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在末世生活了十年,再睁开眼就变成了“陆深”。
原身因为长期处于饥饿状态,加上一直做苦力,身体机能跟不上,在山上找野菜的时候被饿死了。
他醒来时幸好被认识的青年发现,下山叫了村长帮忙,赶着牛车带去医馆。
不然,这个身体太虚弱,他自己还要费不少时日才能下山,怕是在路上就会熬不住再死一次。
医馆的大夫诊断过后,说他身体亏空得厉害,需要吃补身子的药材才能逐渐恢复,陆深正好借在山上摔到头的名义,说自己得了失魂症,从村长哪里知道了自身的家庭情况,了解到一切的元凶是来自大伯家的掠夺。
陆深才穿越过来,身上的银钱都被拿给了李蓉,看诊的费用都是村长垫付的。
回到家后,发现家里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
竟连一颗米都找不出来。
幸好村长知道陆深的情况,送来了一斗精米,20个鸡蛋,给了陆深喘息的时间。
他在家里修养了几日,才上山去下了几个陷阱,捉了3只野鸡。
两只拿到镇上去卖了95文钱,又去医馆买了药,还有一只请隔壁李婶炖了鸡汤。
李蓉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赶来家里闹事。
经过这次热闹,陆深已经了解到李蓉的命脉,村长应该镇不住李蓉几天,他要抓紧时间恢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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炖鸡吃完之后,陆深把从医馆拿回来的药煎上,在院子打上了太极拳,增强体质。
这几天好吃好喝的养着身体,已经比才穿越过来时状态好了不少,可要回到在末世的强健身体,要需要多加锻炼。
在末世时,他是军人,每天的任务就是出去墙外寻找研究室需要的各种资源,吃喝都是研究室开发出来的营养液,陆深不喜欢那个味道,也不喜欢整日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一不留神,就会被暗处的病毒感染。
穿越过来这些时日,恰好是陆深脑海里一直幻想的生活。
他很珍惜。
吃了药以后,陆深准备去地里看看,他一去地里,周围在地里干活的人家都齐刷刷的看他,和他爹娘熟悉的人家显然都已经听说了他得失魂症的事情,一个个的过来和他说话,想从他这里打听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
“陆深,你还记得你婶我吗?当初你爹娘可是找我借了银子的啊,你别是忘了就想把银子给赖了。”
“你大伯娘啊,上次说是给你找了一个亲事,是邻村的人嘞,可聪明了。就算是失魂症也不能断了这亲啊,你自己可不好找小娘子。”
陆深瞟一眼说话的人,是一个穿着干净,面容姣好的嫂子,也不在地里干活,坐在一旁和他们说闲话。
她的眼神透着几分对陆深的鄙视,态度很是傲慢,“你这人啊,我看就跟李蓉说得一样,不懂得感恩,亲人还会害你不成吗?还是早早的去跟你大伯娘道歉,不然找的亲事都要跑了。”
陆深没搭理她,路过的时候摘的菜不巧从她脸上扫过,她赶紧撇开脸呸了几声。
见陆深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脸都绿了,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教养的小杂碎。”
陆深耳朵灵敏,听清楚了这句话,懒得同一个妇人计较,比较在意的是,她说的李蓉给他找的亲事,这人虽然恶意大,也没理由框他,想起今天李蓉说的给他谋划,冷着脸走了。
路上正好遇见了村长的小儿子林茂,林茂是个20岁的年轻人,热情地和陆深打招呼,陆深扯着嘴角算是问好了。
显然林茂看见了刚刚地里的动静,向他介绍道:“刚刚那人是庄家的媳妇何嫂,庄家是村里的富裕人家,她就那德行,谁都看不起,你别往心里去。”
“可惜了庄流云这个小哥儿啊,我跟你说,庄流云可是我们村一等一的俊秀哥儿。”林茂压低声音,两只眼睛四处乱转,“我听我娘说,何嫂要把庄流云嫁给她娘家的侄儿,她侄儿这人,就是一个整日不干正事的二流子无赖,他们村可没有姑娘哥儿愿意嫁给他,跑来霍霍我们村的。”
“何嫂是庄叔后面娶的,庄流云不是她亲生的,才这么狠心,我看啊,庄叔肯定不会答应,庄叔可宠庄流云了。”
林茂憋坏了,一直没和人提过这事,好不容易遇见一个不会多嘴的人,抓紧机会多说一点。
“我记得村长说过你成亲了。”陆深面无表情道。
“我又不是贪图美色,只是可惜配了一个癞蛤蟆。”林茂摇摆着头,说道,“对了,你怎么在山上装的陷阱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抓一只野鸡解解馋。”
“你跟我来吧。”陆深看天色已经晚了,“或许今天也有。”
“那先去我家吃饭吧,吃了饭再去也不迟,”
在村长家吃完饭,陆深带上林茂朝着山上走,两人慢悠悠晃到山上,一路上林茂的嘴巴就没停过,这家的事说一说,那家的事说一说,上个山的功夫,陆深已经把村里人家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
他穿越而来的这个世界,是一个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好朝代。
百姓饿不着肚子,山上资源丰富,陆深现在身体虚弱,只能凭借着经验在山里下下陷阱,不敢往深山里去。
林茂说累了,拿起水囊猛灌一口,递给一旁的陆深,陆深拒绝以后,又喝了几口,终于解了口渴,畅快的舒了一口气。
陆深辨认着自己做的标记,找到了下的几个陷阱,除了2只野鸡以外,还抓到一只狍子。
林茂高兴道:“今天运气真好啊,还有只狍子,这可够你吃用几月了。”
陆深心情也好了一点,满意今天的收获,拿了一只野鸡给他,林茂连忙摆手拒绝,“你还是自己拿去镇上卖吧,要是我爹知道我拿你的东西,不得打死我。”
“这只鸡也抵不了你们对我的恩情。”陆深几次受村长的帮助,早就把村长当成了自家长辈,“拿回去吃吧,这只狍子能卖不少钱。”
林茂见陆深表情认真,只好把鸡给拿回去了,“明日你在门口等着我,我送你去镇上。”
陆深点头,夜已深了,把鸡和狍子放在柴房,摸黑洗漱好,躺下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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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陆深睁开眼,利落地起床。
坐牛车去镇上需要半个时辰,林茂每日都要去镇上干活,卯时就启程,会把村里要去镇上的人一起带上,一个人收2文钱管个来回,赚个零用钱。
陆深煮了2个鸡蛋吃了,听见牛车的声音,拿上野味上了车。
林茂打着哈欠,递给他一个煎饼,陆深拿过吃了。
两人赶着牛车到村口,上来了五个人,都拿着一些要去镇上变卖的货物,林茂帮着搭把手,看清其中一个年轻人,眼皮一跳,偷偷给了陆深一下,闭目养神的陆深睁开眼就对上一个年轻女子责怪的目光。
“堂哥,你还记得我吗?”
陆深顿时就知道她是谁了,闭上眼懒得理会。
陆梨轻咬薄唇,眼神中带有一丝难过,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好再缠上去说话,周围的人看不过去了,小声斥责陆深。
林茂咳嗽一声,声音顿时没了。
陆梨轻哼一声,生气陆深的无视,对陆深得失魂症一事倒是相信了。昨日李蓉回家好一顿脾气,不相信陆深得了病,让她来试试真假,今日就正好碰上了。
平日里,陆深遇见陆梨,都要找点话来和她说,她在村里的风评好,村长也没在陆深那里说她坏话,断不会像这样无视她。
果然是得了失魂症才会如此,看来还要再劝劝娘,重新笼络住陆深的心,他打来的这些野味可不能让别人得了便宜。
周围渐渐有了热闹的人声,估摸着是到镇上了。
溪口镇人口众多,因吃食出名,还有许多专程从别处赶来的百姓,卯时街道上就有很多做生意的人摆摊,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陆深拿上猎物,在集市下了车,陆梨看他下车,又来和他搭话,“堂哥,我是陆梨,昨日娘做的事情太过分了,我已经跟她讲过道理了,你今日有空去我家吃饭吗?我爹很担心你的病情。”
“离我远一点,对你们都好。”陆深告诫她,拿上东西走了。
陆梨见他态度强硬,只好离开。
“陆深,等我下工了再来接你啊。”林茂大声喊道。
陆深背过身摆了摆手。
到了集市,陆深找了个醒目的位置,不多时就有一个衣着较好的中年人来到他面前,瞧上了那只狍子。
陆深6两银子卖给了他,后又以50文把野鸡卖给了一个中年哥儿。
陆深拿着银钱,忙了一个早上,肚子里的东西都快消化完了,来到一个生意不错的面馆,要了一碗肉丝面加一个煎蛋。
吃饱喝足了,去粮食铺买了一些精米和调料,又去买了灯油,之前钱都紧着吃食,现在有余钱了,就能买些照明的东西,不用在夜里摸黑了。
他身上的衣服原主缝缝补补穿了几年,上次上山就有了破损,布鞋也好几个洞要补,干脆置办两套新衣,走进一家成衣店,小二见有客人连忙上前,也没见他衣服破烂撵他走,甚至热心的帮他介绍。
"这位客官,你是要成衣还是布料,我们这现在成衣只要150文一件,两件275文,再送两双布鞋,非常划算。"
陆深道:“两件布衣,要经得住脏的颜色。”
“好嘞,谢谢客官。”
付了钱,陆深见天色还早,四处转了转,熟悉一下这个镇子,看看摆摊的都卖些什么,以后也好找谋生的活计。
转到一个茶摊,要了一碗清凉的茶水,休息片刻。后桌的几人正在喝酒,一个穿着邋遢的男子似是喝醉了酒,指着路过的小娘子、夫郎言语调戏,和他一起喝酒的人赶紧制止他,男人不满他们嫌恶的眼神,冲他们说道。
“这些胭脂俗粉我还看不上呢。”
“竹溪村的庄流云马上就要与我成亲了,他可是村里最好看的哥儿,你看他还敢瞧不起我,等成了亲,到了床上,还不是随我怎么折腾。”
他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一拍桌子,“还敢骂我是只癞蛤蟆,嘿嘿嘿嘿,我这只癞蛤蟆就要来玷污他了,等我把他弄舒服了,就让你们都看看,看看你们的嫂子长什么模样。”
旁边的人笑话他:“人小哥儿可是有个好爹,怎么会把哥儿嫁给你,我说哥哥,你是不是吃醉了做白日梦啊。”
“他娘是我的大姑,他的亲事都是我大姑说了算,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们就等着喝喜酒吧。”
何冲正吹着牛呢,突然被街上一个肉包子砸中脑袋,虽然不痛,但是侮辱性极强。
嚷嚷着谁敢打他,一转头,就看见一个面容清秀俊美的小哥儿,叉着腰气冲冲地瞪他。
“你这泼皮无赖,看我不让爹爹把你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