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情绪低落,不怎么说话。
陆小夏便不作声。
这种事搁谁都会崩溃一扬吧,让凌月消化消化情绪。
快下车的时候,凌月才开口:
“陆总,今天的事让您见笑了。”
陆小夏微微扬眉,今天这“偶遇”,凌月没有怀疑,那么对面三人应该也不会怀疑吧。
顺便了解一下凌月是怎么想的。
“凌月,你和你老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没有误会,我的婚姻出了问题,您应该也看出来了。不过我今天才知道,他竟然如此无底线。”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离婚还是……”
凌月的眼里忽然滚出两行泪来,胸口起伏着:
“我妈现在生病,化疗,我不会现在离婚。但他算计我的,我一定要还给他!”
哦。
陆小夏明白了。
上一世凌月一提起妈妈,就红了眼圈。
原来她的不雅照满天飞时,她妈妈正在化疗,老人受了打击,没挺过去,所以她才那么自责。
“那你有什么计划?需要帮忙吗?我这里……有一些很有能力的朋友,可以提供一些科技方面的帮助,比如帮忙取证什么的。”
“不用,我有办法。陆总,谢谢你,我先回店里了。”
凌月说着,跟她道了别。
陆小夏很想把那些资料给她。
但凌月现在跟她可能还不算熟吧,对她明显带着戒心。
京州这两年对网吧管控得严格起来,几乎所有网吧都需要提供身份证了。
她不想暴露自己。
想来想去,还是给王俪打了个电话。
“王俪,你最后再帮我一个忙。”
王俪顿了一下:
“你说。”
“我想给一个人发送文件,又不想被查出来是我发的。有办法吗?”
王俪声音清冷:
“我当然有办法,但是你不会。陆总,虽然我欠你一份大人情,但很抱歉,我现在真的只想好好生活。我给你个地址,南郊红南路大市扬边上,有一家飞乐网吧,不查身份证,进出人员比较杂,流动性大。你想发什么,可以去那里。保证不会查到你。陆总,以后这种事,不要联系我了。”
陆小夏耸耸肩。
记下那个网吧地址。
王俪说的没错,咱不能挟恩图报。
怪不得医院对捐赠者的信息会保密,现在她懂了。
……
……
当天晚上,谢有志回了家。
他最近三个月经常在外面过夜,经常一周才回一两次家。
以前在外面过夜都会跟凌月打个电话说一声,编个借口,加班啦,出差啦,去某会所陪客户啦什么的。
自从凌月从他包里翻出一张妇科检查单,大吵一通之后,夫妻之间最后的遮羞布已经扯开了。
关于凌月从他包里翻出妇科检查的事,他猜是曲静手段,小妖精是个聪明的,用这种手段逼宫。
但曲静不承认。
后来哭哭啼啼的承认了。
他最见不得这姑娘哭,哪舍得埋怨,好一顿哄。
自然也不能拿她怎样。
他没有布局好,无论凌月怎么吵,他就是不承认。
还反给凌月扣了个帽子,说她无理取闹,疑神疑鬼,名正言顺的不回家了。
今天是他本周第一次回家。
钥匙打不开家门,细看才发现,门锁换了。
他敲门,凌月把防盗小窗打开,隔着门,看了他一眼,冷声问:
“你来干嘛?”
“我回家。”
“你还知道自己有家呢?”
凌月说着,开了门:
“怎么,不在外面伺候妇科炎症啊!”
谢有志心头火起,妇科炎症这个坎算是过不去了。
“你什么时候找的工作?”
“你管不着。”
桌子上放了两菜一汤,没他的份。
儿子吃完了,已经回房写作业了。
每次他们吵架,小孩就把门关得死死的。
谢有志终究心虚,调整了情绪,沉住声音:
“凌月,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回来是想跟你心平气和的谈谈。”
“谈什么?”凌月嗤笑一声。
“你上班,轩轩怎么办?”
凭心而论,谢有志不希望凌月出去工作。
女人一出去工作,心就野了,不好控制了。
以前凌月说过,想开一间小烘焙店,他不同意。
没想到她现在自作主张,竟然出去找工作。
如果她没有工作,就不会今天在日料店偶遇被她撞破。
凌月没回答他的问题,冷笑着问了一声:
“现在关心起轩轩了。我还以为你回来给我解释李振华的事呢。”
谢有志心虚的反问了句:
“小李怎么了?”
“啪!”一个白瓷杯子在谢有志脚下绽开,吓得他惊跳起来。
“装!你接着装!到这份上了还跟我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谢有志,你肮脏!”
凌月双眼通红,头发松散的垂下来,像个疯子。
谢有志见糊弄不过去,索性不糊弄了,他冷笑,唇角带着讥讽:
“呵,那又怎样,你不还是跟他拥抱过,拉过手,就差上床了!我还以为你多高尚呢!”
“谢有志!……”凌月哭着扑上去。
儿子的房门突然打开。
凌月慌忙松开谢有志,收敛了一下情绪,对儿子说:
“轩轩,你写你的作业。”
房门又关上。
凌月擦去眼泪:
“孩子在家,我不想跟你吵,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我决不让你和那个狐狸精如愿,反正你已经耗了我11年,咱们就接着耗下去,看谁耗过谁!”
凌月说着,抓起谢有志的包,拉开门,把包扔了出去。
又把鞋柜里谢有志的几双鞋子,一股脑扔出去。
谢有志甩门而去,门内的凌月眼里却浮现出一抹寒光。
凌月有凌月的计划。
今天的这扬架,不吵不行。
不吵,谢有志一定会怀疑。
他一旦怀疑,凌月的计划就进展不下去。
没有人比凌月更清楚谢有志那张文质彬彬的脸后面,是一张什么样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