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路后,她见着一间破庙。
庙口长着一堆半人高的杂草,隐约可见里头零星火光,走了这么长的路,除了风就是风,别说人影了,鬼影都没见到一个,晏宁吸了吸鼻子,眼里总算出现一丝光亮。
她想进去取暖,但双脚已经冻僵,磨磨蹭蹭地走到庙外时,她听到一些声音,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没再往前。
离了城里的喧嚣,城外一片惨淡凄凉,夜色很黑,就连月光都只照着城中那些百姓。
她一个人隐没在黑暗里,月色和火光都没注意到她。
这间破庙很大很空旷,除了正中央摆放着那一座观音像外,没有香火,没有贡品,观音像也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常年无人打理,前方的桌案上都生了灰,远远看着都觉得脏。
桌案旁堆着一些稻草,被压的平实,像是有人在上头躺过。
这时,吸引她注意力的是庙里一声声绝望的哭嚎。
在破庙宽敞的地面上,围着三个衣冠不整的少年,他们毫不掩饰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扭曲的恶意,如同狰狞的野兽,光是看着就觉得不寒而栗。
晏宁目光微垂,注意到两个少年中间还躺着一个女孩子,青涩稚嫩的身躯裸|露着,四肢大开,原本白皙光滑的肌肤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
另有一个少年伏在她身上,前后耸动,下肢光裸。
晏宁吓呆了,双眼大睁着,连一步都忘了挪动。
庙里只有桌案上放着两盏纸灯,应是这三人从城里顺手买来的,一个是兔子灯,一个是荷花灯,在暗淡的天色里努力的发着光,同时也照亮了这三人肮脏又阴邪的内心。
女孩子哀伤痛苦的哭嚎连同着他们疯狂肆意的大笑交织在一起,谱成一曲诡异阴森的哀乐。
晏宁脊背发寒,比夜色更冷的是人心。
那时她尚且年幼,对男女之事虽模模糊糊,但眼前的一幅画面又怎能用正常言语来形容呢?
庙里少女的哭声渐渐弱下来,变成细细的啜泣,似是无力再哭。
中间的少年终于起身,脸上带着餍足的笑,晏宁被这笑容吓得浑身一哆嗦,乍然回神,转身就想离开。
她这么一动作,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无比清晰。
少年犀利的目光陡然射向门口,见一个人影欲跑,厉声喝道:
“拦住她!”
三人齐齐冲过来挡在她身前。
为首的少年约莫十来岁的模样,个子比她高出许多,手上还在系裤腰带,上下打量晏宁一眼,眯眼笑:“哪来的野小子,敢打扰本公子的好事。”
晏宁常年营养不良,长得娇小无比,面黄肌瘦,土里土气,加上蓬头垢面,脸上都是被人殴打出来的伤痕,穿得破破烂烂,这三人一时没看出她是女孩子。
一人语出讥讽道:“又矮又丑,真是倒胃口。”
晏宁没说话,只默默往后退,一双眼警惕又戒备地盯着他们。她这一退,三人也跟着前进,不怀好意的目光将她看得浑身发毛。
这时,庙里传来动静。
尚存一丝力气的少女拼命的往外爬,那道门槛就像是一道生死的界限,她努力地、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往前爬。
她爬过的地方泥泞不堪,划过一道长长的血污。
“看住他!”
少年丢下这句话,便往庙里走,在女孩子即将抓住门槛的那一刻,他高大的身子在她头顶笼下一片阴影。
像一辈子再也难以抹去的阴霾,无法逃离那名叫命运的囚笼。
女孩子抬起头,本来清丽明媚的脸糊满泪痕,眸中空洞无神,只定定看着少年朝她俯下身,然后抓着她后领往庙里拖去。
晏宁被剩下二人推了一把,将她往庙里推去。
一人盯着女孩的身躯舔了舔唇,“阿玉,你也玩了这么久了,该到我们了吧?”
叫“阿玉”的少年扬眉笑道:“你着什么急,总有你玩的时候。”
“别说,这丫头的身子可真嫩啊,水灵灵的,一掐就红。”
他们满口污言秽语,晏宁想捂住耳朵,但眼前两人盯她盯得紧,只要一动就立刻看过来,她不敢轻易动弹。
身后的哭声再次响起,伴随着某些奇怪的动静,她面前二人始终盯着那边,竟也没心思再盯着她,望着那个方向,双眼赤红。
没等她反应过来,这二人也朝那边扑去,晏宁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
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都被淹没在一阵响动里。
渐渐地,晏宁听不到女孩的声音了,她缓慢扭过头,只看了一眼,便扭身到一旁,低头狂吐。
她腹中一阵痉挛,可常年不曾吃过一顿好的,她再吐也吐不出来什么,只能不停干呕。
“嗤。”
那三人提上裤子,朝她瞥了眼,阴阳怪气地嘲讽,“也是没福气啊,他要长得再大一点,没准我还能分他玩玩。”
一人狗腿似的道:“阿玉你就是太心善了,这种脏的跟狗似的小子,何必管他。”
几句讨好般的话说得他心满意足,三人也不再管晏宁,准备离去,这时有人惊慌声响起:“阿、阿玉,你看她……是不是不动了?”
宋良玉一愣,也低头看去。
女孩双眼睁大,本来灵动的双眸却只剩下一片死寂,脸上泪痕未干,身上青紫遍布,身下更是无法言喻。
一阵狂风吹进庙里,将桌案上两盏纸灯里的烛火尽数吹灭,惹人一阵寒毛直竖。
女孩的惨状犹在眼前,在这空荡的破庙里显得愈发诡异可怕。
三人也都慌了神。
宋良玉踢了踢女孩的腿,一动不动。
他吞咽一下,佯装镇定道:“没事,又没人看见,怕什么!”
听他这么说,另外两人也勉强放下心,心想也对,这荒郊野外,等人发现的时候尸体早已凉透,任谁也查不到他们身上来。
但心中仍有一丝担忧,大抵是做了亏心事,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风吹过破庙,如同方才女孩的哀哭,凄凉悲怆。
他们双股颤颤,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啊——”
一阵尖锐的叫声打破静谧的夜晚。
三人猛地看去,门外站着两个少女,手中提着纸灯,他们冲上去将人围住,半是恐吓半是警告:“无论你们看到了什么,最好咽进肚子里,否则……”他一把抓起其中一个少女的手,油腻腻地抚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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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摆脱不得,她的同伴用力将她的手抽出,不停点头,满口应下:“我们知道、知道……”
三人放下心,但望着破庙里的尸体总觉得是个麻烦,随后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晏宁身上。
晏宁从前感受过不少的恶意,她对人眼中恶念的感知极其敏锐,登时爬起来就往另一边跑去。
可最终还是没能躲过。
被三人拉进破庙里时,她面色发白,不过她脸很脏,被夜色掩盖的又不易看出。
手腕被箍地生疼,她抬眼,直直撞进了那双如恶狼般的目光里。
凶光毕露、阴冷锋锐、狰狞可怖。
难以想象半大的少年会流露出这样不加掩饰的恶意。
晏宁被抓住,看着沈良玉到那两个少女面前低声说:“一会儿需要你们做个证。”
那二人愣了愣,看向晏宁,面露不忍,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晏宁反倒平静下来。
一人前去报官,不知道他是如何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总之官差来时,气势汹汹,凶神恶煞,仿佛也被‘真相’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好的一场上元佳节就这么被弄坏了兴致。
一群官差往城外赶,城中百姓都被惊动了,当下议论声四起,有好事者跟了上去,一路跟到了郊外。
那间破庙四周本是人烟稀少,静谧无声,被这么一闹,里里外外都站满了围观百姓。
官差将他们挡在外头,进到庙里,视线还没在站着的几人身上多做停留,一眼便注意到躺在地面上,浑身赤|裸,样貌却稚嫩的少女,他登时震惊到无以复加,握着佩刀的手紧了紧,显然他们处理过那么多案子,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用一个‘惨’字已难以形容。
除了最初时不可避免的那一眼,接着他便急忙扭过头,动作迅速地解下佩刀,将外衣脱下,目不斜视地走过去,盖在少女身上。
随后,转向一旁,怒目而视,“谁干的!”
他扫过面前几人,忽略那两个少女,其余之人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十四五岁,却能做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来府衙报案的是名叫周言的少年,他忍着怒气问:“你说你看到了,究竟是哪个混蛋?!”
周言心头一颤,一时有些心虚,但余光瞥见宋良玉警告的神色,他心一横,指向一旁的晏宁,“就是他!我亲眼所见!”
官差生得高大,神情亦是凶狠,见此惨状压根控制不住,‘唰’的就将目光刺向一旁,却在看到是一个娇小的孩子时,愣住了。
他怀疑道:“你确定是他?”
看他的模样估计还不到十岁,能弄明白男欢|女爱吗?
晏宁始终被陆逍抓着手腕,眼中含泪,口中坚持道:“不是我……”
“差爷,你可别信他!不止我们看到了,那二人也看了!”
陆逍手指外边的两个少女。
官差见那两人点头,虽觉可疑,但有人作证,却也令他不得不信,毕竟人的恶念是不分年岁的。
他脸色沉下来,当即就要喊人,这时外头传来一阵骚乱。
一道年轻稚嫩的声音响起,“民女霍云清,有劳差爷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