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环绕丛林茂密,一层层薄雾如烟般笼罩着乡下人家。
比起现代,如今的空气清新极了,月荷走在泥土路上,享受着清晨的微风,闻着青草香味,身心舒服了不少,对未来也多了几分期许。
月荷今天起了大早,所以此时时辰还早,路上没有还没有人,而且她特意走了条小路,更不会和什么人碰到了。
但……陈业的家在哪里?
转身看了眼傻憨憨的大哥,想来也是一问三不知。
长山村不大不小,也有不少户人家。
他们常年在家里待着,很少有串门的机会,现在需要找人的时候,真是两眼发黑。
不过……
月荷逡巡四周,看见了一早上就溜出门的男孩子,有了主意。
“孩子,你是哪家的?”
一大早,家里的人都在排队上茅厕,孙铁蛋实在憋不住了,赶紧跑出来撒泡尿。
谁知道回来的路上,居然碰上了仙女!
娘咧!有点大事!我碰见仙女了!
孙铁蛋愣在原地,傻呵呵报上了家谱,“我叫孙铁蛋,今年13岁!我爹是孙木匠,我娘叫何春花,我还有个大姐叫孙铁花!”
这孩子,真有意思。
月荷笑了笑,将柳大虎正准备啃的红薯夺来给了孙铁蛋,“铁蛋,我把红薯给你,你能帮我把竹篮交给陈家的陈业吗?”
“当然,当然可以了!”孙铁蛋羞涩地挠挠头,声音低了下来,“不用给我红薯也是可以的。”
“哼,不吃给我吃!这是我的红薯!我的!”柳大虎喝完鸡汤满意得很!还有红薯吃,幸福得冒泡了!
结果红薯被其他人吃了!
大虎不幸福了!
“不给!红薯是我的了!”孙铁蛋一点不害怕大虎的虎视眈眈,当着他的面连皮一起,两三口消灭完了。
铁蛋认识柳大虎,所以和他在一起的人是谁,眼睛滴溜一转就猜出来了,“你是月荷姐吗?”
“是我。”
月荷并不意外孙铁蛋认出她,他们对村里人陌生,但村里人对他们可不陌生。
她心里有数。
“铁蛋,今天我们的事,麻烦你不要透露给别人。”
“嗯嗯!放心吧,月荷姐!这道理我熟!”
月荷忍不住笑了,看来孙家是个很有趣的人家。
孙铁蛋接到任务以后,家是不回的,早饭是不吃的,立马提着竹篮一溜烟跑到了陈家。
此时陈家人的早晨可就不好过了。
陈家,今天一大家子和月荷一样,一大早就起来了,只是心情完全不同。
陈母起床以后,将灶房翻箱倒柜,没有看见一只野鸡、野兔,她不信邪,又在院里走了一圈,愣是连根鸡毛也没见到。
陈母恼火了得很,气冲冲敲响陈业的屋子。
“整天满山跑,活是半点不干!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生了你这么个讨债鬼!”
陈母刻薄的声音,吵醒了陈家人。
陈家大哥,陈平和他媳妇王红瞬间从睡梦中惊醒,夫妻俩对视一眼,衣服不带穿的,立马凑到了窗边看。
陈家二哥,陈安倒是和他媳妇李春苗出来了,只是畏畏缩缩叫了声娘,不敢上前。
陈母看见有人出来了,叉着腰朝着大家喊,“我告诉你们几个,谁不老老实实干活,立马给我滚出去,老娘可不养闲人!”
骂了半天,不见陈业出来,立马捂着胸口叫,“哎哟,我真是造孽,养完老的养小的,活该给你们当牲口使!”
终于,屋门吱呀一声打开。
陈母顿时停了叫喊。
陈业脸色平平,仿佛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开口的话,却比陈母还刻薄,“娘,你省点力气使,过两天陈明就回来投奔你了,有你使劲的地方。”
“小四不是在镇上住着吗,怎么会回来?”
猝不及防的消息,砸得陈母头晕目眩,顾不得骂陈业了,着急问,“老三,你该不会是怕我收拾你,在骗你老娘吧!”
陈业不管他们信还是不信,“反正消息已经带到了,过几天你就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你不早点收拾屋子,准备被褥,只怕童生老爷睡不习惯。”
陈业嗤笑一声,仿佛已经见到陈明落水狗似的滚回来,脸上却还带着恶臭的清高。
屋里的陈大一家听到陈业和陈母的对话,也懵逼了。
王红急得在狭小的屋子里团团转,“完了完了,老三可不是满嘴喷粪的人,这事肯定是真的!”
“以老四两口子的德性,除非在镇上混不下去了,否则绝不会回来!万一又回来问娘要钱……”
陈平脸色难看,打断他婆娘的话,“陈明他休想再动家里一文钱!”
“家里花了多少钱供他读书,结果呢,人家考上童生,立马到镇上吃香喝辣的,我们不还是在地里刨食,天天吃粗粮!”
陈家人因为陈业的一席话炸开了锅,他却有条不紊地开始自己一天的生活。
恰好此时铁蛋过来了,他将竹篮藏在背后,在门口那里露出个脑袋,朝着里头喊,“陈三哥!我有事找你,你过来一下。”
其实铁蛋早到了,但他听到陈母在骂人,机灵的,先躲在门外等着。
陈业洗了把脸,听到铁蛋喊他,放下脸帕走了过去,“铁蛋,你找我有事?”
简单明了干脆利落,一如既往,气质凶到让人害怕。
铁蛋盯着眼前的大高个,脖子不由瑟缩了一下,条件反射,立马交出篮子,“月荷姐让我把它交给你。”
月荷姐?
陈业神色微闪,接过竹篮,将绑得结实的稻草绳解开,拿走翠绿的竹叶。
鸡香味瞬间散发出来,还冒着热气呢!
“哇!太香了!是鸡!”
还是两只!
铁蛋双眼噌噌冒着金光,忍不住深深吸一口肉香气,狠狠咽下口水。
见到鸡肉,铁蛋是开心了。
陈业的脸色却浮上了一层冰霜,呵,不止有鸡,旁边还有一袋盐巴。
铁蛋莫名感觉背后一凉,只是瞬间就被抛在脑后了。
陈业撕下了两个大鸡腿,塞到铁蛋的手里,以及堵住铁蛋的嘴……
“一个是你的跑腿费,一个是我付给你的封口费,同意的话,点个头。”
铁蛋连连点头,居然给了两个鸡腿!娘咧!今天真是幸运到家,过年了!
其实和柳月荷他们相同,陈业和村里人接触的也不多,只是不至于不认识人而已。
现在见铁蛋挺讨喜的,陈业难得对外人大方一次,“再给你一个,下次她再找你办事,酬劳我先替她付了。”
“嗯嗯!”铁蛋自然是乐呵呵地答应!也不八卦他们的事情。
这孩子,够机灵。
见着铁蛋一口啃一个鸡腿走了,陈业看了眼乱糟糟的陈家院,头也不回,提着竹篮往柳家走。
结果院门紧闭,只有清晨的风吹过,门檐掉落的灰尘……
而此时的月荷兄妹俩人,早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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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的路上了,以家里目前的情况,干一天休一天的好事,还轮不到他们。
于是在和铁蛋分开后,月荷就带着柳大虎回家收拾东西,继续上山砍柴。
昨天回来的路上,陈业特地告诉他们走的是捷径,不仅近而且安全,她就留心观察,还特意做了记号。
今天他们到达地方的时候,比昨天还早了不少。
她打算接下来的日子,每天上山砍柴,等干柴攒得差不多了,再卖到镇上去。
毕竟去一趟镇上不容易,从长山村到镇上,约莫得费上两个时辰,如果再背上东西去卖,更难了。
不像现代有公交、地铁,嗖的一下就到了地方,随便玩,随便逛,不用着急赶回来,晚了还能打车。
富兴镇虽然是周边上百个村落唯一的大镇,看似富庶,但对比其他地方,还是不足的。
它是位于南方偏远地带,四周群山环绕,车马难行,所以时不时能还能看见被流放到这个地方的人。
更别提一个镇下的小山村了,长山村是个连地主都不愿踏足的山沟野林。
不过贫瘠是贫瘠,但也有好处。
比如,只要你正常缴纳田税,其他事情,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睁眼看。
南方较为偏僻的镇、村,拢共才几户人家?几口人?但群山野林却大得不得了。
每天从树上掉下来的干柴都够你捡的了,所以你砍柴是没有人管的。
官老爷不可能为了几捆柴,费力去抓你,有这功夫盯你,不如拿着别人的孝敬钱,多喝点小酒。
他们甚至鼓励你开荒种地,毕竟荒地也有荒地税。
以柳家现在的情况,砍柴卖钱已经很困难了,开荒种地更不可能了。
在柳父去世之前,也自知家里的情况,早早安排好兄妹俩的活路,不至于他走后饿死。
他把家里仅有的两亩水田、一亩旱地,都托给了村长家代种,每年帮交了田税,再给兄妹俩饿不死的粮食便可。
柳父的爱真是如山,即便他去世了,也能靠着他的安排活下去。
哎,不管是为了柳父的煞费苦心,还是为了柳大虎,总得争口气。
月荷精神状态比昨天好了不少,即使手心磨破了一次又一次,也咬着牙将干柴一根一根地捆绑好。
山里树林茂密遮阳蔽日的,又是早春,凉爽得很,月荷却流了不少汗,连头巾也不裹着了。
哐哐砍柴,捡柴的柳大虎更是汗如雨下,粗布麻衣湿透。
幸亏还是早春,再过阵子到了夏季,真是有够呛,不过到时水稻也种得差不多了。
哎,如今距离种植水稻还有一两个月,月荷得赶在这之前,先给家里添置油盐生活所需的。
还得赶紧跑村长家里一趟,将田地收回来自己种。
事情根本忙不忘,每天睁开眼睛就是活。
不过眼下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谈其他。
“哥,过来吃午饭。”
“嗯嗯!我来了!”
又到了大虎每天最开心的时刻!
今天的午饭,是月荷提前准备的,昨天捕的鱼多,还够吃一两顿,索性赶紧煮了,省得坏掉。而且每天捕鱼烤鱼也浪费时间,有这功夫不如多砍点柴。
咳,不是她抠,不是她满脑子都是柴,实在是太穷了。
月荷从背篓里拿着两碗粗粮饭,一盆鱼肉出来,兄妹俩你一筷我一筷,也不嫌饭菜凉。
如此每天上山下山,大半个月过去了,终于到了该上镇里卖柴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