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整条鱼去鳞清理干净,上下两面,一一切开。
生火起锅,当水渍烧干后,放入一块金黄的鸡油。
月荷小心翼翼将鱼放入铁锅里,瞬间滚烫的热油滋滋作响。
才一会的功夫,锅里的鱼逐渐变得油光金黄。
油渍太烫,一不小心就溅到身上,月荷操作不熟练被烫伤了几次。
她开始默数几秒,到了时间,才拿过木铲,小心翼翼翻炒鱼身。
哎,果然还是炒砸了,每次不是鱼皮脱了粘锅,就是焦了。
也不知道是火候大了,还是放的油不够。
月荷赶紧将鱼翻了身,再将粘锅的鱼皮铲到碗里放着,留在锅里,肯定得焦。
煎了一下,鱼身有散架的苗头,月荷干脆铲出来了。
将切好的野生姜,野辣椒放在一起翻炒,味道够呛,但已经预感到待会把鱼放进去会很香了。
柳大虎洗完澡,闻着味就风风火火跑过来,“妹妹,鱼肉真香!太美味了!”
“哥!”月荷正炒着鱼,谁知道柳大虎用手抓着碗里的鱼肉,她真想捶爆他的狗头!
“脏不脏呀!用手吃饭很容易生病,一点不注意卫生,到时候你肚子长虫子,我看你怎么办。”
“妹妹真凶!”柳大虎怂怂地反驳一句。
月荷瞪了他一眼,柳大虎虎毛炸起,立马跑得远远的,“我现在去洗手!”
收拾完柳大虎,月荷赶紧将鱼放进锅里,小心翻炒,等差不多了又添一小勺水,大火烧开,等着收汁就可以了。
柳大虎洗完手,还擦干了,心虚地端着粗糙的木盘子,“妹妹,我错了,不生气了妹妹,我听话。”他喜欢生气的妹妹,但不想妹妹生气,不开心。
月荷接过盘子,将卖相惨烈的鱼……块一锅端,“我看哥哥可不傻,是他们瞎了眼,看看现在多机灵,还知道犯错得哄人。”
柳大虎听不懂阴阳怪气,真以为月荷夸他呢,嘻嘻咧嘴笑,“对!哥哥才不傻!妹妹聪明!哥哥也聪明!”
最近他们出门频率高了,免不了经常和村里人照面。
有些不懂事的小孩,直接当着他们的面叫大虎傻子。
真是气人。
月荷心疼柳大虎,再多的气也消了,“先吃饭吧,哥哥最近辛苦了,明天我们买猪肉回来吃。”
“嗯嗯!哥哥不辛苦,妹妹辛苦,哥哥不喜欢妹妹躺在床上。”
月荷知道她小哥是被吓狠了,无声叹了口长气。
前几天,她和往常一样一早起来准备上山,结果头晕目眩,浑身发冷,直接蜷缩躺在地上。
当时把柳大虎吓死了,以为她和柳父一样,直接在屋里嗷嗷哭。
恰好被过来还竹篮子的陈业碰到了,将她抱到了床上,又不知从哪弄来,花了多少钱的糖水鸡蛋,对,还杀了只鸡。
男人冷着一张脸,硬生生给她补了好几天。
甚至于,陈业昨天知道她准备上山捕鱼,直接一声不吭,也不和她商量,带着柳大虎上山了。
不仅带回来了好几条大鱼,套了几只活鸡,而且两人还背着满满的干柴。
当初她和大虎捕鱼的地方便是一处浅溪,远远不是深山的位置,村里人也是知道那儿地方,所以现在捕鱼对于她来说,不是一般的难。
游鱼精着呢,听到了动静往山里游去,但他们人可不敢胡乱跟上。
不曾想,陈业真是个有本事的人,他上山一趟,便收获得满满当当。
在陈业炖鱼汤的时候,月荷更不敢直言,她其实是打着卖鱼的算盘,只能硬着头皮,吃完了。
还不完的人情债。
第二天天色微微亮,月荷和柳大虎已经收拾妥当了。
门外传来牲口走路的哒哒声。
是他们的骡子车来了。
月荷打开院门,迎面便是两头骡车,而陈业正在给驾车的人干粮。
她已经起得够早了,他们还不知道得多早过来。
如果不是陈业帮她跑一趟,月荷是准备和大虎先背着一部分干柴到镇上试试水,如果可以,就先雇俩驴车之类的,一点一点卖完。
只是陈业知道她的想法,很直接了当,甚至残酷的告诉她。
家里估摸有一千多斤的干柴,先不论得雇多少俩驴车,得费多少时间了,以月荷的体力,每天到镇上来回四个时辰,她受得了吗?
即使她强忍着下来,也不怕在深山老林的小道上又晕了过去?
而且驴车虽然比骡车便宜一点,但骡车更耐力,装载更多,更适合走山路。
索性一次性雇两辆骡车,他再和柳大虎把剩下的一点干柴背了就是。
陈业几个人将满院的干柴,一捆一捆搬到了骡车上,他们干得快,不一会的功夫就装满了车。
柳家是在村尾,陈业也特意带着人绕了一圈从村尾进来。
村尾进,村尾出,又赶着天不亮就开始忙活,出村的时候,正好一个人也碰不到。
陈业,事事考虑得周全。
驾车的人牵着骡子在前面走,月荷他们在后面跟着。
只有她一个人空着手走。
月荷看一眼走在她身边的男人,背着比她小哥还重不少的干柴,走起路来却不喘不抖,身板结实有力,五官还格外深邃。
但同样,他宽厚的大手布满了厚厚一层茧子,他也不像书生般的白皙,只有着常年在田间地头,深山野林里忙碌的肤色。
陈业耳根泛红,在月荷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注意到了。
月荷的视线,仿佛一阵风吹过他的身体,令他难以自控心脏颤栗。
他走起路来更稳,背更挺直了。
时间一点一点在路上过去。
除了一开始的情潮涌动,到了后面就只有骡子哒哒声,以及柳大虎偶尔玩闹的声音。
到镇上的路实在是太磨人,太难熬,感觉一眼望不到头。
怪不得村里人一年到头,只去几次镇上,除了费钱,还费力。
即使路上断断续续休息了几次,月荷还是累得气不顺,身边的两个男人,却一个比一个顶得住。
好在太阳缓缓升起,日头渐大,他们终于到达了镇上。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座巨石,雕刻了“富兴镇”三个大字,挺符合山区乡镇特色的。
虽然门楼简单,但往里走,倒是很热闹。
镇上的门铺还是很齐全,起码比月荷的预期好了不少,粮铺,杂货铺,布店,茶肆客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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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长街四周,陆陆续续有挑着担、背着筐在街上叫卖的人,有常见的时令蔬菜,果子,卖面条包子的,还有走街串巷吆喝卖糖人糖葫芦的,甚至还有人牙子在卖人……
人牙子也注意到了月荷,“哎哟哟真是标志的姑娘,倒是头一次见到。”
富兴镇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人牙子经常在镇里,在乡下四处走动,有时乡下有人口买卖,他们去,有时需要搭桥牵线到镇上干活计,也有他们身影。
被人牙子一打量,月荷后背发凉,虽然长山村贫瘠,连上个镇都困难,但她自从穿越过来以后,从未有过离开的想法。
女性安全在现代还是一个重大问题,更何况身处古代了。即使有户籍路引,有了银钱,他们也很难搬到更富庶的地方,刚出家门,可能就被拍花子卖了。
月荷往柳大虎身后躲,避开人牙子的打量。
陈业知道月荷的担忧,特意安慰,“别怕,镇上的人牙子在官府里有记档,他们不敢乱来。”
如今人牙子和拍花子还是有区别,镇上的人牙子主要负责人口买卖,但必须买卖自愿,人口背景有据可查,而且在雇佣、商业买卖中,也作为类似于中介的身份存在。
月荷细细听着陈业的解释,对他又有了更多的看法,和寻常的农夫、猎户不大相同。
“你经常跑镇上吗?”
“是,不过我是有事才来。”
谁不是有事才来,但也不见谁经常来,除了他之外。
陈业仿佛看出月荷的心声,难得逗趣人,“得攒钱娶媳妇。”
月荷瞬间红了脸,狠狠睨了他一眼,拖着柳大虎走。
柳大虎一到镇上就犹如鱼儿进了水,撒欢地玩,到处看到处玩,哪哪都新鲜!
“妹妹!再玩会再玩会!”
“多大的人还撒娇,卖完柴再带你玩。”
“嘻嘻!妹妹最好了!”
兄妹俩在前面闹着,陈业领着骡车跟着。
到了镇上陈业倒也不插手卖柴的事,一副完全听从月荷安排的样。
月荷又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人生不易。
富兴镇规划有专门卖柴卖炭的地方,到了地方月荷一问价,“干柴一斤能卖多少文钱?”
“姑娘,一斤0.5文,两斤一文钱。”
“!”
好家伙,这也太低廉了,月荷简直不敢相信!怪不得富兴镇对砍柴不戒严。
原本以为最少有一文、两文钱,结果一斤才0.5文钱!
干柴虽然砍了有一千多斤,但两辆骡子已经花费了160文钱,而且算起来,他们是三个人在砍柴!均分下来,她一年累死累活砍柴才一两多银子!
再加上她已经打算卖完柴后,将得到的钱平分。
她吃了人家的糖水鸡蛋,人家的鸡肉鱼肉,陈业还费心费力帮她跑上跑下雇了车。
她总得还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不认为陈业是个烂好心的人。
月荷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情绪稳定的人,但她现在很暴躁,想捶人……
不仅欠了债,而且柴火卖出去也不容易。
卖柴的人越来越多,买柴的人无非就是镇上的几户人家,根本就是供过于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