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馥昨晚翻来覆去,今日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后第一件事,给明天第一天上班请假。
没想到那边极为豪爽的说:“7月再来也没关系,反正6月份没有工资啊。”
她盯着自己的石膏脚,托这只脚的福,她完美的避过一个坑。
在昨日她通过新购的榨汁机里丢进草莓苹果和香蕉,她龟速的给自己做早餐,拖着一只残脚,身残志坚的在小客厅里的开放式厨房忙碌着。
主播账号里,也有她对日常食物的分享日常,大家很喜欢看她做果汁。
手机正在录素材。
秦晓女士的专用铃音便想起来:“闺女啊,准备一下,今天你爸说和张伯伯一起去上香,我一想,又要给你求姻缘,又要给你求学业的,还是带你一起去比较好。”
“额……”夏馥脑海里瞬间亮起一级戒备:“我就不去了,妈,还在上课呢。”
“课是上不完的!刚刚写完毕业论文,还没带你出去玩过呢!”秦晓态度坚决:“不和你说了,堵车了你爸路怒,再有半个钟头我们就到了,你请假出来就成。”
挂断电话,夏馥立马找打车软件!
如今已经是毕业季,大学城附近的车远远排在了半个小时之后。
夏馥急的想自己跑。但她的脚似乎感觉到什么,光想想要干的事情已经在疼了。
“事急从权。”夏馥隐瞒秦女士的事情比较多,但她似乎必须挑最怕戳穿的事情来保护了!
她原地转了三个圈圈,飞快的做了决定。
然而,薄以洲不知道把电话放在哪里了,根本不接。
夏馥只能一蹦一跳的跑出门,走到对门。他说的,应该隔壁就是这里吧。一梯两户,应该走不错吧!
她心一横,按下了门铃。
智能门铃显示出她大头照的时候还把他吓了一跳。
紧接着,她便听着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哐啷一声的开了。
“薄老师,江湖救急!”夏馥绽放出花一样又丑又尴尬的笑容。
薄以洲还没睡醒,白背心黑裤衩上顶着一头栗色的卷毛,睡眼惺忪:“进来说。”
夏馥言简意赅:“我站着说就行,能麻烦您打电话给张伯伯,表示想约我出去吗?”
薄以洲的眼睛有些水肿,饶是只睁开了一条缝,夏馥也感觉到他对自己无理要求的抗拒。
夏馥等着他问自己为什么。
然而他都没有等自己解释,就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张希富,全程通话如夏馥期望的那样。
撂下电话,没过两秒钟,秦晓的微信就发过来:【他约你出去了?】
【是的。】夏馥颤抖着手回复。
秦晓发了一个机智的表情:【那你不早说。】
夏馥:【我也是刚刚知道。】
秦晓:【正好,假不白请,那你约会去吧。】
夏馥:【好】
发完消息,她松了口气。
薄以洲的声音从他脑袋顶上发出:“没别的事了?”
“没有……”夏馥刚才被吓的还有些没缓过神,此刻秘密保住了恍然有种虚脱感:“对了,我做了果汁奶昔,可以当早饭,薄老师要不要来一杯?这两天我总给您添麻烦了。”
“唔。”薄以洲不置可否,望了望她的门,再次将目光落在她无兜的连衣裙上面:“你还能回去?”
“没问题,就几步路……”夏馥也回头望了自己的门一眼,终于知道薄以洲指什么,欲哭无泪,说话都不利落了:“您……您还有备用钥匙吗?”
薄以洲满脸正派的反问:“身为一个正经房东,我应该留你房间的备份钥匙?”
夏馥倏然被薄以洲的反问三连打败了,幸好她的手机带在身上,她观察了一下楼道里的小广告。
清的那叫一个干净……或许只能试试看网络搜索了。
但经历了租房难,家政难,打车难,夏馥已经对自己现代人的身份失去信心了,她现在即将再度经历开锁难,老祖宗的万事靠自己的说法诚不欺她。
她抬头寻找的目光不小心对上薄以洲的垂眸。
薄以洲也没想过她会突然看过来,迎着长廊透进来丝丝缕缕的阳光,他有些走神的在想,这真是一个又蠢又萌,又勇又怂的姑娘啊。
“你真该去庙里拜拜。”薄以洲给出结论,眼睛里隐隐带着笑意。
夏馥低下头:“……是啊,我最近确实挺倒霉的。”
薄以洲:“倒也不必凡事都赖玄学。”
但话是这么说,他从进门的柜子上摸下自己的钥匙,从一大串钥匙里面掏出一把万能工具刀。
夏馥认得,这就是他昨天破玻璃那把,黑黝黝的眼睛瞬间变得贼亮。
薄以洲在前面走,夏馥就托着笨重的石膏后面用力的跟。
小时候跟着邻居家的哥哥发费似的。
两个人都贼兮兮的。
只听见咚一声,薄以洲家的门被风吹上了。
夏馥心道不好,后来才反应过来,他家智能锁,刷脸输密码都行的那种。
然而她惊奇的发现,薄以洲似乎也和她想同样的问题,绕了个弯,然后反应过来。
薄以洲自嘲一笑,发现小姑娘也一展愁眉,和他在乐一件事。只能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不许告诉别人。”
“嗯!我保证。”夏馥用力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问:“我能看吗?”
“那有什么可看的?”薄以洲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薄以洲说完,转身就一通操作,夏馥甚至都没看清他选的什么样的工具,门就开了。
夏馥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他平平无奇的手,不过比她的大了一号,青筋凸了一点,怎么还能掌握这么神奇的技能:“薄老师,你太厉害了。”
夏馥推门而入,拿出刚刚出炉的水果奶昔,用透明的玻璃杯装给薄以洲:“您尝尝我的手艺,我不像您那么厉害,什么都能摆平,所以也帮不了您什么忙。但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义不容辞。这杯奶昔,就当道谢了,好喝您就常过来。”
“哼……”薄以洲摇摇头,觉着自己真是疯了,竟然会觉着一个小姑娘夸得他很受用。
玻璃杯里粉红色的液体很诱人,薄以洲尝试的抿了一口,味道竟真的很不错:“什么做的?”
“水果,淡奶油和糖。”夏馥满心期盼的等着夸赞。
却不想等来薄以洲的三个字:“太甜了。”
“那我下次改良一下……”夏馥感觉得到的评价不够中垦,甜您还一杯都干了?
馋嘴老师!说句好喝怎么了?
薄以洲放下杯子:“谢谢款待。”
“客气啥。”夏馥接过杯子转身去洗手池去洗。
薄以洲想起什么似的,再次返回:“对了,你在菁市长大,知道菁市鲸舞少儿舞蹈团吗?”
夏馥的手一抖,将杯子刷干净,倒扣在新买的碗架上:“知道一些。”
薄以洲信心一振:“今天他们有一场汇报演出,你能帮我搞一张门票吗?”
菁市鲸舞少儿舞蹈团是当地一家知名连锁舞蹈培训学校,夏馥小时候还在那练过民族舞,薄以洲提起这个名字她都有种想哭的冲动,痛苦和难熬的记忆已经成为碎片,回想不起具体的细节。
但那绝对是夏馥最讨厌最避之不及的地方,没有之一。
尽管夏馥一直在那里练舞,练到了6年级,终于得到秦晓的允许转行去学乐器。
“我可以打电话试试。”夏馥有一位发小,坚持在鲸舞跳了9年,学的舞蹈专业,后来又回到鲸舞当老师。但夏馥依然不是很确定:“现在要,恐怕晚了。他们的演出门票非常抢手。”
“确实有一点晚。”但再早,薄以洲还没有得到消息。
昨天上午,菁市经开区福利院院长联系了薄以洲,经他多方协调查询,总算找到了一个叫霍云棣女孩子的记录。但因为多年前档案管理不完善,只有她的登记消息,却没有找到她的离开或者是收养记录。
薄以洲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颤抖的问:“您确定不会是同名同姓吗?”
“以洲,我清楚你现在的心情,但你要知道,任何事都可能发生。”
查询,错误,再查询,再错误。甚至,查询,查不到,换种方式再查,查到了,错误,再重新差。
这就是薄以洲这二十年简单而机械不停再重复的事。
二十年,薄以洲和薄以川兄弟,不断强大自己,走遍北方省份。薄以洲更是驻扎京城,薄以川驻扎菁市,用心编制自己的人脉关系网,以期认得更多的人,获得更多的消息,以防灯下黑。
兄弟二人也不知道哪里是尽头。
但他们已经下定决心,北方的省份没有,他们就去南方的省份。
哪怕那个地方他们一个人都不认得,没有任何消息来源,两眼一抹黑。
这些年薄以洲听到了多少恐怖消息,受到了多少次惊吓已经难以考究。
薄以洲当时在和院长的通话里已经难掩哭声:“您知道吗?我怕的不是错误,而是这么多年中,我没有听过比您给的消息,更让人愉快的了。我害怕这次希望再落空,便很难再有承受打击的能力。这样吧,我方便过去一趟吗?我想直接看看档案。”
昨日,他独自驾车往返80公里路程,和福利院院长一起做深度分析,结果竟是越查越给了薄以洲希望。
因为登记记录显示,霍云棣的福利院的送养人,正是现在鲸舞舞团的负责人,郑骁!
薄以洲:欧耶,和老婆一步之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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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06 依赖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