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舅父今日信中居然写了宫变的真相,文崇岳安排的细作,给母后下药,引的她疯魔,御前招供当年是自己下手毒杀的端妃,九王爷为爱发了狂,冲冠一怒被他顺利送上了皇位。文崇岳行事缜密,下毒的宫女、配药大夫、传信给九王爷的宫人、引路的太监、抓捕母后的护卫、每一个经手之人都被屠了全家,舅父找到了黑市的杀手,那人在巨额钱财面前动心,坏了规矩,这才查到了真相。可惜,那杀手刚招供完,就被人灭了口。
明悟在身后看完便急着说道:“最后一个人证也被灭了口,娘娘的冤屈怎么洗雪!”
他说道:“报仇便是,要洗什么冤,母后一人之下,何惧人言!况且倒也不冤,当年若不是二哥当年抢先下手,母妃定是会忍到本王登基后,再把端妃做成人彘。”
他扭头一看,果然明悟在他身后震惊的捂住了嘴,看到他之后,讪讪的笑着说:“主子真是家学渊源。”
他无心打趣,又仔细看了始末,魇芝……
他大惊忙站起来,心口剧痛一阵阵侵袭而来:“明悟!她当年说过!她说过三遍,求我去看看母后,她说闻到了魇芝的气味,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听她的?若是我去看了母后,若是我早早发现了文崇岳下的毒……”
明悟猛的说道:“我这就给红儿传信,杀了那毒妇!”
他扭头揪住明悟衣领说道:“你胡说什么!”
明悟铁青了脸:“你忘了,我们查到的什么!她身上有文府的印记,她分明是文崇岳派到你身边的细作!她断定了你不会听她的,便故意激怒你,告诉你毒药,为的便是真相大白的这一刻,看你懊悔欲死!”
他望着明悟说道:“不会的,她是真的想救母后。”
明悟怒道:“舅老爷信上说了,魇芝无色无嗅!无色无嗅的东西,她是如何闻到的气味?她分明是早就知道文崇岳的阴谋,她既然知道了阴谋,若是真心帮你,自然会想法子让你信服,明明她服一句软,你便会任她指使,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不说!她就是要激怒你!这个毒妇,红儿至今还被她蒙蔽,我现在就去亲手杀了她!”
他依旧揪着明悟的衣领,没有松手。
明悟继续说道:“到今日你还不死心吗?所谓细作便是千人千面,她故意扮成你喜欢的性情,勾的你昏了头。如今,不是也换了性情,勾的靖王为她疯魔吗?若不是勾人,生辰之日为何做那副打扮,她当年在东宫,生辰日哪次不是装的跟个死人一般!若不是为了勾人,为何逃出城门,好端端的就那么巧,突发恶疾,还突发在了靖王怀里!这一来二去,靖王的心肝脾肺肾,哪个会不给她!松手!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明悟愤怒的一掌打向他,他也抬手一掌打向了明悟,二人就这般肉搏,不带任何招式,直至彼此鲜血淋漓力竭倒地。
他盯着房梁上蛛网,看着那蜘蛛一点点将飞虫蚕食,他冷冷的说道:“明悟,给红儿传信即刻回来,再派二十人同去,将她一齐带回来!”
“不许伤她。”他补充道。
明悟皱眉道:“她是靖王贴身侍卫,这般贸然掳来,万一暴露了此处,打草惊蛇如何是好,主子这么艰难才摆脱了追杀!”
他斥道:“去办!”
整整过了十七日,红玉进了山,而她没来,接应的手下说,跟她讲了来见雍王,她却依旧拼死抵抗,因不敢伤了她,便只能罢了。手下之人还问是否再多派些人将她带回。
明悟望向他欲言又止,他仿佛听到虚空中传来一声嘲笑,良久后他冷声说道:“把她贱命留下,待回京,本王亲自去取!就用她祭本王第三重无相功。”
他花一年的时间练会了无相功的二重功法,可这最后一重,却花了整整四年,待第三重无相功炼成时,他的心口长出了第一道血痕。师傅说:“这便是执念,若不放下,那每日都会受这般疼痛。”
他并不答话,只在心里暗暗的说:快了,等进了京,杀了她,就能放下。
明悟又跟在红玉屁股后面,进进出出,四年了,红玉依旧不理他。其实他和明悟都不明白为什么,总不能是因为宫变那时,分别之时红玉说的那句:明悟,丢下我,你此生再没有第二次机会!
这岂不是太可笑了,当时那般舍不得,好容易重逢了,又做这般腔调。
红玉却说:“主子,你别说话,你说的,我一句都不爱听,你比明悟更讨人厌。”
他笑了笑,马上回京了,是时候练练上位者的微笑了,好在母后的教导都还记得。
山涧里昼夜响着剑鸣。起初是木剑劈砍青竹的钝响,后来变成铁器相撞的清脆。五年前师傅挥剑劈开瀑布时,整条山溪断流三息,惊得林中群鸟乱飞。
如今他侥幸学的了师傅的一招半式,他要下山了,本想依依惜别,师傅却只是说:“若不放下执念,必遭神功反噬。”
二十三名暗卫在山脚等了七年。昨日最后一批铁甲也已运到,这会儿明悟正挨个检查着新制的箭羽,红玉则调整着每一匹马的马鞍。
寅时三刻,山雾未散,七百黑骑立在崖前。他接过暗卫递来的玄铁剑,剑身映出他眼尾新添的疤痕——那是上月试招时被师傅的剑气所伤。铁甲碰撞声惊起寒鸦,他望着京城方向,忽然想起离宫那夜沾在靴底的东宫的血迹,那暗褐色痕迹永远的停留在了五年前。
马蹄声划破寂静向东而去,惊蛰后的第一道春雷在天边炸响,山雨欲来风波将起。
距离京城半日的距离,七百黑骑都隐藏了踪迹,未来一个月,他们会分批京城。剩下的人大张旗鼓的进了城,雍王随行二十几个护卫并不奇怪,只是雍王车架里坐着的却是靳习文,他将护卫都带去了城东,不知是要做些什么。
他只带了明悟一人,红玉一进城就不见了踪影。
京城还是这般热闹,萧南风勒马停在百花巷口。风里夹杂着朗月楼飘来的脂粉香和皮鞭的破空声,他微微皱起眉头。
“去买荷花酥来。”他支走欲言又止的明悟,抬头静静望向三楼那扇雕花窗——
窗棂大开,宁芊芊的脖颈正挂在窗沿,红鞭勒出的血痕从耳后蜿蜒至脖颈,像淬毒的蛇信。她挣扎时,腰间银铃坠子叮当乱晃。
待明悟身影消失,他打马上前,恰见那鞭子突然一松。
“砰!”
坠落的躯体砸在马鞍前,他本能扣住缰绳。怀中的女子睫毛挂着泪,喉间勒痕刺眼,指尖却精准按上他的脉门。
“宁护卫这手探脉的功夫,”他嗤笑,”比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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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了一息。”
他自知脉息如游丝将断,果然宁芊芊瞳孔微缩。未等她开口,他已甩袖将人掀落:”放肆!”
青石板溅开血珠,萧楚瑶的鞭风已劈开人群。
“萧南风!你还敢回来!”
“啪!”破空声夺面而来,他强行敛去眼中恨意,萧楚瑶这御赐的鞭子落下,又岂是寻常痛楚!
“让开!”突然冲来的人影,让他厉喝出声,可那抹瘦弱却仍死死的挡在他身前。
“求公主三思,”三十七鞭后,她咳着血匍匐在地,”雍王殿下治病五年,若是刚回京便当街受辱,明日御史台弹劾靖王纵姊行凶的折子……怕要堆满太极殿。”
宁芊芊气若游丝的尾音像把淬毒的锉刀。
萧南风俯身嗤笑道:”宁护卫连呻吟声都算计着时机,这般忠心,靖王许了你后位?”
明悟抱着油纸包赶回来,手已经按在剑柄上。
“荷花酥扔了。”他甩开沾血的手,唇角笑意比霜刃更冷,”脏。”
傍晚时分,刚踏入雍王府花园,御前宣旨的尖嗓便穿透了垂花门。假山旁新刻的"庸"字在夕阳下泛着冷光,那奸贼连羞辱都这么敷衍。
他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入宫,五年前西华门的暮色如今日般昏沉。当年正是在这朱漆门下,宁芊芊露出了第一个破绽——这个在东宫藏了十年的细作,此刻却紧跟在靖王车驾后。繁复的宫装广袖下,分明可见新换纱布渗出的血红,可她的脚步依旧从容。
酒过三巡,席间坐的还是五年前那些皇亲国戚。萧南风端着玉杯,听他们把"太子贤明"换成"雍王当自省",温润如水的笑容却始终未变。
"请太上皇后。"陛下突然开口。
当那个蓬头垢面的身影被拖上玉阶时,满殿烛火都晃了晃。母后绣着金凤的衣摆沾满泥泞,却仍挺直脊梁,如同当年凤座上的模样。
陛下捻着翡翠珠串轻笑,眼神却似当年在东宫血战时那般癫狂”这些逆贼的忠心,雍王该亲自验看。”鎏金名册被扔在地上,”九日后若刑场见血...朕就用凤辇送皇嫂回去。”
母后突然暴起时,他竟看清了她发间的银丝。
“护驾!”
宁芊芊扑上去的瞬间,母后染血的唇擦过她耳垂。他听见风送来破碎的字句:"杀了我...为了风儿..."喉间蓦地涌上铁锈味。
那细作突然颤抖着夺下金簪,母后涂着蔻丹的指甲深深陷进她腕间。血珠坠在蟠龙砖上,开出一串珊瑚色的花。他看见宁芊芊用唇语说了什么,母后浑浊的瞳孔倏地清明,又在侍卫逼近时恢复疯癫。
"再敢吃里扒外,拆了你的骨头。"靖王攥住她手腕的力度像在刮骨,宁芊芊跪伏的姿态却比御花园的石雕更恭顺。
她殷红的唇忠诚的说道:"他可为殿下助力..."
宫门将阖时,她突然贴近他袖角:"娘娘说莫犯险。"
他盯着她颈侧暗红的鞭痕冷笑:"滚回去告诉你主子,这局本王束手就擒,不必派贱奴再来剜心。"她倒退着隐入阴影前,一滴泪正巧落在他蟒纹袖口。
逆党名册在月光下缓缓展开,那些宁愿舍了一生仕途,蹉跎一生,也要忠于先皇的老臣们,尽数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