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千月上午出了一身香汗,这会便早早过来沐浴。
明明没到信期,身子却总是娇软无力,虽然借江宴用了一下,却只舒缓了几个时辰,真不知信期该如何。
楼里的汤浴飘着一层五颜六色的花瓣,她这院子没有乾元,也没有男子,只有三个小丫鬟,两个打扫的婆子,所以池子后面的窗子多数都在通风。
以免水温太热,让小姐不适。
没让丫鬟伺候,谭千月自己走到白玉池子旁,将罩衣,抹胸长裙全部扔在雪白的地毯上。
纤细又匀称的长腿向前迈了两步,从横架上随手拿了一件齐臀胸衣围在身上,正中间系上一个蝴蝶结固定,将呼之欲出的丰满装点的俏皮可爱。
踩在池子边上,用脚试试水温,刚刚好。
半遮半掩的红色纱布裹在身上,随着水流漂浮在水面,与各色花瓣合为一体,渺渺缠缠的水雾融入其中将这里衬是好像仙境。
谭千月手拿长把水舀,靠在玉池边上给自己浇水。
哗啦啦的水流声,混合着满屋的香气,叫人听了浮想联翩。
“谁?”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谭千月并没有惊慌。
“是我,我不知道你在里面。”江宴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来这里做什么?”隔着白色的纱帘,隐约能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在外头。
“呃……我又没有沐浴的地方,你总不能叫我去与小丫鬟们抢一间浴房吧?”江宴尴尬的辩解着。
“那……那也不许与我一同沐浴。”谭千月多少有些羞恼,她身子又往水下蹲一蹲,肌肤被雾气熏的粉白一片。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来打两桶水,既然你在这那我就先回了。”说罢,逃似的离开。
谭千月这才从水里钻出来,可又觉得江宴似乎拿她当夜叉一样躲避不急,气的拿水撒气,几下拍在上头,迸出阵阵水花。
江宴抬腿就跑,恐怕谭千月误认为她是色狼。已经是不清白的开篇了,就不要再将她那色令智昏的形象在固化了。
只是回到库房时,刚巧撞上谭千月裹着湿漉漉的胸衣出浴的画面。
被挂起的帷幔,女子慢条斯理解下红色纱衣,将一旁的抹胸长裙换上……。
回库房的路上,有一扇通风的小窗户刚好对着大小姐一楼的玉池。
“呵,该有的艳福躲都躲不过。”江宴只一瞬间便想转过头去,脸有些热,身体似乎还记得那日大小姐光滑白嫩的肌肤,像剥了壳的荔枝,好摸又清甜。
她刚想迈开腿回去,就听里面扑通一声,一回头,大小姐掉水里了。
吓了江宴一跳。
她忙跑回去,掀开纱帘,见人倒在花瓣当中,顾不得什么赶紧下去捞人。
“你怎么了?”她有些焦急。
一手将人抱进怀里,离开水面,将人抱上去。
“我怎么了?”谭千月微微睁开灿若星河的眸子,少见的楚楚动人。
“你掉进水里了!”江宴正色的看着她。
“哦,那先送我回去吧。”
“不请个大夫过来瞧瞧吗?”江宴不敢大意。
“我心里有数,等明日自会去看。”谭千月有自己的大夫,只是不能来府上给她瞧病。
“那就好,我送你回去。”说罢,给大小姐裹上外衫,将她拦腰抱起上了二楼。
谭千月双手没力气,软软的勾在江宴的肩头,尖尖的下巴抵在她锁骨的位置,春日的薄衫被急促的呼吸打湿。
她将人轻轻放在床里,拉来薄被盖上。
“真的不用叫大夫?”江宴不知道大小姐这是得了什么毛病。
“没关系,将门关好就成。”谭千月眼皮很沉。
次日,江宴接待了几个不速之客。
“姐妹儿,攀上这么大的高枝也不说请我们几个去乐呵乐呵?”一个身高体壮的女乾元,一上来就指着江宴不客气的贬损道。
“哦?原来是周姐,小妹这不是还没时间找几位叙旧嘛,等有空一定天香楼宴请各位。”江宴想起来了,此人是原主的狐朋狗友,原主名声在外有一半是这几人的功劳。
“还等什么哪天,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你这几天是与那大美人滚的将我们忘在脑后。不过,嘿嘿嘿,那谭府的大美人到底怎么样,你不妨给我们几个仔细讲讲,吃不到肉闻闻味道也行。”旁边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乾元露出一脸猥琐的表情,叫江宴看了想吐。
她一个反掌拍在男子的肚子上,不悦道:“想什么呢?你怎么不把你与那勾栏男子的床事讲给大伙听听。”
“哎呦,你还真打呀,我就问了一句,你至于吗?”
“一句都不该问,瞧你那一脸的疙瘩,再把我家娘子问脏喽!”江宴嫌弃的看着此人,皱着眉头向后退了两步。
别看江宴日日不着调,可她着实有些功夫在身上,江宴的娘亲虞氏在江南那是开武馆的人,个头不高温婉秀气的长相,却是能撂倒十个乾元的存在。
若不是被江母的花言巧语给哄骗了,至今没准都开上镖局走南闯北了。
不过江母也没落下什么好,外人面前小鸟依人的夫人,回家对着江母三句话不对就敢上手。
一屋子的学生,如今就只有江宴一个人被她收拾,还好江宴跑得快,成了谭府的倒插门。
而到了京城,江母一个五品小官让江宴跟着一起吃瓜落儿,她只能跟在一群衙内的身边,想混进这个有钱有势的圈子。
如今被人找上门来,不好推脱。
高壮女子叫周云,是江母顶头上官家中的小女儿,江宴向来不敢轻易拂了她的面子。
而这周云虽然高壮,却不是傻大个,就比如那獐头鼠目多数时候的没分寸,都是她默认授意的。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我们也多日未见你,不如现在就宰你一顿,你都娶上如花美眷,让你破费一下总不至于推脱吧?”周云将宽大的手掌压在江宴的肩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
原主向来故意与几人一丘之貉,眼下为了不打扰谭府,江宴只好跟着一起去了天香楼,一个有“专人”伺候的酒楼。
谭千月今日打算出府瞧瞧,芙蓉街上有一家医馆,那里有她信任的大夫。
一身素白暗纹长裙,戴上帷帽,领着应红便去了芙蓉街。
“江宴去了哪里?今日怎么没瞧见她。”马车里,谭千月随口问了一句。
“回小姐,江小姐她上午有客人到访,这会随朋友一起去了天香楼。”应红平日里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就这点爱好八卦的乐子。
她一时嘴快,直接将几人的去处说了出来,还后知后觉的去看小姐的脸色。
“去了天香楼?”谭千月一脸的鄙夷。
天香楼,明摆着是酒楼,实际吃喝玩乐一条龙。
“哼,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白瞎了她那张好看的脸蛋。”谭千月果然动怒了,与喜不喜欢无关,她怎么能允许江宴带着天香楼的脂粉回到自己的绣楼。
“主子,听说江小姐是被友人拉走的。我看未必是她自己想去。”应红暗暗替江宴卖了点好。
“哼,我就不该对她改观,这次真是让谭雪儿这个狗东西给我坑惨了!”谭千月收紧衣角,戴着帷帽都能察觉出她的怒气。
应红也没敢再冒头,鹌鹑一样默默在心里替江宴点上一根蜡烛。
到了医馆,谭千月扶着应红的手下马车。
悄悄从后门进入。
“呦,今个什么风儿,把谭大小姐给吹来了?”医馆的大夫卢清,是个年轻的女乾元,说话的语调漫不经心。
“自然是没什么好风,不然谁会来你这里。”谭千月近来就没什么好脾气。
“这是怎么了?一股怨气。”卢大夫笑笑,没计较谭千月的直接
“我最近很不对劲,你快帮我瞧瞧?”
卢大夫隔着帕子掐上谭千月的手腕,半晌脸色不大好看。
“你这样多久了?”她神色郑重的看向谭千月。
“成亲那日开始吧,怎么很严重吗?”谭千月眸子里少带了点不安。
“嗯……说严重就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卢大夫抬头看了谭千月一眼。
“怎么说?”谭千月更迷茫了。
“你是中了天香楼专用的合合散。这是她们的独家秘药,专门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坤泽,一旦服下就得承欢三十日,方可解。”卢大夫的话,犹如一道重雷将谭千月劈的外焦里嫩。
“不解会怎么样?”
“得不到疏解,一开始手脚无力,燥热昏厥,半个月后就会烧干津液,瞬间从花季女子老上二十岁不止。”
“啊?”两道惊吓后怕的声音同时响起,主仆二人互相对望。
“可是,你如何能沾上如此霸道的媚.药?可是有接触过天香楼的人?”卢清仔细询问道。
一提起天香楼,都撞到一块了,应红的表情更是随着卢大夫的话,变了又变。
谭千月立刻就想到了江宴,本以为会是谭雪儿做的手脚,可她们还不至于到了这种你死我活的程度吧?
就算与谭雪儿二人暗地里较量,她还是很难相信她为了一个乾元能恶毒到如此的地步。
而江宴的可能性更大,她是天香楼的常客,弄点媚.药,对于她来说轻而易举。
而她自然不会让自己真的老去,完全可以用药控制她,等到三十日后怕是她早就言听计从了,好狠毒的计划。
谭千月的手指微微颤抖。
可她又想起昨日,江宴抱着她的神色,看不出一点阴险狡诈的模样。
谭千月神色很挣扎,目前两人都有嫌疑,要不还是在观察观察?
“怎么了?可是知道谁敢这般对待你?”卢大夫的声音传来。
谭千月摇摇头道:“不好轻易下结论。”
在谭千月的眼里,江宴与谭雪儿两人已经同死刑犯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人。
“就没什么药物可解吗?”谭千月回神问道。
“成效微乎其微,不过你既然已成亲,又何需用药物来解毒?”卢清定定的看着谭千月的眼睛。
“我只是随便问问!”
“哦?若是家里的那人为难,过来找我也成!”卢清眼角上挑,似玩笑一般调笑道。
“就不麻烦卢大夫了,你这里日日莺莺燕燕从不停歇,我可不想凑这热闹。”谭千月冷笑道。
“那……随时欢迎。”卢大夫张开双臂,无所谓道。
“记得,要在十五日内开始,晚了就来不及了!”卢大夫怕谭千月不清楚,又及时补充道。
“好,我明白了,多谢!”
“嗯!”
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上,谭千月阴着一张能将那人撕碎的脸。
好死不死,马车在路过天香楼时,窗帘被风吹起了一角。
“停车!”
“小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下车,去天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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