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不，请叫我Steam游戏仙人！》 第115章 榜一大哥打赏一滴血：韭菜栽培讲究长线持有 失败。 还是失败。 成蕾靠在冰凉、粗糙的缸壁上，像条脱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气。 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刀子在割喉咙，吐出来的气又急又短，带着血腥味和喉咙深处的干涩疼痛。 胸口那块地方，火烧火燎地疼。 两条胳膊沉甸甸的，像是灌满了铅块，稍微抬一下都发出无声的呻 吟。 刚才那一下用尽全力的爆发，几乎把练气二层积蓄的所有力气都榨干了。 不仅是力气没了，精神也像是被狠狠锤了一榔头，嗡嗡作响。 更要命的是，处境似乎更糟了。 刚才那一下腾空发力，水缸底下那几块勉强垫脚的碎石彻底报销了。 现在整个水缸的底部，连同她自己那没着没落的屁股，实实在在、严丝合缝地坐在了浅坑最底部的泥地上。 这比之前垫高一点点的时候更矮了！ 之前那个被锤头卡住的、好不容易砸出来的高点，现在还倔强地挂在岩壁上，位置比她坐着的水缸缸口还高出一截。 可她呢？却沉得更深了！现在伸长了脖子，也只能眼巴巴看着那个高点的底部边缘。 就像一只掉进深井的蛤蟆，眼睁睁看着井口离自己越来越远。 憋屈！太憋屈了！ 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烧穿了天灵盖！ “操 你大爷的‘飞升’！‘掘地’也没掘出去！还陷得更深了！” 成蕾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飞溅，声音在空旷死寂的灰白空间里撞出几声回响，很快又消失了。 她用仅存的力气，狠狠一拳砸在身侧的缸壁上。 咚！ 粗糙的陶土缸壁纹丝不动，反而震得她自己拳头关节生疼。这疼痛更是火上浇油。 “赵德柱！你个老不死的坑货！两块灵石啊！两块！” 成蕾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尖利， “买来个坑！买了个土坑让老娘坐缸里！这叫锤炼道心？这叫磨炼？！这他妈分明是活埋！是折磨！是变着法儿玩我呢！”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是被那个老梆子耍了。 什么锤炼心志，挖掘潜能？全是骗灵石的鬼话！ 她进来之前还想着举报领奖赏，现在看来完全是掉进了一个阴险的陷阱！ “破锤子！破缸！破墙！全是破烂！” 成蕾喘着粗气，左手摸索着抓到掉在旁边泥地上的那把破锤子，抓起来就要狠狠地再砸向岩壁泄愤。 可锤子刚举起一点，手臂肌肉就传来一阵剧烈的酸疼抽搐，手腕一软，锤子“哐当”一声又砸回泥地上，溅起一小撮灰尘。 连扔锤子泄愤的力气都没了。 一股巨大的挫败感，混杂着无处发泄的愤怒和对未来的恐慌，像一只冰冷的巨手，紧紧攥住了成蕾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 “出去…老子要出去！” 她咬着后槽牙，恨恨地说。 但现在，光是呼吸都让胸口的刺痛感加倍，别说继续抡锤子，她现在感觉自己动一下手指头都费劲。 —————— 灰白空间的某个无法被感知到的角落，或者说一个超越现实维度的“观测点”里。 韩希正盘腿“坐”在那里，眼前悬着一片水波般的、微微发亮的虚影， 清晰地映照着坑底水缸里成蕾的一举一动，连她脸上的汗珠和咬牙切齿的表情都纤毫毕现。 “啧啧啧……” 韩希看得津津有味，嘴里忍不住发出赞叹的“啧啧”声。 “这脾气，真够劲儿！比当年那个死气沉沉的家伙强太多了！” 韩希说的是车阳，他的“一号小白鼠”。 车阳进“死亡空间”时，沉默得像块石头，除了刚开始的震惊和后来的自残，大部分时间都是麻木的受虐， 情绪值产出虽然稳，但太单调。 眼前这个女弟子可不一样！ 从被塞进缸里的懵逼，到发现绝境的惊恐，到尝试攀爬的专注，再到用力过猛的狼狈，最后到现在这怒火攻心的憋屈和破口大骂…… 好家伙！这情绪波动，跟坐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波涛汹涌！ 尤其是刚才那破口大骂赵德柱老混蛋骗灵石那一段，韩希差点“噗”一声笑出来。 太真实了！太接地气了！ 那种花冤枉钱还被人当猴耍的悲愤感，简直是活灵活现！ 一股股精纯的、带着强烈愤怒和不甘色彩的丝状情绪流，正从成蕾那里源源不断地飘出，涌入他这个特殊的“情绪收集器”。 “高！质量真高！” 韩希满意地搓了搓下巴，虽然他手上空无一物。 “愤怒值峰值接近B级了……绝望值也缓缓上扬……还夹杂着不少对未来的恐慌和不甘…… 嗯，情绪层次很丰富嘛！比车阳那个自虐狂的单一生无可恋强多了！不愧是天选韭菜……啊，不对，是天选弟子！” 他眯起眼睛，感受着体内那个属于“风灵月影宗”的、虚幻却无比真实的系统界面里， “情绪值”的库存正在飞速上涨，数字跳得让人心花怒放。 虽然这些情绪值转化成的“本源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有点“低劣”，但架不住量大管饱啊！ 而且，看着成蕾在缸里挣扎，一次次失败，一次次爬起来，那股子蛮横的生命力，让韩希也隐隐找回了一点…… 当初在网吧鏖战开挂冲副本的热情？（虽然他是管理员不是玩家） 不过…… 看着水影画面里，成蕾瘫坐在缸底，喘得跟拉风箱一样，连砸锤子泄愤都抬不起手的狼狈样子，韩希的笑容稍微敛了敛。 “嗯…情绪值是不错，但也不能一直压榨啊。韭菜需要阳光雨露，不然容易蔫吧。” 韩希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若有所思。 “都失败七八次了？够狼狈了。再这么下去，真把这根潜力股给整得绝望摆烂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搞不好她以后打死也不进副本了，或者进来就装死，我这情绪值产业链不是断了一环？” 投资！ 长线投资！ 韩希的“奸商之魂”发出了清晰的指令。 得给点甜头尝尝！ 让她尝到点副本的“好处”，让她觉得这份罪没白受！ 这样她才会有动力继续进来“自虐”……啊不是，是继续修炼！ 给什么甜头呢？ 这坑爹副本，光秃秃的，鸟不拉屎，连根草都没得薅。 功法？丹药？宝物？得了吧，他堂堂风灵月影宗宗主（光杆的），现在穷得叮当响，比眼前的成蕾兜里还干净。 拿什么给？ 等等…… 韩希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成蕾那张因为过度脱力和情绪激动而苍白的脸。 灵力消耗殆尽？身体透支？ 这个……好像有点思路了。 他的视线落到了自己那因为穿越和绑定系统而变得有点非人的手腕上。 一个有点……疼，但对他来说不算事儿的点子冒了出来。 “啧…便宜你了，新菜……弟子一号二号候选者！” 韩希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但这笑容怎么看都有点抽痛的意思。 他伸出左手食指，心念微动。 噌！ 他食指的指尖皮肤无声地裂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一滴比寻常人鲜血颜色更深沉、仿佛蕴含着一丝微弱金芒的暗红色液体，缓缓地凝聚在指尖。 精血！ 作为风灵月影宗的“管理员”，或者说这个“虚拟现实增强体验版”副本的唯一掌控者，他的某些东西，是可以作为“能量源”导入到副本规则中的。 只不过，代价嘛…… 韩希看着指尖那滴蕴含着比普通灵力更精纯、更本源能量的精血，嘴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真疼啊！虽然是瞬愈体质（呼吸回血），但割自己取精血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就像拔自己头发，虽然能长出来，但拔的时候还是很揪心的！ “就当……就当是前期投资了！一本万利，一本万利……”韩希默默给自己洗 脑，然后屈指一弹！ 那滴暗红带金的血珠瞬间脱离指尖，无声无息地融入了这片灰白空间的规则之中， 如同墨水滴入清水，迅速扩散、淡化，最终化为一股无形的、精纯到极致的生命本源力。 第116章 宗主献血显企业担当：初创弟子喜获融资A轮 坑底。 成蕾瘫在缸里，喘息慢慢平复了一些，但那股憋闷的邪火还在肚子里乱窜。 累，太累了！浑身上下哪哪都酸疼，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练气二层辛苦积攒的那点微弱灵力，刚才那一下爆发，彻底消耗干净了，丹田里空空荡荡，像被彻底掏空的破口袋。 她动了动身体，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 吟。 “歇会儿……不歇会儿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打定主意，成蕾强忍着酸痛，按照平时在杂役院学到的、最低级、最基础也是最通用的《养息诀》，开始笨拙地尝试吐纳。 死马当活马医吧！至少回复点力气！ 她闭上眼，努力集中快要涣散的精神，感应着周围理论上应该存在的、稀薄的天地灵气。 想象着通过口鼻，将无形无质的灵气吸入体内，沿着最简单的线路运转，炼化成一丝丝灵力，填充干涸的丹田。 做这种事，在她这修为低微的外门弟子经验里，一直是效率极低的苦差事。 宗门里灵气浓郁的地方轮不到她们这种底层杂役弟子。 平日里打坐半天，能吸纳进体内的灵气也少得可怜，炼化成灵力更是如同涓涓细流。 她也没抱多大希望，只觉得能稍微舒缓一下疲乏感就不错了。 然而…… 就在她刚刚按照《养息诀》开始引导，嘴巴微张，吸入第一口气的时候…… 轰！ 一股庞大、精纯到无法形容的“气”，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灌进了她的口鼻！ 这气完全没有一丝杂质！ 像是冬天最凛冽清澈的空气瞬间加热到了最适宜的温度！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命气息和难以想象的精纯度！ 它根本不需要她去费力引导！ 一进入身体，就如同滚烫的岩浆冲进了冰封的河流！ 直接将她身体内部那些淤塞、滞涩的细微经脉强行冲开！ 呼！吸！ 成蕾的身体猛地一震！ 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她的呼吸节奏被打乱了！ 原本笨拙的吐纳法门完全被这股洪流裹挟！ 每一次吸气，都感觉到那股“热 流”汹涌地冲入四肢百骸，洗涤着每一处血肉！ 每一次呼气，体内积存的污浊（主要是过度运动后的乳酸废物？）仿佛被这纯粹的能量硬生生挤压、排出了体外！ 快！太快了！ 那种灵气吸纳、炼化的速度，根本不是她过去体验过的“涓涓细流”！ 而是……如同山间奔涌的小溪！流畅得不可思议！顺畅得让她窒息！ 平时运转《养息诀》时那种滞涩感、艰难感完全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本能的、酣畅淋漓的吞吐！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块干瘪了很久、布满裂痕的海绵，突然被扔进了最纯净的生命之泉里！ 疯狂地、贪婪地吞噬着每一滴能量！ 身体的疲惫感在这洪流的冲刷下飞速消退！ 手臂的酸痛缓解了！ 胸口的疼痛减轻了！ 甚至连之前用力过度导致的肌肉撕裂伤和虎口的裂伤，都在一股温和却强大的暖流作用下，传来麻麻痒痒的愈合感！ 这……这是怎么了？！ 成蕾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 绝地顿悟？潜能爆发？ 不！这种感觉太清晰了！太具体了！是纯粹的天地灵气！而且品质高到离谱！ 这个地方？ 这个差点把她憋屈死的鬼地方？这个破水缸待着的倒霉坑？ 灵气浓度高得吓人？而且纯净得不像话？！ 之前怎么完全没感觉到？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另一个更强烈的念头压了下去：管它为什么呢！天赐良机！不能浪费！ 成蕾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再次闭上眼，重新调动起那最基础的《养息诀》！ 这一次，她完全放弃了过去的缓慢节奏，凭借着那股奔涌洪流的引导，全身心地投入到这种前所未有、酣畅淋漓的高速吐纳之中！ 呼——吸—— 呼——吸—— 伴随着她越来越快、越来越平稳的吐纳节奏，一层极其微弱的、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淡白色光晕，开始在她周身隐隐浮现。 这是灵气在体内高速运转、炼化外溢的表象！在她这个连练气三层都没突破的小修士身上，几乎从未出现过！ 力量在恢复！ 疲劳在消除！ 甚至……那练气二层到三层的瓶颈壁垒，似乎在这股纯粹能量的持续冲击下，都传来了一丝丝……松动的迹象？ 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在成蕾心头爆炸开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一边疯狂吐纳，一边在心里激动地呐喊！ “锤炼道心！挖掘潜能！就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就是要榨干最后一丝力气！就是要直面绝境，然后才能引动如此纯粹的天地灵气！” 这根本不是陷阱！这是天大的机缘！ 之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狼狈！所有的挫折！都是为了此刻的爆发和收获！ 道心在此刻，前所未有的坚定！ 那困住她的水缸和绝壁，不再仅仅是死亡的威胁，更是蜕变的熔炉！ 《掘地飞升》的真意，她仿佛在这一刻，触摸到了一丝边缘！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赵德柱那老头，虽然混蛋，但没完全骗人！ 这破卷轴，值了！两块灵石？太他妈值了！ 成蕾心中的憋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狂喜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她贪婪地吸纳着这精纯的灵气，沉浸在修为飞速提升的快 感中。 —————— 暗处。 韩希看着水影画面里，成蕾周身那几乎看不见的微光，还有她脸上那种从震惊到狂喜再到虔诚激动的神采变幻，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韭菜尝到甜头了，积极性又回来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刚刚划破又瞬间愈合的食指指尖，那里皮肤光滑，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嗯……“呼吸回血”，真是神技！ 他随手又点开了系统界面的另一项功能——宗门弟子状态监控。 【内测弟子（候选）：成蕾】 【当前状态：深度吐纳（特殊增幅）】 【灵力强度：练气二层（97%）→（98%）→（99%）…】 【体魄活性：低度损伤（快速修复中）】 【精神稳定：较高（正向提升）】 看着那代表修为数值的小数点后两位还在极其缓慢但稳步地向上跳动，韩希笑得更加灿烂了。 “情绪值还在涨…情绪值还在涨！” 他美滋滋地看着系统界面里情绪值库存的数字， “惊讶、狂喜、激动、憧憬、感恩…啧，套餐真齐！这波精血，没白放！果然做宗主就得大气！” 他惬意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虽然实际上他并没有实体），像个坐在后台监控收视率的节目总监。 只是，没有人知道，在看似平静无波的表象之下， 一股股源自那滴精血转化的、极其精纯的生命本源力，正源源不断地透过空间规则， 悄无声息地补充进成蕾体内，维持着她那超出寻常的高速吐纳状态。 宗主出血，弟子享福。 风灵月影宗的第一次“门派福利”，就这么朴实无华且代价（仅对韩希而言）微小地落地了。 至于精血？没了就没了吧！ 反正深吸两口气，睡一觉又回来了！ 就当无偿献血，做宗主总得为弟子付出点啥！ 第117章 丝滑突破，惊喜到账！练气三层成就达成！附赠：防... 此时的成蕾心情十分激动。 那感觉，就像是快要渴死在沙漠里的人，一头扎进了天山的雪水潭子！ 又冰又冽，偏偏带着一种滋养万物、让人从里到外都活过来的力量！ 成蕾闭着眼睛，根本顾不上形象，嘴巴张得老大，吸气！呼气！ 每一次吞吐，都带着贪婪的“嘶嘶”声。 周围的“灵气”（她坚定地认为是灵气）实在太浓郁、太精纯了！ 跟以前在杂役院后山吸的那些稀薄玩意儿比起来，简直就是上等灵酒兑井水的区别！ 《养息诀》那简单到粗糙的运行路线，此刻畅通得如同开了闸的大河！ 磅礴纯净的能量涌入体内，冲刷着经脉里过去沉积的、那些她自己都感觉不到的“渣滓”。 酸疼的手臂在飞快恢复，火辣辣的胸口舒服多了，连之前被磨破的虎口和手指，都传来一阵阵麻痒，显然是伤口在快速愈合！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干瘪了小半年的丹田，此刻如同见风就胀的气球！ 练气二层顶峰！ 瓶颈！ 那个困了她好几个月，让她抓心挠肝的瓶颈壁障， 在这股洪流的反复冲击下，竟然摇摇晃晃，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嚓咔嚓”的细微声响！ 快了！就快了！ 成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这种高速“升级”的快 感中。 什么破缸！什么绝壁！什么锤子！都忘得一干二净！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吸！炼！突破！ 终于！ 轰——！ 一股远比之前庞大、凝聚得多的灵力洪流，在丹田内轰然成型！ 如同冲破堤坝的潮水，瞬间灌满了整个丹田！ 然后自然而然地向外蔓延，开始温养拓宽全身的细小经脉！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的力量感，充斥在身体每一个角落！ 成了！ 练气三层！ 真的突破了！ 就在这个差点憋屈死她的破烂水缸里！ 成蕾猛地睁开眼，一双眼睛里精 光四射！ 激动、狂喜、难以置信，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让她浑身都在发颤！ “我突破了！我真的突破了！” 她看着自己瞬间紧握、充满力量的拳头，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一丝哭腔， “我成了！练气三层！哈哈哈！” 最后那一声笑，完全是破锣嗓子硬挤出来的欢呼，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难以言喻的激动。 什么赵德柱坑货！什么两块下品灵石！值了！太他妈值了！就冲这突破，再来二十块她也认！ 这《掘地飞升》…… 不，《掘地飞升》简直就是她的福地啊！是她的洞天福地！ 她恨不得立刻冲回藏经阁，指着赵德柱的鼻子喊：“看到没！我成了！” 然后再一头扎回这个缸里，继续吸！继续炼！那感觉太爽了！ 成蕾毫不犹豫，立刻就要再次闭眼，继续这令人上头的超高速吐纳。 她要巩固境界！她要冲四层！ 然而—— 就在她刚闭上眼，深吸了半口气的刹那。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排挤”感猛地袭来！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从整个世界的外部伸了进来，一把攥住了她， 又像她身下的水缸和屁股底下的泥地突然变成了强力弹簧，猛地向上把她弹射出去！ 没有过程！ 没有延迟！ 就一下！ “哎……？” 成蕾甚至连一声完整的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 眼前灰白色的岩石墙壁瞬间模糊、扭曲，像是被大力揉 搓的面团。 屁股底下的冰凉触感、手中锤子粗糙的木柄感、甚至连呼吸间那股精纯“灵气”的味道…… 都在刹那间被剥夺得干干净净！ 仿佛被抽空了骨髓，又像是从万丈悬崖一脚踏空！ ----------------- 韩希在“控制台”前，瞥了一眼意识里凝聚出的一行虚幻光字： 【标准单人体验时长：120分钟已达成】。 下方还有个几乎看不见的计时器： 【当前计时：2：00：01】。 “啧，时间到了。新版本得加个收费延长模块……” 他嘟囔了一句，像网吧管理员掐断超时网瘾少年的机子一样，根本没带犹豫地， 对着水影画面里那个还沉浸在突破狂喜中的成蕾形象，意念轻轻一点“强制弹出”。 操作丝滑得行云流水。 “情绪值峰值稳定在A+……突破瞬间波动达到S级临界点……可以可以，收获满满。” 他扫了一眼系统里滚动的数据流，满意地点点头， “下次记得再加点引导台词……嗯，该‘接待’下一位潜在客户了……” 至于被强制退出的成蕾会不会骂娘？ 韩希完全不担心。 尝过甜头的韭菜（划掉）是弟子，总会自己找回来的。 这才是可持续收割……啊不对，是可持续培养的良性循环！ ----------------- 意识回归。 不是慢慢的清醒，而是猛地一个激灵！ 像被人用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成蕾发现自己直挺挺地站着。 不是坐在破缸里，而是双脚结结实实地踩在坚硬平整的……地板上？ 鼻子闻到的不再是坑底泥土的土腥味，而是一股……老旧木头、灰尘、以及无数古籍散发出的特殊陈腐味道？ 耳朵里…… 好吵！ “说！你把成蕾弄哪儿去了？！” “老小子！又玩这一套坑蒙拐骗是吧？一个大活人就在我们眼前不见了！你今天不给个说法！休想走出这藏经阁！” “赵德柱！今天这事儿没完！” “是不是又是什么见不得光的邪道手段？你老实交代！” “…………” 一大片愤怒、质疑、带着唾沫星子味儿的吼叫声浪， 像无数根针，狠狠扎进了成蕾刚刚突破、感觉还异常敏锐的耳朵里！震得她脑袋嗡嗡作响！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 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熟悉的、高大的书架，一排排望不到头。古旧厚实的地板上洒落着斑驳的光影…… 这里是……外院的一楼藏经阁？ 她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怎么回事？刚才还在那该死的缸里，正吸灵气吸得上头，怎么一眨眼就回来了？ 那股精纯的灵气呢？那突破后的力量感还在身体里激荡，但…… 周围充斥的，明明是最普通、甚至有点稀薄的宗门外院区域灵气！ 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 双手！完好的！没有血污！没有伤口！虎口光滑如初！ 衣服还是那套外门弟子的普通青灰布衫，干干净净，一点泥都没有！ 可她明明记得在缸里挣扎了那么久！身上衣服都磨破了！手上都是血！ 是梦？ 还是…… 就在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理清状况的时候，她的视线捕捉到了被围在人群中间、那个穿着洗得发白、满是补丁的藏经阁执事袍的干瘦老头。 赵德柱！ 第118章 卷轴遁地，飞升副本请刷卡排队 此刻的老赵，被七八个穿着杂役弟子服饰、明显是围观群众代表的壮实小伙团团围住。 他满头花白的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脸上又是汗又是油，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他嘴巴张合着，似乎在努力辩解着什么，但在七八个人此起彼伏的厉声质问下，他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哼。 “我……我也不知道啊……卷轴……它就那样……可能……可能……” “可能你个老东西！人在哪？交出来！” “什么狗屁卷轴！我看就是你把人藏起来了！” “大伙别跟他废话！把他押到刑堂去！” 群情激愤。 显然，成蕾刚才活生生在众人面前“消失”的一幕，把所有人都吓到了，也彻底点燃了大家对赵德柱过往“劣迹”的记忆和怒火。 没人信他的支支吾吾。 池玉那小丫头也挤在人堆边缘，急得眼泪汪汪，伸长脖子到处看，小脸上满是惊恐和担忧。 就在这时，池玉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人群后方的角落。 “啊——！！！” 一声尖锐到几乎刺破房顶的尖叫从她嘴里爆发出来！把激烈争吵的众人吓得集体一哆嗦！ “成…成蕾师姐！！！！” 池玉指着人群后方，激动得语无伦次，眼泪鼻涕一起流，“在！在那边！在那边站着呢！！” 这一嗓子，像按下了暂停键。 刷！ 所有脑袋，齐刷刷地顺着池玉手指的方向，一百八十度扭转！ 当几十道目光聚焦在角落里那个完好无损、一脸懵逼的青衫身影上时，整个沸腾如滚油的藏经阁一楼，瞬间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懵了！ 刚才消失的人……自己又冒出来了？站在那？毫发无损？甚至连衣服都干干净净？！ 这什么情况？大变活人？还是赵老头真会妖法？！ 赵德柱也懵了。 他张大的嘴巴几乎能塞进一个鸭蛋，瞪圆的老眼里满是劫后余生的茫然，还有一丝无法理解的震惊。 他看看被围住的自己，又看看突然出现的成蕾，脑子彻底短路了。 人回来了？怎么回来的？那卷轴呢？ 短暂的寂静后。 哗——！！！ 更大的声浪爆发了！这次是七嘴八舌的混乱！ “成蕾？！” “天啊！真是她！” “她怎么回来的？” “赵老头，这到底怎么回事？！” “…………” 在无数的疑问和几十双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作为风暴中心的成蕾，终于彻底回过神了。 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眼前是熟悉的藏经阁，是围观的师兄弟，是被揪住衣领子质问的老赵，还有哭得稀里哗啦的池玉小师妹。 但这一切，都远不如她此刻身体里奔涌的、货真价实的练气三层灵力来得真实！ 不如那缸中突破的狂喜来得深刻！ 她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那卷轴！那副本！不是陷阱！是实打实的天大机缘！ 赵师叔（称呼都自动升级了）没有骗她！是她自己开始心态太差！ 赵师叔守口如瓶（被围住了还在支吾不敢说），默默地为她承受着所有人的质疑和愤怒！这是什么精神？！ 巨大的愧疚和更为强烈的冲动瞬间淹没了她！ 离开！离开这个灵气稀薄的鬼地方！ 回到那个缸里去！那里有无尽的精纯灵气！ 有锤炼道心的环境！她要回去！立刻！马上！巩固境界！冲击更高层！ 什么解释！什么围观！都见鬼去吧！现在！立刻！马上！回去！！！ “赵师叔！！！” 成蕾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虔诚的光芒，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她猛地推开挡在面前的两个弟子， 像一道离弦的青灰色箭矢，以远超普通练气三层的速度，“嗖”地一下冲到了人群中心！ 噗通！ 在赵德柱茫然又惊恐的眼神中， 在七八个围堵弟子惊愕的注视下， 在池玉挂着泪珠的小脸写满“师姐你疯了吗？”的错愕里， 在几十个围观众人下巴快要掉在地上的呆滞表情前—— 成蕾双腿一软，膝盖重重地砸在老旧的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她根本没管膝盖疼不疼！ 双手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死死攥住了赵德柱那件破旧藏经阁执事袍的前襟！ 力道之大，差点把刚劫后余生、脑子还没转过来的赵老头当场勒闭气！ 紧接着，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带着无比激动、无比渴望甚至带了一丝哭腔的嘶吼，响彻了寂静下来的藏经阁： “师叔！求你了！让我再进去！让我再进去挖一次吧！！《掘地飞升》！我还要去！！！” ----------------- 乔长老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踱进了外院最大的那片练武场。 他今天心情不错，特意换上了那件压箱底、浆洗得笔挺、只在重要场合才舍得穿的深青色执法长老袍。 袍子下摆随着他的步子微微晃动，努力彰显着威严。 他习惯性地清了清嗓子，准备接受弟子们敬畏的目光和热火朝天的修炼场面。 这是他枯燥执法生涯里为数不多的乐趣。 然而，预想中此起彼伏的“嘿哈”声、拳脚破风声、法术爆鸣声……统统没有。 练武场空得吓人。 清晨的阳光（血炼宗的阳光总带着点洗不干净的铁锈色）洒在空旷的灰石地面上，投下几道孤零零的影子。 风卷起几片枯叶，在角落里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轻响，反而衬得整个场地更加寂静。 人呢？ 乔长老脸上的那点惬意瞬间僵住了。 他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像两条打架的蜈蚣蚣。 他记得很清楚，昨天这个时候，这片场子还挤得像下饺子，汗味和呼喝声能把屋顶掀了。 今天这是……集体睡过头了？ 还是被执法堂昨天抓赌抓狠了，都躲起来了？ 他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整个练武场。 终于，在靠近兵器架最角落的位置，发现了三个身影。 一个瘦高个，正有气无力地对着一个木头人桩戳戳点点，动作软绵绵的，眼神涣散，嘴里还念念有词，仔细听是： “……左边……挂住……不对，角度歪了……” 另一个矮胖子，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摊着一本破旧的《基础引气诀》， 但他根本没看，而是对着空气比比划划， 一会儿双手虚握往前捅， 一会儿又像抓着什么东西往上抡，表情时而专注时而懊恼。 最后一个稍微正常点，是个黑脸少年，正对着一个石锁较劲。 他咬着牙，脸憋得通红，吭哧吭哧地把石锁提离地面一点点，又“咚”地一声重重砸回地上，显然力气不够。 他抹了把汗，喘着粗气，眼神里满是烦躁和不甘。 就这仨？！ 乔长老心里的火气“噌”一下就冒起来了。 堂堂血炼宗外院练武场，大清早的，就剩仨歪瓜裂枣在这磨洋工？ 其他人呢？都死哪儿去了？这成何体统！ 第119章 三弟子实名举报：氪佬垄断副本，平民不配飞升 乔长老板着脸，大步流星地朝着那三个“硕果仅存”的弟子走了过去。 脚步踩在石板上，发出“哒、哒、哒”的闷响，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那三个弟子显然也察觉到有人来了。 瘦高个停下了对空气的比划，矮胖子赶紧把地上的书合上，黑脸少年也停下了和石锁的较劲。 三人齐刷刷地转头，当看清来人是板着脸、穿着执法长老袍的乔长老时，脸色瞬间都变了。 “乔……乔长老！” 三人慌忙站直身体，动作僵硬地行礼，声音都有点发颤。 执法堂的威名，在外院弟子心里可是比妖兽还可怕的存在。 乔长老在他们面前站定，背着手，目光像两把小刀子，在他们脸上刮来刮去，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不悦： “其他人呢？这都什么时辰了？练武场就你们仨？当这里是茶馆？还是你们觉得，修为是睡大觉睡出来的？” 瘦高个和矮胖子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黑脸少年胆子稍大点，但也只敢低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回……回长老，他们……他们没来练武场……” “没来？” 乔长老的声调拔高了一度， “那去哪儿了？集体下山逛窑子去了？还是被哪个魔头抓去炼魂了？” “不……不是……” 黑脸少年被乔长老的气势压得有点喘不过气，赶紧解释， “他们……他们都去藏经阁了！” “藏经阁？” 乔长老一愣，眉头皱得更深了。 藏经阁是看书的地方，大清早的，一群外院弟子不练功跑去扎堆看书？ 这比集体逛窑子还离谱！ “看书？看什么书能让他们连功都不练了？《春 宫图》也没这么大吸引力吧？” “不……不是看书……” 瘦高个忍不住插嘴，声音带着点激动和向往， “是……是秘境！藏经阁那边……出了一个秘境！” “秘境？！” 乔长老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两个字像两颗小石子砸进了平静的水潭，在他心里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他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秘境？那是什么概念？ 是自成洞天、灵气浓郁、藏着上古传承或天材地宝的独立小世界！ 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机缘之地！ 血炼宗外院藏经阁？ 那个堆满了破烂功法和发霉玉简的地方？ 出秘境？开什么玩笑！ “胡扯！” 乔长老第一反应就是呵斥， “藏经阁哪来的秘境？你们几个是不是修炼把脑子炼坏了？还是被谁灌了迷魂汤？” “真的！乔长老！千真万确！” 矮胖子也急了，顾不上害怕，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 “是赵德柱赵长老！他……他拿了个卷轴出来！叫……叫什么《掘地求升》！只要两块下品灵石，就能进去一个时辰！” “《掘地求升》？” 乔长老觉得这名字透着一股子无法言喻的土气和诡异，眉头拧成了死结， “什么乱七八糟的！赵德柱？那个欠肉钱的老油条？他能拿出秘境卷轴？你们信？” “我们开始也不信啊！” 黑脸少年抢着说，脸上带着亲眼见证奇迹的激动， “可……可成蕾师姐！就是那个练气二层的成蕾！ 她第一个试的！就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唰’一下！人没了！就剩个卷轴飘在半空！可吓人了！” “人没了？”乔长老心头一凛。 空间挪移？这可不是一般手段！ “然后呢？”他追问道，语气严肃起来。 “然后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吧，” 瘦高个接话，眼神里还残留着当时的震撼， “成蕾师姐又‘唰’一下！凭空出现了！而且…… 而且她当场就突破了！从练气二层蹦到三层了！我们亲眼看着她身上冒光的！气息都不一样了！” “突破？” 乔长老的呼吸微微一滞。 练气二层到三层，在外院不算大事，但当场突破？ 还是在消失一个时辰后？ 这太诡异了！ “这还不算完！” 矮胖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成蕾师姐一出来，跟疯了一样！扑通就给赵长老跪下了！抱着他大腿哭嚎，求他再让她进去一次！ 那场面……啧啧啧，您是没看见！跟见了亲爹似的！” “然后呢？”乔长老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被反复捶打。 “然后？”黑脸少年苦笑了一下，指了指空旷的练武场， “然后消息就炸了锅了呗！一个时辰两块灵石，进去就能突破？谁还在这儿傻乎乎地练功啊？ 有点家底的，全跑去藏经阁排队了！生怕去晚了名额没了！ 我们仨……我们仨是实在凑不出两块灵石了……” 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羡慕和不甘。 乔长老沉默了。 他背着手，站在原地，像一尊突然被雷劈过的石像。 深青色的长老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惊涛骇浪。 赵德柱？那个猥琐、抠门、欠债不还、撒泼打滚的老油条？ 卷轴？两块下品灵石就能进一个时辰的秘境？ 进去就能突破？ 成蕾那丫头当场跪求？ 整个外院的弟子，为了这个破卷轴，连功都不练了，全跑去藏经阁扎堆？ 这一连串的信息，一个比一个离谱，一个比一个冲击他的常识！ 藏经阁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掘地求升》……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赵德柱……他哪来的这种东西？背后是谁在搞鬼？ 无数个疑问像沸腾的开水，在乔长老的脑子里咕嘟咕嘟冒泡。 执法长老的直觉告诉他，这事儿绝对不简单！里面透着浓浓的邪门和不对劲！ 他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不再看眼前这三个战战兢兢的弟子，而是像两柄出鞘的利剑，直直刺向藏经阁的方向！ “走！” 乔长老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压抑不住的急切。 他不再踱四方步，袍袖一甩，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朝着藏经阁的方向疾冲而去！ 那速度，跟他平时慢悠悠的形象判若两人！ 深青色的袍影在空旷的练武场上掠过，只留下三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的弟子。 “乔长老……好像……很急？”瘦高个咽了口唾沫。 “废话！换你你不急？” 矮胖子看着乔长老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藏经阁那边……怕是要出大事了！” 黑脸少年没说话，只是用力握紧了拳头，眼神里充满了挣扎。 两块灵石……两块灵石啊！ 他要是能凑出来…… 第120章 灵草换VIP，灵石保畅玩，点心可加塞，乔长老直... 乔长老两条腿跑出了残影，像屁股后面点了根炮仗，一股风似的冲到了藏经阁门口。 离老远，他就看见藏经阁那扇平时冷清得能结蛛网的破木头门前面，乌泱泱一大片脑袋瓜子， 挤得跟逃荒抢救济粮似的，嗡嗡嗡的吵嚷声隔着半条街都能听见。 他心里那点怀疑“嗖”地一下就被眼前的实景给夯瓷实了——那仨小兔崽子没扯淡！真出事了！ 再往前几步，乔长老那张本就刻板的脸彻底沉得像块万年玄冰。 他看见了被围在人群正中间的那个人，被弟子们里三层外三层拱卫着、众星捧月的家伙—— 赵德柱！ 这老混蛋！ 此时的赵德柱，哪有半点平日里被讨债追得满山跑、缩在藏经阁角落啃冷馒头的落魄样？ 简直换了个芯子！ 他那身打满补丁的执事袍还是那件，但洗得似乎格外挺括了些（可能是错觉）。 油光发亮的地中海脑门上，稀疏的几根白毛似乎都格外精神地翘着。 一张老脸红光满面，笑得像刚偷吃了肥鸡的老狐狸，每一道褶子里都洋溢着扬眉吐气的春风得意。 更让乔长老瞳孔地震的是赵德柱手上那明晃晃的动作！ 他那双平时数铜钱都哆嗦的老手，此刻正在以一种乔长老从未见过的、堪称行云流水的速度……收东西！ 左边一个小包袱“啪”地被塞到他手里，赵德柱老脸笑成一朵老菊 花：“哎呀，王师侄太客气了！下次！下次一定让你先体验！” 右边一个小布袋紧跟着递过来，里面传出灵石的轻微撞击声， 赵德柱眼皮都不抬，手腕一翻，布袋消失在他宽大的破袖子里（乔长老看得真切，那袖子抖了一下，重量明显沉了）， 同时嘴巴麻溜地喊：“张师侄懂规矩！插队名额，记一个！” 一个胖乎乎的弟子努力挤过来，捧着一包油纸包着、散发着甜腻香味的点心：“赵师叔！孝敬您的！云桂坊的桂花糕！您最爱……” “好小子！有心了！” 赵德柱笑得见牙不见眼，一把抓过点心包，反手塞进另一个空出来的袖袋，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点心插队，特别通道！排前头去！” 他面前还堆放着好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几株品相一般的灵草、几块看不出名堂的矿石、甚至还有两瓶劣质丹药……像个小地摊！ 而赵德柱本人，就是这个热闹地摊的中心，接收着源源不断的“贡品”， 嘴里不断报着“灵石插队”、“礼品插队”、“点心插队”，指挥着旁边几个明显是托的杂役弟子维持秩序。 一个杂役弟子还举着个破木板，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掘地飞升》秘境体验，一次两块下品灵石！附：诚招各类插队赞助，价高者先得！赵长老友情代办，抽成七成上缴……】 乔长老的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七成？上缴？上缴给谁？！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噌”地一下就顶到天灵盖了！ 这哪里是为宗门发光发热？ 这他妈是借着不知道哪来的破卷轴，搞起了腐 败的收费站！ 比他执法堂抓的那些赌场放水的还明目张胆！ 还“友情代办”，狗屁友情！ 就在乔长老气得肝疼肺炸，周身低气压快凝成实质暴风雨的时候，外围一个眼尖的弟子，恰好回头看到了他。 那弟子脸上的兴奋笑容瞬间冻结，像被泼了一桶冰水，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下意识地用手肘捅了捅旁边还在踮脚往前看的同伴，声音发颤：“乔……乔长老……” 他这微弱的声音就像投入滚油锅的一滴水。 唰！ 以那个最早发现的弟子为中心，一层层、一圈圈，仿佛被无形的寒流冻结！ 原本热闹如菜市场的喧哗，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 所有人，无论正在递东西的，正在收东西的，正在排队挤破头的，正笑得像朵花的……动作全都僵住了！ 脸上的表情从兴奋、讨好、急切，瞬间变成了统一模板的——“我 操，完蛋了！”的惊恐。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紧接着，人群像是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水面，“哗啦”一下，极其默契地朝两边分开！ 瞬间给乔长老让出一条笔直的、通往“腐 败地摊中心”——赵德柱——的康庄大道！ 刚才还人声鼎沸的藏经阁门口，此刻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脸色铁青、眼神如刀的乔长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被拱卫在中央的赵德柱，脸上的春风得意还没来得及完全退去，就混合进了浓浓的尴尬、惊慌和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心虚？ 他那双收东西收得正欢的手，还僵在半空中，一包拆开的桂花糕馅料正从油纸破洞里噗噗往外掉渣。 对上乔长老那快喷出火来的目光，他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乔……乔老哥……您……您怎么来了？” 赵德柱的声音干涩发飘，努力想挤出个笑容，结果比哭还难看。 乔长老一步，一步，步伐沉重地穿过噤若寒蝉的人群通道，走到了赵德柱面前。 他个子比赵德柱高出半个头，此刻居高临下，冰冷的视线像冰锥子一样，把赵德柱从头到脚钉在原地。 “赵、德、柱！” 乔长老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碾磨出来的，带着浓浓的失望和燃烧的怒火， “我让你在藏经阁养老，是看在你我早年那点交情！是让你给宗门做点力所能及的贡献！不是让你他妈在这儿！” 他一指周围那堆还没来得及收起的“贡品”，还有那个写着“抽成七成上缴”的破木板， “搞这种坑蒙拐骗、败坏宗门风气的破事！聚众敛财？！你好大的胆子！说！你到底在干什么！那破卷轴是怎么回事！” 赵德柱被这劈头盖脸的怒斥喷得脸皮发烫，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乔长老这表情他太熟悉了，当年他因为欠肉钱被债主堵山门，乔长老赶来处理时，差不多也是这个脸色。 这是真生气了！ 而且是气得随时准备把他拎回执法堂好好“修理”的那种气！ 一股巨大的恐惧攥住了赵德柱的心脏。 他太清楚执法堂的手段了！ 那些黑屋子，那些铁链子…… 不行！绝对不能被带走！ 这好日子才刚开始啊！ 急中生智？不，是求生本能！强烈的求生本能让赵德柱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转！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努力挺直他那干瘦佝偻的脊背（虽然效果不大）， 脸上挤出一个“我是为宗门操碎了心”的悲壮表情，声调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慷慨激昂（但明显外强中干）的味道： “乔老哥！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 他挥舞着手臂（桂花糕渣掉得更快了）， “我赵德柱虽然本事不大，但对宗门的忠心天地可鉴！什么叫坑蒙拐骗？什么叫败坏风气？我这是在为宗门分忧！在为弟子们谋福利啊！” 第121章 宗门反诈风暴：赵长老的IP飞升套餐与乔长老的血... “分忧？福利？”乔长老气极反笑，指着那块写着“抽成七成”的破木板，“靠这个？” “这……这是给维持秘境运转的费用！对！维持费！” 赵德柱脑子转得飞快，胡扯都扯出了点逻辑， “重点不在这！重点在这秘境！这《掘地飞升》秘境！” 他猛地转过身，面向周围那些噤若寒蝉、低着脑袋偷瞄的弟子们，像找到了最有力的人证， “乔长老！您问问他们！问问这些弟子！进了这秘境，是不是真的能磨炼意志！提升实力！ 成蕾！就那个外院的成蕾！进去一趟，当场突破到练气三层！ 这铁一般的事实摆在这！这些弟子们为什么如此踊跃？他们都是冲着提升实力来的！ 我赵德柱虽然收点小费……但那也是为了维持秘境运转！保证大家都能有机会进去历练！ 我这叫……叫物尽其用！人尽其力！完全是牺牲自我，为宗门发光发热啊！ 您不能……不能污蔑一位老同志的一片赤胆忠心啊！” 乔长老脸色依旧难看，但心里确实咯噔了一下。他锐利的目光扫向周围的弟子。 如果只是赵德柱一个人在这唱独角戏鬼扯，他一个字都不信。 但现在…… 刚才还吓得像鹌鹑的弟子们，被赵德柱那通“赤胆忠心”说得似乎也壮起了点胆子。 有人低声附和： “是啊，乔长老，赵长老说得……有点道理……” “那秘境……虽然怪，但确实……能锻炼人……” “我早上看见成蕾师姐的气息，真的涨了一大截！” “两块灵石……比去丹药阁买劣质丹药划算多了……” 越来越多蚊子哼哼般的声音响起来，虽然不敢大声， 但几十个人一起“嗡嗡”，汇成了一股“赵长老或许有点坑，但秘境好像真有用”的微弱共识。 乔长老沉默了，眉头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赵德柱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 自私、油滑、贪小 便宜，为两块灵石能在地上打滚。 但眼前这群弟子，一大半都是老实巴交的外院苦哈哈，平时为了半块灵石都能跟人红眼。 他们会集体被赵德柱蒙蔽，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秘境”掏出血汗钱，甚至送礼插队？ 除非这秘境真的有点门道！ 真有秘境？在藏经阁？两块灵石就能进？ 巨大的疑惑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乔长老的心。 理智告诉他这荒谬绝伦，但执法长老的本能又让他嗅到一丝非比寻常的气息。 赵德柱的激动，弟子们的附和，成蕾的突破……这一切都在冲击着他的认知底线。 看着乔长老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动摇，赵德柱那颗悬着的心稍微落下来一点，但他知道，单凭口说无凭，远远不够！ 必须上实锤！他眼珠一转，一个大胆（也可能是作死）的计划瞬间成形。 “乔老哥！” 赵德柱的声音充满了诚挚和“为了大局”的牺牲感， “我知道您不信！这样！口说无凭，实践出真知！ 您是咱们外院的擎天白玉 柱，架海紫金梁！您德高望重，实力超群！您不妨……屈尊降贵一次？” 他话锋一转，脸上堆起谄媚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容， 身体也弯了下来，双手捧着那卷散发着古老神秘（主要是破旧）气息的土黄色卷轴， 像捧着一块稀世珍宝，举到乔长老面前，声音充满了蛊惑： “请您亲自进去体验一番！ 给弟子们打个样！ 让大家伙看看，真正的高手，是如何攻克难关，为我们树立榜样的！ 有您亲自探路把关，也能确保这秘境的安全性，是不是？ 弟子们也更放心啊！” 他说完，还不忘煽动群众，对着周围高声喊道： “大伙说，是不是啊？让乔长老给我们先探探路！” 这一嗓子喊出来，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所有弟子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像铜铃，难以置信地看着赵德柱，又看看乔长老。 让执法长老……去体验那个古怪的破卷轴？！ 赵德柱，你疯了？！真敢说啊！ 然而，短暂的死寂后。 也许是对秘境真实性的强烈渴望压过了恐惧？ 也许是想看铁面无私的乔长老吃瘪？ 也许是真觉得长老探路可以验货？ 人群中响起了稀稀拉拉、带着巨大不确定性的附和声： “……好像……可以？” “请乔长老……探探路？” “……” 这声音微弱，带着试探和浓浓的不安，但就像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那份对秘境的狂热！ “对啊！请乔长老体验一下！” “给咱们做个榜样！” “乔长老！您亲自看看就知道真假了！” “……” 声浪逐渐汇聚起来，从一开始的怯懦，变成了小范围的恳求， 再发展到后面，竟然有了一丝“请长老探路，为民除害（验证）”的意味！ 几十双眼睛，带着恳求、好奇甚至是一点点看戏（作死）的光芒，齐刷刷聚焦在乔长老那张黑如锅底的脸上。 乔长老的内心是奔溃的。 他堂堂外院执法长老！ 平时都是铁面判官，审讯别人的！ 现在！居然！被赵德柱这老小子架到了火上烤！ 还被一群低级弟子当众“恳求”去体验一个破烂卷轴？！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拒绝？唾他们一脸扭头就走？ 不行！执法长老的职责在那摆着！ 赵德柱这破事透着邪性，现在弟子们都信誓旦旦， 他不亲自搞清楚，放任这种“两块灵石秘境”在外院发酵， 一旦是某种邪术或者陷阱，后果不堪设想！ 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骑虎难下！真的是骑虎难下！ 乔长老看着赵德柱那张堆满假笑、写着“我是在为您解围”的欠揍老脸， 再看看周围那些混杂着敬畏、恳求和一点莫名兴奋的眼神，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死死盯着那卷土黄色的破卷轴，手指关节捏得咔吧作响，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 最终，他那口憋着的气，化作一声压抑着无边怒火的冷哼： “哼！好！老夫就亲自看看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耗子药！要是敢戏弄老夫……” 他恶狠狠地剜了赵德柱一眼，那眼神足以让后者小腿肚转筋。 “不敢！绝对不敢！乔老哥您出手，那绝对是手到擒来！旗开得胜！为弟子们开个好头！” 赵德柱谄笑着，忙不迭地把卷轴往乔长老手里塞，生怕他反悔。 乔长老一把夺过那看着就晦气的破卷轴，入手一片冰凉粗糙。 他看也没看旁边那些表情复杂的弟子， 更没理会赵德柱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 直接走到藏经阁门口稍空旷一点的地方，脸色铁青，怒声道：“怎么弄？这破东西！” “简单！简单！” 赵德柱立刻指挥一个杂役弟子拿来一块软布铺在地上， “乔长老您站这儿就行！双手展开卷轴，然后……注入一点灵力启动即可！只要一点点！” 乔长老依言，铁青着脸将卷轴在软布上缓缓展开。 卷轴里面空无一物，灰扑扑一片。 他强忍着将这破东西撕碎的冲动，分出一丝极其微弱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入卷轴。 嗡…… 卷轴表面光芒一闪，一种轻微的吸力传来。 下一刻，乔长老的身影，在众目睽睽之下，“唰”地一声，原地消失。 第122章 《掘地飞升》二星测评：油性墙体零摩擦，水缸坐牢... 副本内。 “咚！” 一声沉闷的响声。 乔长老只觉得屁股一痛，腰背猛地撞在一个冰冷的、弧形的硬物上，整个人被箍住了！ 腿也伸展不开，以一种极其憋屈、极其不雅的姿势，卡在了一个……硕 大的水缸里？！ 他稳住心神，迅速打量四周。 入眼是一片单调压抑的灰白色天空，下面是坑洼不平的灰黄色土地。 前方一堵高耸入云、光滑得如同琉璃、连一根草都没有的巨大岩壁矗立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 乔长老低头，看到了自己同样憋屈地盘着的双腿，以及屁股底下冰凉的缸壁。 他又抬起手，看到了手中握着的东西——一把沉甸甸、沾满干涸泥垢、木柄粗糙的巨大锤子。 这……这就是所谓的秘境？挖掘潜力？磨砺道心？ 乔长老那张老脸上先是一阵错愕，随即露出了浓浓的、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不屑！ “哼！搞什么鬼名堂！” 乔长老嗤笑一声，看着眼前这堵绝壁和手中的锤子，经验丰富的老 江湖思维瞬间上线， “困于绝地？一把锤子？这算什么秘境考验？小儿把戏！” 他堂堂筑基期的修为（虽然受宗门限制在外院只能发挥部分），难道还怕这点雕虫小技？ “赵德柱这老东西，果然还是弄些下三滥骗钱！”乔长老冷哼一声，心中笃定。 他打算直接用蛮力！ 左手抓着缸沿稳定身体（这姿势确实别扭），右手举起那沉甸甸的锤子， 看准岩壁上一点看起来似乎是风化薄弱的地方，筑基期修士强横的肉身之力灌注于右臂！ 呼！ 锤子带着破空声，凶悍地砸了过去！ 当！！！ 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巨大的反震力让乔长老右臂微微一麻，但他毕竟是筑基修士，身体强度远超成蕾，这反震力完全在他承受范围内。 他定睛一看岩壁，被砸中的地方果然凹陷下去一点点，出现了一个小坑。 乔长老脸上露出一丝得色。 果然，一力降十会！ 什么技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浮云！ 他如法炮制，瞄准那个位置旁边一点，又是一锤！ 当！！ 又一个小坑！ 他手腕翻转，锤头横着砸！ 砰！ 岩壁又掉点碎屑。 轻松！写意！完全不在话下！乔长老甚至觉得有些无聊了。 这秘境，连给他热身都嫌不够格！ 他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出去怎么收拾赵德柱。 然而，当他打算砸出第五个坑，为自己“凿”出一条路径时，问题出现了。 那个岩壁，光滑得像抹了油。 他砸出来的三个小坑距离不够近，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落脚点或者攀爬点！ 锤头边缘很钝，根本插不进去那些砸出来的小凹陷！ 他尝试了几次，想用锤头挂住一个凹陷，把自己往前荡一下， 但那点凹痕太浅，挂不住锤头巨大的重量， 只要他一用力拉拽，锤头立刻就滑脱，砸回地面或者缸壁上。 尝试！滑脱！ 再尝试！再滑脱！ 换个小坑！还是滑脱！ 短短半盏茶的功夫，乔长老已经重复了十几次相同的动作： 挂住凹坑——用力拉——锤子滑脱掉下来。 唯一的变化就是缸体因为他用力时身体的扭动和前冲被晃动了，好几次差点失去平衡！ 什么鬼？！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搞不定？！ 乔长老脸上的轻松和不屑消失了，眉头紧紧皱起，心里开始烦躁起来。 他加大力气！更精准地瞄准凹坑的着力点！ 又一次挂住！ 这次他卯足了劲儿！ 手臂、腰腹核心同时发力！向后猛拉！ “嘿！” 这一次，锤头挂住了那么一瞬间！ 好！ 乔长老心中微喜，借着这一点点拉力，试图摆动身体向上…… 噗通！！ 整个水缸因为他猛烈的动作重心失衡，猛地向后倾倒！缸底垫着的几块小石头噼里啪啦地滑动！ “混账！” 乔长老惊怒交加！ 堂堂筑基修士，差点被一水缸带着栽个倒栽葱？！ 这要是传出去…… 他慌忙稳定身体，把水缸扳回原位。 但缸的位置已经歪了，垫脚的石头也乱作一团。 一种被戏耍的憋屈感，第一次涌上乔长老心头。 他死死盯着那堵该死的墙和手里这把该死的破锤子。 他不再试图挂靠，而是直接瞄准更高处一个更不起眼的小凸 起。 “砸！老子不信砸不出一条路！”乔长老发了狠，放弃了技巧，抡起锤子，灌注全力！ 轰！轰！轰！ 每一锤都力大势沉，火花炸裂！ 一锤！那核桃大小的凸 起被砸碎了！ 两锤！旁边岩壁砸出个窝！ 三锤！试图扩大！ 然而……砸出的点和裂痕，依旧是光滑的！ 根本无法成为攀爬的支点！唯一的作用是震得乔长老手臂有点酸，屁股底下的缸晃得更厉害了。 不行！得找个更高的起点！ 他目光巡视，终于在离第一个成功砸出的挂点上方半个身位的地方，发现了一处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的缝隙。 这次，他学“聪明”了点。像成蕾一样，用锤头小心翼翼地去“怼”那个位置。 咔哒！ 挂住了！摇摇欲坠！ 乔长老屏住呼吸，一点、一点松开锤头…… 砰！锤子掉了。 再来！用力拉拽！ 噗通！水缸差点翻车。 他调整姿势，换个体 位挂靠…… 咔哒！挂住了！ 然后……怎么把自己送上去？ 尝试像先前一样猛拉！ 哗啦啦！石头塌了一块！缸沉下去一点！ 乔长老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种名为“烦躁”的火焰开始在他胸膛里燃烧。 时间一点点流逝。 在乔长老的意识里（实际时间可能只过了几十息），他至少尝试了五十次！五十次啊！ 挂锤子！掉锤子！ 拉拽！水缸晃悠！ 砸墙！砸不出抓手！ 尝试往上递锤子！角度不对够不着！ 换地方挂！依旧失败！ …… 失败！失败！还是他妈失败的！ 单调！重复！憋屈！巨大的挫败感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乔震山！外院执法长老！筑基修士！在宗门里谁见了不得恭恭敬敬称一声“长老”？ 今天！在这里！被一口破水缸卡着！用着一把钝得像死猪脑子的破锤子！ 跟一堵滑溜得像抹油的无耻岩壁较劲了不知多少遍！连一尺高度都没爬上去？！ 反而屁股下面的石头越碎越多，水缸越坐越深？！ 这……这算什么？？ “岂有此理！！！” 乔长老终于忍不住了，憋在胸口的怒火混合着无尽的憋屈，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在空旷死寂的环境里炸响！ 他双眼赤红，脖子上青筋暴跳如虬龙！什么狗屁长老风度！狗屁修士涵养！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妈的！老子就不信了！！！” 乔长老彻底狂暴了！他放弃了所有理智的分析和技巧的思考！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上去！把那该死的山尖尖给老子踩爆！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熊，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狂暴的、不计后果的本能状态！ 咔！锤子粗暴地怼在一个歪七扭八的裂口上！ 不管它挂不挂稳！ “啊——！！”乔长老不管不顾，爆发全身力量（筑基期的底子还在），狠狠向后一拽！ 水缸剧烈倾斜！缸底石块彻底粉碎！ 在缸失重的瞬间，锤子也因为这个暴力拉拽猛地脱飞出去！ “砰！” 这一次，那锤子竟然极其巧合、力道也刚猛无比地砸在了岩壁更高处一个比米粒大点的疙瘩上！ 把那疙瘩砸碎的同时，锤头卡在了碎裂的缝隙里！ 成了？！挂在高处了！ 此时水缸也轰然落地，坐在了泥地里，位置更低！ 但乔长老根本不在乎了！ 狂怒之下力量倍增！ 他双手抓住那吊着锤子的锤柄末端（位置很高，他大半身体都探出了缸口）， 双腿蹬着缸壁（姿势极其难看且危险），像只发疯的壁虎向上攀爬！ 蹬！爬！ 滑！又蹬！ 锤柄在他体重下拉得咯吱作响！ 砰！他一脚踩在缸沿上借力！ 噗通！缸差点倒！ 但他不管！嘴里骂骂咧咧全是含妈量极高的词汇！ “干！” “你娘的！” “给老子上来！” “……” 手抠！脚蹬！腰扭！身体像麻花一样拧来拧去！ 无数次差点摔下来！无数次靠蛮力稳住！全凭一股疯狂的戾气支撑！ 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形象，忘记了疲惫！脑海里只有一个扭曲的念头：爬上去！把这鬼地方砸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可能是无数次蛮力尝试积累的成果）， 在一声歇斯底里、不似人声的狂吼声中，乔长老的左手，终于抓住了高耸岩壁顶端的……边缘！ 那一瞬间，什么锤子？什么水缸？全都不重要了！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像条上岸的疯狗，连滚带爬、五体投地地蹭上了……山顶。 山顶光秃秃的，只有一片灰白色的碎石地。连根毛都没有。 没有仙草，没有灵果，没有功法传承，只有一片死寂和满身尘土污泥、狼狈不堪的乔长老。 他瘫在冰冷坚硬的石头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腔里火烧火燎。 手臂肌肉在无意识地抽搐，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 汗水、泥浆混在一起，把他那件珍贵的深青色长老袍糊得看不出本来颜色。 一种无法形容的、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像野草一样在乔长老疲惫、空白的大脑里疯狂滋生、蔓延。 这不是秘境！ 这是……地狱！ 是专门用来折磨人心志的十八层地狱！ 他死死盯着灰白色的天空，仿佛要穿透它看清这鬼东西背后的黑手。 嘴里不受控制地，用一种近乎诅咒的、咬牙切齿的声音，嘶哑地反复念叨： “《掘地……飞升》……赵德柱……还有他……背后那个……混账王八蛋……老朽与你……不共戴天！！！” 每一个字，都带着深入骨髓的怨念！ 第123章 累了？别走正道！长老教你一秒速通悬崖 乔长老瘫在山顶冰冷的碎石地上，呼哧呼哧喘得像头拉了一天磨的老牛。 汗水混着泥水从他额头上小溪似的往下淌，糊进他那把乱糟糟、沾满灰尘的山羊胡里。 那件引以为傲的深青色执法长老袍， 此刻皱得像块腌菜，还被磨破了几个口子，露出底下灰扑扑的里衣。 精疲力尽，每个骨节都在发出无声的惨叫。 他盯着眼前这片除了石头啥都没有的光秃秃山顶，一股混合着巨大委屈和滔天怨气的邪火，在胸腔里“噌噌”往上蹿！ 他妈的！ 他乔震山，堂堂筑基期修士，外院执法长老！ 多少大风大浪没见过？多少凶徒在他面前伏法？ 今天！在这里！ 被一口破水缸、一把破锤子、一堵滑不留手的破墙折磨得死去活来， 像个傻猴子一样在悬崖峭壁上扑腾、尖叫、骂娘！ 最后还他妈是用一种“老子跟你拼了”的疯狗姿态，连滚带爬上来的！ 没有半点前辈高人的风范！一点都没有！ “赵德柱……王八蛋……” 乔长老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神空洞地盯着灰白色的天空， “还有……背后搞鬼的……混账东西……老子……老子……” 他一拳狠狠砸在身边冰冷的石头上！ 拳头生疼，石头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这更屈辱了！ 正当乔长老瘫在地上一边生闷气，一边积蓄力量准备离开这鬼地方，去找赵德柱那老东西算总账时， 他的眼角余光，突然被旁边一处极其可疑的景象吸引了。 就在离他瘫倒位置不到三丈远的悬崖边！ 那里的地形很怪。 一条细细的、近乎垂直的岩缝，歪歪扭扭地从山顶一路延伸到悬崖下面很深的地方。 岩缝狭窄得只能勉强塞进去一个脚趾头，但对于一个身手矫健（曾经）的修士来说， 只要能稳住，勉强可以当成一道下山的“阶梯”。 然而！ 就在这条“天然阶梯”的起始点旁边，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上，极其突兀地刻着几个狰狞鲜红、歪七扭八的大字： 【近道！跳下去！一步登天！终点直达！】 这红字在灰白色的石头背景上格外刺眼！笔画粗粝张狂，透露着一种简单粗暴的恶趣味。 乔长老的眼皮跳了一下。 呵！ 陷阱！ 拙劣的陷阱！ 他乔长老行走江湖几十年，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把戏，简直就是侮辱他的智商！ 谁会傻到信这种鬼话？刻在这里，还特意标注？生怕别人看不到？ 这不摆明了是挖坑等人往里跳吗？ 乔长老脸上露出一丝属于老 江湖的、洞察一切的冷笑，甚至还带着点嘲讽： “哼！雕虫小技！想坑老子？没门！看来这秘境背后的狗东西，也就这点下作伎俩了！ 弄出这堵破墙折磨人，最后还指望用这么低劣的陷阱骗人前功尽弃？呸！” 他对自己瞬间识破这个“终极陷阱”的智慧感到一丝得意。 之前被那破墙折磨的憋屈感，似乎都因为这精准的判断而冲淡了一点。 他完全无视了那条所谓的“近道”，挣扎着爬起身（浑身骨头都在呻 吟）， 拍拍屁股上的灰（虽然越拍越脏）， 整理了一下破烂的长老袍（象征性的维护一下威严）， 准备昂首阔步，从山顶那唯一一条看起来正常的路离开。 然而，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个看起来正常的“出口”时， 一种极其不协调的视觉冲击力，让他再次停下了脚步。 那“出口”的路……也太远了吧！ 正常出口的位置，在离那个“红色警告陷阱”所靠近的悬崖边，至少还有……五十丈远？ 中间隔着好几块高低不平的巨大岩石，坡度还大得吓人，走过去非得再费一番老劲不可！ 而那个刻着“近道跳下去”的鲜红警告牌呢？ 就在手边！就在悬崖边上！ 那岩缝看着虽然细，但下方似乎真的有落脚点，像是断断续续的窄台阶一路延伸下去，而且方向…… 看起来确实是直达下方的！ 这…… 乔长老内心那点刚刚建立起来的“老子识破了”的得意，瞬间被一种强烈的、本能的、几乎无法遏制的冲动所冲击！ 那岩缝…看起来…真的近好多啊！ 那条“正常出口”…真的好远好难爬啊！ 老子刚刚都累脱力了！ 一个筑基期修士，被折磨得像条落水狗！ 现在让他再翻过五十丈的乱石陡坡？ 想想腿肚子都发抖！ 再看那块刺眼的警告牌。 【近道！跳下去！一步登天！终点直达！】 乔长老脸上的冷笑慢慢变成了僵硬的抽搐。 这警告太显眼了！太刻意了！ 刻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还用那么大的红字！ 生怕人看不见！ 这…… 这他娘的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反向操作吗？！ 乔长老的脑子里立刻冒出一个极其符合他当下状态的、被锤傻了、又被憋屈折磨得快疯了的逻辑： 那设计者是个狗东西！专门搞人心态的狗东西！ 他搞出了那堵滑不留手折磨人的墙，让进来的人都吃尽苦头！最后到了山顶，身心俱疲，只想赶紧出去！ 但设计者还不满足！ 他又在这里故意设置一个极其显眼、看起来就假的警告陷阱，旁边放着一条“危险但便捷”的“近道”！ 目的就是恶心人！ 就是让你明明知道前面“警告陷阱”那个地方是坑不能踩，但你看着那条省力省时间的“近道”会怀疑自己。 怀疑那条“警告陷阱”会不会才是真正的出口！ 因为正常人都会绕开显眼陷阱，但设计者不正常！他就是要利用人的这种心理！让你疑神疑鬼！ 最终目的就是让你避开近道，走那条又长又累的“正常路”，继续被恶心一次！ 这设计者！太他妈的损了！简直是将“搞人心态”刻在了骨子里！ “哈哈哈！” 乔长老突然仰天发出一阵狂笑，带着一种看穿一切、洞察奸计、大智若愚的得意， “狗东西！老子上辈子挖你祖坟了吗？这么整老子？你以为刻两个大红字就能唬住我？以为我看不穿你这点鬼心思？” 他双目放光，浑身因激动和（他自以为的）智慧而微微发抖！ “想玩逆向心理？！想让老子绕远路再吃苦头？！做梦！” 乔长老拖着疲惫的身躯，以一种近乎悲壮的姿态，一步步走到悬崖边，站在那块刻着鲜红警告的大石头旁边。 他低头，凝视着那条蜿蜒向下、狭窄但确实看起来通往下方、甚至能看到终点微光的岩缝“阶梯”。 一股强大的、战胜了“奸计”的自豪感和对“设计者”的鄙夷充斥着他的胸膛！ “让老子再翻山？没门！” 乔长老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混合着讥讽和决然的笑容， “你不让老子跳！老子偏要跳！你设计的‘危险近道’，恰恰才是真正的‘安全捷径’！老子这就一步登天！！！” 他不再犹豫！ 用尽全身最后一点残余的力气，屈膝，下蹲，然后—— 纵身一跃！ 第124章 山顶空投大失败，长老返厂再练级！技能复印机准备... 他那沾满泥泞、破烂长老袍的身影，在灰白色的天穹下，划出了一道极其短暂的抛物线。 目标，正是那狭窄岩缝所延伸下去的方向！ 自由落体。 呼呼的风声掠过乔长老的耳边。 他下落了大约十丈的高度。 然后。 噗叽！ 没有砸在预想中的、狭窄但真实的岩壁落脚点上。 没有任何落地的触感。 没有任何痛苦。 他脚下踩空的地方，那片看起来和周围岩石别无二致、甚至还有几个粗糙落脚痕的悬崖壁……消失了。 乔长老甚至感觉到自己穿过了一层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空间薄膜。这种感觉瞬间就消失了，快得像是幻觉。 下一刻。 砰！！ 一声熟悉的、沉闷的、屁股剧痛的撞击声！ 以及身体被硬物卡住箍紧的憋屈感！ 乔长老眼前刺眼的灰白色天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比熟悉的景象—— 坑洼的灰黄色大地！ 前方那堵高耸入云、光滑如镜、冷酷无情的巨大岩壁！ 而他，正以一个极其憋屈的姿势，端坐在一个硕 大的、冰冷的、该死的破瓦缸里！ 粗糙的缸壁硌着他的老腰和老屁股。 手里，是那把沉甸甸、沾满干泥、木柄粗糙的、该死的破锤子！ 哐啷！ 旁边还散落着几块被他先前坐塌、砸碎的石头。 一切，都和他刚刚踏入这个该死秘境时……一模一样！ 不！位置似乎都没变化！ 时间，仿佛在他刚才纵身一跃的那个瞬间……被重置了！ 刚才的一切疯狂挣扎？ 辛辛苦苦的锤击？ 艰难无比的挂靠？ 不顾形象的攀爬？ 声嘶力竭的咒骂？ 还有最后那用尽吃奶力气的狗刨式登顶？ 以及山顶上那短短的喘息和智慧的“洞察”？ 全！都！没！了！ 清零！ 彻底的清零！ 乔长老坐在冰冷的缸里，手里握着那把愚蠢的锤子。 他脸上的表情，从跃出悬崖时那种“洞察奸计、志得意满”的笑容，瞬间变成了僵硬的、石化的、凝固的茫然。 他甚至下意识地抬起手，想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噩梦。 指尖碰到粗糙的锤柄。 冰凉。 刺骨的真实。 啪嗒。 一滴混杂着泥土、汗水和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巨大落差感的口水，顺着他的胡子，滴落在缸沿上。 紧接着。 轰！！！ 一股难以形容的、摧毁一切理智的、比岩浆喷发还要狂暴一万倍的怨气和暴怒，瞬间冲垮了他识海里所有摇摇欲坠的堤坝！ 这不是幻象！ 这不是噩梦！ 他真的被骗了！ 被一个他妈的、无时无刻不在搞人心态的、操蛋透顶的、狗娘养的秘境设计者！彻头彻尾地！玩弄了！ 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挣扎！所有的自以为是的智慧！都成了一场彻头彻尾、极度讽刺的笑话！ 而那个代价……是他妈的重来一次？！！ “啊啊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声、撕裂喉咙、饱含着无尽屈辱、狂暴怒火和彻底崩溃的嘶吼，猛然在这个单调、压抑的副本空间里炸裂开来！ 乔长老的眼睛在刹那间变得一片赤红！ 完全没有了瞳孔！ 只剩下两团燃烧的、扭曲的、充斥着毁灭一切冲动的血色火焰！ 他脸上的肌肉疯狂扭曲、痉挛，根根青筋像活物般在额头和脖子上疯狂搏动！ 胡子头发根根直立，仿佛被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 整个人，从刚才那滩烂泥一样的疲惫状态，瞬间变成了一尊散发着无尽暴戾气息、随时会择人而噬的凶魔！ 他身上那件破烂的长老袍无风自动，周身开始弥漫出一股极其危险、极其混乱的狂暴灵力乱流！ 筑基期的修为在这一刻因为理智的彻底崩碎而失去了所有约束， 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在他狂暴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搅得他皮肤底下都隐隐透出不正常的红光！ “杀！！！” “我要撕碎你！！！” “狗东西！！出来！！！” 他完全忘了自己在哪，忘了自己是谁，只剩下一个念头： 毁灭！撕碎！把那个戏耍他的存在拖出来碾成齑粉！ 他用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那堵巨大的岩壁，仿佛那不是岩石，而是设计者的化身！ 他疯狂挥动手中的大锤，毫无章法、势大力沉地朝着岩壁猛砸！ 轰！轰！轰！ 碎石飞溅！火星乱冒！ 水缸被他狂暴的动作震得砰砰作响！他就像一个被彻底点燃、装满火药的大炮筒子！ ----------------- 副本，某处无法被感知的虚空夹层中。 几片被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韩希坐在一块巨大的虚拟光屏前（只有他能看见），光屏上清晰地显示着外面乔长老发狂暴走的实时画面。 他刚啃完一只鸡腿，正嘬着油乎乎的手指头，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大张，连油都忘记擦。 刚才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 老乔同志如何“睿智”地识破“陷阱”， 如何“英明”地选择近道， 如何充满希望地纵身一跃，最后像个被摔懵圈的傻孢子一样掉回起点…… “噗……咳咳咳！” 韩希被自己口水呛得直咳嗽，好不容易顺过气， 看着屏幕上那彻底陷入疯狂、对着墙壁猛砸锤子的红眼老头， 他脸上的表情先是同情，然后是憋笑，最后……变成了无比炽热、几乎要燃烧起来的贪婪光芒！ “哎哟我滴妈！” 韩希一拍大腿，猛地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光屏上乔长老周身那狂暴混乱但极其雄厚的灵力波动， “发了！要发了啊！” 他激动地来回踱步（虽然是在意识空间），搓着手，指关节因为兴奋而捏得发白。 “筑基期！货真价实的筑基期修士！被玩疯了！ 道心崩塌！理智清零！防御意识约等于零！ 功法运转全凭本能，连最基础的自锁防备都彻底失效了！” 韩希飞快地在脑子里盘算着， “这种状态简直是……绝佳的韭菜啊！不对，不是韭菜，是百年灵参！千年灵芝！” 他的呼吸都变得粗 重起来，心脏怦怦狂跳。 那些练气期的弟子跟眼前这位乔长老比起来，简直就是萤火虫对比天上的太阳！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想想看！ 执法堂长老！ 筑基期修为！ 他会多少功法？剑诀？掌法？身法？那些需要几十年积累才能练到精深圆融的东西！ 那些功法运转形成的熟练度印记！ 现在，在乔长老失去理智、道心崩溃、毫无防备、力量混乱外泄的状态下…… 简直就像把宝库的大门彻底敞开了！而且钥匙还扔在大街上！ “趁你虚，要你‘技能点’！” 韩希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里闪烁着饿狼看到肥羊的光芒， “错过这次，下次想找到筑基期修士道心崩溃、防御全失的时机，估计得等雷劈中他！必须下手！” 但是…… 第125章 心魔同志，组织决定派你去演赵德柱（正面接敌！无... 韩希脸上的兴奋瞬间又凝固了。 他看了看光屏上那个挥舞着大锤、对着岩壁狂轰滥炸、浑身散发着“老子要自爆拉人陪葬”气息的乔长老，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略显单薄（练气九层）的小身板。 正面冲上去薅羊毛？ 那跟肉包子打狗有什么区别？ 不，比那严重！简直是蚂蚁挑战喷火暴龙！ 乔长老现在虽然疯了，但筑基期的底子还在，哪怕无意识的一次反击，估计都能把他韩希碾成泥！ 不行不行！正面刚就是找死！ 韩希飞快地转着脑子。 需要一个引子！一个能吸引乔长老全部注意力的东西！ 一个……肉盾！ 哪怕只有一瞬间的吸引，只要让乔长老陷入更深的混乱，他就能借着系统赋予的特殊权限，在虚空中偷偷摸摸地……复制粘贴！ 肉盾…… 韩希的目光，下意识地瞥向了自己身旁不远处， 那个一直处于“待机”状态的、浑身包裹在灰雾中、没有固定形态的虚幻影子——他的心魔。 心魔似乎感应到了主人那不怀好意的目光， 包裹周身的灰雾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缓缓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带着戒备意味的人形轮廓， 那双只有空洞的“眼睛”部位，直勾勾地“盯”着韩希。 韩希被心魔这么一“盯”，脸上立刻堆起一个要多虚伪有多虚伪、比赵德柱还谄媚的笑容，搓着手凑了过去，声音甜得发腻： “嘿嘿……那个……心魔老弟啊……你看……现在有个天大的机会摆在咱面前……” 心魔的雾状身躯没动。 韩希咽了口唾沫，笑容不减，伸手指了指光屏上发疯的乔长老： “看到没？那个老头，筑基期！现在疯得连自己妈都不认识了！他那运转的功法印记，可都是肥羊啊！肥得流油！” 心魔依旧沉默。 “可是呢……你也知道……我这小身板，靠近他三百丈估计就被他散发的疯劲给撕碎了。” 韩希一脸“我很弱小我很无助”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心魔， “所以……那个……你能不能……帮兄弟一个小小的忙？” 灰雾构成的轮廓微微晃动了一下，似乎传达出疑惑的信号。 “很简单！真的特别简单！” 韩希一拍胸脯，信誓旦旦，指天画地， “你只需要出去一下下！露个脸！随便变个他最痛恨的人…… 嗯，比如变个赵德柱？变个设计者假象？ 不用真打！就是露个脸吸引他注意力！ 让他追着你疯跑就行！就吸引他一瞬间！一眨眼！我这边就能把事办成！你看怎么样？” 他充满期待地看着心魔。 灰雾凝成的轮廓没有表情，但它周围流动的雾气，似乎……停滞了一下。 然后。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仿佛在消化这个“简单的”任务意味着什么。 足足过了好几息。 灰雾凝聚的身躯猛地剧烈翻腾起来！ 比暴风雨前的乌云还要汹涌激烈！虽然没有声音发出，但一种强烈到几乎实质化的、混合着 “卧槽你他妈疯了吗？！”、 “让我去面对筑基修士？！”、 “你是想我被物理超度吗？！” 的巨大惊恐情绪，如同海啸般扑向韩希的意识！ 那翻腾的姿态，充满了无声的抗 议和悲愤交加！ 韩希被这扑面而来的“情绪冲击波”怼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脸上的假笑有点挂不住。 他知道心魔在怕什么——它的存在依附于韩希，它的实力核心也完全依赖于韩希！ 韩希是练气九层巅峰，它撑死了也就这个水平！ 让它去面对一个彻底发疯、境界碾压、战斗力爆表的筑基期？！这比送死还悲催！ “咳咳……那个……心魔老弟，冷静！冷静！” 韩希试图安抚， “高风险高回报嘛！你看，要是成功了……” 灰雾更加激烈地翻腾，雾气边缘甚至开始扭曲撕扯！ 它凝聚出一条灰雾手臂，疯狂地指着光屏上如同人形凶兽般狂暴的乔长老， 另一条手臂又指指自己虚幻的身体，然后疯狂地摆手，动作激烈得就差在地上打滚抗 议了！ 表达的意思再清楚不过——练气战筑基？蚂蚁去日大象？我不干！ 韩希看着心魔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再看看光屏里那个破坏力惊人、持续发疯的乔长老（每耽搁一秒，乔长老清醒的风险就增加一分！）， 他脸上的讨好笑容终于消失了，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不行！到嘴的肥肉绝对不能飞了！心魔不敢去也得去！ “哼！” 韩希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眼神变得冰冷强硬， 用一种不带丝毫商量余地的口吻，对着那依旧在剧烈抗 议的心魔：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你是心魔！是老子念头生的！老子让你去当靶子你就得去！ 不想被老子一念灭了当点心，就麻溜地给老子上！ 再磨叽，信不信我现在就抽你的‘芯’去补那个老头？” 他向前一步，意念猛地锁定了心魔的核心。 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动作，但那股来自灵魂本源的强制力和威胁，瞬间传递过去！ 前一秒还在激烈翻滚、无声呐喊、悲愤控诉的心魔，在韩希冰冷的意念锁定下，瞬间像被掐住了脖子！ 所有的灰雾翻腾戛然而止！ 凝聚的身躯彻底僵在原地！ 它那空洞的眼眶部位，虽然还是灰雾一片，但韩希仿佛能感觉到它那“无限憋屈、无限哀怨、无限崩溃”的眼神。 一股名为“我命休矣”的绝望情绪，弥漫开来。 看着终于老实下来的心魔，韩希满意地点点头，指着光屏命令道： “行！这就对了！变！赶紧变个东西出去吸引火力！记住！要快！要骚！让他发狂！” 心魔那僵硬的灰雾身躯极其缓慢地蠕动了一下。 灰雾翻涌着、扭曲着，似乎在极度的绝望和惊恐中艰难地搜索着乔长老最痛恨的对象。 几息之后，灰雾猛地收缩凝聚！ 一个身穿血炼宗破旧执事袍、脑门锃亮、身材干瘦、五官猥琐、 手里还拎着半只烧鸡（雾气模拟）的油腻老者形象，赫然出现在虚空中。 正是赵德柱！ 惟妙惟肖！连那老菊 花般的笑容都学得一模一样！ 但这个“赵德柱”的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和慷慨赴死。 韩希毫不犹豫，意念一动！ 嗡！ 心魔变成的“赵德柱”身影，瞬间被一股空间力量裹挟着， 被粗暴地、毫无抵抗之力地，扔进了副本空间， 位置不偏不倚，就在那个狂砸岩壁的乔长老屁股后面不远处！ “赵德柱”一落地，就听到了近在咫尺那震耳欲聋的“轰隆”砸墙声和那野兽般“杀杀杀”的嘶吼！ 它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虽然是雾气构成）， 但在韩希冰冷的意念催促下，它只能硬着头皮， 用一种尽可能悲愤、尽可能绝望、尽可能能吸引仇恨、 同时掺杂着巨大恐惧的颤抖尖嗓门，学着赵德柱的口气，对着那狂暴的背影用尽全力嘶吼： “乔老哥！你听我说！那秘境是……啊——！！！” 没等它“解释”完。 那个背对着它、正疯狂砸墙的红色身影，猛地停下了动作！ 整个空间瞬间死寂！ 乔长老那血红的、没有焦距的眼睛，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了过来。 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球，对焦在了“赵德柱”那张惊恐到变形的脸上。 轰！！！ 一道比之前所有吼声加起来还要可怕、还要憎恶、还要歇斯底里的咆哮声波，炸得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赵——！！德——！！柱——！！！” 赤红的身影化作一道恐怖的飓风！ 带着席卷一切的毁灭力量！ 拖拽着那把巨大的破锤子！ 朝着刚刚落地、腿肚子都在打颤（模拟的）的“赵德柱”猛扑了过去！ 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第126章 道心破碎嗷嗷叫，韭菜地里收割忙 灰蒙蒙的空间里，仿佛只剩下两个声音在回荡： 一个是心魔变出的“赵德柱”那声情并茂、演技浮夸的惨叫——“长老饶命啊！这不关我的事！都是他逼我的啊！”， 另一个，则是彻底陷入疯狂的外院执法长老乔震山喉咙深处滚出来的、如同野兽受伤濒死时发出的低沉咆哮。 “嗷——！！！” 那咆哮越来越响，最终化作一道震得整个灰白绝壁似乎都在轻微颤抖的音波！ 乔震山双眼赤红如血，额头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蠕动的蚯蚓。 他本就魁梧的身躯此刻肌肉虬结，灵力不受控制地疯狂外泄， 在体表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混乱扭曲的罡气，每一次呼吸都喷吐出灼热的白雾，状如疯魔。 他根本没听清“赵德柱”在嚎什么，或者说，他脑子里已经塞不下除了疯狂和毁灭之外的任何东西。 他脑海里反复闪烁的只有那光滑得让人绝望的灰白岩壁， 那可笑又沉重的破锤子， 那无数次砸出的浅坑和无数次无可奈何的滑落， 还有那山顶上刺目的红字——“近道！跳下去！一步登天！” 最后，定格在那冰冷的、无情的起点水缸里。 一切努力，化为乌有。 被当成猴子耍了！ 被彻底地、彻头彻尾地玩弄了！ 那红字不是陷阱，是对他智慧和尊严最直接的侮辱和践踏！ 这强烈的屈辱、无法排解的挫败感，以及因精疲力竭却无法宣泄最终转化成的无边暴怒，已经完全压垮了他的道心。 一个堂堂外院执法长老，筑基期修士，成了这副本里失去理智的困兽。 他的目标，牢牢锁定了眼前那猥琐油腻、还试图狡辩的“赵德柱”——一切的根源（在他此刻混乱的认知里）！ “赵德柱！死！！！” 怒吼声如雷鸣，乔震山甚至放弃了那柄沉重的破锤（太慢了！太不得劲了！）， 只是赤手空拳，带着身上那混乱狂暴的护身罡气， 如同一头发疯的公牛，直挺挺地朝着“赵德柱”撞了过去！ 心魔“赵德柱”吓得脸上的油光都要凝固了。 “卧……” 第二个字还没出口，他硬生生吞了回去。 不能骂，但心中的恐惧和咒骂早已翻江倒海。 取代韩希的宏伟计划瞬间被求生欲压到了脚底板——这老疯子玩真的！ 那眼神，是真的要把他撕碎了嚼吧嚼吧咽下去，骨头渣子都不剩的那种！ 正面硬刚？开什么玩笑！ 它虽然实力和韩希本体相当（练气九层巅峰），但眼前这个可是筑基期！ 哪怕是因为身在外院灵气稀薄、加上道心崩溃导致实力不稳定发挥的筑基期， 那狂暴状态下无意释放出来的威压也让它心惊胆战，更别说那砸实了肯定粉身碎骨的一撞了。 它现在就是韩希丢出来的一个诱饵，一块新鲜出炉、香气扑鼻（对疯乔长老而言）的肉！ 目的就是吸引对方全部的注意力和火力。 “长老！误会！天大的误会！” 心魔“赵德柱”一边尖声怪叫，一边使出了浑身解数——不是攻击，而是闪避！ 它扭曲着身体，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般滴溜溜地往侧面滚去，险之又险地躲开了乔震山的第一波冲锋。 轰！ 乔震山撞在了原本“赵德柱”身后的光滑岩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石屑飞溅（但也只是浅浅一层）。 他自己也被撞得有点发懵，甩了甩头，眼珠子再次精准地定位了那颗油腻的人头。 “嗷！！” 更猛烈的第二波冲锋再次发动，目标明确，不死不休！ 心魔叫苦连天，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上蹿下跳，左支右绌，把那“赵德柱”的猥琐身法和贪生怕死演绎得淋漓尽致。 时不时被混乱的罡气边缘擦到，它感觉自己的魔体都一阵不稳，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韩希！你个缺德带冒烟的黑心王八羔子！等老子熬过这一劫，老子定要…定要……” 它在心里疯狂赌咒发誓，取代本体、翻身做主人的念头从未如此坚定过，也从未如此迫切过。 而此时，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韩希，正躲在距离那片混乱战场稍远一点、一块天然凹进去的岩壁阴影里。 他身上的破布片儿勉强挂着，但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里面闪烁着激动、兴奋和一种…… 嗯，类似于看到地里庄稼长势良好的欣喜光芒。 “啧啧啧……” 他忍不住从牙齿缝里发出轻微的感叹，像在欣赏一出精彩绝伦的猴戏， “了不得，真是了不得。一个筑基期的长老，道心碎得这么干净彻底，这场面，够劲！比凡俗界过年放的万响炮仗还热闹！” 狂暴状态下的乔震山就像一座行走的、失控的小火山，每一次咆哮冲击都带着强烈的情绪宣泄。 混乱的灵力、滔天的怨怒、绝望的屈辱、毁灭的欲 望…… 这些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对韩希而言堪称肥美无比的精神能量场。 空气中仿佛飘荡着无形的“情绪值”颗粒，饱 满得快要滴出油来。 韩希的系统提示无声刷屏，提示着本源力收入正在“+5、+8、+10…”地稳定增长。 质量更是高得离谱，是成蕾那种初入仙途的小菜鸟完全没法比的！ 一个筑基期的道心破灭大放送，简直就是一场情绪值的饕餮盛宴！ 不过韩希很快就收起了“看戏”的心态。 “韭菜再肥也得及时割！光看戏不行，得干点正事了！”他嘀咕了一句，眼神变得专注起来。 机会稍纵即逝！ 乔长老现在全部的意志都聚焦在追杀那个假“赵德柱”上，心神彻底失守，对自身毫无防备！ 道心破碎，精神力量外溢混乱， 连他那身原本运转有序的筑基期灵力，此刻也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体内横冲直撞， 只剩下修炼多年形成的肌肉记忆和功法运行的本能在支撑着他的疯狂。 这正是趁火打劫、浑水摸鱼……不，是“深入研究学习”的绝佳时机！ 韩希心念一动。 嗡！ 几道极其细微、几乎与周围灰白环境融为一体的红芒，从他指尖悄然散出。 仔细看去，那是六条只有芝麻粒大小、形体极其模糊、呈半透明状的细小蠕虫。 它们的头部微微裂开，露出一个抽象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螺旋状口器，带着一丝狰狞又贪婪的气息。 正是他的好帮手，以一丝饕餮本源凝聚出的“小血虫”。 第127章 趁他疯，吸他功！韩系的“功法复印机”上线运转 这些小东西一出现，就感应到了不远处乔震山身上散发出的那“美味可口”的混乱气息。 它们在空中兴奋地微微扭动了一下，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饿狼。 不过它们的“智慧”或者说本能，完全听从于韩希的意志。 韩希集中精神，通过无形的联系下达指令： “去！小宝贝们！目标——那个正在发疯的光头壮汉！ 别吸他的命！也别吸他的灵力（也吸不动多少）！ 给我钻进去，狠狠的吸！ 重点照顾他脑袋里记忆最深、本能最强的那部分东西！ 把他练过的功法，特别是正在运转的那种‘感觉’，给我原汁原味地‘记’下来！ 尤其是那种能把人逼疯到这种程度的心法，肯定是个宝！” 饕餮，以万物为食！ 血虫是饕餮的简化神通投影，自然继承了部分本能——吞噬万物精华！ 灵气、血肉、精魂…… 乃至更高阶的，如功法运转的轨迹、道法修炼的感悟、神通发动的本能！ 虽然以韩希目前的实力，凝聚的血虫还无法真正吞噬筑基修士的强大神魂和本源， 但趁其灵魂防御完全崩溃、道心破碎、所有精神力量化为纯粹的混乱情绪外泄之际， 窃取那些深刻烙印在神魂和身体里的“功法熟练度”印记，却正是最佳时机！ 这就好比小偷趁着主人家房倒屋塌、门户大开的时候溜进去， 虽然搬不走金银大件，却能精准地偷走保险箱里的钥匙密码！ 六点红芒得令，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飘向战场中心。 它们的目标，狂暴的乔震山，此刻正如同人形凶兽，咆哮连连，死死追着那滑溜得像泥鳅一样的“赵德柱”。 乔长老所有的感知，所有的恨意，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在那一点上。 周围的世界？不存在的！ 别说几粒几乎看不见的红芒，就是真有人拿锤子砸他后背一下，他估计都反应不过来，只会认定是那“赵德柱”搞的鬼。 小血虫们欢快地（如果虫子有情绪的话）飞近。 它们感受到了乔震山体表那混乱的灵力护身罡气，但这对它们毫无作用。 饕餮血虫的本源力量，本身就是一种极其霸道的能量， 更何况乔长老这护身罡气早已失去章法，混乱不堪，比蜘蛛网还脆弱。 嗖！嗖！嗖！ 六个小红点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那层薄薄的混乱罡气，精准无比地附着在乔震山宽阔后背、后颈以及后脑勺的皮肤上。 乔震山正一拳砸空，刚猛的拳风将“赵德柱”的衣袍扫得猎猎作响，让他狼狈地摔了个狗啃泥。 他对此毫无所觉，连一丝微弱的刺痛感都没有。 他的世界，只有前面的目标。 血虫们那抽象的螺旋口器裂开，狠狠地“吻”在了乔长老的皮肤上。 没有鲜血流出，甚至连表皮都没有破损。 它们开始了一种更高层次的“吞噬”——吸收“信息”与“烙印”！ 它们遵循着韩希的指令，贪婪地探寻着乔震山体内那本能运转的功法轨迹， 捕捉着其神魂深处因为极端痛苦和狂怒而彻底暴露出来的修行感悟！ 最先“尝”到的，是一种刚猛霸道、充满毁灭气息的灵力运行方式。 如同决堤的洪水，在特定的经脉中横冲直撞！ 血虫们迅速锁定了这股最强烈、最鲜明的运行本能。 ????【蛮象撼山劲！】???? 这个功法的名字和详细的运行路线图、淬炼法门、关键要诀， 伴随着一种爆炸性的力量感和破坏欲的体验，如同开闸泄洪般涌入血虫的意识（实际上是共享给韩希的感知中）。 这是乔震山最核心的炼体功法！ 源自于一头上古蛮象的意境感悟，走的便是一力破万法、一撞定乾坤的刚猛路子！ 此刻因狂暴而全力运转，毫无保留！ “好东西！” 韩希在暗处眼睛更亮了。 他能“尝”到一股子“莽”劲，似乎修炼到高深处，站着不动都能让山摇地动。 非常适合……咳，适合某些特定场合。 紧接着，另一种冰冷的、锐利的如同冰锥刺骨的灵力运行方式也被捕捉到。 这感觉极其凝聚、快速，带着一股裁决审判的意志。 ????【镇岳断风斩！】???? 乔震山的招牌攻击秘法，以手掌为刀，瞬间爆发的斩击足以撕裂罡风，硬撼山岳！ 这功法运转的瞬间，无数关于蓄力、爆发、锁定目标的细微本能如同电影快进般掠过。 韩希感觉自己的手掌指骨都在隐隐发麻。 “砍人挺方便！”韩希默默点赞。 这时，一条血虫钻得更深了点，似乎是嫌弃乔震山四肢肌肉里流淌的狂暴气息太粗糙太“管饱”，想去精神深处找点“精细菜肴”。 结果一口下去，竟然吸到一股极其复杂的、带着无数符文交织感觉的运转轨迹。 ????【百炼兵体诀·残！】????？！ 一股带着沧桑感的信息碎片飘来。 这似乎是某种更高阶炼体功法的残缺片段？ 信息残缺不全，像是在拆东墙补西墙。 不过其涉及到的利用灵力震荡和压力反复锤炼、打磨身体每一个角落的本能体验却被血虫贪婪地吸走了。 乔震山那身钢筋铁骨，估计大半得归功于这些残缺的法子。 “呦？还是个拆了东墙补西墙的实用流？”韩希觉得挺有意思，蚊子腿也是肉啊。 血虫们来者不拒，像一个闯入图书馆的复印机（还是那种专挑精华内容复印的），疯狂扫描记录。 除了主要的战斗功法，它们还随机吸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刻在乔震山习惯深处的东西： 一个关于眼神运用的本能碎片——【裂胆魔瞳·散手（无完整心法版）】。 大概是用凶狠的眼神配合某种秘法震慑敌人心魄？ 现在只留下了瞪谁谁发毛的本能感觉。 估计是某次办案或者与人争斗时偷学的散手，不成体系，只留下了吓人的效果。 一个关于快速恢复气息的小窍门——【长息回气诀·改】。 运行方式有点别扭，像是在原版基础上硬拧巴过来的，效率一般，聊胜于无。 还有一些低阶的、比如【小搬山诀】、【基础御物术】、【基础防护术】之类的熟练度，杂七杂八一大堆。 血虫们吸到这些时，本能地传来一种嫌弃感，大概是没油水的凉拌菜。 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一点点修炼失败的记忆碎片——好像是练过一个叫【柔水化劲掌】的， 结果练着练着发现和自身气质严重冲突，憋屈地半途而废了。 那种格格不入的别扭感也被血虫当垃圾信息一起打包带了点回来。 整个过程，说起来长，其实也就发生在乔震山追着“赵德柱”绕场跑了三五圈、挥了七八下王八拳的功夫。 心魔“赵德柱”被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好几次差点被逮住， 全靠把“赵德柱”那种猥琐到极致的保命身法发挥到淋漓尽致才没被撕碎。 而乔震山眼中的世界愈发血红和扭曲，理智的堤坝彻底消失，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砸！撕！毁了赵德柱！” 他攻击的本能愈发狂野和直接，身体也因功法的持续本能运转而散发出更强烈的气息，如同一个即将过载爆炸的熔炉。 就在这时，那些已经变得饱 满润、像吃饱了肚皮的六粒小红点突然齐齐一颤！ 它们仿佛接收到了某个警报信号。 并非是乔震山要发现它们（完全没可能）， 而是它们感知到“食物”的能量层级开始有剧烈波动，乔震山身体的某种极限快要到了！ 狂暴的情绪能量核心开始不稳定。 再吸下去，可能就要触及真正的生命本源或者灵魂核心了，那是主人的命令禁止的！ 也可能会惊醒这只濒临崩溃的“凶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主要是血虫自己可能被暴走灵力碾碎）。 任务完成！溜！ 第128章 脑容量告急！紧急消化筑基长老牌“功法满汉全席”... 六点红芒毫不犹豫地从乔震山身上脱离，瞬间化作六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疾影，如同受惊的鱼群般射向韩希藏身的阴影处！ 它们回来得比去的时候快多了。 因为“吃撑”了？ 更可能的是怕死！ 韩希早就等着这一刻。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对着飞来的红芒一点。 呼！ 一阵微不可查的吸力传来。 六只小血虫如同倦鸟归巢，毫无阻碍地没入他的指尖，消失不见。 几乎是同时！ 轰——！ 一股庞大无比、纷繁复杂到了极点的信息流，夹杂着功法运行的本能感受、碎片式的修炼记忆、 以及乔震山此刻强烈无比的各种疯狂暴虐情绪余波，如同一条汹涌的狂龙，粗暴地闯入了韩希的识海！ 这感觉太猛烈了！ 不同于上次成蕾突破时提供的较为单一和纯净的狂喜能量。 这一次，是筑基修士混乱道心崩溃后彻底敞开的修行记忆核心被强行灌入！ 韩希身体猛地一僵，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 一股强烈的胀痛感瞬间充斥了他的头颅！ 脑袋像是被生生塞进了一整座书库！ 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声音、感受在他脑子里轰然炸开： ????一个模糊不清的巨大蛮荒之影在仰天咆哮！????（蛮象撼山劲的意境片段） ????冰冷彻骨的锋锐气息似乎要将他的灵魂斩开！????（镇岳断风斩）???? 身体每一寸筋骨血肉似乎都在被无形的巨力挤压、锤打、撕裂又重组！????（百炼兵体诀） ????还有狂野的杀戮欲 望！冰冷的审判意志！ 甚至有一丝憋屈的……练功走偏岔气的感觉？????（各种失败或辅修的小法门碎片） 嗡！ 韩希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要不是他精神力远胜同阶修士，又吸收了大量的本源力，加上这具身体也被系统“加强”过， 这一下突然的“信息轰炸”足以让他意识错乱，或者直接来个精神版脑震荡！ 他双腿一软，踉跄地扶住了旁边的岩壁，才勉强站稳。 脸色有点发白，呼吸也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然而，这种“痛并快乐着”的过程只持续了不到十息。 当那第一波最剧烈的冲击过去之后，如同退潮般的信息洪流变得缓和了一些。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奇妙感觉。 就像……就像脑子里凭空多出了许多许多年的记忆？ 不！比记忆更深刻！是经验！是熟练度！ 是一种仿佛在梦里演练了成千上万遍的、刻入了骨髓和灵魂的本能！ 他能清晰地“记”起【蛮象撼山劲】是如何调动全身力气，将狂暴的力量在体内压缩、蓄力，最后如同山洪般倾泻而出的每一个细微之处！ 那感觉之深刻，仿佛他昨天还在某个秘密练功房，对着万斤铁砧疯狂锤打了几千遍！ 他能“看”到【镇岳断风斩】那凌厉的轨迹！ 如何凝聚灵力于一线，如何用神念锁定目标，如何在挥出的瞬间让灵力迸发出极致切割锋芒！ 就好像他早已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用这招斩断过无数强敌的兵器或者护身法宝！ 还有那残缺的【百炼兵体诀·残】中涉及的种种粗糙但极为实用的炼体法门！ 如何利用修炼、战斗甚至挨揍时产生的冲击力，去挤压、打磨、强化那些平时难以淬炼的细微角落！ 虽然路子野，方法糙，但效果实在！ 就像他已经把自己当做一块铁胚，在无数次的捶打中摸索出了一套自虐版的强化方案！ 那些散手碎片、回气窍门等等小玩意也同样如此。 仿佛这些功夫都是他亲身钻研、亲身实践，才掌握的！ 肿 胀、混乱、痛苦的感觉如潮水般快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通透感！ 一种“原来如此”、“醍醐灌顶”的惊喜！ 甚至比当初系统直接灌输知识还要真实、还要深刻！ 因为这不是硬塞给你的书本知识， 而是将别人无数日夜苦修、历经打磨甚至是用道心崩溃换来的身体记忆和本能感悟，直接“嫁接”了过来！ “这感觉……” 韩希扶着岩壁的手用力握紧，但脸上却再也抑制不住地咧开了一个大大的、几乎要咧到耳后根的笑容！ “爽！！” 这声音不高，却充满了极致的狂喜和满足！ 之前的疲惫和不适一扫而空！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直起身。 眼底深处，除了刚才“信息轰炸”残留的一丝疲惫，更多是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般亮起的精 光！ 这次的收获，实在太大了！ 大到超出想象！ 一个筑基期修士的压箱底功夫，就这样被他近乎完整的、连带着熟练度一起复制了过来！ 这比直接吸走乔长老一身磅礴的灵力还要珍贵百倍！ 灵力会枯竭，会消耗，而这种刻入骨髓、化为本能的功法领悟和经验，是真正的传家宝！ 是他自身实力底蕴的基石！ “不亏！那一滴珍贵的精血本钱花得值！太值了！” 他越想越是激动，心脏在胸腔里如同擂鼓般咚咚咚地加速跳动。 看着远处还在疯狂追逐着假“赵德柱”，每一次冲撞都让自身气息更不稳定、更接近崩溃边缘的真乔长老…… 韩希的眼神，此刻充满了纯粹的发自内心的、难以言表的…… 感激？嗯，大概就是农夫看着长势极好的庄稼那种眼神。 “好韭菜啊！真是绝世好韭菜！” 他甚至很想冲上去拍拍乔长老的肩膀（如果能安全接近的话），真诚地说一声： “长老，辛苦了！为了我的功法提升，您真是……牺牲太大了！” 当然，这种作死的行为想想就算了。 现在嘛…… 轰隆！ 一声巨响！ 乔震山似乎终于抓住了“赵德柱”的一个破绽，狂吼着一拳重重砸在“赵德柱”刚刚滚过的地面。 坚硬的灰白色地面被砸出一个脸盆大的浅坑！ 巨大的冲击波让躲在一边的韩希都感觉脚下一阵摇晃。 被拳风掀飞的心魔“赵德柱”如同断了线的破布风筝，狼狈地摔在好几丈远的地方，哇地吐出一大口…… 嗯，黑色的烟雾状物质？ 显然受伤不轻。 它挣扎着爬起来，猥琐的脸上满是惊恐和怨毒，看向韩希藏身之处的方向，那眼神似乎在无声控诉： 我都这样了！你还想干嘛？！ 再看乔震山，这爆发性的一拳之后，他身上的混乱灵力气焰猛地一滞！ 他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脸色突然由暴怒的通红转向一种病态的、不正常的灰败。 他那双赤红如血、只剩下毁灭欲 望的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短暂、微弱到几乎无法捕捉的茫然和空白。 就像……绷紧到极限的弓弦，突然出现了一丝微小的裂痕？ 第129章 韭菜培育基地突发恶性自燃事件！甲方爸爸一键极速... 韩希刚沉浸在“功法大丰收”的狂喜中没超过两个呼吸，脸上那发自肺腑的“绝世好韭菜”赞赏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眼角猛地一跳！ 不对！ 前方，那“人形自走爆炸源”乔震山，状态……十分不对劲！ 他正如同被激怒的洪荒巨兽，再次咆哮着冲向了刚刚艰难爬起来、还在咳着黑烟的心魔“赵德柱”。 但这一次，乔震山的冲锋势头明显不如之前凶猛。 那一步踏出，脚下地面似乎都虚浮地晃了一下！ 轰！咚！ 沉重却略显发空的一拳擦着“赵德柱”的油腻后脑勺砸在了坚硬的灰白岩壁上。 这次连石屑都没怎么溅起来，只留下一个比之前浅不少的坑。 更让韩希瞳孔微缩的是，乔震山身上那层一直狂乱舞动、薄却狂暴的护身罡气， 在这一击之后，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噗嗤”一声，彻底消散了！ 露出了他那因疯狂用力而肌肉贲张、青筋虬结却带着一种诡异灰败感的赤 裸上身！ 乔震山的赤红双眼，在罡气消失的刹那，猛地迸射出一股更加混沌的光！ 那股毁灭一切的纯粹疯狂并未减弱，但支撑这疯狂的力量核心，似乎正在从内部开始瓦解！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仿佛一架即将散架的破风箱， 每一次抽 动都带着令人心悸的、骨头错位的“嘎吱”声响！ 呼哧！呼哧！ 沉重而混乱的喘息声如同破锣，拉得人耳膜都难受。 他脸上的血色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石灰的惨白，嘴唇都在哆嗦，却不是因为寒冷或恐惧，更像是…… 身体正在背叛他那歇斯底里的意志！ “糟！” 韩希心里咯噔一下，笑容瞬间冻结，只剩下一个念头：“这老韭菜……怕是要‘烂根’了？！” 他可不是担心乔长老的身体健康。 乔震山的死活说实话韩希暂时不在意，但这种“烂根”，很可能意味着完全失去控制！ 一个筑基修士，即使道心崩溃、理智全无，依靠着本能功法驱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不稳定能量源。 可一旦这个能量源连支撑本能运转的力量都耗尽了……那会是什么下场？ 极大可能就是彻底疯狂透支潜能导致的自爆！ 或者更惨一点，神魂因为极致的混乱和崩溃而彻底湮灭！ 变成一个只剩空壳的行尸走肉！ 无论是哪种情况，在这封闭的副本空间里，都是巨大的麻烦！ 尤其是后者，那意味着他这“韭菜地”里凭空多出来一个随时会炸的超级粪坑！ 不仅没有后续价值（无法提供情绪值/功法了），还可能把副本环境给污染了！ 心魔“赵德柱”此时也察觉到了乔长老的异常。 那拳风变得如此虚弱，让它愣了一下。 随即，它那张猥琐的脸上立刻露出劫后余生外加幸灾乐祸的表情，对着韩希的方向无声地、得意地挤眉弄眼。 看！这老家伙不行了！老子命大！ 韩希没心情理会这心魔的小动作。 他眼神变得极其锐利，精神高度集中，透过系统的监控功能，瞬间锁定了乔震山此刻的生命体征和精神状态指标。 “????警告：监测对象‘乔震山’生命体征大幅下滑！ 能量核心波动剧烈！ 精神值濒临‘湮灭临界点’！ 灵魂结构极度不稳定！ 即将发生不可逆崩溃！????” 一连串猩红色的警告词条在他意识中飞速滚动！ 操！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哪里是“烂根”，这是根都要炸了！ 不能再耽搁了！必须立刻止损！ 韩希瞬间做出决断——踢人！ 管不了那么多了，趁现在这老家伙还能勉强动弹，还有点行动力，赶紧把他弄出副本！ 炸也让他炸在外头！绝不能污染他这宝贵的“韭菜培育田”！ 想到这里，韩希毫不迟疑，以副本掌控者的绝对权限，强行中断了乔震山在《掘地飞升》副本中的体验程序流程！ 嗡！ 一道毫无预兆的、几乎微不可查的空间涟漪以乔震山为中心，轻轻荡漾开来。 这个过程比他进来时要粗暴得多。 “呃……啊？！” 正踉跄着准备再次扑向“赵德柱”的乔震山，只感觉脚下一空， 眼前的灰白世界、那该死的油腻人头，以及那让自己受尽屈辱的水缸和破锤子，如同碎裂的镜子般瞬间崩塌、模糊、远去！ 他仅存的混乱意识似乎捕捉到了某种强制剥离的感觉，发出一声含糊、困惑又带着无尽不甘的咆哮！ 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猛地一抽！ 唰！ 下一刹那，他那因为疯狂和透支而呈现出诡异灰白、颤抖不止的庞大身躯， 连同身上残留的、干涸的污秽汗渍（来自无数次的攀爬和水缸泡澡）， 以及那最后一丝混乱扭曲的表情…… 凭空消失在了灰蒙蒙的副本空间中！ 只留下原地一点微弱的空间扭曲痕迹，以及那回荡不去的、充满了无尽怨念和崩溃的残破嘶吼尾音。 “……” 被锁定的心魔“赵德柱”彻底傻眼了，拳头挥到一半凝固在空中。 目标……没了？ 它愣了两秒，左右张望，确认那个让它心惊胆战、差点魔体都给锤散架的疯光头真的消失无踪后，猛地长吁一口气！ 那一口憋在胸口的黑烟终于顺畅地吐了出来。 “呸！吓死老子了！” 心魔拍了拍那由烟雾构成的、破了好几个口子的“赵德柱”外袍，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虽然是平的）。 刚才真的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去见魔祖了！ 它转头，看向韩希藏身的方向，眼神极其复杂。 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乔长老状态终结的茫然（虽然不关心死活）， 但更多的，是如同野火燎原般烧起来的、对韩希这个“黑心雇主”的极度怨毒和不爽！ 这趟“诱饵”任务，简直是在魔门口来回试探！ 差点就交代了！ 什么狗屁本体，简直是拿下属当炮灰使的万恶资本家！ 不对，比资本家还黑！ 资本家还给钱呢，它连“魔工保险”都没有！ 这份憋屈和愤恨，让它之前那些“将来要取代韩希”的念头再次燃烧起来，而且更加具体、更加迫切！ 它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记下了第N笔血债： “韩希！你个断子绝孙的黑心贼！ 今日之仇，将来我翻身做主，定要让你也尝尝当诱饵追着疯狗跑的滋味！ 把你也变成‘赵德柱’让人追杀一百遍啊一百遍！” 第130章 震惊！黑心票贩遭天降正义，裸装大佬怒刷存在感！ 副本之外，现实。 外院，藏经阁门口。?? 时间，距离成蕾那次“突破归来”造成的轰动才过去不算太久。 但整个藏经阁门口的场景，已经彻底变样了。 原本庄严肃穆的门口，现在活脱脱像一个刚刚遭遇了大型兽群迁徙的混乱集市！ 地上被踩踏得不成样子，青石板上全是泥土脚印，隐约还能看到几块不知谁掉落的、干硬的点心渣子。 最扎眼的，是人群！ 密密麻麻的人！ 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藏经阁大门！ 乌泱泱的一片，有穿着制式外门弟子服的，有穿着杂役灰布袍的， 甚至还有几个探头探脑、穿着内门服饰跑来看热闹的！ 大家的眼神都一个样——直勾勾地盯着藏经阁大门前那临时摆放的一张……破桌子！ 桌子后面，一个身形猥琐、满脸油光的家伙正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坐在一张从库房顺来的、稍微干净点的椅子上。 他面前堆满了东西！ 亮晶晶的下品灵石像小山一样堆在桌子一角， 旁边还散乱地放着几株蔫吧的灵草， 两块拳头大小、灰突突的矿石， 一包油纸裹着的点心（被压扁了一角）， 还有一个白瓷药瓶（估计装的是基础回气丹）。 正是赵德柱！ 经过成蕾那“跪求续费”的神奇操作，他这个“掘地飞升秘境售票点”算是彻底爆了！ 火爆到他自己都害怕！ 此时他正唾沫横飞、趾高气扬地对着面前一个捧着三块下品灵石的年轻弟子吆喝： “后边排队去后边排队去！ 三块？不够意思！ 没看见前面这几位师弟师妹可都是加了‘特色项目费’的吗？” 他挤眉弄眼地指了指旁边两个递上了明显灵光更充沛些的草药（价值可能抵十块灵石）和一小堆精铁矿石的弟子， “想插队？老规矩！灵石五块起步！ 或者等值材料丹药！ 点心也行，但得是王记铺子刚出炉的桂花糕！懂？” 那被呵斥的年轻弟子涨红了脸，又气又急，手里的三块灵石攥得死紧： “赵师兄！你这……你这是公开腐 败！我要告到执法殿去！” “执法殿？” 赵德柱嗤笑一声，油光光的脸满是得意和不屑，他指了指自己脚下， “看见没？老子的摊位就在藏经阁门口！ 乔长老现在就在里头探索呢！ 执法殿？乔长老就在我家秘境打工，你告谁去？ 告诉你，这七成都得上缴的……” 他故意拖了个长音，眼神贼兮兮地扫视周围。 就在他享受着这种大权在握、指点江山的腐 败快乐， 正要把“上头”那个神秘存在搬出来狐假虎威，狠狠拿捏一下这些小韭菜时——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毫无征兆地在他面前、几乎贴着他鼻尖的位置猛地炸开！ 整个藏经阁门前的嘈杂议论声瞬间被这巨响和随之而来的强烈冲击波彻底压死！ 所有人只感觉地面狠狠一颤！耳朵里嗡嗡直响！ 气浪翻滚！ 尘土飞扬！ 那由三块半灵石买材料做的、看起来还算结实的破桌子， 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被这股无形的、狂暴的冲击波震得瞬间解体，化作漫天飞射的木屑碎块！ 上面小山似的灵石、灵草、矿石、点心、药瓶…… 如同天女散花般哗啦啦地向四面八方崩飞！ 砸得周围弟子一阵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而坐在椅子上的赵德柱，首当其冲！ “嗷——！” 他只感觉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 那张得意忘形的猥琐笑脸瞬间被惊恐和巨大的痛苦取代！ 整个人连同他屁股下那把“宝座”，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脚踹飞出去的破布娃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咣当！稀里哗啦！ 赵德柱连人带椅子狠狠地砸在七八丈远的、藏经阁坚硬的外墙上，发出一连串令骨头撞击石头的声音， 然后软软地滑落下来，在地上瘫成一团，只剩倒吸冷气和抽搐的份，当场失去了作为“收费站站长”的嚣张气焰。 所有人都懵了！ 怎么回事？地震了？宗门被攻打了？ 待烟尘稍微散去一些，众人惊恐的目光聚焦到巨响和冲击波的源头—— 藏经阁那扇沉重的青铜大门前，多了一个人！ 一个极其魁梧、肌肉虬结、如同铁塔般的壮汉！ 他浑身赤 裸（除了关键部位残留的破布片儿）， 满身的尘土混着干涸的不明污迹（像在泥浆里滚过一百遍）， 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不正常的死灰色！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恐怖的是他的状态！ 他站在那里，浑身肌肉疯狂地、无序地抽搐着，幅度之大，像是每一块肌肉都有自己的想法，想要脱离身体的控制！ 他低着头，肩膀剧烈耸动，喉咙里发出如同濒死野兽般压抑又混乱的“嗬嗬”声！ 那声音不是简单的愤怒或痛苦，而是一种理智完全蒸发后剩下的、纯粹的、足以让人头皮发麻的疯狂本能！ 他的头顶没有头发（或者说被剃光了）， 但在那灰白色的头皮上，一道道扭曲凸 起的血管如同活物般搏动，显得格外狰狞。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过度的用力呈现青白色， 手臂上的血管更是夸张地鼓起，如同一条条随时会爆裂的黑色蚯蚓！ 忽然！ 他猛地抬起头！ 一双眼睛！ 那哪里还是人的眼睛？！ 如同两颗刚刚从炼狱岩浆里捞出来的通红炭球！ 里面翻腾着混沌、狂暴、毁灭、混乱等一切与理智完全对立的情绪！ 没有任何焦距，没有一丝属于“乔长老”的威严或者属于人的神智残留！ 猩红！只剩下吞噬一切的猩红！ 嘶——！ 所有看清这张脸、这双眼睛的弟子，全都倒抽一口冷气！ “乔……乔长老？” 有人认出了那个标志性的光头轮廓，发出难以置信的、几乎破音的惊呼！ 这……这是乔长老？！ 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执法如山、威严刻板的外院执法长老？ 他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恐怖模样？！ 他去那个“秘境”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是修炼走火入魔了？ 还是……被秘境给吃了？！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