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桦境是个小秘境,两年开放一次,只有筑基期及其以下的人能进,高于筑基期的人进入,逍桦境会关闭,只能等待两年后再次开启。境界低,周期短,这也是一直以来逍桦境里也比较安定的原因,很少出现恶**件。
总的来说,就是无大机缘可夺,又安全,给宗门里低阶的弟子历练正适合。
这次去逍桦境历练的筑基期的弟子加上叶辞也就七人,由白瑜带队出发,八人小队乘坐宗门的飞舟,几日路程便到达目的地。
到达时,已有其他宗门的人在入口守候,一个中年男人看见白瑜便热情的打了招呼,脸上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油滑谄媚:“白瑜来了啊,各家弟子先来的已经进去了。”白瑜跟在宗门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一副冷艳的样子,她只是冷冷地点头,并没多说什么,那人也并不见怪。
白瑜对着叶辞七人说道:“之前嘱咐你们的记住了吗,秘境一次只开半旬要按时出来。得了,你们出发吧。”
叶辞跟着其他几位一起走进扭曲的空间入口,等视线再次明朗时,站的位置就剩下自己一人,秘境会打乱每个人进入地位置,所以遇到什么没人知晓。
叶辞摊开手,看着进来时白瑜偷偷塞给自己的东西,小瓷瓶,倒出来一看是三师兄做的补灵气的药,将东西收进储物袋。这袋子里还有五师兄给的符咒,六师姐做的法器,搞得好像自己要去的是什么生死境,他拿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哭笑不得,但又心头一暖。
由于秘境出口在南面,叶辞以此为参照,左手掐法决,施术在右手之上,银线在右手盘踞最终指出北的方向,他现在要做的是秘境的最北面,找到他这次来的目的:离桦草。
宗门有给弟子计时的工具,时间已经过去三天,叶辞距离所谓的最北面还是没有看到边界。包里的神行符并不多,只有筑基期的叶辞也没有足够的灵力来一直依靠于符咒,他只能神行和步行交替进行,日夜兼程,这样又过了两日,叶辞才看见所谓的边界,五天内他也并未遇见其他人,好像这个秘境只有他一人似的。
边界的空间状态也和入口处相似扭曲着景象,越靠近边界,植物越稀少,他拿出一张探测作用的符纸,符纸还没碰到边界便灰飞烟灭了,叶辞不由退了步。
叶辞盘算着如果照师尊的说法,离桦草就在这秘境北面,可此处却并未有缺口,且着边界如此灼人,他该如何找到离桦草。
他又施了个方向决,沿着边界一直走,直到银线改变指向而停步,叶辞找到了相对北面的边界线,沿着边界走到第三遍时,叶辞终于发现特别之处,在这段路程中有一处温度比其他处略低,叶辞走了第四遍,却又开始不确定,在边界温度和来回的走动下,他的感觉越发不准确了,他停在怀疑的那处,踌躇着是否由此进,叶辞又施两个小雷法,砸入边界的吞噬感和其他区域也相似,这种方法也无法判断。
时间眼看又要过去一天,叶辞定了心,决心一试,全身覆盖着一层微光保护,身体呈弓状,闭眼朝着怀疑的地方纵身一跃,刚接触的一瞬,叶辞确实感觉到热度灼人,头发或许被烫成卷曲,但当自己前进方向没有被阻挡弹回,四周温度迅速降下来时,叶辞知道他赌对了。
顺势打了个滚,然后站起身,周围一片黑暗,叶辞摸出之前准备的照明珠子,照亮了这一片空间。他看见除了自己进来的方向是一条笔直延申的道路,正确方向以外的就算穿过边界墙也是无命,因为两边都是看不见的深渊,他现在就像是站在了唯一正确的独木桥上。他还是有些心惊于自己的运气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莽,若是自己刚才进来歪了一点就得掉下去,死无葬身之地。
正所谓无知者无畏,没看见的时候感觉还好,叶辞现在看见了两边的无底深渊,站在这正确的路上反倒走动得如履薄冰。
珠子能照亮的地方并不大,前面有什么也未知,但叶辞也只能继续往前走,他感觉好像走了很久,但发现计时工具也不过才走过了半个时辰,或许是周围太寂静,让他略微五感失调,终于他看见远处隐约散发着微弱紫光。
叶辞回忆着离桦草的描述,无花无果的圆叶小植株,整体偏紫,年份稍久的可能散发着紫色微光,看见紫光很有可能就是他这次要的东西了,心里想着,脚下不由得就加快了步伐。
似乎是个单入口的石室,狭小到一眼望尽,四周呈阶梯下落到底部,底部是一个石砖所砌的圆池,叶辞现在就站在了圆池旁,池子里的水色和珠光辉映,这水色并不纯粹,还缓慢的流动着,甚至有点粘稠的恶心,中间的植株和描述里相同,
池子并不大,看位置虽然离桦草在中心,也是伸手可得的,这水应该只是它生长的土壤,但也不知接触到是否有危险,叶辞将灵气集中在右手,手上顿时覆盖上一层白色的雷芒,闪烁不断,有了这层隔离壳,让人放心了不少,他伸手直取离桦草的与浑水接触的下部,可刚触到离桦草,他的动作一滞,整个人心神震荡,但只是一瞬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好似那都是错觉,叶辞脑子里回想着刚才的奇异感觉,但手下动作却也不慢,直接将离桦草拔起收手,转移到储物袋里保存。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闪现,打在了浑水池里,顿时激起千层浪,叶辞反应快速地跳退了两步,避开了激起的水花,水花与地面接触,似乎发出了兹拉的声响,他将离桦草放入了袋中,拿着照明珠的另一手也不慢,雷灵力压在珠子上,就丢入了水池内,嘭的珠子炸开,石室内亮的晃眼,给了这方前所未有的光明,叶辞虚晃一枪,放东西的手已经从储物袋里抽出了神行符,果断选择转身迅速逃跑,他深知自己的斤两,并意识到,石室内还另有他人。
边神行还往后丢着雷诀,一是顺手借雷光照明出路,二是尽力拖延一番,他不能转身,这时没有时间去探究,那个人既然能早在石室,在那么窄小的室内隐藏并不被他发现,说明实力肯定在他之上,恐怕是筑基圆满境的人,他一刻也耽误不得。
以实力说话,任由花里胡哨,也比不上一力破巧,这种想法无论在凡人还是修士这里,都同样适用。
叶辞脚下不停,脑里思绪飞转,神行符还有四张,现在他要赶往南面出口石室那人刚才既然只敢放暗招,只会有三种可能,观察情况,掩饰面目和借用他取药。他现在首先要逃出这片暗地,再全速赶往南面出口,因为其他弟子最终的目标也会是南面出口,他只要往出口走,路上必定会有人。叶辞并不奢望路遇弟子能帮他一把,但越往南,他的机会就越大,他只希望身后追踪人有所顾忌。
这时两边的深渊叶辞根本来不及害怕,眼看着边界出口越来越近了,他把火符往身后一扔,连滚带爬地冲出了边界口,他经不起停歇,边逃边使出方向法决,指向南面,此时已是逍桦境第七日。
连续两天没有停歇的奔走,倒霉的叶辞竟未碰到一个参与秘境的其他弟子。
这期间叶辞察觉不到后面人的气息,也没有遭到攻击,他有时候也觉得是不是后面人的已经无奈离去,只是自己疑神疑鬼,但每当他这样想的时候,就会有种汗毛竖立的压迫直觉,所以他隐约明白了,这人不出手是为了掩饰面目,一击必杀。
哪怕是他多想,他也不能停下和松懈,一但想法成真他必定保不住离桦草。
白瑜塞给他的补气丸也不心疼了,喘息的间歇就当糖豆嚼了,又半日的距离拉扯追击战,倒数第二张神行符也耗尽了。
连续使用三张神行符是已经是配合丹药下叶辞的极限了,他单膝跪地,一手撑地立起了颤抖的身子,大喘气的身躯剧烈起伏,空荡的丹田内府,喘息间叶辞有种撕心裂肺随时能咯出血的错觉,眼前一阵眩晕。
后面的石室人终于按耐不住,出手了,白色的灵气团炸开,被击中的叶辞被气浪掀翻上天,又落下,人抽搐着挣扎了几下,便再也没动。
石室人顿了几秒,像是确认叶辞无法再行动以后,才上前解开叶辞腰间的储物袋,就在此时一个黑色物体迎面而来,石室人连连飞退,还是退闪不及,怪异的黑色物体还是击中了石室人,嘭的把人顶撞在粗壮的大树上,树被拦腰截断,石室人昏厥不得动弹。
叶辞勉强撑起身体,吐出一大口血后,强行忍住了喉头的血锈味,他的右手已经无法行动,左手从二师姐给的瓷瓶里倒出四五粒药丸就生咽了下去。还好六师姐给的法器对筑基期修士还是很有效的,他扭头看向断树上,被法器击中的石室神秘人,不认识,一张从未见过的脸,二十多岁青年样子,普通得丢在人堆里就找不到,但穿着的是天门宗弟子祥云标记的衣服。
人修中,两大顶级宗门分别是天门宗和凤屿宫,两大宗门联合其他宗门建立了修士联盟,盟主由两大宗门宗主共同担当。千清宗与远亲凤屿宫交好,与近邻天门宗却不咸不淡,甚至略有嫌隙。毕竟逍桦境只是筑基期的秘境,凤屿宫距离遥远不会参与,但天门宗会派人参加。
叶辞准备调养几息就赶快离去,药力下干涸的丹田渐渐有灵气流动,但突然他察觉到一阵金灵气的聚集,他属于雷灵根,对金灵气十分敏锐,立马停止了就地调理气息,看向断树处的天门宗弟子,猜测是否因他之前灵力不足,法器并不能发挥应有效果,不足以造成多大伤害,人又醒了,但察觉到那人气息停滞,依然处于昏迷,他当下立判,在场还有第三人,一个金灵根的人。
他做了这个定论后,迅速起身做出了防备状态,手已经摸到了最后一张神行符上,现在的他经不起再战。
“想走,哪这么容易。”叶辞左侧传出一个青年嚣张的声音,一个身形渐显,看来是使用了某种方法掩藏身形,说不定这个人早就在这等叶辞和那个天门宗弟子两败俱伤,现在见两人重伤,竟将遮掩身形都去除了。
叶辞忍痛跳退几步,与来人拉开距离,发现来人竟也是天门宗弟子。
“看王郁追你有两天了,你小子身上肯定有重宝,识时务交出来,我考虑饶你一命。”说话间青年手里的长剑浮起一层金色的光芒。
“你们天门宗当真如此欺负人了?”叶辞话虽如此,眼神却四下打量着寻找机会。
持剑青年发现了叶辞查看的模样不屑道:“就你这重伤的样,你觉得还走得了吗?”叶辞神色并未退让,他现在身上就剩下一张神行,一张火符了,六师姐的法器他也并未能回收。
持剑青年见叶辞没有回答,步步紧逼:“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紧接着一个雷诀跟自己打了个照面,青年持剑抵挡,再挥剑瞬间,却被扬了一脸沙土,眼睛也迷了,等视线清理完视线恢复清明,叶辞人影已不见。
“竟用这种招数。”本以为胜券在握的青年呸呸地吐出一嘴土,但也不着急追,毕竟伤兵能跑多快,现下他还有别的要紧事得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