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也意识到没话说了，咳嗽了两声，赶紧转了话题：“不说这些了，跟你说正事——草原上的情况，比你想的要复杂得多。”
他起身走到书桌旁，把摊开的那张草原地图拉过来，指着上面的标记：“你看，这一片是马哈木的地盘，他现在跟东边的三个部落打得厉害，昨天我的斥候回来报，说马哈木的儿子在交战时被俘虏了，马哈木正调兵去救，根本没心思管和亲的事。”
萧砚舟凑过去，看着地图上的标记：“那咱们去蛮夷都城的路上，会不会遇到交战的队伍？”
“肯定会，”萧凛点了点头，手指又往西边移了移，“而且这一片，是扎木合部落的地盘，他们部落最擅长埋伏，之前就抢过咱们大盛的商队。这次听说你带和亲团来，扎木合肯定会盯着，想抢公主来要挟马哈木。”
“他们有多少人？”萧砚舟问。
“至少一万骑兵，”萧凛说，“还有些零散的小部落，每个部落至少两三千骑兵，也想趁机捞好处，说不定会跟着扎木合一起行动。你们出了边境后，走这条线最危险，走这条线虽然绕点路，但能避开大部分部落的势力范围。”
他指着地图上另一条虚线，“不过这条绕路的线，要过一片沙漠，水源少，得提前备好水囊和干粮。”
萧砚舟把地图上的路线记在心里：“多谢侯爷提醒，我会让士兵们提前准备水囊，再让斥候多探探路，尽量避开危险。”
“光避开还不够，”萧凛又说，“我给你准备了五十副新的盔甲，还有三十张床**，明天让你带去。另外，我派十个熟悉草原地形的斥候跟着你，他们知道哪里有水、哪里能扎营，遇到危险也能帮着应对。”
萧砚舟愣了一下，没想到萧凛会准备这么多：“侯爷，这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萧凛摆了摆手，眼神里带着点复杂，“你带着公主去和亲，本就危险，我是边境的将领，帮你也是帮大盛。而且……”
他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只是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萧砚舟也没追问，心里却明白，萧凛话里的意思。
他站起身，对着萧凛躬身行了个礼：“不管怎么说，都多谢侯爷费心。等我把公主安全送到蛮夷都城，回来再向侯爷道谢。”
“不用道谢，”萧凛也站起来，“你只要把自己和公主都平平安安的带回来就行。明天出发前，让你的人来我府里取盔甲和床**，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萧砚舟点头应下，又跟萧凛确认了些草原上的细节，直到月上中天，才起身告辞。
萧凛送他到书房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转身回了书房，拿起桌上的地图，盯着上面的路线看了很久，轻轻叹了口气。
他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靠萧砚舟自己了。
萧砚舟回到驿站时，大部分士兵都已经歇了，只有几个值守的士兵还在院子里巡逻。
他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先去了昭阳公主的住处门口，见房间里的灯已经灭了，才放心回了房。
休整好后，和亲团离开边关，往草原出发。
出了大盛边境，就没了平整的官道，脚下是踩上去软软的草地，远处是连绵的山丘，一眼望不到头。
走了大半天，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只有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在草原上飘得很远。
萧砚舟勒住马，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和亲团，心里不敢有半点松懈。
他让人把左右骁骑营的骑兵叫到一起，分成三队：“孙将军，你带一队骑兵在前面探路，遇到岔路先查清楚再走；李将军，你带一队在队伍两侧护送，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剩下的一队跟在后面压阵，别让粮草车掉队。”
“是！”孙将军和李将军齐声应下，各自带着队伍行动起来。
萧砚舟又把斥候叫过来：“你们分成五组，每组两人，放出去二十多里，每隔半个时辰就回来报一次信，有任何异常都要及时说。”
斥候们也赶紧骑马出发，很快就变成了草原上的小黑点，消失在远处。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扎营时，萧砚舟都让人把运送粮草和物资的大车围成一个圈，所有人的帐篷、行李都放在圈里，把大车当作防御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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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光如此，他还想着未雨绸缪——草原上随时可能遇到蛮夷骑兵，必须让士兵们提前做好准备。
每天早上出发前，他都会留出一个时辰，让骑兵们进行战阵演练。
“都听好了！今天练锋矢阵！”萧砚舟骑在马上，手里拿着马鞭指着队伍，“孙将军带五十人当箭头，李将军带一百人当两翼，剩下的人跟在后面，听我号令冲锋！”
骑兵们立马行动起来，很快就排成了锋矢阵的形状。
“冲！”萧砚舟喊了一声，马鞭一挥，孙将军带着人率先冲出去，两翼的骑兵紧随其后，马蹄声在草原上响得震天，像一阵风似的冲过草地。
练完锋矢突击，又练玄甲破骑阵——让骑兵们穿上重甲，排成紧密的阵型，模拟冲破敌人骑兵阵的场景。
下午赶路前，还会让步兵练破骑兵的战阵，教他们怎么用**和盾牌组成防线，抵挡骑兵的冲击。
士兵们一开始还有些累，可练了几天，动作越来越熟练，士气也高了不少。
孙将军擦着汗说：“萧大人，这么练下来，就算遇到蛮夷骑兵，咱们也不怕了！”
萧砚舟点头：“就是要这样，提前练熟了，真遇到事才不会慌。”
这边士兵们忙着练兵，那边昭阳公主的状态也越来越好。
进入草原后，看到茫茫的草地、蓝蓝的天，还有偶尔飞过的鸟儿，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之前生病留下的虚弱也慢慢没了，脸色也红润起来。
这天傍晚，昭阳公主坐在帐篷门口，看着士兵们练兵，眼睛里满是好奇。
萧砚舟走过来，看到她这副样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公主，草原上不比京城，要是真遇到危险，马车走不快，您得学骑马，这样才能方便脱身。”
昭阳公主愣了一下，有些犹豫：“我……我从来没骑过马，怕学不会。”
“不难，”萧砚舟笑着说，“我让宫女给您找匹温顺的母马，每天晚上教您一会儿，很快就能学会。要是真遇到不测，会骑马也多条活路。”
昭阳公主想了想，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