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妄简单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对于司徒几兄弟的感情,除却小一那点儿挂在脸上的心思他知道一些,其余的几个年纪不大,在他眼里,还未开蒙。
如今竟有姑娘主动来寻老四,他亦是有些惊讶的,就多问了几句:“和老四在这儿相会?”
司徒四心底一颤,看起来面无表情,实则眸底已晕起风浪。
这样子的……就算是相会吗?
还未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得身侧女子连忙解释:“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民女此次前来寻司徒公子,不过是为了道谢。”
“道谢?”
司徒妄眉眼一挑,余光瞥向司徒四,那张脸已经变得冷冽起来。
“见过几次?”
“两次。”静姝努力回忆,“不算初次在觅春归门口认识的话,两次。”
“两次道什么谢?”
“上次想来这儿偷花做蔷薇水来着……”
毕竟是偷拿旁人之物,说起来也有些不光彩,她的声音也逐渐弱了下来。
然,司徒三听到了,大步上前绕着她转了足足两圈儿,不可置信地说:“原来……原来你就是那鬼鬼祟祟的偷花贼!我可盯了你两宿未睡!”
“为了防你,我也两宿未睡。”
嘟囔间,一股大力将她从司徒三面前拖至另外一方。
不知何时,司徒四已经走到她前面,保护姿态。
见小皇爷盯着她目光如炬,他伏身说起:“小皇爷恕罪,因蒲州蔷薇水珍稀,静姝才想得这法子。属下已经教育过她,不会再犯。”
静姝不了解这位所谓的小皇爷,但传闻他手段残忍,做事雷霆狂妄,见司徒四都如此谨慎,自己也跟着伏身道歉。
司徒妄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可自己那不成器的侍卫倒是把人家姑娘放心上了。
“若是喜欢蔷薇水,你来崔府,我给你便是。”柳芳菲伸手扶起静姝,算是交好。
“有劳柳小姐,属下已经差人至鄯州采购,约莫两日就会送达。”
司徒四想得周全,“您的蔷薇水皆是小皇爷心意。”
“所以你送她蔷薇水,就如同我对欢欢心意那般?”
司徒妄直指要害。
“不是的,民女道谢了。”
静姝小脸慌乱,解释道,“此次前来,我把觅春归治愈伤口的药都给了司徒公子。宫中虽不缺名医,可那药膏是我觅春归的独家秘方,效果奇佳。”
言外之意,互不相欠。
计较得那样清楚明白,饶是情智不高的司徒一也看出些明堂来。
老四与这姑娘——
任重道远啊。
后来静姝要走,却被榕榕拉住,让她陪自己去山上采菌菇。
司徒四站在原处,看着那扭着细腰与榕榕离开的背影,眼底蕴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方才她竟那样急切地与自己划清界限。
“没用。”
小皇爷从他身侧擦过,嘴角带起冷嘲。
一语中的。
“小皇爷……”
“若真是喜欢,明抢暗夺,用尽一切法子,不惜任何代价,只要最后是你的就行。”
柳芳菲:“……”
这口吻,霸道强势,实在太过熟悉。
“缺什么去皇爷府拿,送个蔷薇水都要三五天,等东西送到,人都跑了。”
语毕,搂着明抢暗夺好不容易得来的姑娘进了花棚。
“兄弟几个,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坐在棚内摇椅上,顺势给柳芳菲倒了杯茶,“今日善德院的先生还差人跟我说,小五在学堂接连几日罚站,真是……”
面上无光。
更甚的是,先生竟让他亲自去善德院看小五念书,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司徒妄支支吾吾,已经推了好几次,正好明日小一送榕榕入院,可与先生见上一面。
不过,他自以为能躲得过小五念书调皮捣蛋,却没想到日后当自己孩儿出生念学,是想躲都躲不掉。
甚至于,每日只想沉浸在批改公文的快乐中,而不愿去善德院与先生叙一叙。
棚外司徒几兄弟还在叽叽喳喳喧闹着,司徒四愣怔地站得笔直,不知在想些什么。
脑海里尽是方才小皇爷说得那句话:明抢暗夺,不惜一切代价!
恍惚间,竟觉有人往身子上下摸索,一双大手伸进荷包里东摸西找。
他深吸口气,忍着怒意问道:“你们在找什么!”
司徒一并不停止手上动作:“东西呢,交出来。”
“什么东西?”
司徒三:“就那姑娘给你的膏药啊,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啊——找到了!”
说着,手中多了个翠色的琉璃瓶,瓶身纹路雕刻清晰,还沾染着女子独特的脂粉香:“老四,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得了美人儿,还要私藏宝贝,拿不拿我们当兄弟了!”
“不拿。”
说着,一把抢过药瓶,重新揣回荷包里,“再拿我的东西,剁了你们的手。”
话说得阴鸷,倒也不会真剁。
司徒一与司徒三相视一笑,大致明了,老四是真动了凡心。
午时,皇爷府的下人送来饭菜,几人搭起帷幕,就这样吃起来。
静姝原本是打算回去的,柳芳菲却把她留住了,只道:“此处没有小皇爷,你自得些。原本这些好菜好酒是用不了那么多的,今儿你在,才特意多准备了些。”
此话不假。
起先几人打算看过花后回清欢酒楼吃,因为老四这档子事儿,大家都想要帮一把,所以才命人从皇爷府送了酒菜来。
以司徒一的糙话说:吃饭倒是次要的,喝醉了才好办事儿。
当然,也没指望司徒四办什么事儿,不过希望酒壮怂人胆儿,突破一下也是极好的。
因而静姝得以留下。
没有主仆之分,官民之别,几人甚是和乐。柳芳菲对这位觅春归的老板充满了好奇与兴趣,女人之间的话题亦是不少,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只是两人刚相识,彼此之间的了解不多。
胭脂首饰绫罗绸缎聊完,话题又隐隐冷却之势,静姝便开始努力寻找可以交谈的话语。
“欢欢,那日见你对觅春归的宫歌多看了几眼,下次你若是想来,我让他把时间空出来,专程留给你。”
柳芳菲:“……”
姑娘,你这样说话,觅春归是如何发家的?
她低眉含糊,余光却瞥见某人对着她笑得邪厉。
今夜要完。
“宫歌是谁?”榕榕出生在蒲州,可对觅春归一无所知。
“他是觅春归最厉害的乐师,擅琵琶。”
她记得,上次欢欢来这儿,眼睛往他身上瞥了好几眼。
“哇……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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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也要去!我也喜欢宫歌。”
正欲给她夹鸡腿的司徒一手微滞:“你不许去。”
“为何?”
“你要去善德院。”
“每月十五,善德院修缮书籍,那日我再去。”
司徒一:“……”
“榕榕要去也无妨,觅春归没世人想得那样腌臜。宫歌这类的雅士,卖艺不卖身的。”
静姝一边扒饭,说得不以为意,“若你们要去,我清个场便是。”
“好哇好哇!四嫂嫂,你那儿真有许多美男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替小一哥哥问的呀,阿妄哥哥抛下小一哥哥,要同姐姐大婚,我得为小一哥哥寻个体贴的伴儿才行。”
静姝:“……”
司徒一:“……”
真的没有必要。
然,榕榕放下碗,颇为苦恼:“四嫂嫂,你那儿的男子有像阿妄哥哥那样又帅气又威风的吗?”
“有。”旁的不确定,可觅春归的男人,哪一种都是有的。
“那你给我留意着,下次我来的时候瞧一瞧,说不准小一哥哥也会喜欢呢。”
一侧的柳芳菲憋笑憋得肚子疼,司徒妄见她快失仪,将她牵走,去湖边散步了。
司徒三则坐在那儿看好戏,谁叫大哥如此禽兽,那么小的姑娘都能惦记上,约摸着等小五出了善德院,榕榕都不一定明白他的心意。
而自家四哥,闷葫芦一个,亦是有好戏可瞧的。
如此看来,虽说他孤家寡人,也最得乐和自在。
静姝听榕榕那样说,一时间拿不下注意,自己到底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觅春归里的男子虽说形形色色,可在男女之事上都极为板儿正,也未曾听说有谁会愿意侍奉男人的。
若真是有谁入了榕榕的眼,非要指给司徒公子,那可不就罪过了?
委实是又尴尬又难办。
正思忖着如何应付了这小祖宗,身侧男人俯身在他耳畔说了什么,她才恍然大悟般看向司徒一,随即又看了看啃鸡腿的榕榕。
不禁咂舌:真是禽兽。
故而心里也生了些恶趣味,点头应下:“觅春归里的男子的确很多,我会替你和司徒公子留意着,让你好好挑选。”
司徒一:“……”
榕榕开心了:“谢谢四嫂嫂。”
“你也别叫我四嫂嫂了。”
“你若不是四嫂嫂,为何四哥哥将最后一块红烧肉放你碗里了?分明榕榕最爱吃红烧肉的。”
说完,还一脸幽怨地看向毫不在意的司徒四。
一时间,各色眼神从四处袭来。
三哥一脸奸笑。
而大哥,盯着自己筷子瞧了许久,若非是现在人多,兴许已经将他拖出去揍一顿了。
无奈,只得轻叹哄着:“晚上我让人做一盘红烧肉给你。”
“四哥哥真好,四嫂嫂你定要好好对四哥哥。”
静姝叹气,这娃娃,喊了自己一天的四嫂嫂,要改口估计是没法子了,索性不再纠结。加之,身侧之人跟个闷葫芦那般,一直往自己碗里夹菜,兴许是惹得小姑娘误会了。
饭后,还得与司徒四好生说说,让他解释解释,以免日后误会更甚。
自己这样尴尬难堪的身份,在蒲州已然声名狼藉,若是真与他传出些什么,不是白白害了人家,污了人家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