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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生辰快乐

作者:林到纱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出了京他便想去趁乱调城外拱卫京师的驻军,当年奉命劳军后,他便与驻军小将马司麒多有往来,如今他已是驻军首领。若是能说服他带齐兵马杀将回去,以那贼人的胆识心性,定猜不到自己这一记回马枪。可是同行的护卫们奉了舅父之命,定要将他带到了落枫山修养,他还想要讲明利害,却被人打晕了过去。


    进山的第二日,他便拜惠池仙人为师,修习的却依旧是无相功,尽管他的右肩丝毫不得动弹,师傅却说不能动弹也不影响他内力运转。


    他静坐蒲团上,再一次催动内力。


    “小南风!”聒噪的声音推门响起。


    他缓缓收势,靳习文已经行至面前,伸手去探的脉息,赞叹:“好外甥,怪道师傅夸你,是天下冷情冷性之人,如此血海深仇,还能这般心如止水,真是天生的修炼无相功的好体质。”


    他叹气道:“你日日这般突然闯进来,本王终有一日会被你刺激的走火入魔经脉断绝。”


    靳习文说道:“好没良心的,舅舅我可是一大清早就去咱家钱庄替你拿了信回来。”


    他答道:“舅父说的什么?”


    靳习文将信丢了过来:“不是大哥!是个美人儿来坏你修为的!”


    他一愣忙打开信件,是红玉写的!


    明悟挣扎着凑了过来,按着身上伤口龇牙咧嘴道:“被靖王碰见,跟着长公主的车架一起出了宫,怎的就被靖王府抓去做护卫了?姑姑不是没有半点武艺么,怎么护卫?还贴身?”


    他一怒将信纸捏出了褶皱,明悟惊呼:“主子轻点,莫弄坏了红儿的字!”


    明悟夺过信纸,轻轻的摩挲,然后问道:“姑姑问红儿要不要一同在靖王府做护卫,怎么回?拿两份工钱也不错,靖王府的月……”


    他冷冷的打断:“告诉她!忠仆不侍二主!”


    明悟凑上去笑道:“红儿不是说,不忿你的暴虐,特意救她出宫么。”


    他道:“不忿本王暴虐,但依旧为本王尽忠,这样的人才配活着!”


    明悟点点头:“好嘞,我这就回信让红儿杀了那个不配活着的,回来照顾我!”


    他抽走信封起身放到桌案上的锦盒中,坐下继续练功,从离京到进山前,他被刺杀了上百次,若不尽快练成神功,何时才能回京!


    门吱呀一声又开了,一个婢女端着一碟绿玉糕呈了上来,她将糕点放在他面前,却并未出去,只娇羞的偷偷望着他。


    他皱眉道:“小舅舅,一日之内把这山里所有女子都清理了,女护卫打发去别处历练,没有武艺的就地发卖。否则,你这个月休想从本王的钱庄中支钱。”


    说完他继续练功,那女子脸涨的通红冲出门去。


    他暗想:宁芊芊,本王为你遣散一山女婢,你若敢跟萧楚溪纠缠不清,本王回去拧断你的脖子!


    又是一年白露,整个落枫山都被染成红色,他推开木门,在院中练功,当年一同逃出的二十多个护卫,也在山下苦练,舅父在朝中为新朝大唱着赞歌,暗中拉拢着先皇旧臣。也有黎太傅那般愚忠的臣子,宁愿舍了一生仕途,蹉跎一生,也要忠于先皇忠于曾经的太子殿下。大家都在待他归来,九皇叔也是这般,等着自己重新回到他面前,匍匐在他脚下,俯首称臣。


    九皇叔扶持文大人为左丞相,跟张丞相分庭抗礼。朝中之事,便是不看,也能猜到舅父和张丞相定然是苦苦支撑。他早就知道文崇岳这老东西,不是好相与的。


    练功到子时,他回房整理着朝中的情报,明悟不动声色的凑了过来:“主子,你为何老盯着长公主不放,你不是更应该查靖王殿下吗?当今圣上无子,对他宠爱异常,他才是未来储君的人选呐。”


    他答道:“明知故问。”


    明悟皱眉:“长公主不过是刁蛮了些,总比靖王亲授武艺,日日安排药膳补身要好吧?我看了红儿上个月的画像,姑姑又胖了。”


    他皱眉:“推她下水、掌掴、鞭笞,这是刁蛮?她不打回去,就让本王替她打!”


    明悟噗嗤一笑:“背主求荣之人,合该如此。”


    他被这么一噎,竟说不出话来,抬手挥灭了蜡烛,起身朝床榻走去,便听见明悟在黑夜里大逆不道的抱怨自己。


    一年的时间,他的无相功已经练到了第二层,师傅说练功无需担心,只是切记要冷情冷性,这几日功法运转时,想到她心口就会有些阻滞,就便这样吧,并不耽误练功。


    信上说她到靖王府的第二个月,便偷偷养了两个十岁的孩子,那对龙凤子心机甚是深沉,怎么教都不喊姐姐,他们居然管她叫娘亲,这还不哄得她拿命献给他们!


    红玉说她日日制了药丸,让那两个孩子拿出去售卖,如今已经在京中置了个宅子,名唤钱多多,不知她要这么多钱作甚。她赚的银钱,都换成了宝通钱庄的银票,她可知,宝通钱庄的幕后东家是自己这位雍王!只要他一声令下,她的银票便是一张废纸,他迫不及待想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她每五日一休沐,红玉就会去她家中与她谈心,她说两个孩子叫花瑾和叶繁,因为她喜欢花团锦簇枝繁叶茂;她说萧楚溪待她宽厚,亲授她武艺,奈何她身体吃不消,只能每日吃药膳勉强支应;又说楚瑶每日都不开心,楚瑶恨她,她不知该如何做。萧南风暗想:有什么好为难的,楚瑶那种毒妇,杀了便是。


    他闭上眼睛,口中轻轻说道:“宁芊芊,生辰快乐。”


    他又暗暗的想:只是为何,你从来不提我?


    一大清早,明悟便拿着信走了进来。


    萧南风一看信封,便问道。“又是初五?这次来的是谁,又是如何说的?”


    “来的是个白胡子老头,说店的风水跟掌柜的八字不合,再办下去,要破财。”明悟答道。


    明悟边说边又抽出一张纸来:“主子,你上次要来人亲手写一封信求你,这人竟真的写了。”


    萧南风忙拿过来,看完信便笑了:“铺子给她,价钱随她。”


    明悟皱眉道:“主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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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练这功法,灭绝人性么,怎么这信还真让你心软了?”


    萧南风震惊的望向他:“你给本王过来!你说谁灭绝人性!”


    明悟飞快逃个没影,他望着手中的信,喃喃道:“傻瓜,这铺子本就是为你开的,只是你怎么还念着他们?念着他们又要夜夜哭了。”


    一个月的时间,他功力又精益了,第六层,他终于走火入魔了,靳习文银针封住他的心脉说着:“风儿,别吓舅舅。”


    他整个人仿佛浸在水底,七窍皆被封住,脖颈涨的似要炸开,眼前终于挡着了师傅的脸,他神色还是这般从容,师傅抬掌在他肩头送进了一道银针般的内力,这道内力游走在周身大穴,破开了自己体内肆虐的功力。他猛的喘了一口气,明悟将他扶了起来,他靠在明悟肩上,听见师傅说道:“传你此功就是为了断你执念,你若放下执念,便是大盛期盼了百年的明君!便是为了黎明百姓,你也该放下。”


    他暗想,什么黎明百姓,他眼中从未见过。他缓缓答道:“既是执念,又岂能断,师傅还是莫要执着,把那法子传给徒儿吧。”


    师傅叹了口气:“倒是我犯傻了,如何能指望一个无情之人对苍生有情。我方才打入你体内的罡气,会压制你的内力,你寻常便是一副病弱的模样,与人交手时心如死水便罢。只是神功大成之时,你若不放下执念,便会日日受剜心之痛,若是受不住,便散了这一身功法吧。”


    明悟怒道:“散了!那你诓他苦学这么久?你怕不是个细作!”


    他看到靳习文震惊的捂住了嘴,他暗想:明悟,骂得好,本王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黑心肝的老东西。


    啪啪,两声清脆的掌掴声,师傅不见了踪影,他和明悟的脸各自肿了半边。


    靳习文笑的难看极了,像头山间的野猪。


    他又想起了方才的信,是一幅画像,看到画像的那一刻,他心里已觉不妙。果然,红玉说幸好她冒险潜进靖王府查探,萧楚溪为她过生辰,她饮下一杯薄酒,萧楚溪送她回房,一盏茶的功夫,萧楚溪冷着脸冲出了房门。


    次日,萧楚溪收了婢女春桃做第五房侍妾。


    她当夜持簪在床边守了一夜,红玉未敢露面,只在暗暗陪了她一夜。次日,天刚亮,她便忙不迭的出府,带上弟妹坐马车逃离,红玉勉强跟上,怎料才刚出了城门,她便突发恶疾,又被追上来的萧楚溪抱回府中。


    再次展开这封信,内力又开始乱窜,好端端的怎会染上恶疾,到时回京让靳习文为她好好医治。萧楚溪这般逼迫,她又该如何是好!


    收拢纷乱的思绪,他又说道:“舅父的信放到何处去了?”


    明悟答道:“主子歇息吧,明日再看,舅老爷每次信中皆是一样的话,娘娘在宫中受苦,他在朝中处处掣肘,文老贼太刁滑,叮嘱你赶快练好功法,回京谋划。千钧重担你何曾忘过一刻,你如今已经每日练功十个时辰了,还要你如何做!”


    萧楚溪叹道:“你何时也这般啰嗦了,快些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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