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舟下了城墙，直奔京都府。
一进府衙，就把所有差役都召集起来。
“现在城外有上万个蛮夷骑兵，说不定会派奸细进城捣乱。从今天起，所有人都上街巡逻，仔细盯着形迹可疑的人，尤其是流民安置点和城门附近，一旦发现奸细，立刻抓起来，严惩不贷！”
林墨赶紧问：“大人，那流民安置点怎么办？那么多人，要是有奸细混进去，很容易出乱子！”
萧砚舟想了想：“你让人在流民安置点里找几个靠谱的流民，让他们帮忙盯着，要是发现陌生人或者行为奇怪的人，就赶紧报告。”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林墨立马转身就走。
萧砚舟又看向其他差役：“你们分成三十组，每组五个人，分别负责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四个区域，每隔一个时辰汇报一次情况，要是有任何异常，不管大小，都得立刻报告！”
“是！”差役们齐声应下，纷纷拿起腰牌，转身就往街上跑。
萧砚舟站在府衙门口，看着差役们的背影，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蛮夷人多势众，援兵又要五天才能到，这五天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做好万全准备，确保城内不会出乱子，为守城争取时间。
天刚蒙蒙亮，城墙上的兵士刚换完岗，就有个哨兵揉着眼睛喊：“将军！城下有动静！”
顾顺一骨碌从城垛旁爬起来，往城下瞅。
五千蛮夷分成两拨，三千人下马扛着云梯站在前面，两千人骑着马在城下绕城疾驰。
他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喊“赶紧防备弓箭”，城下蛮夷骑兵已经“嗡”地一声射来箭雨！
箭飞得又快又密，城墙上的兵士根本没防备。
惨叫声瞬间在城墙上炸开，没中箭的兵士也慌了，有的抱着头往城垛后躲，有的手忙脚乱找盾牌，不少人的脸吓得惨白，嘴唇都在抖。
“慌什么！拿盾牌挡着！没盾牌的躲到城垛后面！”顾顺吼得嗓子都哑了，自己也赶紧抄起一面盾牌，挡住射来的箭，“弓箭手！对着骑兵射！把他们逼远点！”
城下的箭雨还没停，三千扛云梯的蛮夷已经趁着混乱往前冲，踩着箭雨跑到城墙根下，“咚咚”地把云梯往城墙上搭。
顾顺立马喊：“扔石头！推滚木！别让他们爬上来！”
兵士们赶紧搬起石头往下砸，滚木“轰隆隆”地从城上推下去。
蛮夷们举着盾牌往上挡，可石头太重，有的盾牌直接被砸裂，人也跟着摔下去；
有个蛮夷刚爬了半截，被滚木砸中腰，惨叫着掉在地上，后面的人踩着他的身子继续往上爬。
“快！把滚油抬过来！”顾顺又喊。
两个兵士抬着油锅往城边跑，顺着云梯往下浇，滚油“滋滋”地溅在蛮夷身上，惨叫声比刚才还响，有的蛮夷直接从云梯上跳下去，摔得半死。
可蛮夷还是没退，踩着同伴的尸体爬上城头，手里弯刀一挥，就砍倒两个兵士。
兵士们想上去拦，可一个蛮夷能顶俩，单打根本不是对手，只能三四个围在一起，靠着人多勉强抵挡。
顾顺刚砍倒一个爬上来的蛮夷，就见蛮夷百夫长冲了过来，手里长刀耍得飞快，几个副将上去拦，没一会儿就被砍得胳膊流血，退到城垛边快撑不住了。
“将军！东南角快顶不住了！蛮夷太厉害，兵士们死伤太多！”一个小兵跑过来喊，脸上还沾着血，声音都在抖。
顾顺想调人，可其他方向也在激战，根本抽不出人手，只能咬着牙往东南角冲，刚砍倒一个蛮夷，后背就被划了一刀，血瞬间浸红了战袍。
萧砚舟这时候刚带着预备队过来，见城上厮杀越来越凶。
东南角甚至传来蛮夷的喊叫声，心里一紧，立马对身后的青壮预备队喊：“都跟我上！拿着刀枪，去东南角支援！”
青壮们虽然没怎么打过仗，可见城上危急，也都咬着牙跟上去。
萧砚舟抄起一把长刀，冲在最前面，挥刀杀了一个蛮夷。
青壮们见当官的这么英勇，也跟着上来，有的用刀砍，有的用木棍砸，虽然招式不熟练，可胜在人多，慢慢把蛮夷逼到城边。
顾顺见援兵来了，也来了劲，忍着后背的伤，组织士兵围杀上城的蛮夷。
蛮夷百夫长见援兵越来越多，自己人也死伤不少，终于虚晃一刀，跳下城墙退了回去。
其他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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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蛮夷见头领退了，也跟着往下撤，有的没站稳，直接摔死在城下。
仗从天亮打到中午，城下的尸体堆得老高，有蛮夷，有大盛士兵，血流得顺着城墙根往下淌。
蛮夷头领见攻了好几次都没攻下来，百夫长也受了伤，又死伤了六百多人，终于挥了挥手，带着剩下的人撤了回去。
城墙上终于安静下来，顾顺靠在城垛上，后背和胳膊都在流血，却顾不上包扎，先问兵士人数：“伤亡多少？还能战的有多少人？”
旁边的副将喘着气回话：“战死二千多，受伤的有五百多。”
顾顺眼睛一暗，第一日就伤亡这么多，后面的日子难熬了。
蛮夷撤兵的队伍里，一个穿着银甲的年轻汉子勒住马，回头往京城城墙望了一眼，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汉子正是蛮夷首领马哈木最宠爱的儿子也先，这次奔袭京城，就是他力排众议主张的。
原以为京城兵力空虚，能一鼓作气攻下来，没成想第一天就死伤六百多人，连三个百夫长都受了伤。
“首领，咱们就这么撤了？”旁边一个亲兵凑过来问，语气里带着不甘。
也先勒了勒马缰绳，冷声道：“不然呢？硬拼下去？城上防备森严，再攻下去，咱们损失更大！”
他顿了顿，又道，“今天就是个试探，没想到京城防守比预想的硬。传我命令，回营后分两队人。
一队派五个百人队，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探，找找大盛的援兵在哪儿，要是发现了，别硬拼，先回来报信；
另一队从明天起，每天派三个千人队，轮流去城下攻城，别真打，一接触就撤，让城上的人别想歇着！”
亲兵愣了愣：“首领，这么做是为啥？不真攻城，光耗着也不是办法啊！”
“耗着就是办法！”也先哼了一声，“城上的人本来就少，咱们天天去晃悠，他们就得天天盯着，时间长了，兵士们肯定会累垮！等他们撑不住了，或者援兵被咱们拦住了，到时候再真攻城，保管一举拿下！”
亲兵恍然大悟，赶紧策马去传命令。
也先又往京城方向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狠劲。
他就不信，耗不死城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