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陌从千荀那出来时,天色已晚,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先去了趟器堂,又去了藏书阁,待他经过叶辞房间时,又是跟上次般灵气四溢的现象,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这次灵气消散的比上次快,但屋内并无动静和声响,陆陌本想用三寒开门,谁知门并未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陆陌直接看向床榻的方向,可惜放下的帷纱遮挡了视线,他上前撩起帷纱。
少年衣衫不整地露出半个单薄后背,背上的外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新生的皮肤闪着健康的光泽,整张脸埋在薄被里,空气中还飘着些似有似无的血腥味。
一眼扫尽榻上情况,陆陌手搭到叶辞脉搏上,察觉到灵力在体内逐渐地流动,并无大碍的样子。
陆陌将榻上少年半扶起身:“叶辞。”
“叶辞。”他再唤了一声,才得到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回应。
陆陌隔空取了茶盏过来,喂了叶辞一点,水给发白的唇润了润色,叶辞低声说:“师尊,我.......”
陆陌看人动了动嘴唇,好像想说什么,他微微低头,这时叶辞一下撑起身子,环住了陆陌的脖颈,然后以唇相贴,一丝暧昧的氛围刚起,就哐地落幕了,因为叶辞用力地咬在了陆陌侧颈上。
意未动,佩剑先行,三寒自发脱鞘想要护主,陆陌开了口:“三寒,禁。”
陆陌没下手推开,因为叶辞松口很快,他呸呸两下朝一边吐出了嘴里的血沫,还恶意评价道:“味道也没什么特别。”那双桃花眼此时却不似往常懵懂纯真,反倒是蕴满了盈盈春水,月光辉映下,有几分波光潋滟的味道。
陆陌只单手打晕了叶辞,将其放回床,收回掉在一边的三寒,只是他目光空荡,不知在想些什么。
午后,房间的窗依旧敞开着,太阳往里送的不止是光明了,而是明晃晃的骄阳,叶辞发现昨晚地上睡着的自己,已经睡在了床上,还一觉到了中午。
“你今日去藏书阁,跟秦术和宋入书学习符咒和阵法。”
叶辞一侧头只见陆陌坐在了房间的书桌那边,手旁放着本泛黄的古籍,看起来是为了等他醒来,早已等候多时,叶辞一骨碌爬起身:“是,师尊。”
等缓过神来,叶辞又想到了昨天上午的事,想要再解释一番:“师尊,昨天上午......”
“过了就不必再提。”
“是。”叶辞被打断了话头,明显声音又弱了几分,再抬头就发现陆陌人已经不见了。
天权峰的藏书阁,四层塔楼样式,分为两侧,一侧是收藏功法玉牌,一侧是在录古籍。有所需的功法玉牌,在录古籍门内弟子都可以来这里找。千清宗对于功法,招式向来不藏私,只要能力使用与选择相匹配,而不是强行修行,这里所有的玉牌和古籍都可以学习,借阅,藏书阁现在主要是由千荀亲传弟子宋入书和无艮的亲传弟子的秦术共同管理。
叶辞很少来藏书阁,一是他才筑基不久,二是他近来养伤也没有时间来这边。
他刚进门就看见了宋入书在登记玉牌。
“四师兄。”
宋入书点点头,在纸上写了句: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谢谢师兄关心,五师兄去哪了?”叶辞又问道,宋入书指了指楼上,“那我先去跟五师兄说声。”
宋入书本人和名字倒是很相配,长相文质彬彬,一身书卷气,加上水灵根的天然柔和感,叶辞曾听白瑜讲,宋入书不会说话是从进宗门就这样了,但他待人和善,从不与人争执,在阵法上颇有造诣,后来被千荀收为了亲传弟子。
叶辞爬了两层,就看见在窗子下趴着的人,刚想打招呼:“五......”
秦术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带着疑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秦术指了指对面书架,叶辞蹲下从书架缝看过去对面书架有只山雀在那边上蹿下跳,应该是不慎从窗子外飞进来了,趁山雀停住的间隙,秦术一个法术,温和地圈住了山雀,把它放在窗台上再解开了法术,山雀立马扑扇翅膀飞走了。
等放走了山雀,他才和叶辞打招呼:“小师弟,休养的如何了?”
“好的差不多了,谢谢师兄。”叶辞第一次看到两人的时候,虽然长相不同,但因为两人都是水灵根,属性上的相近感,气质上会有些相像,可相处久了,就知道四师兄的性子更沉静,五师兄活泼得多。
“师叔跟我们吩咐过了,那你先跟我学,还是先和入书?”灵根相同,涉猎相同,入门时间相近,又一直一起管理事务,这两人关系很好,所以秦术对宋入书大都以姓名相称。
“先和五师兄你吧,我刚才看四师兄挺忙的。”
“上次给你的神行符用完了吧,这次就先学画这个。”秦术点头,从小案几旁放了一叠符纸拿起一张,“看好啊,我只给你画一遍。然后你照着练习,我得下去帮你四师兄。”
叶辞仔细盯着秦术笔走龙蛇就完成了一张神行符,秦术把符给他:“那我下楼了,你自己在这练,我晚点上来检查。”
叶辞坐下来静心画符,虽然磕磕绊绊,灵力续点不足,但至少依葫芦画瓢,也算是像模像样,在多练习以后,也越发得心应手。
已是近傍晚,秦术才再次出现,看了看叶辞神行符的质量:“小师弟,不错嘛,第一次画神行,至少有一半合格了。该吃饭了,你今天就先回去吧,明天早点过来。”
对于自己睡到中午的实情,也不好辩驳今天来晚了,叶辞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谢谢五师兄,那我先回去了。”
他走到楼下的时候,看见宋入书还在,也打了招呼:“四师兄我先回去了。”
宋入书跟他挥了挥手,等出了藏书阁,叶辞回想刚才的四师兄,比起往常脸色好像有点红润,还没让他想明白原因,就看见在门外踌躇的白瑜,像是早就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