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太生微低喃,目光悠远。
若能集齐这套装,或许能为河内郡的下一步谋划再添一重保障。
他如今的声名值已足够兑换一套SR级套装,可是否要现在动用,却让他有些犹豫。
【龙女·云霓雨魄】的祈雨已让河阳府的民心尽归,若再来一场狂风神迹,是否会引来朝廷或诸侯的过多关注?
正思索间,夜风吹过,他只觉眼皮沉重,思绪渐渐模糊。
不知不觉,竟在躺椅上睡了过去。
“公子?”韩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他快步走近,见太生微斜倚在躺椅上,眉间微蹙,似在梦中仍有所思。
月光洒在他脸上,衬得那张脸愈发鲜艳,却也掩不住眼下的疲色。
韩七轻叹一声,转身取来一件厚实的披风,小心翼翼地盖在太生微身上。
他朝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去,抱公子回房,动作轻些,别惊醒了。”
小厮点头,轻轻将太生微抱起,送回内室。
韩七站在院中,抬头望向夜空,心中却隐隐不安。
公子这些日子殚精竭虑,祈雨、除周氏、应对豪强,桩桩件件都如履薄冰。
虽有“龙君”之名加身,可这乱世,谁又能真如神明般无往不利?
翌日清晨,南阳府邸。
太生微醒来时,天光已透窗而入。
他揉了揉眉心,只觉头痛欲裂,昨夜的梦境支离破碎,只记得风声呼啸,仿佛置身云端。
推开窗子,晨雾弥漫,院中的桂花树上挂着几滴露珠,折射出微弱的光。
“公子,您醒了?”韩七将铜盆放在架上,试了试水温,动作熟稔地拧了帕子递过去。
太生微接过帕子,擦拭面颊,目光却落在韩七身上。
韩七低着头,神色略显迟疑,眉间似有话欲言却又咽下。
太生微将帕子放回盆中,淡淡道:“有话直说。”
韩七一愣,抬起头,见太生微正盯着自己,那双眸子清透如水,却似能看穿人心。
他咽了口唾沫,开口道:“公子,属下只是……昨夜谢昭折返,属下总觉得他此人城府极深,绝非善类。昨晚宴席上,他虽应了助我河阳赈灾,可话里话外,总透着股试探。属下担心,他日后恐成心腹大患。”
太生微闻言,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心腹大患?韩七,你倒是看得透彻。”
他起身,走到窗前,晨雾在院中流转,桂花的清香若有若无。
他背对韩七,“谢昭此人,的确不简单。陈郡谢氏,百年望族,根基深厚。他持节北上,名为主持幽州粮运,实则为谢氏谋取北地根基。幽州北控燕山,东据渤海,乃抵御胡骑的天然屏障。若谢氏能掌控幽州,便可效仿先祖组建北府军的模式,以边镇武力为筹码,重掌中枢。”
韩七皱眉,试探道:“可幽州如今在睿王手中。睿王虽残暴,实力却不容小觑。谢氏想在幽州立足,怕没那么容易吧?”
太生微转过身:“睿王残暴,治下民怨沸腾,但手握重兵,幽州城防固若金汤。谢氏若想分一杯羹,怕是得押注睿王。可睿王性情乖戾,喜怒无常,谢氏真会将宝全压在他身上?更何况……”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讥诮,“谢昭的堂兄谢珩,才是谢氏真正的希望。谢昭此行,怕是替谢珩探路罢了。”
韩七听罢,眉头皱得更紧:“那公子为何还留他在河阳?这谢昭若真与睿王联手,河内郡岂不危矣?”
太生微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不急。谢昭未必能顺顺当当走出河内郡,说不定……他还得再折返一趟。”
韩七一愣,满脸不解:“折返?公子何出此言?”
太生微却未再解释,只摆了摆手:“去,备衣。”
韩七虽疑惑,却不敢多问,忙转身吩咐小厮取来一袭长袍。
这袍子以蜀锦织就,色如晚霞,袍角绣着金丝祥云纹,腰带以碧玉扣束,端的是华贵而不失风流。
小厮小心翼翼地为太生微换上,韩七则取来一柄白玉骨扇,衬得整个人如玉树临风,顾盼生辉。
太生微对镜自照,镜中人眉目如画,绯红袍子映得他肤色愈发白皙,眉间的朱砂痣在晨光下艳如滴血,平添三分妖冶。
他满意地点点头,接过白玉扇,轻叩掌心:“走吧,去见谢将军。”
前厅,谢昭早已等候。
他今日仍是一身明光铠,腰间未佩刀,身后只带了两名亲兵,气势却不减分毫。
见太生微步入厅中,他目光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今日的太生微,少了昨晚的清冷疏离,绯红长袍如烈焰张扬,行走间衣袂翻飞,整个人如一团跃动的火。
“太生公子。”谢昭起身拱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看来公子今日心情不错。”
太生微闻言,扇面轻摇,笑意清浅:“谢将军过奖。昨夜承蒙将军送来大礼,太生家感激不尽,自然心情畅快。”
谢昭眯起眼睛。
“公子言重。”谢昭拱手,“谢某今日特来辞行。幽州粮运紧急,谢某不敢久留,特来向公子告别。”
太生微目光微动,似有几分意外:“谢将军这便要走?昨夜才说要在河阳小住两日,怎的如此匆忙?”
谢昭神色不变:“军务在身,不敢耽搁。公子盛情款待,谢某铭记在心。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再来河阳,与公子把酒言欢。”
太生微轻笑,扇子合拢,语气意味深长:“将军好走。河内郡路途遥远,山高水险,谢将军可要多加小心。”
谢昭心头一凛,总觉得这话别有深意。
他正欲开口,韩七已快步上前,低声道:“公子,府外备好了送行的车马,是否现在送谢将军出城?”
太生微摆手:“不必大张旗鼓。谢将军持节北上,身份尊贵,太生家就不多叨扰了。”
他转向谢昭,拱手道,“将军保重。”
谢昭深深看了他一眼,拱手还礼,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亲兵牵来战马,他翻身上马,带着二十余骑,很快消失在晨雾之中。
太生微回到书房,韩七紧随其后。
“公子。”韩七忍不住开口,“谢昭此人,果真不好收买。昨晚宴席上,他对卢氏、王富等人的示好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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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又急着辞行,分明是不愿与咱们深交。”
太生微坐在书案后,闻言只是笑了笑:“谢昭若那么容易收买,反倒不值一交。”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案上的舆图上,“不过,他走不了太远。韩七,取笔墨来。”
“公子要写信?”韩七一愣,随即皱眉,“写给谁?”
太生微唇角微扬,指尖轻轻敲了敲案几,声音不疾不徐:“自然是我们河内郡的郡守,王贺大人。”
韩七瞳孔一缩,猛地反应过来,脸色骤然阴沉:“王贺?!”
他这两日确实听闻有怀县流民涌入河阳,暗中散布谣言,说什么“龙王娶妻”“太生微需献祭童女才能维持神力”之类的鬼话。
起初韩七只当是愚民无知,可细细一想,这些流民内容整齐,言辞凿凿,分明是有人刻意引导!
“怀县是郡治所在,王贺的地盘。”韩七咬牙,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这老匹夫自己庸碌无能,治下流民遍地,如今见公子名望日盛,竟想用这等下作手段中伤公子?!”
太生微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流民可怜,但造谣生事者不可恕。”
“传令下去——”
“第一,凡河阳境内,再有散布‘龙王娶妻’‘童女献祭’者,一律收押审问,查明背后指使。”
“第二,怀县流民中,凡主动举报造谣者,赏粮五斗,安置入‘善民营’,优先分田。”
“第三,若查实为郡守、郡尉所遣,不必声张,将人悄悄带到渡口旧粮仓,我自有处置。”
韩七听得心头一凛。
这三条令,看似温和,实则狠辣——
第一条,明面上抓的是造谣者,实则是逼王贺的人现形;
第二条,以利分化流民,让怀县来的人自相指认;
第三条……
渡口旧粮仓,那是周世铮的私兵曾驻扎之地,如今空置,却仍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公子,若真是王贺的人……”韩七低声问。
河内郡郡守王贺虽庸碌,但郡尉赵严却是个狠角色,贪婪暴虐,野心勃勃。
这两人一明一暗,把持郡中军政大权。
如今太生微祈雨成功,又借“天罚”之名除掉了周世铮,河阳民心尽归,王贺和赵严岂能坐视不理?
“公子是想……”韩七试探道。
太生微垂眸,指尖蘸了蘸砚台里的墨,语气平静得可怕:“既然他们嫌河阳太安稳,那便让河内郡都乱起来吧。”
韩七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明白了太生微的意图。
他不再多言,迅速铺开信纸,研墨递笔。
太生微提笔蘸墨,笔锋如刀,在纸上落下第一行字——
【王大人台鉴:】
……
片刻后,信写完。
太生微将信纸轻轻吹干,折好装入信封,以火漆封缄,递给韩七:“用最快速度送到王贺手里。”
韩七双手接过,沉声道:“属下亲自去办。”
太生微微微颔首,目光却已转向窗外。
远处,晨雾渐散,天光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