污腐败,他们倒是干的比谁都精明!”
朱标便又问道:
“姐夫,那这些招待下来,一顿少不了得几十上百两银子。
一年有那么多天,花费不得成千上万两?
这么多的银子亏空,将来又从何处补回?”
胡翊便笑道:
“殿下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所以您看那州县经常遭灾,江河时而泛滥,庄稼每年都减产,秋粮每年都收不齐,州府各地说是总有刁民不好好交税……”
胡翊说到此处时,朱标恍然大悟。
朱元璋则是说起道:
“这些咱不是不明白,只是却想不到,在咱如此严厉的惩贪手段面前,他们竟然还如此大胆敢行事。”
胡翊便又举例道:
“除此之外,什么采买偷拿,连卡带要,手段多得是。”
“查!
咱便要仔细的查!
大明不是那个狗曰的元朝!
有多少抓多少,抓多少就杀多少!”
朱元璋当即便道:
“这检校们还是招揽少了,接下来要将滕德懋调回来,把宝钞推广到整个大明去。
到时少不得又有阻拦,只恐整个大明疆域的反对力度,比当初一个小小的处州府更大!”
朱元璋一拂袖子便道:
“咱还得把检校扩充一倍,你手下承晖司也扩一倍出来,有何风吹草动及时奏报上来。”
朱元璋的特务政治又加码了。
眼见快到皇宫了,忽然间,此时的朱元璋又拧过头来,不明不白的问了自己女婿一句话:
“你说咱把你调入中书,如何?”
“我?”
胡翊心说,先前不叫我进中书的是你,现在怎么又想调我进中书了?
岳丈这到底是咋想的?
不等胡翊作答,朱元璋似乎也还没有拿定主意。
便又自顾自的沉思片刻,骑着马进宫去了。
胡翊不明白丈人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怎么突然就想到要调自己进中书?
回去之后,他便琢磨起来,要为朱元璋的大明朝廷赚钱,这个法子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惠民医局的修建还早,但却可以提前试营业,以此来熟悉流程。
这样一来,等待两个多月后建成,就能立即无缝衔接,投入使用。
这样既能解决百姓平价治病的问题,又能赚到钱。
除此之外,那就是琉璃(玻璃)、肥皂、白糖等物品。
号称穿越者的三大件,批量生产琉璃,卖给富人。
肥皂、白糖则可以提升生活质量,一旦进入千家万户之中,就是源源不断的利润。
尤其是肥皂,目前仅仅南京、江浙首府等少数地方有售,还是色目人从海外传过来的。
制作材料也主要以猪胰子为主,因为猪胰子十分有限,故而肥皂的产量也极其有限。
故而,如今的肥皂售价达到了60-80文不等。
只要能替代猪胰子,批量生产,把价格打下来。
必定可以薄利多销,迅速抢占市场!
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大明开国之前,那几十年中,一直是战乱不断。
穷人哪里还有钱?
要想赚钱,还得从士绅们的身上赚钱才是。
这士绅大族们讲究的便是个面子,为了面子而攀比,这样的例子自古至今屡见不鲜。
董贤建“金马玉堂”、石崇王恺斗富、何曾父子曾做“万钱宴”……
相比之下,要赚士绅的钱,胡翊就得动动脑子了。
朝堂上的格局变幻极快。
仅在两日之后,朝堂上,自己这位丈人便以吏部尚书滕毅性戾,辱骂同僚,对部下多有羞辱为由。
将滕毅贬官,换滕德懋接手了吏部尚书一职。
六部尚书之一,岂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被贬官离京?
滕毅是淮西集团的人,滕德懋则是皇帝自己的心腹。
从这一点便能看出来,朱元璋在削减叔父的权力,想要将吏部逐渐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是君权与相权之间,悄无声息的一次斗争。
皇权扩张,遏制相权,恐怕才是此举的幕后推手。
胡翊暗暗为叔父和整个胡家,又捏了一把冷汗。
于此同时,朱元璋将杨宪的罪名拟定。
擅权专恣、诬陷重臣、结党营私、欺君罔上、僭越礼制。
以这五重罪责,处决杨宪所有直系亲族,流放三族。
并定下将杨宪剥皮凌迟之刑
!
朱标拿着皇帝的旨意,交给胡翊,特地对他嘱咐道:
“爹说了,姐夫的家仇自然是要报的,明日凌迟时,割多少刀都由姐夫做主。
若是胡家人要去观刑,人人都可以指定三刀,割杨宪身上任意之处,以报当初胡家兄长逢难之仇。”
胡翊点了点头。
自己这位老丈人吧,脾气万变,猜忌心强到离谱。
但要说起来,对家人是真好,护犊子的时候也是真护。
能给这次指定刀割的机会,也算是对胡家人的一种爱护了。
对胡翊来说,这是一件大事。
父母护我前半生,我护父母后半世。
本该是家中二老颐养天年,一家人父慈子孝,和和美美的好日子。
却有人跳出来害你的家人!
家人。
这从来都是胡翊的底线!
前者高见贤已死,但死的只是个从犯。
明日凌迟杨宪,才算是对于此事的交代,也是给家人一个交代。
得知此事后,胡翊显得很兴奋。
“殿下,能助我报家仇,在此我要多谢岳丈和你的恩情。”
朱标拍着胡翊的胳膊:
“姐夫不必如此,我们也是一家人,不护着自己亲姐夫,又护着谁呢?”
胡翊极为感动,朱标又说道:
“姐夫这就回去把消息告诉胡家兄长,这对二老来说,应该也是个好消息。”
说到此处,他便又加了一句:
“最近姐夫这一口一个殿下殿下的,叫的可够生分的,你还是跟大姐一样叫我一声标弟吧。
要不然,总觉得姐夫与我生疏的紧。”
说到此处,朱标不满的撅了下嘴。
胡翊笑着应了一声,这才出宫去。
之所以一口一个殿下的叫,这也是上一次朱元璋提及,不可在太子面前抽刀。
虽是亲戚,朱标更是太子。
胡翊最近将这话牢牢记下了,并且最近一直如此称呼着。
他觉得,君臣之间还是要有一点分寸感,这声“标弟”自己越发的有些叫不出口了。
此事还得回去问问朱静端,叫她给自己想个合适的称呼。
回到家中时,胡翊低着头快步便往府里走。
他正要开口喊叫“爹妈”,忽然听到屋里传来悠悠琴鸣之声。
弹的还是令人安心静神的《普庵咒》,中间时常隔着几声音调不太准的浑厚箫声。
“呦呵,琴箫合奏?”
吴妈老远便看到二少爷回来了,正要禀报屋里的老爷、夫人知道。
胡翊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着招呼吴妈去忙她自己的事。
他自己就踮着脚尖,一步步靠近正堂,躲在门背后听着爹娘合奏。
母亲祖上出身柴氏皇族,琴棋书画皆通。
父亲显然是半路出家的,那竹箫他既摁不准,又经常吹断了音。
很快,屋里就传来了柴氏的嫌弃声音:
“能把箫当做大砍刀使,你在军中押粮的功夫到底是没有白学哈?”
胡惟中有些恼火的道:
“我是个粗人,你叫我舞几下大刀还行,非要学什么琴箫和鸣?
还是手里拿个大砍刀,哪怕拿个斧子都比这根破烧火棍好使!”
柴氏当即说道:
“当初是谁说这箫声好听,自己非要学的?
怎么,才学了三五日,就懈怠了?还来怪我?”
柴氏这下放低了声音,翻着白眼嗔怪道:
“还说什么离家多年,如今要好好补偿感情,要学一回凤求凰,与我合奏到地老天荒。
听听你这老东西说的话,当初自己说的,这才几日就食言了,真不害臊!”
胡翊听着爹娘在屋里拌嘴,心道这老两口还真是有情趣啊。
还什么学一回凤求凰,合奏到地老天荒。
好家伙!
这么酸溜溜的情话,听的自己这个年轻人都觉得肉麻。
胡翊赶紧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弾嗽了一声。
听到屋外声音,胡父立即走出来,便看到了胡翊。
“咦,翊儿?”
胡惟中见儿子就站在门边,当即是老脸一红。
刚才自己同孩儿她娘说的那些情话,不会都被这孩子给听去了吧?
柴氏一听说是儿子回来了,立即也从屋里慌张的走出来,脸上还带着一抹红晕。
胡惟中就显得十分心虚的问了一句:
“翊儿,你刚才没有听见什么吧?”
“没有没有。”
胡翊立即摆起了双手,开口道:
“我什么都没听见。
什么凤求凰,什么合奏,什么天荒地老的,我是一个字都没听见过。”
啊?
柴氏当
即羞的以袖遮面。
胡惟中一时间尴尬的也想找个地缝钻,看着这个爱开玩笑的坏小子,胡惟中没好气的道:
“再拿爹娘耍笑,为父今日定要叫你没好果子吃!”
胡翊却是一点也不怕,反倒毫不在意说道:
“这有啥,爹都一大把年纪了,跟娘叙叙感情,哪还能闹一张大红脸出来?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还时常当着你们二老的面,抱着静端吧唧亲一口呢。”
柴氏听他说的这些话,越发觉得这孩子大胆。
不过胡翊说的倒也是事实,这孩子向来就是如此的不避讳。
跟孩子们讨论这些事实在过于羞臊了,她便赶紧开口转移话题,问道:
“今日这么早就过来,不用在宫中做事吗?”
胡翊应道:
“不做了,不做了。”
“爹娘可还记得大哥上次遭人暗算,险些沉江之事?”
听胡翊说到此处,胡父和柴氏俱是心中一惊!
此事如何能忘?
年过半百,老两口子最后的惦念就是这帮孩子们,希望子女能够平安长大。
自从出了上次的事,真是时刻揪心,隔三差五的就替胡显和胡翊担着忧呢。
胡父当即问道:
“你提起此事的意思是?”
胡翊当即开心的道:
“爹、娘,上次那个高见贤只是从犯,这一次的杨宪才是主谋,就是他下令谋害大哥的。
此等血仇不共戴天,当日若不是陛下出手,大哥早已遇了难。
陛下准我们胡家人明日观刑,并给了报仇的机会,胡家人每人可指定三刀,去割杨宪那贼子!”
胡翊正色道:
“我正要告诉大哥此事,上次之恨,大哥谨记在心。
如今我们兄弟两个就要大报此仇,一人割上他三刀!”
胡翊本以为爹娘听说这消息后,一定会异常欣慰,觉得大仇得报。
岂料,此时的柴氏突然色变。
她当即面色一沉,声音变得沉重起来,伸手把胡翊叫进了屋里:
“翊儿,你进来,为娘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