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城墙上的兵士刚换完岗，就见远处蛮夷营地方向尘土起来，一队骑兵往城墙这边来。
换岗的小兵立马喊：“来了来了！蛮夷又要攻城了！快搬滚石！抬滚油！”
城上瞬间忙起来，兵士们扛着石头往城边跑，负责滚油的兵士也赶紧生火加热，顾顺也从帐篷里跑出来，拿着令旗喊：“都别慌！弓箭手上前，盾牌手护着两侧！”
可等蛮夷骑兵近了，兵士们才发现不对。
对方没扛云梯，全是骑兵，手里都举着弓箭。
没等顾顺下令，蛮夷骑兵就“嗡”地一声射来箭雨，城上兵士赶紧举着盾牌躲，有两个反应慢的，胳膊被箭擦到，疼得龇牙咧嘴。
箭射了没一会儿，蛮夷就停了，骑兵们骑着马在城下转圈，有的还朝着城上喊听不懂的话，明显是在耀武扬威。
顾顺皱着眉喊：“放箭反击！别让他们这么嚣张！”
兵士们赶紧搭箭往城下射，可蛮夷骑兵跑得飞快。
蛮夷见城上反击，也不恋战，又转了两圈，拨转马头往回跑了。
城上的兵士们都愣在原地，有个小兵放下弓箭骂：“这叫啥事儿啊！射两箭就跑，耍咱们玩呢？”
顾顺没说话，心里却更沉了——这明显是想耗着他们，让兵士们时刻紧绷着，没法休息。
没到下午，远处又起了尘土，第二队蛮夷骑兵又来了。
城上兵士们刚歇口气，又赶紧抓起武器戒备，盾牌手把盾牌举得高高的。
结果还是老样子，蛮夷射了一阵箭，伤了两个倒霉蛋，就在城下晃悠一圈，慢悠悠撤了。
连续两次下来，兵士们都摸不着头脑。
有个老兵靠在城垛上叹气：“这蛮夷到底想干啥？要攻就真攻，天天来晃悠，这不是熬人吗？”
旁边的兵士也跟着点头：“就是啊！天天这么提心吊胆，没等蛮夷攻进来，咱们先被熬垮了！”
顾顺听着兵士们的抱怨，也没辙。
现在兵力不足，只能被动防备，无法反击。
他只能让人传命令：“都打起精神！蛮夷说不定啥时候就真攻城了！谁要是懈怠，军法处置！”
兵士们只能强打精神盯着城下，可眼里的劲明显少了很多。
接下来几天，天天如此。
蛮夷每天派三队千人队，轮流到东、西、北三个城门晃悠，有时还会射几箭，可只要城上一有动静，他们就立马撤退。
城上的兵士们每天紧绷着神经，连吃饭都得盯着城下，没几天就熬得眼睛通红，有的甚至站着都能打盹。
萧砚舟看在眼里，心里也急，也没有好的办法。
这天，他刚给城上送完滚油，就见顾顺靠在城垛上，脸色苍白。
“顾将军，你这是咋了？”萧砚舟赶紧走过去。
顾顺摆了摆手，声音沙哑：“没事，就是几天没睡好，有点累。蛮夷这招太损，天天来晃悠，兵士们都快撑不住了，有的站着都能睡着。”
萧砚舟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猜蛮夷肯定是派了人去拦援兵，不然援兵早该到了。咱们得想个办法，不能再这么耗下去。”
“能有啥办法？”顾顺苦笑一声，“咱们出又出不去，只能盼着援兵早点来，或者蛮夷自己先撑不住。”
第五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萧砚舟就披上外套往城墙赶。
自从蛮夷扎营城下，京城就断了对外的消息，想知道外边的动静，只能上城墙盯着。
刚登上城楼，就见顾顺顶着黑眼圈来回踱步，见了萧砚舟就叹口气：“萧大人，你说这援兵怎么还没来？按理说今天就该到了啊！”
萧砚舟皱着眉往城外瞅，蛮夷的营地里炊烟袅袅，偶尔有几个骑兵在营外转悠，看着跟往常没两样，可就是这份“正常”，让他心里发慌：“是有点不对劲，就算路上耽误，也该有个消息传过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俩人正嘀咕着，一个兵士慌慌张张从南门跑过来，老远就喊：“将军！萧大人！南门城下有一骑，说是来报信的！”
顾顺和萧砚舟对视一眼，都赶紧往南门赶，刚到城头就往下看。
果然有个骑兵勒着马站在城下，手里举着一面皱巴巴的军旗，见城上有人，立马喊：“我是援兵的斥候，有紧急军情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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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顺赶紧喊：“快把吊篮放下去！你抓紧了，我们拉你上来！”
兵士们赶紧找了个大竹篮，系上粗绳子往城下放。
斥候翻身下马，钻进篮子里，顾顺和几个兵士一起往上拉，没一会儿就把人拉上城墙。
兵士刚一落地，就“扑通”跪倒在地，喘着粗气说：“将军……大人……昨夜援兵……援兵全军覆没了！”
萧砚舟和顾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顾顺赶紧扶他起来：“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援兵怎么会全军覆没？”
兵士从怀里掏出布包，打开里面的染血布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蛮夷设伏”几个字。
他声音发颤：“我们五万援兵，昨天走到离京城二十里的山谷时，突然冲出好多蛮夷骑兵，他们早就在那儿设好了埋伏！我们都是步兵，根本抵挡不住，没半个时辰就被冲散了……我家将军命令我冲出来，一定要把消息带给城里！”
顾顺手都在抖，狠狠捶了下城墙：“难怪……难怪这几天蛮夷每天派千人队在城下叫阵，原来是障眼法！他们早就把主力派出去打援兵了！”
萧砚舟咬着牙：“五万兵力，就这么没了？蛮夷到底来了多少人？”
“至少上万！”兵士咽了口唾沫，“他们都是骑兵，冲过来的时候跟黑云似的，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好多弟兄都被**了，还有的被他们抓了起来，不知道下场怎么样……”
城墙上的兵士们听到这话，一个个都没了精神。
有个年轻兵士忍不住嘀咕：“那怎么办？援兵没了，蛮夷再攻城，咱们就剩两万人，怎么撑？”
萧砚舟赶紧喝止：“别乱嚼舌根！没到最后一步，谁也别想放弃！”
可没等他们安抚好兵士，城下就起了动静。
蛮夷的营门大开，上万个骑兵浩浩荡荡涌出来，排着队往城墙下走。
为首的正是蛮夷王子也先，朝着城墙上喊：“城内的人听着！你们的援兵已经被我们灭了！识相的赶紧开城投降，不然等我们攻破城门，男的杀尽，女的为奴，鸡犬不留！”
城墙上的兵士们听得目瞪口呆，有的甚至开始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