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枪,是阿尔贝对准其中一个虫开的。
那个虫当即倒地身亡。
第二枪,是那个虫的同伴反应过来后回身冲阿尔贝开的。
阿尔贝闪躲不及,身上炸开血花。射中了胸口,靠近心脏,但又稍稍偏了一点。
而第三枪,依旧是阿尔贝开的。
他想要在倒下前将剩下那个虫也打死。然而中了一枪的他浑身力气快速流失,已经无法在枪的后座力下保持精准射击。
所以这一枪偏了,最后只射向了天花板。
但剩下的那个虫依旧死了,因为在他转头的一瞬间,凡亚手中的匕首用力掷出,直插他的后脑,刀身深深没入了头骨中。
阿尔贝无力瘫倒在地,口中抑制不住地往外吐血,就像嗓子眼连接了无底洞一样,绝望地吐也吐不完。而胸前被打中的地方也在往外涌血,阿尔贝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多血可以流。
“阿尔贝阁下!您坚持住!不要闭眼!”凡亚慌张地将阿尔贝上身扶起靠在自己怀中,用力堵住伤口。
阿尔贝眼前在晃,下意识还以为地震了,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凡亚颤抖得厉害。不过,也可能是他失血过多开始头晕了。血液快速流失让他感觉有点冷,额头和后背在冒冷汗,还有点犯恶心,嗓子里浓郁的血腥味更是让他想吐。
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不清,蒙着一层白雾,听凡亚说话都感觉像耳朵被套了一层罩子。
凡亚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硬硬的有点硌。先是往他额头上滚了一圈,又是往他伤口上贴。
他耳边隐隐约约听见凡亚慌乱的声音:
“该死!我不知道用法!”
“皮肤接触没有用……”
“阿尔贝阁下,您快用精神力去感受一下……”
凡亚往他手里塞了一小块坚硬物体。
什么东西?
阿尔贝费力低头,眯起眼想要看清手中的东西。
似乎是一颗绿宝石一样的晶体,内部像有绿色的黏稠液体在流动。外面沾着血迹,也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凡亚的血,也可能两者都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晶体原本坚硬的表面好像变软了一点,没有刚刚那么坚硬了。
他想问问这是什么东西,但费力张开了嘴却怎么也没有力气发出声来。
凡亚见东西还没有起效果,从阿尔贝手中拿出,打算看能不能敲碎了给阿尔贝喂进去,却在上手的瞬间察觉到了绿色晶体表面的变化。
那层硬壳真的变软了!如同柔软的表皮包裹着一滩液体。
凡亚灵光乍现,在表皮上戳了个小口,又捏开阿尔贝的嘴,将里面绿色黏稠的液体灌进阿尔贝嘴里。
“阿尔贝阁下,快把这个咽下去!”凡亚的声音焦急催促着,阿尔贝勉强混合着嘴里和嗓子里的血液一同咽了下去,
“唔呕。”阿尔贝直犯恶心,却被凡亚强硬捂住了嘴。他尝不出绿色液体的味道,倒是血腥味浓得他更想吐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种不知名液体起效了,嗓子里好像不怎么往外涌血了,身体也渐渐暖和起来,抑制不住困意席卷,他不知觉闭上了眼睛。
“阿尔贝阁下!阿尔贝阁下……”
阿尔贝感觉凡亚在摇晃他的肩膀,随后他好像被抱了起来往外跑,有点颠簸。
但他实在太困倦了,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了。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飘忽,越来越微弱,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彻底昏睡过去……
在阿尔贝的意识里,他感觉只是放任自己闭上眼休息了短短几秒钟,最多也就几分钟,但浑身却轻松多了。虽然身体深处还是困倦得很,却积攒了些力气。
他想到凡亚可能在担心他,不再眷恋这种舒适,用力睁开了眼睛。
光进入了眼中,入目却是一个玻璃罩子将他扣在了狭窄的密闭空间里?!
这就要火化了?!
阿尔贝一惊,他觉得他还能再抢救一下!
他下意识拍打玻璃壁,想要打破火化舱逃出去,但他身体还没恢复,手上也没什么力气,根本敲不动坚实的舱门。
几秒后,因受伤而变得迟钝的嗅觉终于将舱内的药味传递给大脑,阿尔贝这才反应过来,他大概是在治疗舱内。脖子以下都浸泡在液体中,他之前以为是液体燃料,但其实也可能是治疗用的药液。
阿尔贝冷静下来,用手在身侧摸索,果然摸到了一个按钮。他按了一下,治疗舱就缓缓打开,不由让他心里松了口气。
他从舱内慢慢坐了起来,向周围看去,纯白为主的空间,似乎是间治疗室。
他低头朝自己看去。
之前的衣服被换掉,身上的血渍和污渍也都清理干净了,上身没给他再穿衣服,下边则似乎是条消毒过的无菌裤。看样子在他昏迷期间,他身上被处理过。
他胸口处的血洞已经缝合在一起,只留下几道崎岖的嫩粉色疤痕。内部和伤口处还有些隐痛,似乎还没完全长好,但经过治疗舱的治疗,他已经能够不受伤口影响自己坐起来了。
有治疗舱,无外乎几个可能:一是凡亚在他没死前,侥幸将他送到政府部门求助,虽然是战争期间,但政府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雄虫重伤死掉而不做任何救助措施;二是之前那伙持枪的虫还有同伙,冲上来制服了凡亚,看他是个雄虫还有点价值就一并带走。
多想无益,阿尔贝又躺了回去。治疗舱一般都和智能系统连在一起,他打开了治疗舱一定会惊动管理员。
果然,很快就有穿着医护服的虫进来了。
几张有老有少的脸挤在治疗舱上方,关切地盯着阿尔贝。其中一个年老些的医生开口:“阿尔贝阁下,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阿尔贝坐起来,目光从医生那张老脸下移到他的胸牌上,前面几个字沾了抹血挡住了,最后医院两个字倒是看清了,应该是家公立医院,看来他和凡亚没有被那伙虫抓住。
阿尔贝:“我好多了,和我一起来的雌虫呢?他的伤怎么样了?”
医生显然不清楚这事,看向旁边的护士。
护士胸前的名牌倒是清楚,大字写着护士的名字“讷斯”,小字写着医院的名字,确实是中心城的公立医院。
讷斯护士倒是知道一点:“您是单独被送来的,我们没有见到有受伤的雌虫和您一起送来。”
阿尔贝皱了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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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回想到他失去意识前,凡亚的状态比他应该要好一些。既然他被送来了医院,不可能他还活着凡亚却死了。
“是谁送我来的?”阿尔贝追问。
讷斯护士:“是一个军雌,他把您送来就走了。”他补充:“他看起来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是军雌……会是凡亚吗?可是护士又说他没有受伤。那么是凡亚的同伴?护士口中那个军雌来去匆忙,既然护士能说出他是军雌,那么必然他是穿着军装。
阿尔贝突然想到:“你们医院是什么时候恢复的?我又是什么时候被送来的?”
讷斯护士:“三天前,中央星派来的支援部队到了后,地面轰炸就停止了,医院也在当天恢复,随后您就被送来了。”
三天了……阿尔贝还以为他只是稍稍闭了会儿眼睛,没想到就过去了三天。也是,他胸口的伤之前那么严重,现在都愈合得差不多了。
阿尔贝:“那你知道送我来的军雌是谁吗?或者他是哪个部队的?怎么能联系上他?”
讷斯护士摇了摇头,怕被迁怒,他小心解释:“呃……您知道的,雄虫阁下享有免费医疗,并不需要有虫登记垫付之类的流程……”
阿尔贝没心情继续听护士说话,又躺回治疗舱里。
护士说完,见阿尔贝没有疑问了,又换了医生讲解病情和注意事项:“阁下,您的伤势目前……”
阿尔贝双眼放空,望着天花板,心里想的全是凡亚的状况。
直到医生交待完病情后,讷斯护士顺便提了句:“昨天有位雌虫来找您,因为不知道您是否认识他,所以我们就先拦了下来,他现在还在病房那边等消息。”
“嗯?!”阿尔贝立刻坐了起来,“我现在就要过去见他。”
讷斯护士自动按常识纠正了这句话:“好的,我这就让他来见您,不过他可能会来得比较慢。”
医生和护士离开了,阿尔贝的心脏却“扑通扑通”在胸腔中加速跳动,等待着和凡亚的见面。
在他昏迷前的那场恶战中,不仅他被打中了胸口,凡亚更是多处负伤。即使凡亚是雌虫,恐怕也吃不消。
在他的感知里,他和凡亚才分开了一会儿,实际上,现实里已经过去了三天。但能见到凡亚总归是好的,这样他也就能放心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紧张到心跳加速,可能是因为凡亚对他实在太过特别。
凡亚是第一个在危难时用身体保护他的虫,也是第一个让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去救的虫……他以热血回报凡亚的恩情,但似乎又还没还完。
凡亚救了他三次,但他只为凡亚拼过这一次,甚至说他最后一枪并没有打中剩下那个雌虫,如果不是凡亚,他们两个都要玩完。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回来带他走,说不定凡亚都不会陷入那样危险的境地。
他对凡亚的感情太过复杂,最初是猜疑和疏离中不乏感激,然后又是感激中夹杂着愧疚,而后来又不知不觉多了依赖……
门外传来脚步声,渐渐近了,伴随着金属轮子在地面滚动摩擦的声音。
“噔噔噔”门被敲响。
阿尔贝呼吸一滞,坐起身来:“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