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舟点了点头，心里稍微松了点。
天黑确实是个好东西，不光他们看不清，蛮夷也一样。
他对着众人说：“都抓紧时间休息，轮流站岗，一组两个人，半个时辰换一次。别睡得太死，有动静立刻喊人。”
士兵们纷纷应下，有的靠在马旁边闭上眼睛，有的还在慢慢啃着干粮。
昭阳公主靠在土坡上，火光照在她脸上，能看到她眼底的疲惫。
她小声问萧砚舟：“萧大人，咱们明天还有继续跑吗？”
此时的公主，金枝玉贵，她从来没有骑过这么长时间的马。
她的腿上已经磨破了，要不是旁边有人看着，她早就**了。
萧砚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从身上掏出外伤药递给公主，“殿下，这药非常好用，一会您去抹上，明天应该会好一些。”
昭阳公主接过来，眼眶一热，没想到这时候了，萧砚舟还能想着自己。
有些哽咽，“多谢萧大人。”
如今蛮夷已经向西方向封了，东边和南边也有骑兵过来，再这么被缀着，用不了两天，肯定会被包围。
等士兵们都安顿得差不多，萧砚舟拉着孙武走到火堆的另一边，离其他人远了点。
“得想个办法。”
萧砚舟的声音压得很低，“后面的蛮夷咬得太死，咱们根本甩不掉，用不了多久，其他方向的蛮夷肯定会围过来，到时候想跑都跑不了。”
孙武皱着眉，手里攥着根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是啊，现在就是个死局。他们白天跟着，晚上停下，就是想耗着咱们，等大部队过来。”
“你有什么主意？”萧砚舟看着他。
孙武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眼神很坚定：“实在不行，我带人断后。你带着公主继续向南，只要能把公主送回大盛，我**也没关系。”
“不行！”萧砚舟立刻拒绝，“咱们现在就这么点人，你再带走一部分，剩下的人根本保护不了公主。而且，我不可能让你去送死。”
“可现在没别的办法了！”孙武有点急，声音提高了点，又赶紧压低，“萧大人，你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再拖下去，所有人都得死！只有断后，才能给公主争取时间！我死没问题，绝对不能让公主被蛮夷抓回去！”
“我说不行就不行！”萧砚舟的语气很坚决，“现在四面八方都是蛮夷，断后的作用不大。而且咱们是兄弟，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我不可能把你留下。”
两人正争论着，昭阳公主走了过来。
她刚才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眼睛有点红：“萧大人，孙大人，你们别争了。为了我，已经**这么多兄弟，李将军也……要是把我扔下，你们就能跑出去了，不如……不如就把我留下吧。”
“公主殿下！”萧砚舟和孙武同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公主，您说什么呢！”孙武急了，“保护您回大盛是咱们的任务，就算拼了命，也不能把您留下！”
萧砚舟也说：“公主，您别胡思乱想。只要我萧砚舟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会让您出事。别说把您留下，就算是我死，也得把您送回大盛。”
昭阳公主看着两人，眼泪掉了下来：“可我不想再有人为我**……李将军，还有那么多将士，他们都**……我……”
“公主殿下，”萧砚舟打断她，语气很严肃，“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活下去，而不是放弃。只有咱们能活着回大盛，那些牺牲的兄弟才算没白死。”
昭阳公主点了点头，擦干眼泪，没再说话，只是站在旁边，看着火堆。
萧砚舟深吸一口气，对孙武说：“既然甩不掉后面的蛮夷，那咱们就主动出击，把他们干掉。”
“干掉他们？”孙武愣了一下，“后面有三百多蛮夷骑兵，咱们也只有三百多人，人数差不多，而且他们是骑兵，咱们也是骑兵，硬碰硬的话，就算能赢，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用硬碰硬。”萧砚舟说，“现在是晚上，他们肯定放松警惕，咱们可以夜袭。只要计划得好，说不定能以最小的代价干掉他们。”
孙武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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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那谁带队伍去？”
“我去。”萧砚舟立刻说，“你留下，保护公主。这里需要有人坐镇，万一有突发情况，你能应付。”
“不行！”孙武反对，“夜袭太危险了，大人是主将，不能去冒险。还是我去吧，我带人去夜袭，你留下保护公主。”
“你不行。”萧砚舟摇了摇头，“夜袭不光要勇武，还得懂地形，懂时机。你虽然能打，但是夜袭经验不如我。只有我亲自去，才能确保成功。”
“可大人……”孙武还想说什么，被萧砚舟打断了。
“别争了。”萧砚舟的语气很坚决，“留下二十个人，跟你一起保护公主。剩下的三百人，跟我去夜袭。咱们半夜出发，争取在天亮前回来。”
孙武知道萧砚舟的脾气，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只能点了点头：“那大人一定要小心。要是情况不对，就赶紧撤回来，别硬拼。”
“我知道。”萧砚舟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就交给你了。看好公主，别让她出事。”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夜袭的细节，比如什么时候出发，怎么接近蛮夷营地，怎么动手，怎么撤退。
商量完，萧砚舟让人把要去夜袭的士兵叫起来，简单说了下情况。
士兵们一听要去夜袭蛮夷，都来了精神，刚才的疲惫一下子没了。
有的士兵开始检查武器，有的士兵去给马喂草，还有的士兵在准备火箭。
萧砚舟从马鞍上解下弑神弓，检查了一下弓弦，又摸了摸箭囊里的箭，确认没问题。
他看了眼天色，大概已经是半夜了，草原上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草叶的声音。
“都准备好了吗？”萧砚舟问。
“准备好了！”士兵们齐声回答，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萧砚舟对着孙武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昭阳公主，说：“我们走了，你们小心。”
昭阳公主点了点头，小声说：“萧大人，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萧砚舟没再说什么，转身翻身上马。
士兵们也纷纷上马，每个人都把马蹄子用布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