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成蕾心情十分激动。
那感觉，就像是快要渴死在沙漠里的人，一头扎进了天山的雪水潭子！
又冰又冽，偏偏带着一种滋养万物、让人从里到外都活过来的力量！
成蕾闭着眼睛，根本顾不上形象，嘴巴张得老大，吸气！呼气！
每一次吞吐，都带着贪婪的“嘶嘶”声。
周围的“灵气”（她坚定地认为是灵气）实在太浓郁、太精纯了！
跟以前在杂役院后山吸的那些稀薄玩意儿比起来，简直就是上等灵酒兑井水的区别！
《养息诀》那简单到粗糙的运行路线，此刻畅通得如同开了闸的大河！
磅礴纯净的能量涌入体内，冲刷着经脉里过去沉积的、那些她自己都感觉不到的“渣滓”。
酸疼的手臂在飞快恢复，火辣辣的胸口舒服多了，连之前被磨破的虎口和手指，都传来一阵阵麻痒，显然是伤口在快速愈合！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干瘪了小半年的丹田，此刻如同见风就胀的气球！
练气二层顶峰！
瓶颈！
那个困了她好几个月，让她抓心挠肝的瓶颈壁障，
在这股洪流的反复冲击下，竟然摇摇晃晃，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嚓咔嚓”的细微声响！
快了！就快了！
成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这种高速“升级”的快 感中。
什么破缸！什么绝壁！什么锤子！都忘得一干二净！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吸！炼！突破！
终于！
轰——！
一股远比之前庞大、凝聚得多的灵力洪流，在丹田内轰然成型！
如同冲破堤坝的潮水，瞬间灌满了整个丹田！
然后自然而然地向外蔓延，开始温养拓宽全身的细小经脉！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的力量感，充斥在身体每一个角落！
成了！
练气三层！
真的突破了！
就在这个差点憋屈死她的破烂水缸里！
成蕾猛地睁开眼，一双眼睛里精 光四射！
激动、狂喜、难以置信，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让她浑身都在发颤！
“我突破了！我真的突破了！”
她看着自己瞬间紧握、充满力量的拳头，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一丝哭腔，
“我成了！练气三层！哈哈哈！”
最后那一声笑，完全是破锣嗓子硬挤出来的欢呼，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难以言喻的激动。
什么赵德柱坑货！什么两块下品灵石！值了！太他妈值了！就冲这突破，再来二十块她也认！
这《掘地飞升》……
不，《掘地飞升》简直就是她的福地啊！是她的洞天福地！
她恨不得立刻冲回藏经阁，指着赵德柱的鼻子喊：“看到没！我成了！”
然后再一头扎回这个缸里，继续吸！继续炼！那感觉太爽了！
成蕾毫不犹豫，立刻就要再次闭眼，继续这令人上头的超高速吐纳。
她要巩固境界！她要冲四层！
然而——
就在她刚闭上眼，深吸了半口气的刹那。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排挤”感猛地袭来！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从整个世界的外部伸了进来，一把攥住了她，
又像她身下的水缸和屁股底下的泥地突然变成了强力弹簧，猛地向上把她弹射出去！
没有过程！
没有延迟！
就一下！
“哎……？”
成蕾甚至连一声完整的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
眼前灰白色的岩石墙壁瞬间模糊、扭曲，像是被大力揉 搓的面团。
屁股底下的冰凉触感、手中锤子粗糙的木柄感、甚至连呼吸间那股精纯“灵气”的味道……
都在刹那间被剥夺得干干净净！
仿佛被抽空了骨髓，又像是从万丈悬崖一脚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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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希在“控制台”前，瞥了一眼意识里凝聚出的一行虚幻光字：
【标准单人体验时长：120分钟已达成】。
下方还有个几乎看不见的计时器：
【当前计时：2：00：01】。
“啧，时间到了。新版本得加个收费延长模块……”
他嘟囔了一句，像网吧管理员掐断超时网瘾少年的机子一样，根本没带犹豫地，
对着水影画面里那个还沉浸在突破狂喜中的成蕾形象，意念轻轻一点“强制弹出”。
操作丝滑得行云流水。
“情绪值峰值稳定在A+……突破瞬间波动达到S级临界点……可以可以，收获满满。”
他扫了一眼系统里滚动的数据流，满意地点点头，
“下次记得再加点引导台词……嗯，该‘接待’下一位潜在客户了……”
至于被强制退出的成蕾会不会骂娘？
韩希完全不担心。
尝过甜头的韭菜（划掉）是弟子，总会自己找回来的。
这才是可持续收割……啊不对，是可持续培养的良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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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回归。
不是慢慢的清醒，而是猛地一个激灵！
像被人用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成蕾发现自己直挺挺地站着。
不是坐在破缸里，而是双脚结结实实地踩在坚硬平整的……地板上？
鼻子闻到的不再是坑底泥土的土腥味，而是一股……老旧木头、灰尘、以及无数古籍散发出的特殊陈腐味道？
耳朵里……
好吵！
“说！你把成蕾弄哪儿去了？！”
“老小子！又玩这一套坑蒙拐骗是吧？一个大活人就在我们眼前不见了！你今天不给个说法！休想走出这藏经阁！”
“赵德柱！今天这事儿没完！”
“是不是又是什么见不得光的邪道手段？你老实交代！”
“…………”
一大片愤怒、质疑、带着唾沫星子味儿的吼叫声浪，
像无数根针，狠狠扎进了成蕾刚刚突破、感觉还异常敏锐的耳朵里！震得她脑袋嗡嗡作响！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
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熟悉的、高大的书架，一排排望不到头。古旧厚实的地板上洒落着斑驳的光影……
这里是……外院的一楼藏经阁？
她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怎么回事？刚才还在那该死的缸里，正吸灵气吸得上头，怎么一眨眼就回来了？
那股精纯的灵气呢？那突破后的力量感还在身体里激荡，但……
周围充斥的，明明是最普通、甚至有点稀薄的宗门外院区域灵气！
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
双手！完好的！没有血污！没有伤口！虎口光滑如初！
衣服还是那套外门弟子的普通青灰布衫，干干净净，一点泥都没有！
可她明明记得在缸里挣扎了那么久！身上衣服都磨破了！手上都是血！
是梦？
还是……
就在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理清状况的时候，她的视线捕捉到了被围在人群中间、那个穿着洗得发白、满是补丁的藏经阁执事袍的干瘦老头。
赵德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