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场景怎会都合李涟漪相关?”凰影舒不解。
“自身察觉不对时不已经晚了吗?”月荒补充道。
凰影舒懒得计较,抬手捏碎一片落花,新的场景诞生了。
县衙内后东厢房里,李儒居住的地方。
“你出去不过筹办诗集灯会,平白无故惹一身腥回来,断案都不如之前公正。”
李儒妻子在一旁帮他宽衣又谈及今日在诗集灯会的断案过程。
手边的活没停,又说:“乐府家族在岭南镇已久,你莫名其妙就给人抓去大牢,不怕别人说你办案不公正,依法徇私。”
李儒妻子和他同出一地,姓甄,单子一个舒。
不说富豪乡绅,跟随李儒身后你平常夫人多少有些见地。
这一提醒,李儒到真的是惊醒过来。
懊恼十分:“当时被猪油蒙了心,不知怎想着这件事压下去,只要能遂李怜颐的愿,这事想着就了解了,回神过来,这事还真不能这样办。”
甄舒外面风言风语听多了,三人成虎的道理还是懂得。
可从自家夫君口中说出“遂李怜颐的愿望走”,心下顿时有了想法。
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手里握的针线活放下,先前补好的衣服都被一阵阵用手撕毁。
话也阴阳怪气起来。
“对呀,遂他李怜颐的愿望。”
甄舒剜他一眼,径直离开,先前打好补丁的衣服也被撕裂开来。
当县太爷久了,好衣服自然不缺,李儒念旧,尤其是对妻子做好的衣服尤为珍惜。
瞧见补好的衣服又被撕烂,心中惊慌,急忙追出去。
边跑边喊:“你吃味了?”
可越走越不对。
明明距离公府牢狱在岭南镇靠东方,去那里提人,尚需一盏茶的功夫。
这不过弹指瞬间,妻子没见到,场景瞬移明显脱离了现实。
李儒想要离开,脚下的土地如同生了根的树,焊在此地。
“想要离开吗?”
李儒身后冒出一个声音。
孩童声,和李怜颐脑海中的童声如出一辙。
李儒无法动弹。
被超自然事件拉入虚无,所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冷静。
心里慌张,面上不显,冷静发问。
“你是谁?”
荼蘼花灵的花瓣从天而下,赤色密布,将阴冷的牢狱染尽血红。
这些花瓣好似有了生命,低落到李儒手里的时候,化为灰烬。
眉心一点红,荼蘼花灵渐渐吐息,冰冷的感觉逐渐侵袭李儒四肢百骸。
心里无数恶念逐渐冒出来。
现下十分认同李怜颐的想法,任何阻挡他前程晋升路的人都该死。
“你现在感觉如何呢?”一直在卖关子的荼蘼花灵胸有成竹的询问。
李儒呼吸一窒,嗓子发干,沉沦恶念的意识忽然清醒。
双目在意识对抗中,目眦欲裂,一股股恶念在识海中流窜,多年存在的理智和信念在一寸寸倒塌。
拼尽全力也没抵住荼蘼花灵的释放的恶念之力,从孩提时代学习的圣人言,全部变成向上攀爬的阴险狡诈。
“本以为收集的善念要比李怜颐难得多,没想到男人还是男人。”
荼蘼花灵阴笑道。
“回去吧。”
回去做荼蘼花灵想要的故事。
…………
荼蘼花灵一天都没有在李怜颐识海中作祟。
李怜颐其母李弦乐先闹上了,不是为自己夫君蒙冤去求乐府祖辈和婆母。
是被人冤枉说出去偷腥了。
李怜颐之前还会有些动容,如今站在乐老夫人身后,似乎她不是李弦乐身上掉下来的血肉。
看正厅的祖辈们在祠堂如何给李弦乐下罚令。
偷腥自古以来对妇人是塌天大祸,侮辱自家门楣,谈及这花天酒地。
李弦乐更是有自己一套理论。
“凭什么男人为天,女人为地,我喜欢的不能纳进来,他喜欢一个接一个,我还要处处忍让,凭什么!”
李弦乐声嘶力竭为自己辩论,丝毫不顾家人和名声。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以前相夫教子是压榨妇人的规则。
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圣人说过女子要在后宅中谋生,更没有约束过女子在**中沉浮。
她不过是做了别人不敢做的一切,凭什么还要被一群腌酸的夫为妻纲所裹挟。
乐老夫人不是李弦乐夫君的生身母亲,被抓进大牢,反而让心头多年的憋屈一扫而空。
试问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乐老夫人,如何心甘情愿忍让妾式存在。
当年性子烈,被人算计身心尽失,亦不肯屈服,即使孀居多年,性子脾气愈发乖戾。
李弦乐入门早,见识不少乐老夫人和姬妾之间的争斗。
要不是她夫君生身母亲被毒死的早,恐怕如今做这个主位的就不是这为乐老夫人。
更可笑的是,说自己性子烈,不拘泥于宅斗,年老了给位置放高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虚伪,装什么大义凌然。
尊敬婆母自然是做不到,何不趁着死之前说出来好快活一把。
“想要这家妻离子散的人从不是我李弦乐,而是你这年过半百,行将就木的老太太。
表面装的和蔼仁慈,内心不知早就被蠹虫舔舐干净,只剩下一肚子阴谋诡计对准整个宅院。
前些年为给自己寻找快活,处理了不知多少个管家,西斋园一天换两个管家。
孙嬷嬷不知道帮你处理多少脏事,自己还窝藏一些人,何必冠冕堂皇的来给我处罚。
如果要死,也必须将你的事情全部揭发出来才是!”
李弦乐声嘶力竭的控诉。
站在李怜颐背后的孙嬷嬷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养尊处优的手指甲都快扎进肉里了。
脸色如常,心里焦急。
生怕乐老夫人说错话,满盘皆输,到时候可不止一个人给李弦乐陪葬。
说不好,好不容易拿到的户籍又要被收回去。
这可关乎儿女的姻亲和前程,断不能被李弦乐给毁的一干二净。
站在李怜颐身后的孙嬷嬷想绕过去,想要在乐老夫人耳边言语几句,扭转局势。
“主子还没发话,你凑什么热闹。”
一道女声打断孙嬷嬷的行动,当场将乐老夫人和李弦乐之间的嫌隙放在明面上讲。
乐老夫人侧身仰头看向李怜颐,眼里没有算计,只有惊骇。
瞳仁中映射出李怜颐没什么温度的脸庞,呼吸之间便乱了方寸。
不动如山的表情多出一丝皲裂,乐老夫人当场失态,厉声道:“你这……对狗男女,快快押下去。”
“且等等。”李怜颐出声制止押送李弦乐的人上前,在众人都没有察觉时,李怜颐从头上拔下磨的锋利的宝钗,抵住月老夫人的脖子。
眼神中没有对祖奶奶的尊敬,只有对事实的渴望,一开始以为是李弦乐自讨苦吃,非要蹚浑水。
救不救任其死去,凭空少一桩麻烦。
不曾想,还是娘亲知道女儿想要什么,无形之中给了推力。
于是,在宝钗离乐老夫人脖颈处还有一厘时,嘴角微微上扬。
面无表情的神情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不屑与狠厉。
温润的嗓音像是被冰冷的泉水浸透,冰凉刺骨。
“我说,我要给我娘讨个清白和公道,乐老夫人能给我一个解释吗?毕竟都是一家人呢。”
这“一家人”三个字一字一句。
乐老夫人生怕李怜颐一个不开心,就在脆弱的脖颈处划出一道伤口。
她扪心自问对李怜颐没有过多苛待,也尽到当祖母的责任。
往年对她更是毕恭毕敬,今年是越来越放肆,都敢用锐器放置在祖辈的脖颈上,当真是一点亲情都不念。
被人拿住命门,乐老夫人大气都不敢喘。
嗓子顶着一口气,拿捏住气势,不疾不徐开口。
“怜颐我从恶意对待过你,如今真不顾祖母名誉和家族吗?甘愿背上这等骂名?”
李怜颐哼笑:“你何时对我好过?如今你都要将我母亲置于死地了,我和你讲那么多道理做什么。
前几年你已经将我的声誉扫地,闹的满城风雨,你真以为我没有查过吗?
名声对我来讲不重要,但生养我的母亲可不一样,你必须给我个公道,不然今天谁也别想出正厅!”
越说越激动,乐老夫人的脖颈处点点殷红开始接二连三的冒出。
令人惊诧的是,这血越来越多,乐老夫人犹如困兽,苦苦挣扎都没抵住上涌的鲜血。
乐老夫人的鲜血宛如蚕丝,一寸一寸割候断颈,在场的家族长老和等待审判李弦乐罪行的几房夫人们。
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石化。
出生喊叫的一瞬间,所有将落未落的花瓣和春天的气息戛然而止。
这幻境中的主角李怜颐,仿佛一剖尘土归于天地。
眼前的一幕幕碎裂开来,青砖绿瓦如同碎裂的星辰,向上漂浮。
漫不经心观戏的凰影舒和月荒。
冷静的表情中出现错愕。
一个凡人,还是即将失血过多被插入心脏的凡人为何会突然醒过来。
“一定是出事了,走。”
月荒拉起凰影舒,左手结印。
“以心引之,梦之景现,出。”
刚从幻境中出来,他们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涟漪的尸体。
是漂浮在半空中的血色之月,与地齐平。
月荒和凰影舒身处一片坟墓前,上面赫然写着李怜颐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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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厉鬼将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