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闹事的粉毛小混混?!
“呼!”雌虫的胸口起伏,垂落在耳侧的粉色碎发也在空中晃动,惊险躲避过炮弹的轰炸显然让他松了口气。
阿尔贝被他带到了建筑和小巷的夹角处,一时半会主道上的炮火还不会蔓延到这里。尽管暂时脱离了危险,但阿尔贝的心脏仍旧剧烈跳动个不停,连嗓子里都带着一股血腥味。
他的手指尖冰冷得像被冻过,腿和脚在极度紧张后开始酸胀发麻,时不时会不自觉地抽动。他的脑子发胀,心脏发冷,强烈的后怕翻涌着波涛席卷上来,让他想不顾体面地趴在路边呕吐。
“雄虫阁下,您还好吗?”雌虫低下头,认真查看阿尔贝有没有被流弹或是飞溅起的碎片擦伤,一脸严肃像在执行正式任务。
阿尔贝冷静下来,不着痕迹观察这个救了他的陌生雌虫。和刚刚在摊位前闹事的蛮横样子不同,现在的他看着倒满脸正气,如果不是他那头粉色头发,阿尔贝恐怕都会以为认错了虫。可惜阿尔贝旁观过他那副混混嘴脸,无论他现在表现的如何正经,阿尔贝心中都已悄然竖起了防备。
雄虫的崇高地位依托于健全的法度,阿尔贝不是乔特德那样狂妄的雄虫,会以为全世界的雌虫都会无条件跪舔着为雄虫服务。在和平时代,雄虫是高高在上的雄虫阁下,但在动乱的地方,雄虫就成了可以被掠夺被变卖的珍稀资源。阿尔贝不得不防有虫对他起不良意图。
不过,也确实是这个雌虫救了自己。阿尔贝藏起眼中的警惕,弯起嘴角,发自内心感谢:“我没事,还要多谢你刚刚及时救了我。”
阿尔贝目光瞟过雌虫掉色的花衬衫,微笑着说:“我想现在返回住处,到时我的雌叔将会给你转一大笔钱作为感谢,希望你能够收下。”
阿尔贝并没有提出到之前和迈德约定好的汇合地点,看街道上被轰炸的情况也知道,汇合地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雌虫没有立马答应下来,只是问:“阁下您的住处在哪?”
阿尔贝点开光脑中存储的离线地图指给他看。
雌虫盯着阿尔贝指的地方愣了愣,随即无奈地笑了:“雄虫阁下,这里是商业办公楼。”他移动手指,将周围都划拉了一遍:“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一片都是办公区。”
阿尔贝脸上的微笑僵住,刚到这里他还不熟悉酒店周边的情况,离线地图上也没有详细标注,没想到这个雌虫却能准确说出那有什么。
事实上,阿尔贝并不是失误指错了地方,他只是不想让眼前这个他并不信任的成年雌虫知道他住在某所酒店是个外来客,对本地并不熟悉也没有任何帮衬,所以他故意指了酒店附近一处看起来像居民区的地方。但这个雌虫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直接就将他的谎话戳穿。
对此,他蜷缩起手指,只能忍住内心尴尬羞恼,在陌生雌虫面前装傻充楞:“啊?是吗?”
他睁大的眼睛中全然是惊讶和茫然,看起来就好像真的只是不熟悉地图才指错了地方一样。
雌虫叹了口气,手指划动地图,精准在一片办公区的包围中指向唯一的一片绿地和其中的建筑:“我猜,您大概是住在菲尔兹丽酒店,这是中心城最受欢迎的高级酒店之一。”
猜中了。
阿尔贝沉默一瞬,立刻调整好表情:“啊!对!好像就是这家酒店。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送我过去和我的雌叔汇合。”
“很抱歉阁下,”雌虫抿了抿嘴唇,低头看向阿尔贝,认真说:“如果是这里,我不能让您过去。”
阿尔贝敏锐地察觉了“让”和“送”的区别,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只是他微垂着头视线落在地图上,没有让身旁的雌虫看到他眼中的冷意。
“为什么?”阿尔贝没抬头,声音平静地问他。
雌虫说:“这家酒店来往的宾客几乎都是各界名流和尊贵的雄虫阁下们,如果我是入侵克洛维尔星的势力,肯定会尽快控制中心城的重点区域,除了有战略意义的地方,再就是像菲尔兹丽酒店这样著名的高级酒店,毕竟里面住着的都是最佳绑架对象。”
阿尔贝的心凉了片刻,连同脑子也冷静下来,说不清是因着雌虫所说的话还是自己不太妙的处境。
他清楚雌虫分析的极有可能就是正在或将要发生的,但他摸不清雌虫的想法,究竟是迫于形式危急不能送他离开?还是……他看了一眼表情诚恳的雌虫,还是根本不想送?
一位雄虫阁下的价值不仅是入侵者清楚,土生土长在虫族社会的虫更清楚。而现在法律秩序施加在雌虫身上的枷锁被战乱打破,眼前这个雌虫是否还会恪守雄虫保护法?还是会选择趁机牟利?
阿尔贝的目光在雌虫看似真挚可靠的脸上划过,心里却没忘记在市集摊位旁看到的那一幕。但是他现在无法联系到迈德,除了眼前这个雌虫,也没有别的选择。
现在这波轰炸还没停,他自己一个再遇到之前的情况可能就没这次这么好运了。而且,如果这个雌虫打定主意不让他走,他坚持离开只会撕破表面的友好,顺便让对方警惕,从而让自己陷入更糟糕的处境。
阿尔贝不动声色:“那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
雌虫迟疑了一下:“如果您愿意的话,这几天我可以先保护您的安全,直到信号恢复您联系到您熟悉的虫。您放心,我……我不是什么坏虫。”
这句“我不是什么坏虫”从幼儿园起就频频出现在防拐防骗教育中,阿尔贝没想到现在居然还会有虫这么说话。
周围仍在持续的轰炸声并没有给阿尔贝多少选择的余地,他点头说:“好,那就麻烦你了。”
雌虫松了一口气,神色明显缓和了下来:“雄虫阁下,您可以叫我……”他顿了顿,“凡亚。”
“我现在先带您去安全地方。”他说。
凡亚有力的臂膀再次搂住阿尔贝,像夹着个小手办一样轻松把他提了起来,展开的骨翅牢牢将他周身护住不留一点空隙。
阿尔贝被包裹在凡亚的骨翅下,视线完全被遮住,只能感知到凡亚在不停快速奔跑穿梭在街巷中。
“嘭”“嘭”“嘭”的爆炸声不停在周围炸响,阿尔贝被挡住视线,嗅觉反而更加敏锐。不断涌入鼻中的烧焦味、灰尘味和不知名的臭味,时刻刺激着他的神经,提醒着他所处的地方已经被迫陷入了战乱。
战乱中无论是雌虫还是雄虫,都只是混乱局面中渺小的一粟。侵略者可不会因为他雄虫的身份而手下留情,甚至虫族中也不怀有居心不良的虫会伺机觊觎。
阿尔贝唯一庆幸的是,这个名叫凡亚的雌虫还算有几分本事,在轰炸中带着他跑了这么久也没有让他们被炸死。
“到了,雄虫阁下。”凡亚把阿尔贝放下来,却没有收回了骨翅,依旧将阿尔贝护得严严实实,只让阿尔贝露出一个头来。
上方密密麻麻的城市空轨将天空遮蔽得严严实实,丝毫不顾及下方的阳光照射。楼房掉皮,可能比爷爷那辈还老。这里应该是老旧的居民区,确实没什么轰炸的价值。
阿尔贝看了眼光脑上的时间,从市集所在街区到这里大概用时15分钟,距离倒不算远。
凡亚带他上楼。在科技发达的如今,这栋老旧楼房居然还是步梯!
凡亚也意识到,如果不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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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意外,这样老旧破败的居住环境怕是阿尔贝这辈子都不会涉足。他沉声介绍:“这是我租住的地方,委屈您这几天先将就一下。”
阿尔贝面无异色,却对凡亚的缺钱再次有了深刻认知,同时也在心底加深了对凡亚的防备。不是说穷苦中开不出金子般的花,而是当一个虫已经贫苦到一定程度,用道德标准去约束他反而是一种不现实的残忍。
“啧。”楼道上方有虫发出声响。
阿尔贝抬头,刚好和靠在墙边的雌虫对上目光。如果说凡亚的样子符合阿尔贝对街边混混的认知,那么这个雌虫简直就是把“不是个好东西”刻在了脸上。
他打量阿尔贝的目光不像是在好奇陌生的虫,而是像盯着放在手边唾手可得的大笔钱财,充满贪婪和占有的欲.望。目光简直如有实质,如同深黑发臭的地沟油,死死黏着阿尔贝的脸,眼睛亮得快要发光,让阿尔贝如芒在背还有点想吐。
如果阿尔贝只是怀疑凡亚可能包藏祸心,那么这个雌虫简直就是把对他的恶意明晃晃摆在了脸上。
凡亚察觉到后,用骨翅将阿尔贝包裹得更加严实,他目光发冷,直直钉向那个雌虫。
那个雌虫却浑不在意凡亚的警告,在他们路过他身边时还发出轻佻的嗤笑声,好在直到凡亚带着阿尔贝走远,他也没有什么动作。
凡亚在家门口停下来,在阿尔贝惊讶的目光中掏出一把钥匙插进了锁孔中转动。
阿尔贝从来没想到现今社会还有虫住在需要钥匙开锁的房子里,他还以为锁和钥匙的组合只会出现在复古怀旧展览里。不过也对,这里整个居民区都如同还活在旧时光里一样。
“请进。”凡亚推开门让阿尔贝先进去,自己再跟进去,全程骨翅都将阿尔贝遮挡得严严实实。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邻居们一张张脸静静贴在门板后,透过门上的猫眼窥探楼道里的动静,直到见他们进门后,才悄然收回目光。
这间房子的内部并没给阿尔贝惊喜,仍和它的外在一样老旧。唯一让阿尔贝心中咯噔一下的是,房间里大白天也紧紧拉着窗帘,室内只有透过窗帘布进来的昏暗光线,就像是时刻准备着要在这间房子里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不法勾当一样。
“你早上忘记拉开窗帘了吗?”阿尔贝盯着凡亚的眼睛问。
凡亚进门后就伸手去开灯,上下摁了几下也没有反应,他又去别处查看是否还有能源供应,抽空回答阿尔贝:“不是,拉上窗帘隐私性和安全性会好一些,请您在屋子里的时候也不要把窗帘拉开,尤其是白天。”
凡亚转了一圈,发现全部能源都已经停供:“雄虫阁下,城市里的能源供应厂可能已经遭到袭击导致断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恢复供应。我需要出去一趟弄点燃料和食物回来,请您待在这不要给任何虫开门,我会尽快回来。”
阿尔贝点头,乖顺地坐在沙发上。
但凡亚一走,阿尔贝盯着光脑数了两分钟,就立刻起身在不大的房子里寻找可以防身的武器。
首选自然是刀具,阿尔贝在厨房翻找。还好虽然厨房没有经常使用的痕迹,但备了刀具。排除了不好随身携带的菜刀,阿尔贝抽出一把半长的水果刀,刀尖在木质案板上划过,留下一道刻痕。
突然,阿尔贝静止了动作。
他凝神去听楼道里的动静,有鞋和地面碰触的声音在逐渐靠近。走路的虫极力放轻脚步,似乎不想让虫发现他们的动作,但阿尔贝一向听觉敏锐,还是察觉到异常。
鬼鬼祟祟,必有祸心。
阿尔贝脱下鞋,同样放轻脚步,慢慢靠近门口,凑到猫眼上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