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翊不等天亮,已到了东宫。¢墈¢书_屋? ?首?发~
朱元璋拒绝见他,但那63个滥竽充数的医士要处置,他得请朱标把奏书递上去。
在东宫送完了奏折,出来时,正赶上官员上朝。
应天府尹王兴宗,一眼便在人群中锁定了他。
明知这位驸马爷,与高见贤之死脱不了关系。
王兴宗立即便走过去,也要借着问安的档口,想确定这位驸马爷是否为真凶。
对于他这种破案狠辣的老手,往往只需一个眼神,就能确定对方到底有没有做过这件事。
确定了元凶,办起案来就简单多了,不用再像无头苍蝇那般四处乱撞。
王兴宗穿过人流,远远地便冲胡翊打起招呼来:
“驸马,请留步。”
胡翊见到此人向自己走过来,知道他是为了高见贤的案子。
应天府尹嘛,正是他职权所在。
事是胡翊做的不假。
但要是大大方方的当面承认,他就是个傻子了。
胡翊不等王兴宗走到近前,心中已然想好了对策。
王兴宗过来,立即躬下身子拜见,看他面色愁苦,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
“驸马爷,可算找到您了,您得救下官一救啊!”
王兴宗上来就求救,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低。
他完全没有一点要问询案情的意思,令胡翊恍惚间也产生了一丝错觉。
“王府尹这是怎么了?”
胡翊觉得奇怪。
王兴宗立即抱着笏板,又冲胡翊作了好几个揖,开口求救道:
“唉,想必您也知道高见贤高大人之死的事了。”
他说到此处,把身子躬低了一些,然后抬眼悄悄打量着胡翊的举动。
尤其是胡翊的肢体动作。
从人的肢体动作上,可以看出很多东西,再结合这个人即时的反应和面部微表情。
有些事情,就可以推测个七七八八了。
胡翊应了一声:
“听说了,怎么?”
胡翊立即提防起来。
他从东宫出来,拿着几份太医院的文书,正好将双手背负在身后,握着文书。
这样一来,手有地方放了,只要胡翊的面部表情正常一些,王兴宗便不太好判断。
胡翊也不知道王兴宗的来意,此人身为应天府尹,意图到底如何?
他便以一副此事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姿态,显得十分从容。
王兴宗看在眼里,见问不出什么,便索性提到了他那夜出城的事。
“驸马爷,您也知道,朝廷命官之死,陛下震怒。
如今要下官尽快破案,下官对当夜进出城记录进行过盘查,恰好就见到驸马爷您当夜也出了城。”
说到此处,王兴宗立即又拿眼睛瞥过去,悄悄探查胡翊的微表情。
正因为驸马双手背负在身后,王兴宗看不出破绽。
只好尽全力刺激胡翊,以观察他的反应。
胡翊开口没有丝毫迟钝,话也答的非常清楚,而且很流利:
“我大哥落水之事,王府尹知道吗?
那夜我冒雨出城,去龙潭镇救大哥,第二日与沐英将军一起回京。
王府尹若要查案,本驸马和沐英将军都可以配合你,询问出城记录而已,这些都是小事。”
王兴宗点着头,见驸马没有任何异常之处,答对也没有卡顿。
既然问不出破绽,就见好就收,他立即躬身赔礼道:
“多谢驸马爷救我!
您也知道,这桩命案要查,下官实在是夹在两难中了。
本不该对您进行问询,这实在是大大的不敬,可是下官实在没招了,只得来求您走个过场。”
王兴宗说到此处,不忘又道了一次歉:
“驸马爷,请您恕罪,恕罪啊。”
“好说,好说。”
胡翊开口便道:
“我今日在太医院,王府尹若有任何遗漏之处,可随时过来找我。
既然是为朝廷办案,王府尹何罪之有?”
胡翊的表现很机智,迅速挡过了王兴宗的盘查。·比?奇¢中\文.徃/ ^勉¨沸¢跃/黩,
这令王兴宗甚至都有些恍惚了。
此案极怪!
驸马嫌疑虽大,但却找不出破绽。
莫非,是宫中的意思?
只是奇怪啊,高见贤高大人又为何要死呢?
杀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考验王兴宗一生的最大难题,出现了。
此事一个应对不好,就要身背大祸。
他已然发觉,自己牵涉进了一场大漩涡之中,背后还不知道是哪些大人物在相互斗法。
朝堂上。
朱标将胡翊的奏章递了上去,代为奏事道:
“儿臣代东宫属官胡翊奏事。
清查太医院医士,查得63名医士乃是不轨之徒,靠与戴原礼、徐彦纯二人贪赃卖法,违律擢升。
胡詹事在奏折中有言,这其中还有多名违规的医士,乃是当朝官员,甚至是皇亲家的子嗣。
他们的子侄被安插进太医院,也有以权谋私的嫌疑,儿臣请陛下裁决。”
这道奏本一经念出,杨宪等人立即是心头一颤。
朱元璋毫不客气的点名道:
“杭琪,你那妻弟连字都不会写,如何晋升的医士?”
听闻此言,户部侍郎杭琪赶忙跪地认罪,诚惶诚恐的道:
“陛下,臣有纵容包庇之罪,明知妻弟无才,却怀有私心,请陛下治罪。”
朱元璋随即又点了吴云、杨宪的名字。
这二人也是跪地颤抖,连忙认罪,态度显得极为诚恳。
朱元璋出奇的没有爆发出来,好像并无多大怒火一样。
他沉吟片刻后,开口道:
“罚尔等俸禄一年,看在你们跟着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
杨宪等人听说后,立即躬身谢恩。
像朱元璋这么轻拿轻放,并没有过多怪罪他们的情况,实在是少见。
要知道,他可是最痛恨贪赃卖法之事的。
处置完了官员,朱元璋对这些走关系、走门路,通过不良手段爬上医士位的63人,却是毫不手软。
他立即开口道:
“传旨,准胡翊所请,将这63人尽数剥皮充草,悬挂医士堂以警示后人。”
杨宪等人恨得牙直痒痒,心中怒火升腾,如同即将喷薄而出的火山。
皇帝开了金口,子侄们非死不可!
这一刻,他们对于胡翊的恨,也达到了顶点!
朱标这时却又站出来说道:
“胡詹事还有所请,请求陛下准他亲自监刑。”
朱元璋虽不知道胡翊要搞什么鬼,但他既然提出来了,那就答应吧:
“准奏,驸马处置严厉,此等贪赃枉法大事,就该越发严厉的去办,才能以此震慑我大明官场!
此事就归于驸马去办,刑部就别管了。”
刑部尚书周桢立即出列应了一声:
“臣遵旨。”
朱元璋想了想,又道:
“还有几日就要过年了,也就不要再拖着,叫驸马赶在除夕前尽快行刑,朕年末祭天之时,将这些一并告知上苍。”
听闻此言,杨宪等人心中又是一颤。
陛下这是不想叫他们过好这个年啊!
朱元璋不但不想让他们好好过这个年,此刻更是声音漠然,冷淡的开口说道:
“杨宪,你既然因为私心而违抗朝廷法度,朕就要叫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说罢,他点名道:
“杨宪、吴云、杭琪,还有涉案的其他人。
行刑之日,你们都给咱到刑场上去观刑!
都亲眼看看自己的子侄们下场,也好叫你们以后知道知道,把这些私心都给朕去掉。”
说到此处,朱元璋又想起了自己后宫的两个妃子,立即又下令道:
“传旨,叫后宫定妃和宁妃也都派人去观刑,看看她们的好子侄。\暁?税_宅¢ ,更+欣~罪_全^”
“哼!”
剥皮刑场,设在三山门外。
对于百姓们来说,这里是阴气最重的地方。
三山门外,是大片的坟茔,即便是行乞讨饭之人,都不会轻易到这里来。
就在朱元璋下旨后,行刑的告示便立即贴出。
今日是第三日,胡翊带着旨意,亲自在三山门刑场行刑。
站在开阔的法场上方,放眼望去,远处便是一片片鼓起的坟包。
不远处的几颗枯树上,盘踞着大量的乌鸦。
见到一队队的官兵将刑场围住,众多百姓们一涌而出,将整个法场簇拥的人山人海。
那些枯树上的乌鸦,不仅没有被吓走,反而是越聚越多。
不止是乌鸦,头顶上有老鹰在盘旋等食,几百米外的地方,响起了不知藏身在何处的猫头鹰啼叫声音。
这些啼叫声音显得异常阴森,惨厉的很。
再加上不时有野狗往这刑场附近蹿,更是引的人们心头一紧。
也不知道是此地当真阴气过重,还是冬日里不容易见到太阳。
已经到了晌午时分了,三山门外这片地方上,依旧是雾气昭昭的,看不太清楚。
看砍头的人有许多,但轮到看剥皮的时候,有这个胆子的人就不多了。
来的大都是些男人们。
不过即便如此,林林总总的,也有好几千人来看。
法场下方,列着一排座椅,由几名官兵专门在此看守。
这块划归出来的地方,就是待会儿给杨宪他们观
刑坐的。
今日调来了整个南京城的刽子手。
先是剥皮,剥完了皮,人还未死。
这时候就要斩首。
朱元璋对于这种剥皮充草之人,是不准叫人给他们收尸的。
斩首之后,弃于城外,任由野兽啃食。
因而,那不时蹿到人群周围的野狗们,别看是四处游离,没有饱饭吃。
却也是皮毛异常的顺滑,还显得极为油亮,更可怕的是这些生灵的眼睛,都是红色的。
这些畜牲们看到了活人,一点儿也不害怕,甚至还会盯着眼前落单的人,直流哈喇子。
因此,观刑的人,大都手里拿着一根竹竿,用来护身。
法场两边,搭起了两处窝棚。
一边的师傅们在熬参汤,这些参汤的作用,是给那些受刑之人们灌服下去。
这样一来,等到活生生剥掉他们的人皮之后,这些人却并不会死。
还有五六人,正在制作草人架。
这需要用到一根木杆,在木杆上用竹条编织,编织出一个与犯人一般高的等身竹架子。
然后往里面填充干草。
剥皮还一定要慢,剥的太快,皮是皱的。
这样的皮,蒙在草人架上,也是会有许多褶皱。
若是褶皱过多,就不合格,刽子手轻则受罚,重则斩杀!
胡翊早早地便在法场上坐下,看手下人做事。
这毕竟不是砍头,一刀下去就完事儿。
剥皮的环节极多。
伴随着午时将至,那一辆辆的囚车,顺着三山门城洞出来。
这些医士们大都害怕极了,毕竟死亡将要降临。
能在没有本事的情况下混进医士堂,要不是达官显贵的家族子弟。
要么,便是给戴院使和徐彦纯塞过重金的大富之家。
但现在,饶是这些手段通天之人们,看着自己的子侄将死,也没有丝毫办法。
胡翊亲自主持这份公道,便没有任何情面跟他们讲!
大量受到欺压的医士堂医士们,今日也都来了。
他们看着这些坐在囚车里的同僚,一个个咬牙切齿,显得愤恨至极!
甚至还有一些被夺了位置,被逐出太医院的医徒们,今日也前来观刑。
烂菜帮子、臭鸡蛋,连带着刚舀起来的大粪、土坷垃,什么玩意儿都在往囚车里扔。
杨宪、吴云和杭琪,三人的车驾才刚刚停下来,立即便被人认出来。
他们刚一下车,就被许多人小声指着脊梁骨骂!
声虽小,人却多,这些声音聚到一起,威力就很惊人了。
即便杨宪身为当朝右丞相,他也经不住这样的谩骂。
百姓们一口一个贪官,一口一个畜牲,骂的他们以袖遮面,匆匆赶到了法场前面。
“参见驸马。”
这几人,连带达定妃、郭宁妃派来观刑的宫人,一起过来拜见。
胡翊可不会就这么饶了他们。
今日正是个好机会,他为的就是彻底激怒杨宪,自然是怎么激怒他怎么来。
胡翊立即将这几人,一起请到了刑场上。
他将扩音的大喇叭摆出来,立即用大喇叭喝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各位,各位!
肃静!都肃静!
本驸马今日为太医院的广大同僚们主持公道,奉皇命将这些滥竽充数的所谓医士,剥皮充草!”
胡翊眼见得杨宪要下台,一把便将其又扯了回来。
杨宪脸色当即发白,差点憋不住火气,就要与胡翊动手。
但他终究没有那个胆子,还是在即将动手的瞬间,选择了克制。
胡翊便强行将杨宪拉扯过来,当着几千百姓们的面,开口喊道:
“诸位,此乃当朝右丞相杨宪!
他的侄儿杨升,仰仗着他这位丞相伯父的权势,在太医院里滥竽充数,剥夺了那些辛苦读书、学习之人的晋升名额。
他们这些得势的官宦子弟们,在太医院不干人事,不学无术,在白日当值之时,竟然私自外出狎妓!
今日剥皮的乃是他的侄儿,咱们叫这位杨右丞,也来批评批评自己侄儿的罪行,叫他来骂上几句,警醒后世之人,你们觉得如何?”
胡翊此言一出,杨宪当即掉了脸。
饶是胡翊乃当朝驸马,杨宪此刻也是一百个忍不住了。
“驸马爷,今日行刑之人中有我的侄儿,不必将事情做绝到如此地步吧?”
杨宪当着胡翊的面变了脸。
胡翊心中却在冷笑。
他倒是不想把这事做绝,你杨宪先派人栽赃,后面暗杀我家中亲人。
你既已把事做绝,还不许我也来做做?
胡翊当即反驳道:
“杨右丞这话可就不对了,你侄儿有今日之祸,皆是你这个做伯父的咎
由自取。
如今,就连陛下都罚你俸禄,叫你要知道思过和悔改。
本驸马不过是顺应陛下的意思,叫你顺便办一件好事罢了。
叫你以自己侄儿为案例,警醒后世之人不要贪赃枉法,这种青史留名的好机会,杨右丞都不愿意要么?”
胡翊在几千民众面前煽动,搞的杨宪现在下不来台。
杨宪本来也是个暴脾气,已然压不住怒火,盯着胡翊的双目似要滴出血来。
此刻,他一字一顿,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怒火:
“驸马,莫要逼人太甚!”
“怎么?你敢对当朝驸马如何?”
胡翊同样用二目直视着杨宪,声音冰冷彻骨,隐约间还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你若不服,尽可以对本驸马动手。”
说罢,胡翊把手一招:
“来人啊,给杨右丞拿一把刀来,看他敢不敢杀人。”
杨宪只得退缩了。
给他十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跟当朝驸马叫板。
胆敢拿刀跟皇亲国戚对峙,那他杨宪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下官不敢。”
杨宪不敢接刀,只得退了一步。
但胡翊却是步步紧逼,立即又道:
“你既然不敢,那就照我的话去做。”
“哼!”
杨宪盯着胡翊,拂袖大怒,冷笑道:
“驸马虽然有陛下圣旨,但也只可监斩行刑,我乃当朝丞相,你可指挥不动本相。”
说罢,拂袖下台,往底下的观刑座位上一坐。
杨宪那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就这样盯着胡翊,针锋相对。
一见杨宪不从,杭琪和吴云当然也不从。
吴云拂袖下台,不满的喝道:
“驸马如此侮辱朝廷命官,我等要上殿参你!”
胡翊立即回敬他一句:
“本驸马侮辱你了吗?
不过是把你们做的这些肮脏事叫你们说一遍,这就叫侮辱了?
那你们还亲自做了一遍呢,怎么不觉得这是侮辱?”
“你……!”
一见与这几人撕破了脸,胡翊立即又对底下的百姓们说起道:
“杨右丞为他侄儿贪赃枉法,做了这许多的恶事,既然他们几个觉得没有脸,那便不逼他们了。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官员犯罪,罪加一等,杨升他们几个又是丞相、六部官员的子侄!”
胡翊立即开口,吩咐道:
“将杨升、吴门宗、杭琪妻弟李青三人,先割掉耳朵,再剔去鼻子。
最后再刺瞎他们的双目,再行这剥皮酷刑!”
听到这话,杨宪差些没当场炸开!
这是公报私仇!
他真想立即拂袖而去,到朱元璋面前去告胡翊一状。
可又有皇命在身,朱元璋命他们在此地观刑,现在离去就是抗旨。
杨宪心中越发的恼火,死盯着胡翊,那恨不得将其剥皮剜心的眼神,根本没有丝毫隐藏和掩饰。
杭琪和吴云,这一刻就显得极为难受了。
这二人即为刚才的冲动而后悔,现在更是叫苦不迭。
作为辅佐杨宪的两条臂膀,他们得跟杨宪共进退。
但刚才那样触怒驸马,一时冲动,又惹来了如此下场,二人越想越气,只恨当时应该再早些动手,叫这胡驸马承受丧亲之痛!
此事未能成功,实在是遗憾!
承受着场边百姓们的骂声,杨宪他们愣是捱到了午时。
行刑的刽子手们上来,将人犯以十人为一拨,绑上木桩。
然后,抄起早已磨的锋利无比的勾刃刀,准备动手。
这刀长七寸,刀尖带有一个弯钩,形似月牙。
在每个木桩旁边,还挂着一把铁刷。
这是用在剥皮之时,刷下皮肉用的。
杨升等人被带上刑场,还未等将他们绑上木桩,一个个已经吓得失了禁。
黄白之物顿时一涌而出。
刽子手将他们剥干净,绑在木桩。
将杨宪、杭琪、吴云三人的子侄,先割了耳朵。
然后割了鼻子。
最后一刀刺瞎双眼,惨嚎的声音立即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杨宪听着上面侄儿的叫声,心在滴血。
他眼看着刽子手从侄儿的脊椎第三节开始,用勾刃刀刺破表皮,划出了一个圆。
然后,便用勾刃刀上面那个小钩子,开始一点一点撕扯人皮。
杨升与那些犯人们发出惨嚎声音,自己身上的皮被扯下时,发出“沙沙”声响,被一点一点的剥离。
杨宪等人捂着脸,根本不敢再看。
剥一点,便喂他们一口参汤吊命,然后接着剥。
这个过程大约持续了小半个时辰。
一张完整的皮被剥下来,刽子手用铁刷子刷掉上面的肉,浸入盐水和砒霜勾兑而成的防腐水中。
片刻之后,拿出来趁着皮子够湿润,有弹性。
将其绷在草人架子上。
然后,在皮上书写其姓名、罪行,和行刑的年月。
那杨升被剥皮之后,已经成了个血人,但还未死。
他一声一声的叫着伯父,然后被拉去砍头……
朱元璋定下的这惩罚,堪称可怖!
杨宪听着侄子的惨叫声音,双手死死抓住大腿,使自己拼命保持镇定。
他的指甲全都抠进了肉里面,将大腿抠烂,鲜血顺着小腿肚子流进了官靴……
愤怒的杨宪,这一刻身体止不住的在颤抖,他已经因为怒火变得有些失常了,下意识抓起了身边一名官兵的刀,“腾”地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