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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怄气冷战

作者:房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是玫瑰花海,沿路蜿蜒铺满整个花园,观礼区高朋满座,皆聚精会神的盯着花园中央的一对白衣新人。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现场吆喝声四起,喜悦怂恿着人群,一波又一波的起哄,唯独新郎宛若未闻,久久伫立不动。


    傅屿不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婚礼现场,也不知是何人的婚礼,她瞧不清新人的模样,试图靠近,脚下却像生了根怎么也拔不动,她慌张抬眸端量前方,哪知现场转瞬间似消声了一般寂静,所有宾客齐刷刷的转头,均面容诡异的盯着她。


    “就是她,偷了新娘的戒指!”


    人群中无由来冒出的指控令傅屿陷入恐慌,她下意识摆手否认,却惊觉右手无名指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戒指,镶嵌的钻石璀璨刺眼,她惊慌失措的伸手拔取,可那戒指仿佛陷进指骨,越是使劲儿就越是深陷,无法撼动丝毫。


    “小偷,小偷......”


    “我不是,我没有!”


    人群涌动,目光所及均是震耳欲聋的污蔑,傅屿捂住耳朵疯狂的摇头,可无人驻足听她辩解,他们像撕碎伪装的鬼怪忽然张牙舞爪的起身朝她扑过来......


    “走开!我不是小偷!”


    她一声惊呼,猛然从床铺中坐起,眼前杂乱光景骤然消散,只剩空旷的房间,和她急促惊恐的喘息声。


    “怎么了?”


    下一秒忽然闪现床前的身影又再度吓得她尖叫连连,差点一脚将人踹飞,两人大眼瞪小眼,都被对方吓的够呛。


    “你怎么在这儿啊?”傅屿尖声询问,以为自己眼花。


    许世城防备的双手抱胸,龇牙咧嘴的抱怨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你酒品有多差你不知道么?”


    她闻声第一秒竟是立马掀开被子检查衣装,见穿戴与昨日无异,顿时松了口气。


    “靠!把我当什么人了!”


    那防贼似的举动立马刺激到许世城,他“哗”一下蹦起身,后槽牙咬的咯吱响,对她几番欲言又止,气的双手握拳差点仰天长啸。


    “嘿嘿,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傅屿连忙放马后炮补救。


    “少给我发好人卡!”


    “谁叫你有前科,我是女孩子,谨慎点怎么了。”她含糊的努起嘴。


    “我什么时候对你......”


    仔细一回想,稍早些时候确实冲动之下对她干过缺德事儿,于是话说一半便卡壳。


    “那个......我怎么在这儿?”


    她无辜的朝他眨眨眼,随后简单环视屋内一周。


    房间内的装饰精致又贵气,右手边一扇硕大的落地窗,虽拉着白色纱帘,但阳光还是高悬着透了进来,她猜测房间所在的楼层位置可能不低,如此奢华规格的酒店她可住不起,显然是许世城能负担的手笔。


    “有人在街头跟石头柱子差点打起来,我看着可怜就做好事带走了。”


    “我吗?”她尴尬的咧嘴,“你肯定是看错了。”


    “是么,不知道昨晚是谁裹着床单飞呀飞呀,叫嚣自己是仙女呢。”


    “咳咳,别说了,我请你吃早餐!”


    如果现在地板上有缝儿的话,她应该已经抱头捂脸飞跃着钻进去了。


    “我没干别的吧?”


    五星酒店的早餐还怕堵不上他的嘴?只是吃了一半她自己好奇难耐,悄咪咪凑过去朝他发问。


    他犀利眼眸一抬,傅屿立马缴械投降,乖顺的缩回身子,“还是别说了。”


    “以后少喝酒。”


    他冷不丁冒出一句,傅屿咬着筷子,尴尬的点点头。


    原本打算坐地铁回学校的她,还没出酒店门就被许世城提溜着塞进他那辆拉风的哑光银玛莎拉蒂。


    此后一路,她就跟被人点了穴似的定在副驾座位上,缩着肩膀视死如归的盯着前方。


    “怎么不说话?”等红绿灯的间隙,他转头瞥了她一眼。


    傅屿原本有些走神,脑袋里一团乱麻的回想着早上那个梦境,被他出声打断后索性不再思量,回头打量身侧的人。


    “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你觉得呢?”他反问。


    她哪敢自作多情,有钱人交朋友何时平等过,不在一个阶层根本聊不到一起去。


    “许世城,其实你人挺好的。”


    “不想说话就闭嘴。”


    她知趣的抿上嘴,眼珠子斜向一侧偷瞥,见他莫名其妙拉着个脸,黑的很。


    “你跟周映执到什么程度了?”


    不过安静了几分钟,等他再出声时,傅屿一口气差点卡在嗓子眼儿上不来,脸“唰”一下红透。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身侧一声轻笑,“又是打工,又是高档餐厅请吃饭,没少花心思啊。”


    “这......不关你事吧。”她言辞闪烁,心虚的很。?


    许世城挑唇,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弧度,面若自嘲的应声道,“你猜,他要是知道昨晚我把你带去酒店,会怎么想?”


    “我们又没干啥,再说......我又不是他的谁,他怎么会在意。”


    傅屿越说声线越底,垂着眸呆楞的盯着膝盖。


    “我看你这小脑袋瓜也不算太蠢,他不适合你,趁早放弃对你没坏处。”


    人意料之中的不吭声了,许世城转了个弯,猛然刹住车。


    “到了。”


    傅屿瞅了眼窗外,竟是学校后门那条熟悉的林荫道,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道不清是什么情绪,总之胸口微微胀痛。


    两人几乎同时下车,傅屿纳闷,在另一侧不解的端量他。


    “发什么愣,临时车牌进不去,自己走路吧!”他眼神瞥向校门的方向。


    “那你......”


    “总不能让你看着我的车尾灯吧,我看着你走。”


    傅屿微怔,心弦被莫名拨动,两人目光交汇,一种难以名状的触动在她胸口动荡。


    她愣了会儿神,突然似想起什么,立马伸手在斜挎包里翻找,随后小碎步挪到许世城身前,将翻出的东西递了过去。


    “刚才吃早餐的时候,我瞥见你脖子上的咬痕了,应该是我干的,对不起啊。”


    手里是一张粉色卡通防水创口贴,许世城很臭屁的扫了眼,嚷道:“你这女人成天想着让我丢脸是吧?”


    “只有这个颜色了,爱要不要。”


    说罢她欲收回,却被许世城抢先一步抽走。


    “算你还有点良心。”


    他将那片小小贴纸捏在指尖上下打量琢磨,眼里满是困惑,傅屿见状叹了口气,又重新将创口贴夺回,随后仔细小心的掀开防护膜,朝他努努嘴示意他弯腰,许世城乖乖照做,俯身与她保持同样高度,随后侧着脑袋露出脖子上那处泛红的牙印。


    指尖不经意掠过他脖颈间肌肤,轻柔的触碰令他心头一颤,傅屿并无任何设防的贴近,近到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的扑打在他敏感的肌肤上,许世城耳根瞬间发烫,连带着太阳穴鼓鼓乱跳,身体像中了蛊动也不敢动。


    “好了,这样就不会让人误会了。”她满意的看着被遮盖的牙印处。


    他僵硬的立直身体,不敢再与她对视,生怕被瞧出端倪。


    而离两人身影不远处的街角,一辆黑色奔驰静悄悄停在路边,黑洞洞的车窗内,一双深邃幽暗的眸子正悄无声息凝视着刚才的一切。


    “她昨晚没回学校?”他低声问询。


    李勤握着方向盘点头,“昨晚去餐厅没接到人,发消息....没回。”


    “给她打电话。”


    李勤照做,电话是通的,但没两秒就一阵忙音,显然是被对面挂机了。


    周映执见状下颌微扬,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本就深黯的眼眸愈发黑沉,下一秒牙缝里就冷冷挤出一句话:“回公司。”


    傅屿回到宿舍后,第一时间换下了那件单薄的连衣裙,并直接将它丢进了垃圾桶。令人难堪的东西最好的归宿就是再也不见,虽然本质上是在逃避现实,但她的自尊心需要短暂的蒙蔽,否则心脏很痛,就像生病了一样。


    手机上的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她统统视而不见,只是麻木的收拾好行李,又忙前忙后将宿舍里外打扫的整齐干净,等到停下的时候,外头的天已经黑了大半。


    她裹着大衣去学校餐厅打包了一份蛋炒饭,回宿舍的路上人影斑驳,整个宿舍区就零星几盏灯亮着,昏暗的很,她下意识拢了拢衣襟,迎着习习凉风往回走。


    路过一处晦暗长廊时,她冷不防头皮一紧,第六感的不安本能的令她加速脚步,可还没走多远,身后突然快速跟上一道黑影,手腕瞬间被外力禁锢,来人力道极重,轻而易举便将她整个人拖拽到墙角,不等她惊呼出声,带着怒意的唇便触不及防的堵了上来,她浑身震颤,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下意识挣扎反抗,可后颈却被来人死死扣住,推搡间打包的炒饭被甩落地面,她本能屈手抵在来人胸前。


    是他,几乎在唇齿触及的一瞬她就辩出来人。


    可笑的是,她察觉到自己开始熟悉并习惯他的触碰,即便心里一万个不情愿,身体却总会卸甲投降,拿他毫无办法。


    他发了狠的侵占她的唇,俯身将她抵在墙上,浓烈的占有欲一度令她无法呼吸。


    “啊.....”


    唇上无由来的刺痛令她一声惊呼,瞬间痛的她敛眉闭眼,下意识伸手捂住嘴,随后扬起一双难以置信的眸子盯着始作俑者。


    离谱,周映执竟然狠狠咬了她一口,力道还不轻,唇上一股腥甜,她麻痛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他不吭声,模样瞧着比她还委屈,两颗黑溜溜的眸子赌气似的瞪着她,倒让恼羞的傅屿一头雾水。


    两人相觑无声,较劲儿似的盯着对方,谁也不愿先长嘴。


    但显然还是有人占了下风,见她执拗的昂着脑袋,一脸的倔强,他几番欲言又止,又在她持续的横眉冷对后,忽然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傅屿眼神跟随,四肢跟中了邪似的居然试图上前拦截,好在大脑慢了一拍,她没能得逞,眼睁睁瞧着那抹高大身躯隐入黑暗之中。


    “幼稚鬼!”


    她朝背影叫嚷,唇上瞬间绷扯,余痛依然明显。


    转头又瞧见地上散落的蛋炒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捏着拳头原地跺脚,边捂嘴边哭丧,“你赔我的蛋炒饭,我要拉黑你!”


    “砰!”


    李勤被周映执上车关门的巨响震得身子一颤,通过后视镜朝他窥探,果然脸黑如碳。


    “傅小姐没过来?”他试探性询问。


    “开车!”


    周映执的不悦直白的挂在脸上,甚至不耐烦的将衬衫领口扯开,隐约露出消瘦的锁骨线。


    这还是李勤第一次见他情绪如此波动,以往习惯了他处事不惊声色不动的模样,即便是柳小姐挑起,也从未在旁人面前表露分毫,而此刻却如此赤.裸和直白,甚至不曾想过克制。


    如此也好,小小年纪总该有点少年的情绪,太过老成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欢而散的两人各自僵持,谁也不肯低头,看似毫无起因,实际两人心里都门清,偏不巧又恰逢假期,这场莫名的怄气怕是很难下台阶了。


    傅屿一早就拖着行李赶到火车站,安检登车后倒头就睡,谁叫昨晚被人咬了唇,恼火的她整宿睡不着,唇角结了豆大的血痂,即便闭着眼睛存在感都很强,这也导致她满脑子都是周映执,一路都没消停。


    唉,哪里是咬人,分明是下蛊,想失忆都不行。


    李雯丽掐着点到达火车站,出口没等两分钟就瞧见自家姑娘贼头贼脑的出了站,立马松了手上狗绳,一只半腿高的柯基如同子弹出膛“唰”一下就射了出去。


    “乐乐!”


    傅屿欣喜若狂,手舞足蹈的丢下行李箱,俯身将那飞冲而来的小身板捞进怀中。


    “你怎么来接我了,是不是想姐姐啦!”


    她摸摸头捏捏脚,又闻又亲,迎头就被李雯丽扬手拍了一脑瓜!


    “赶紧放下,像什么样,回家慢慢吸。”


    “哎呀妈妈,我都多久没见乐乐了,我都怕它不认识我了。”傅屿不满嗔怪。


    “它是小不是傻,倒是你,一回来眼里连爹妈都没了是吧,就知道撸狗。”


    “怎么会呢,李女士可是咱们家唯一的女主人,小的从此刻起悉听您差遣,保证开学前绝无怨言!”


    傅屿端抱着小不点,随意举起一只狗爪,笑嘻嘻的朝她投诚。


    “等会儿,你这嘴角怎么回事,上火了?”


    李雯丽不愧是人类灵魂工程师的家属,火眼金睛洞察秋毫,傅屿丁点异样都逃不过她犀利的眼。


    心中有鬼的姑娘下意识舔了舔唇,故作镇定的信口胡诹道:“可不是嘛,好些天都没好,海城的冬天干的要命。”


    “晚上让你爸给你泡点蒲公英,喝两天消消看。”


    “好嘞!”


    傅屿的老家在一座离岸小岛上,这里四季分明,冬暖夏凉,是苏市知名的旅游度假圣地。岛上总共两个镇,名山月和春川,素有东岛和西岛的别称,只不过浪漫风雅的背后却是两镇因旅游产业高度一致而泾渭分明的斗争。


    从火车站到山月镇大概一小时的车程,两人一狗欢欢喜喜回到伴河而居的村落,作为整个山月镇近十年第二位考上海城大学的高材生,从村头开始,傅屿就被李雯丽压着脑袋一路寒暄,从二大爷喊到太奶奶,陪笑的脸都要僵成年画儿娃娃了。


    “村里在修路吗?”


    傅屿不时瞧见零星的工人在路两侧搞绿化,柏油马路黑黝黝的,估摸着铺设没多久。


    “现在镇上搞旅游开发,外面上岛的人多了,配套设施也得跟上。对了,最近西岛那边因为度假村拆迁的事儿闹得可凶了,你没事儿少去那边溜达啊。”


    “拆迁?赔的多吗?”她八卦的竖起耳朵。


    “现在可不就是在闹吗,为了多分点钱就突击建房,人家开发商是资本家又不是慈善家,听说几十家违建最后都没算上平方,集了一群人天天去工地上闹,政府都派人去调解了。”


    “依我看拿钱消灾算了,反正这些搞房地产的没一个好东西,出点血也是活该,好好的小洋楼拆了建鸽子笼,硬生生让人背几十年的债,反正我们家可不能拆,不然乐乐连个撒泼的地方都没了。”


    “你个小孩子懂啥,不开发怎么发展地方经济,就靠你奶奶留下来的几亩地能养活你?”


    “君子有所谋,有所不谋嘛。”


    “我看你也别考公务员了,书都白读了。”


    资本家的孩子咬她的嘴,受害者的妈还替资本家说话,傅屿撅着嘴不满的哼哼。


    傅强晚上六点半左右到的家,一开门就瞅见傅屿翘着二郎腿仰在沙发上玩手机,玄关换鞋时假意咳嗽了一声,傅屿耳聪目明立马条件反射似的原地蹦起,转瞬便端正的坐好。


    李雯丽瞧在眼里,立马扯嘴交代他:“都多大人了还吓孩子,阿屿又不是高中生了,别一天到晚板着个脸,赶紧洗手吃饭。”


    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去菜市场买的新鲜食材,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摆了整整一桌子,说是满汉全席也不为过。天底下哪有母亲不心疼孩子的,傅屿早慧,自小懂事节省,即便上了大学也从不伸手管家里多要半分生活费,都说早慧易伤,但庆幸这孩子神经大条性格开朗,底子善良又心细,总体还是遗传了他俩不少优点。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李雯丽心疼的往傅屿碗里塞了根干煸麻辣鸡翅,这是她点名要吃的菜。


    “嘴角怎么了?”


    傅强冷不丁的关切令傅屿扒鸡腿的筷子一顿,油滋滋的嘴角突然有点发烫。


    “上火了,待会儿你去厨房把去年买的蒲公英翻出来,那玩意儿降火。”


    李雯丽差点忘了这茬,正好叮嘱一下。


    “去年的?不会过期嘛!”傅屿眉毛蹙团,一脸犹疑。


    “都晒干了,吃不死人。”


    “那你先泡一杯给乐乐喝,我看它一直哈舌头,说不定也上火了。”


    “上火会冒哈喇子啊?你可不许给它喝,别害它拉肚子。”


    “哼,偏心眼儿。”


    傅强久违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嘴,日常空落的家忽然有了寻常的烟火气,虽然明面上不苟言笑,实际心底乐开花,毕竟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调皮捣蛋出落到亭亭玉立,短短十数年,真真是白驹过隙,浮云苍狗,不服老都不行啊。


    饭毕,老两口在厨房收拾碗筷,傅屿进来帮忙却被李雯丽嫌弃手脚不利索给赶了出去,趁孩子不在,两人偷偷说起悄悄话。


    “要不下学期生活费给她加五百,你瞧她脸上都没几两肉,不知道在学校有没有好好吃饭。”


    “吃饭上你还怕她会亏待自己啊,谁都没她吃的凶,就怕是春心萌动,自己个儿在那噌噌减肥呢。”


    要不怎么说母女连心呢,也就李惠利一眼看穿问题本质,碧玉年华的姑娘没有少女心思才不正常吧,何况她还生的浓眉大眼眉清目秀的,要是高中早恋势必要打断狗腿,这会儿都快大学毕业班了,她要再没点心思,着急的可就是他们夫妻俩了。


    “这小岛也不可能困她一辈子,总归是要嫁出去的。”


    “你就舍得?”傅强叹了口气。


    “不舍得也留不住啊,好不容易考上海大,毕业了再让她回小岛怎么对得起她的努力,村里这些年的大学生有几个留在岛上的?你自己也是老师,学生们是海阔天空任鸟飞,还是原地踏步,你怎么选?”


    “唉,最近总梦见她小时候,人还没有我腿高呢,一见着我就爸爸长爸爸短,喊的我脑袋嗡嗡的。”


    “你就别瞎感慨了,等她毕业也该考虑她的个人问题了,到时给她找个靠谱老实的人家最重要,不指望她大有作为,最起码别好高骛远。”


    “婚姻大事不能儿戏,还是要看她喜欢不喜欢的,我们做不了主。”


    “喜欢能当饭吃?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家就应该按部就班的走,她要是敢随便找个阿猫阿狗带回来,我饶不了她。”


    “那要是找个暴发户呢?”傅强逗趣一问。


    李雯丽白了他一眼,“若是像西岛那块儿的开发商一样财大气粗,勉强能考虑一下。”


    “这是嫌贫爱富了。”


    李雯丽闻声举起铲子朝他需晃一招,斜着眼怼道:“我那是不希望她吃苦,暴发户家门好进,但豪门不好进,咱们总归是正经人家,她要真看上暴发户,这学历背景也能拿捏的住人,换做豪门,各个都是人精的地方,她没有娘家势力撑场子,熬不住的。”


    “孩子大了,有些事还是要多考虑她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


    两人在厨房的一方小天地里畅谈傅屿的未来,丝毫没影响到正在屋外跟狗撒丫子的本尊,飞盘一丢,稳稳当当被乐乐腾空咬住,小短腿儿一蹦一跳,逗的傅屿乐不思蜀。


    只不过等夜里关上灯,闭上眼,她又好似卸下伪装,开始思绪万千。


    比如此时此刻,周映执在做什么呢?


    “啊切~”


    她莫名打了个喷嚏,下意识裹紧了松软的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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